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章 火起大澤

第五章 火起大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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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火起大澤

大澤鄉,大雨間歇。幽藍的閃電不時將黑暗的天空劃破,沉悶的雷聲攪得人心煩意亂。百餘支熊熊燃燒的火把劈啪作響,或坐或立的近千人神色凝重地圍攏在破廟外的一片空地上。

陳勝從破廟中闊步走出,他穿著剛剛從營尉屍體上解下的鎧甲,右手提劍,左手拽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向眾人大聲道:“今天,我和吳廣把這一路上欺壓我們的兩個秦狗給宰了。我有幾句掏心窩子的話想跟大家說說。”

血腥的場面頓時震懾了在場的諸人,交頭接耳的嗡嗡聲瞬間消弭。

陳勝掃視了一遍周圍憂心忡忡的眾人,朗聲道:“我們這些人,是要被送到北邊的漁陽守邊。過不幾天,就是最後的期限。從這裡到漁陽,除非是飛鳥,誰也沒法子在幾天裡到那兒。按照秦狗的律法,我們過了期限沒到漁陽是要被殺頭的。不去是個死,去了也是個死。裡外都是死,大家想不想找條活路?”

圍觀的眾人中,有人壯了壯膽子,怯生生地將了句:“誰真的想死啊?陳老哥你要是有辦法,就給大家說說。”

“是啊,活得好好的,傻子才想死。”

陳勝輕輕將長劍插在被雨水浸泡鬆軟的泥土裡,用手示意大家收聲。

“伸脖子會挨砍,縮脖子也是挨砍。那咱們就把砍咱們腦袋的劍搶過來,去砍那些想砍咱們的秦狗腦袋。大家覺得咋樣?”

求生與嗜血是人的兩大天性。陳勝一通鼓譟,已讓不少人血脈噴張。

“陳大哥說的好!咱們去砍秦狗的腦袋!”

“好啊!好啊!”

“殺盡秦狗!”

見此場景,陳勝的臉上浮現出一種亢奮的紅暈。他面帶喜色,把手中秦軍營尉的首級擲在地上,用腳狠狠地踩了幾下。雙手作勢,再次壓下眾人的議論。

陳勝繼續說道:“當今的皇帝胡亥是個只知道吃喝享樂玩女人的混蛋,這皇帝本該是扶蘇當的,可如今扶蘇下落不明。還有,項燕是我們楚國的大將軍,立過大功,我們楚國人都很懷念他。咱們就打著扶蘇和項燕的名號幹大事。相信天下人會一起響應的。等我們推翻昏君,殺盡秦狗,各位一定會享盡榮華富貴。”

眾人一片譁然,臉上無不浮現著微醺的醉意。

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吳廣,趁勢高呼:“大楚興,陳勝王!大楚興,陳勝王!”

情緒已被調動到**的眾人,痴狂地跟著高喊:“大楚興,陳勝王!大楚興,陳勝王!大楚興,陳勝王!”

被火把映紅面龐的陳勝胸中,燃起了不可名狀的豪情。在眾人的齊整的口號間隙高叫:“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推翻昏君,殺盡秦狗!”

“大楚興,陳勝王!推翻昏君,殺盡秦狗!”血紅色的火把和著震天的喧囂直衝雲霄,彷彿要把晦暗的天空撕開一條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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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將退,雨勢漸歇,經過一夜急行軍趕赴大澤鄉的子嬰及60多名部下已經人困馬乏。這新增的四十多人馬是陸甲從驛館裡招募的一些膽子大,敢冒險的亡命漢。得了這麼一批生力軍,子嬰的底氣更足了。

在一片小樹林裡,子嬰下令眾人下馬休息。子嬰招來陸甲,重重喘了幾口粗氣道:“先讓弟兄們稍微歇息一下,打著盹兒計程車兵是沒法打仗的。”

子嬰抽了自己兩個耳光,試圖保持清醒。頗為費勁地想了一會兒,說:“今天務必把草寇幹掉。你派幾個得力的探子,去探探情況。記住,一定要把情況探明瞭。對方有多少人,人員的配置,草寇頭目的穿衣打扮,都要有詳細的彙報。”

子嬰忍不住連打兩個哈欠,說道:“做完事,你也抓緊時間休息。天亮以後,將是將有一場真刀真槍的以命相搏。這一年多來,我特別訓練你們的看家本領,都給我拿出來!弄不好就會死在這。明白嗎?”

