第五十九章（2） 心死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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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2） 心死而死
“啟稟聖上，小公主現下已無事了。”一位御醫來到南宮澤身邊道。
聞此，南宮澤與穆宛才是安心。心中沉澱的大石頭才是放下。
遂不理會地上跪著的若芸，南宮澤與穆宛急切來到床榻邊，看著熟睡的公主。隨後公主才緩慢睜開雙眸，機靈地看著南宮澤和穆宛，眸光流露的神情竟是那般可愛。
“既然公主現下無事，你們就先退下。”
御醫們方想退去，南宮澤才是想到若芸方才的話語，難不成現今皇子亦是生命垂危？便命令陳御醫前去竹風閣看望一下。
轉而，南宮澤來到若芸身邊道：“為什麼這般對待公主？”
“我沒有。”若芸堅定道。
“沒有？先前公主還未出世後，你便要藉機除去，只是當時朕還是信你的。時隔這麼久，你還是要謀害公主。難不成你當真是為了朕的皇位，為了日後煙兒能登上皇位？”
南宮澤質問著。若芸只是不予理會。不是不知說什麼，而是不知該怎麼和南宮澤說。現下南宮澤認定若芸謀害公主。就算她再怎麼辯解也是無益。
“以前是蘇公公陷害的我。今日我不知是誰陷害。”
“蘇公公？你怎麼不說是太后？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死人的身上，是不是朕就會相信你了？”
若芸抬起雙眸，看向南宮澤道：“聖上何時相信過我？你信得只是你自己而已。”
“若讓朕相信你。那你便把這杯酒喝了。只要你喝下去，我便相信你。”南宮澤說著便遞給若芸一杯酒水。
看著那酒杯，若芸嘴角竟是出現一絲笑容。
“喝下這酒水聖上才相信我？聖上的信任好是昂貴！”
若芸接過那酒水，在鼻尖嗅了嗅，再看一眼南宮澤，沒有絲毫的阻止行為。就是這般忍心看著自己就此死去？
若芸輕輕舉起那水杯，微微閉上雙眼，忘卻自己所受的屈辱，忘卻所發生過的種種。
方想仰頭喝下去，確是猛然被別人奪了去。
若芸睜開雙眸。面前的竟是欣兒。
“欣兒，你幹嘛？”若芸道。
欣兒向若芸笑笑，道：“娘娘一直疼愛奴婢，這酒水就讓奴婢替娘娘喝下，可好？”
而後又對著南宮澤道：“聖上，奴婢願意代娘娘喝下這杯酒水以表娘娘的清白。”
來不及阻止，欣
兒便瞬間把酒水倒在嘴裡，喝了下去。
“不……”若芸怒喊道。
欣兒依舊是笑著看看若芸，眼角殘留的淚痕還清晰的在臉龐滑落。
“娘娘，奴婢此生能服侍娘娘是奴婢的福氣。奴婢還未死去，娘娘又怎可先奴婢一步而去？只是奴婢無用，守護不住小皇子，便只能守護娘娘你了。還請娘娘不要責怪奴婢。”欣兒流著淚，帶著一絲殘笑向若芸道出這一番話。
“煙兒，怎麼了？”若芸顫抖道。
“陳御醫趕去時已然無用。是奴婢沒有服侍好皇子。是奴婢無用。”
嘴角的血絲一絲絲蔓延，身體的動作開始變得緩慢。
若芸被欣兒方才的話語驚住了。南宮澤亦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語。
原只是以為是若芸尋的一個藉口，怎麼真的就是命懸一線，現今竟是又這般離去？
若芸見到欣兒那般的反應，忙抱住欣兒道：“欣兒，你不能死，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和你做，還有好多話要和你說。你還要服侍我許久，怎麼現在就離去了？你怎麼能這麼不盡責！”
