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龍鳳尊1
最強醫聖在都市 棄女成婚,太子殿下的寵妃 浮生為息 魔尊 校草愛上蘿莉女王 玄天魂尊 刁蠻王爺之腹黑醫妃 盜上黑道王爺 就做白日夢 天師
第8章 龍鳳尊1
第8章 龍鳳尊(1)
明**的儀仗,明**的皇袍,明**的龍椅……鋪天蓋地的明黃為一人獨尊,金碧輝煌的宮殿為一人至貴。
李世民。
最後一次行完臣子禮,拾級而上,步步金貴。帝皇已側身摘冠,虛位以待。老耄的陰陽師顫巍巍的獻上枯黃的蓍草,隱晦的卜辭,吉祥的卦象。年邁的帝皇舉起皇冠戴上年輕的頭顱,止不住戰抖的手,低不下驕傲的頭。
避不可避的,目光相撞。那麼的近,目光直直激碰,早已遺忘的距離,呼吸與共。早習慣了隔著玉階的相處,今後也依然是隔著玉階的相處,只這一刻,這樣近,似時光交錯,回到了並肩作戰的距離,更早,父慈子孝的距離……呼吸與共,伸手就能擁抱……
流金不返,年老的首先錯開了視線,年輕的急急扶住,和顏悅色的展開勝利的微笑……父慈子孝……九九歸一。§米§花§在§線§書§庫§?h
李世民金履登頂,踏上最後一步,端坐龍椅。
威嚴氣派,寬闊冰冷,四不著邊……李世民正襟危坐,皇冠燦幽,寶相莊肅,天心難測。
宗戚大臣,趨蹌上殿,排班朝賀,齊齊跪伏在丹墀下面,黑壓壓一片,山呼萬歲,喊聲震天。
八月癸亥,高祖傳位於皇太子,太宗即位於東宮顯德殿。尊帝為太上皇,徙居弘義宮,改名太安宮。遣司空、魏國公裴寂祭告於南郊。大赦,武德流人還之。文武官五品已上先無爵者賜爵一級,六品已下加勳一轉。免關內及蒲、芮、虞、泰、陝、鼎六州二歲租,給復天下一年。民八十以上賜粟帛,百歲加版授。廢潼關以東瀕河諸關。癸酉,放宮女三千餘人。
驚風飄白日,颼颼撲面過,伸手難挽,心焦如焚,時不我待。
甲戌,突厥頡利可汗率子突利等奇襲涇州。乙亥,突厥進兵武功,京師戒嚴。
宮內尚未殺平,外敵已逼近京城。內憂外患,夾迫著年輕的帝皇。
議論群起,文武紛紛進言,爭執不斷,恭請聖裁。
皇帝靜靜開口:“立後,禮不可廢。”意態端凝,眉眼黑亮。
斬釘截鐵,金口玉音。眾臣愕然,面面相覷。
丙子,立太子妃長孫氏為皇后。
天清風涼,祭臺高高,香菸嫋嫋,流金爍彩的鳳輦輕捷平穩的駛過長長的御道,文武百官盛裝迎候,四方使節翹首盼望。
鳳冠霞披,硃紅正色,洋洋灑灑鋪遍了半個宮殿,輕絲重錦,鳳凰滾邊,金燦燦振翅欲飛,映襯著明淨的額上璀璨的鳳冠,靜幽流熠,雍貴輝煌。
長孫站在玉階下,抬頭望世民。皇冠上的珠簾微微晃動,圓潤光華的珍珠,耀花了對視的眼眸,沒能看清彼此的神色。
端肅莊重的臣相房喬緩緩展開金黃的封后赦書,長孫跪下,來不及再去思量那珠光後的眼神。臣相溫雅沉凝的嗓音迴盪在大殿上,詞藻鋪陳華麗,對仗工整。膝下是大塊的金磚,跪久了,一片冰涼。
冰涼感自膝頭延至脊椎,一陣恍惚,咫尺間親密的人已不再伸手可觸,冰冷的玉階上高高的皇位,熟悉的臉龐掩在金光珠彩裡,難識難辨,而長孫跪在玉階下的金磚上,冰涼襲腦,倏忽須臾,乾坤立換,疑真疑幻,咫尺天涯。
誦讀聲止。長孫叩拜:“臣妾謝恩。”深深伏倒在冰涼的金磚上。
尚官獻上金冊,尚服獻上寶綬。
李世民急急走下,攙起長孫:“皇后平身。”笑得心滿意足。
李世民攜長孫坐上皇后寶座,自己坐上皇帝寶座,肩並肩。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人潮如海,山呼震天,放目遠眺,就是位卑的小官,都在虔誠的遙拜,一絲不苟。
長孫靜靜凝望,明眸閃過幽光。皇上,皇后,世上至尊,萬眾朝拜……應該是至善至全了,可空落落的,眼前盛況繁華如戲……忽然想起也是一個清清的早晨,也是鳳冠霞披的自己,沒有拜伏滿地的臣子,也沒有清淡冰涼的距離,世民打橫抱起羞澀的自己,溫熱的胸膛堅實可靠……長孫輕輕閉眼,悄悄抿去一滴淚……今天是自己的封后大典,必須以最完美的丰采母儀天下……
龍鳳至尊,世民廿九,長孫廿五。
盛典隔不斷戰報。眩目迷神的盛典罩不住鐵血橫飛的戰爭。
己卯,突厥侵高陵。