“標下明白!”陸甲領命,在佈置完警戒任務之後,回頭再看子嬰。子嬰已經依靠著一棵大樹,不顧身下的泥濘,沉沉睡去。他心愛的赤兔馬自己尋了片較為乾爽的地面,四肢一軟,也靜靜睡下。

一場惡仗,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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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精神處於高度亢奮狀態的陳吳二人毫無睡意。他們手下揭竿而起的近九百大漢也是個個亢奮不已。

天色轉亮之前,陳勝叫弟兄們在破廟前搭了個草臺,做了一面大旗。旗上寫了一個斗大的"楚"字。陳勝吳廣領著眾人以**右臂為標誌,用兩個秦軍營尉的腦袋對天起誓:同心協力,推翻秦朝。

除了繳獲秦軍營尉的兩把佩劍,其餘人等並沒有刀槍和旗子,他們就砍了許多木棒做刀槍,削了竹子做旗竿。

九百大漢公推陳勝、吳廣為首領。陳吳二人和眾人商議:天亮之後,殺掉守衛大澤鄉的秦兵,攻下大澤鄉。吳廣進一步的謀劃是:佔領大澤鄉後兵發陳縣。以陳縣為根據地,招納不滿秦朝苛政的鄉民,進而掀起一場讓天下震盪的大起義。

被如火的**燃燒著的陳勝,暢想起十幾年前的一幕:

自己跟別的長工一塊兒給地主種田,心裡常常想——我年青力壯,為什麼這樣成年累月地給別人做牛做馬呢,總有一天,我也要乾點大事業出來。

有一次,自己跟夥伴們在田邊休息,對夥伴們說:"咱們將來富貴了,可別忘了老朋友啊!"

大夥兒聽了好笑,說:"你給人家賣力氣種地,打哪兒來的富貴?"

陳勝嘆口氣,自言自語說:"唉,燕雀焉知鴻鵠之志!"

陳勝暗自揣摩:我現在手下有900人,不遠的將來會有9千人,9萬人。當我得償所願的時候,榮華富貴還不是指日可待?想到這裡,陳勝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哦——哦——哦”雞鳴三聲。

陳勝踏出破廟,放眼看了看已顯露出魚肚白的東方天空,嗅了嗅雨後泥土的氣息,暗暗道:從今天起,老子要幹大事了!他轉身對吳廣道:“吳廣,吩咐弟兄們組隊,隨我去拿下大澤鄉!”

“是!”

這邊豪氣干雲,那邊嗜血的長劍已破匣而出。

60餘名秦軍騎兵在大澤鄉900壯漢的落腳的破廟前約300步前站定。子嬰藉著微明的天色看見破廟前迎風招展的一面旗幟,那旗幟正中斗大的“楚”字讓子嬰為之色變。

子嬰的心中飄來一絲陰霾——這一個多月以來,我這一路衣不解甲、馬不停蹄,為的就是要在陳吳二人鬧事之前將其絞殺。難道無論我怎麼努力,歷史車輪真的無法轉向嗎?