心中的慌亂，內心的傷感，親人的離世。一瞬間竟是發生而來好多事情，接連的悲傷似是一座高高的大山壓在若芸的頭上，瞬間喘不過氣。
“娘娘，欣兒來生再來……再來照顧你。”欣兒一句話方說完，便瞬間倒在若芸的懷抱裡，眸光閉上便是再也睜不開了。自此，身邊又是少了一個人。
腦海中回想的都是和欣兒在一起的歡快時光。欣兒生氣時的怒情，玩鬧時的嬉笑，還那般清晰出現在眼前，怎麼這一秒就是消失不見了？
若芸懷抱著欣兒嘶聲哭泣，淚水如決堤般湧出，心內的悲涼瀰漫整個身心。
南宮澤與穆宛只是呆住不動。
見若芸那般的傷感，南宮澤心裡亦是難過。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現今又怎能開口安慰若芸！
本是想在若芸準備喝下那杯酒水的時候，南宮澤便會奪下那酒水進而選擇相信若芸。怎知自己的手還未伸出之時便是被欣兒奪了去。
若芸努力抑制自己的哭聲道：“聖上現下可是相信了若芸？那若芸可否就此離去？”
南宮澤未曾作聲，根本就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所謂的問話。
若芸不再理會南宮澤，起身，扶起欣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是背上欣兒
，一步一步離去。
南宮澤使了個眼色，而後那士兵便走到若芸身邊欲替若芸背欣兒。未曾料想若芸怒氣吼道：“讓開！”
不需要任何的幫助。事情發展成這種地步才知道要相助，那自己先前需要救助的時候都去了哪裡？是冷眼相對還是等候看笑話？
那士兵被若芸吼過後乖乖站在一邊，不敢上前半步。若芸便就這樣揹著欣兒緩慢回到竹風閣。
掩上房門，自此自己把自己打入冷宮，不允許旁人前來打擾。
回到裡屋，走進床榻上，放下欣兒，拭乾欣兒嘴角殘留的血絲，亦是為欣兒好生裝扮。這一生，不能漂漂亮亮的活，也要漂漂亮亮的走。
若芸拿出自己最美麗的衣服為欣兒換上，再為欣兒化好妝，打扮成一個美麗的女子。
再來到皇子的身邊，看著煙兒熟睡的摸樣，還是那麼安靜，那麼可愛，怎麼就是猛然死去，那樣子明明就像睡著了一般。
若芸忍著淚水抱起皇子，在臉頰上深情地親吻一下，淚珠就這樣順勢流下，滴落到煙兒那粉嫩的臉頰上。
過往雲煙，每次都告誡自己忘記過去，可是自己都沒有成功過一次。現下竟是害了欣兒和自己的孩子。若是還不因此忘卻過去，那自己又是對得住誰？
輕輕放下煙兒，再是這樣陪伴自己一夜，就只當竹風閣還是以前的竹風閣，斷不會落得只剩下自己的今日。
就只當充滿的還是歡聲笑語，而不是淚雨相隨。
就這樣再過一夜，僅僅的一夜，可好？
若芸亦是尋了件衣服穿在身上，不是什麼多麼美麗的衣服，只是平平淡淡的一件，還是自己未嫁入軒王府在丞相府後院居住時穿的衣服。
那般普通，穿在身上那般平凡。端坐在銅鏡面前，整理自己的衣物，點上屬於少女的印記，再仔細畫一下眉，而後對著自己微笑一下，吃下一粒藥丸，轉身走向床榻邊，躺在欣兒和小皇子的中間。再看一眼身側的人，微笑相對。
今夜便是一同離開這個世界，只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
雙眸微閉的瞬間，若芸似是看到了無拘無束的生活，有的只是笑臉，聽到的只是笑聲。欣兒還是在院子中坐著繡女紅。煙兒還是在床榻上休息，自己，則是在旁縫製衣裳……
好是唯美的畫面，好是幸福的生活。靜靜地，等待著方才景象的來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