李世民望著精當準確的戰報,眉目深寂。突厥,一顆難以啟齒的心頭毒瘤,如今已越捂越大,卻仍無力徹底剜除。幸好,早有準備。
辛巳,行軍總管尉遲敬德與突厥戰於涇陽。尉遲敬德輕騎與其挑戰,殺敵名將,大破之,斬首千餘級。
一戰懾敵,威震八方。
癸未,突厥頡利至於渭水便橋之北,遣其酋帥執失思力入朝窺探,自張形勢。
李世民當即喝令捆綁下獄。
隨後,帝親出玄武門,馳六騎幸渭水上,與頡利隔津對視。
千里渭水,悠波和徐風,靜淡莫測;萬丈傾金,暖流蕩燦浪,雍華從容。
天子鸞駕,威嚴貴重,李世民聖顏大怒,慷慨陳辭,一瀉萬言,厲責突厥負約。
俄而眾軍繼至,塵沙彌天,蹄落雷鳴,迅疾追風,驟停勒馬,整肅劃一。
頡利可汗見軍容既盛,又知思力就拘,驚疑不定,以為無隙可乘,心中見懼。遂請和,收斂示弱,詔許焉,氣度泱泱。即日還宮。
乙酉,帝又幸便橋,與頡利刑白馬設盟,突厥引退。史稱便橋會盟。
九月丙戌,頡利獻馬三千匹羊萬口,帝不受,令頡利歸所掠中國戶口。
丁未,帝親引諸衛騎兵統將等習射於顯德殿庭,謂將軍以下曰:“自古突厥與中國更迭有興衰。若軒轅善用五兵,即能北逐獯鬻;周宣驅馳方召,亦能制勝太原。到漢晉之君,及至隋代,不使兵士素習干戈,突厥來侵,莫能抗禦,致遺中國生民塗炭於寇手。我今不使汝等穿池築苑,造諸**費,農民恣令逸樂,兵士唯習弓馬,希使汝鬥戰,亦望汝前無橫敵。”於是每日引數百人於殿前教射,帝親自臨試,射中者隨賞弓刀、布帛。朝臣多有諫者,曰:“先王制法,有以兵刃至御所者刑之,所以防萌杜漸,備不虞也。今引裨卒之人,彎弧縱矢於軒陛之側,陛下親在其間,正恐禍出非意,非所以為社稷計也。”上不納。自是後,士卒皆為精銳。
長孫主六宮,服飾用度皆適宜為限,合體得當,從不奢靡。自此,宮中朝野,皇女命婦,都卸華妝,去璨羽,衣容物件依禮置備。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京城風氣一新。皇后賢德,眾**贊。
九月壬子,詔私家不得輒立妖神,妄設**祀,非禮祠禱,一皆禁絕。其龜易五兆之外,諸雜占卜,亦皆停斷。
長孫無忌封齊國公,房玄齡邢國公,尉遲敬德吳國公,杜如晦蔡國公,侯君集潞國公。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蝕之。
癸亥,立中山王承乾為皇太子。
癸酉,封賞。裴寂實封一千五百戶,長孫無忌、尉遲敬德、房玄齡、杜如晦一千三百戶,高士廉、秦叔寶、程知節七百戶……
十一月庚寅,降宗室郡王非有功者爵為縣公。
十二月癸酉,親錄囚徒。進封子長沙郡王恪為漢王。
是歲,新羅、龜茲、突厥、高麗、百濟、党項並遣使朝貢。
貞觀元年春正月乙酉,改元。
諸事初平,分封百官。
房玄齡、杜如晦功列為第一,並任宰相,執掌朝政。驍將尉遲敬德自恃戰功累累,更兼擁戴用功,不滿位列房杜之後,勃然大怒,咆哮當堂,甚至變本加厲揮拳打傷前來勸解的任城王李道宗的眼睛。皇上震怒,聲色俱厲:“朕覽漢史,見高祖功臣全終者少,深不為然,引以為鑑。及居大位以來,常欲保全功臣,令子孫無絕。然卿居官輒犯憲法,方知韓信受戮,非漢祖過失。國家大事,唯賞與罰,非分之恩,不可數行,勉自珍愛,以免後悔也。”尉遲敬德冷汗淋漓,匍匐在地,再不敢爭。皇者威重強壓下一場風波。
人去殿空,空蕩蕩的大殿上,垂目望去,只見一色的大理石莊典華貴,沒了人氣薰暖,冷硬清泠,寒徹骨髓。
年輕的君王端坐在金碧輝煌的御座上,面如冠玉,目沉如水,輕釦著一柄玉白的如意,靜思冥想。
“召魏徵上殿。”斷金切玉般的聲音響起,淡淡抬眼,下旨。
狼狽不堪的魏徵被帶上殿,手腕腳踝上的淤青還未消腫。
“汝離間我兄弟,何也?”皇位上的質訓端凝肅殺。
“皇太子若從徵言,必無今日之禍。”臺階下的囚徒忽的抬頭,梗著脖子嘶喊,雙目圓睜,亮得怕人。
李世民哈哈大笑,步下御階,親扶起魏徵。
“錚錚鐵骨,有名臣風範。”李世民走回坐下,“魏徵聽旨:朕封你為諫議大夫。”
“臣接旨。”魏徵重重跪下、叩首,“主上既以國士見待,微臣必以國士報之!”