眼看陳吳已經得勢,是不是該調轉馬頭,重回河套,再圖進展?——一種孤獨的無力感在侵蝕著子嬰無比曾堅強的自信。

突然,子嬰心中的另一位守護天使,閃了一道光:既然不顧長途跋涉的艱辛來到這裡,來了就豁出去幹他一票。與其不戰而悔,不如戰而後悔。

“與其不戰而悔,不如戰而後悔。”子嬰默唸著從心中湧起的這句話,做了一個深呼吸,臉上重現果敢堅決的神色。子嬰對陸甲略一點頭,陸甲心領神會。他解下隨身的包裹,將袋口微微鬆開,擲於地上。

子嬰長劍一揮,指向對面:“對面是一群烏合草寇,我們是大秦勇士。跟著我殺過去,斬一人,賞十金。斬頭目,賞白金。”

眾人鬨然應諾,臉上無不浮現起嗜血的快意。“殺!”60餘騎叫囂著撲向驚魂未定的900壯漢,如狼撲羊群。

訓練有素的秦軍戰士對草草組織的流寇,高度機動的騎兵對張皇失措的農夫,重鎧長劍對木棍竹竿以及血肉之軀。何方是狼,何方是羊,一目瞭然。

秦兵沒費多大勁就在對方慌亂間佈置的陣勢中撕開一道口子。子嬰一馬當先,他目標很明確——斬首——斬陳吳二人的首。幹掉此二人,這群草寇就不足為患。興許藉著殺掉陳吳,就能撲滅一場即將顛覆大秦王朝的燎原野火!

他縱馬直撲一名穿著鎧甲的頭目。他右手持劍,運足氣力,藉著赤兔馬的衝勁用一個照面,朝那人一劍劈下!第一擊!

對方站在當場,雙手握劍,舉過頭頂,硬生生地接了這一劍。子嬰這一劈,力道十足,那人不知深淺,被這霸道的力度硬生生地摁在地上。

不遠處的另一頭目使出蠻勁,奮力磕開陸甲的一劈,高聲呼喊:“吳老哥,頂住。我來了!”但如影隨形的陸甲豈肯給他抽身的機會,斷喝一聲:“別走。”隨即又和那人及身邊的農夫纏鬥在一處。

子嬰心生感慨:要是自己能手刃那陳勝該多好。但和部下搶功勞向來不是他的作風,因此這個頗具**性的想法在腦中一閃而現之後又一閃而滅。

腿一用勁,赤兔馬長嘶一聲,衝向吳廣。第二擊!

癱坐在地的吳廣眼看就將命喪當場,但忽地閃出幾個手持棍棒虎視眈眈的農夫,將子嬰和赤兔圍在當中。其中兩人壯起膽色一前一後,叫嚷著衝向子嬰,以命相搏。

子嬰撇了撇嘴,在赤兔馬頸部拍了一記。赤兔馬突地尥起後蹄,將身後試圖偷襲的那人一腿踢飛。子嬰一聲大吼持劍從高處砍下,將眼前那人一劍劈成兩段!

一踢一砍,聲勢十分駭人。但子嬰發覺四周農夫的臉上雖然浮現著重重的恐懼神色,但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

莫非,莫非,這群農夫捨命相護的地上那人竟是陳勝?!

子嬰振奮精神,正欲突出包圍,徹底了斷陳勝性命。突然間,聽到一聲尖銳口哨響起。有人高呼:“東南風起!大風二級!”

子嬰勃然變色:這是我軍的暗語,意思是——從東南方來了約200敵人。而此次突襲的目的沒有達成,已成纏鬥之勢。等對方增援到達,情況會更加對己方不利。一個優秀的將領知道何時開啟戰鬥,更得知道何時終止戰鬥。

在電光火石之間,子嬰思慮已定。向陸甲吹了聲口哨,手指西北方點了兩下。

陸甲點頭,吹了三聲口哨,高叫:“撤!隨我來。”

子嬰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突顯生機的陳勝,心中憤憤然:這草寇的腦袋,老子過些日子再取。

於是催動赤兔馬,砍翻兩名農夫,尾隨秦軍,迅速地撤出了血腥的戰場。

依然癱坐在地滿臉血汙的陳勝,楞了良久,隨即爆發出一聲長嘯:“天佑我大楚!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