“好!愛卿果不負朕望。”李世民掌擊御案,長身立起,直直撞進魏徵抬起的眼中,火光四濺,不禁胸膛微微起伏。
“漢高祖抬舉一個雍齒,止了文武爭功,平了降臣忐忑,籠了天下人心,高明,高明至致啊。”李世民擁著長孫,悠悠長嘆,“而魏徵也的確是個錚錚國士,我不會看錯的。”
“息烽火於未燃,總是最好的。”長孫也靜靜鬆了口氣,“變亂太多,得休養民生,不能再動盪了。”
辛丑,燕郡王李藝反於涇州,伏誅。
二月丁巳,詔民男二十、女十五以上無夫家者,州縣以禮聘娶;貧不能自行者,鄉里富人及親戚資送之;鰥夫六十、寡婦五十、婦人有子若守節者勿強。
三月癸巳,皇后親蠶。
閏月癸丑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癸巳,涼州都督、長樂王幼良有罪伏誅。
五月癸丑,敕中書令、侍中朝堂受訟辭,有陳事者悉上封。
六月是夏,山東諸州大旱,令所在賑恤,無出今年租賦。
秋七月壬子,吏部尚書、齊國公長孫無忌為尚書右僕射。
“妾既託身紫宮,尊貴已極,實不願兄弟子侄佈列朝廷。漢之呂霍可為切骨之誡,特願聖上勿以外戚為宰執。”長孫諄諄勸告。
李世民不聽。
八月河南、隴右邊州霜。
事態尚未全靖,人心早已浮動。宮廷,永遠是宮廷,察言觀色,趨炎附勢,明踏暗損,哪朝哪代都差不多。因為人心,不分今古,總是一樣的。不同的是君主,明察秋毫還是昏庸無能,擇才善用還是惡諍愛諂,影響著朝代的興衰交替。
誰都明白,聖眷最隆的是長孫家。妹妹是皇后,哥哥是重臣,就連舅舅,都是皇上極倚重的人。桀驁如尉遲敬德,敢譏嘲房玄齡,頂撞杜如晦,卻也不敢對長孫無忌有絲毫不敬。
長孫看在眼裡,憂在心底。
舅舅的府邸是皇帝親賜,氣派遠遠超過當日舊宅,卻依然是舅舅一貫的格調,垂柳明泊,嬌花曲廊,清雅恬怡。
“皇后今來之意,可容老臣一猜?”高儉眉目含笑,溫潤澹雅,遞過一盅暗香清遠的野山茶。
“舅舅請說。”長孫輕輕漾笑。
“長孫一族已位極人臣,眷寵無雙。皇后可是怕眾口鑠金,物極必反?”
長孫幽幽嘆息:“更可怕的是已無人敢言長孫一族的不是了。”
高儉默默點頭:“其實也不難辦,若長孫一族現在有人抽身,淡出京都,無稽猜忌自然就不攻自破。臣在京城也呆乏了,請皇后成全。”
“這不行。”長孫蹙眉,一口回絕。
“丫頭,你忘了舅舅最大的心願是什麼了,又何必強留我在京城?”高儉淡淡笑開了,和暖如春風拂面。
長孫心中一酸,忙舉杯掩過,輕啜一口,竟甘釅非常:“此茶清妙,不同宮中。”
“天然野趣,縱難入宮門,也自有好處。”
戊戌,貶侍中、義興郡公高士廉為安州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