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進攻_8
我的完美女神 薔薇薔薇 戰之神殿 仙劍塵緣錄 毒女馴夫,邪王的小野妃 飛天鳳舞弄清影 網遊之漫步人生 無限求生 末世之胖妹闖天下 長歌盡歇—殤
第三部 進攻_8
8
就像接到了訊號似的,當運送第八十二空降師的飛機靠近空投場的時候,德國人的大炮開火了。詹姆斯·M·加文准將朝下望去,看見地面炮火從與馬斯河—瓦爾河運河平行的一條戰壕裡噴射而出。在樹木茂盛的地區,敵人那些一直沉默躲藏到現在的排炮,也開火了。在注視著的時候,加文揣測,他以一種預料到的風險做基礎而為第八十二師制訂的作戰計劃,是否可能會失敗。
這個師負責堅守市場花園行動走廊的中段,因而就有範圍廣泛的出擊目標,從南到北約10英里,從西到東12英里。加文將在格拉夫大橋的西端附近空投一個傘兵連,該橋將透過奇襲攻擊予以奪取,除此之外,加文還挑選了三個傘降地區和一個大的著陸區域。那個大的著陸區域將能容納他的50架韋科型滑翔機,另外加上弗雷德裡克·布朗寧將軍的英軍第一空降軍司令部的38架霍薩型和韋科型滑翔機。加文命令,只有一個空投場,也就是在上拉瑟爾特北邊的那一個,將由傘降訊號員把它標出來,而另外的三個,靠近格魯斯貝克山脊和德國邊界,則故意不予標出。加文的傘兵和滑翔機,將在沒有供識別的燈標或煙霧的情況下著陸,目的是在著陸地區迷惑敵人。在第八十二師著陸大約13分鐘以後,布朗寧將軍的司令部將著陸。
加文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敵人的坦克可能突然從沿著德國邊界的國家森林裡出現,森林就在他最大的滑翔機著陸區和空投場的東邊。出於這個原因,他下達了兩個非同尋常的命令:為了既保護他的師又保護布朗寧的司令部,他指示傘兵要在靠近他們能夠從空中發現的任何防空排炮的地方跳傘,並儘可能快地使那些排炮成為無用之物。這是空降歷史中的第一次,他們將在整整一個營的野戰炮兵中間傘降,他們要踏上的那個直接面對著森林的區域,距離德國邊界大約1英里半。現在,看著猛烈的防空炮火,考慮到國家森林裡可能有敵人的坦克,加文很清楚,儘管他已經為幾乎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作了計劃,但第八十二師官兵面對的仍會是一個棘手的任務。
加文手下那些參加過諾曼底登陸的老兵從來都沒有忘記,在聖母教堂村他們遭到了屠殺。由於意外地傘降在那個村子裡,他們落地時便遭到了德國人機關槍的射擊,許多人的降落傘落在電話線上以及村莊廣場四周的樹上,他們無助地掛在那裡被殺死了。直到聖母教堂村最終被本·範德弗特中校奪取之後,那些死了的傘兵才被割斷繩子放下來埋葬。現在,當第八十二師準備在荷蘭上空傘降的時候,有人對仍然在他們身後用鉤子固定著的人喊道:“記住聖母教堂村!”儘管邊跳傘邊用槍掃射是一種有風險的做法,但許多傘兵還是在跳傘過程中扣動他們的扳機。
布賴恩德·博丁上尉在格魯斯貝克山脊附近的空投場下落時,看到自己正好是從一些德國防空補充兵員的上面下降,大炮正在瞄準他。博丁開始用他的四五式科爾特牌手槍射擊。“突然我意識到,”博丁記得,“這是多麼的徒勞,用我不起眼的小手槍瞄準,與此同時又在大口徑的大炮上方來回擺動。”博丁在靠近高射炮的地點著了陸,把炮組人員全都俘虜了。他認為,那些德國人是“嚇了一大跳,結果一炮沒打響”。
詹姆斯·J·科伊爾中尉以為,他正要在一個德國人的帳篷醫院上面著陸。突然,敵軍從帳篷裡湧了出來,開始朝架在環形防線四周的口徑為20毫米的高射炮跑去。他於是也從手槍皮套裡拔出了他的四五式手槍,但降落傘開始來回擺動起來,讓科伊爾飄離了那個帳篷。其中一個德國人轉頭向科伊爾的方向跑來。“我連一槍都無法朝那個德國佬發射過去,”科伊爾回憶道,“這一瞬間,我的手槍指向地面,而到了下一瞬間,卻又瞄準了天空。我確實還夠清醒,又把那把科爾特牌手槍放回皮套,這樣我就不會丟掉它,也不會在我摔倒的時候打著自己。”在地上,甚至在試圖從降落傘吊帶裡擺脫出來之前,科伊爾就再次拔出了手槍。“那個德國佬現在只在幾碼遠的地方,不過他的動作顯示好像他不知道我的存在似的。我突然意識到,他並不是朝我跑來,他只是在逃跑。”當那個德國人從科伊爾身邊匆匆跑過的時候,扔掉了槍和鋼盔,科伊爾可以看出,“他只是一個孩子,大約18歲的樣子。我無法朝一個沒有武器的人開槍。我最後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他正在朝德國邊界跑去。”
當曳光彈開始撕裂降落傘的傘蓋的時候,列兵埃德溫·C·勞布勃然大怒,他有意地使降落傘側滑,這樣他就能在那個高射炮的旁邊著陸。勞布並沒有卸下他的降落傘吊帶,而是在身後拖著他的降落傘,手持衝鋒槍突然襲擊那些德國人。他殺死了一個德國人,抓獲了其餘的人,然後用可塑炸彈炸燬了高射炮的炮管。
儘管官方認為,在格魯斯貝克地區降落的第五〇五團和第五〇八團遇到的抵抗是微不足道的,但在這些區域四周的樹林裡,還是有數量可觀的防空炮火和輕武器火力。第八十二師的傘兵們並沒有等候集合,而是以單兵或者小組形式,蜂擁著越過這些小股的抵抗部隊,並迅速制伏了他們,把他們俘虜。與此同時,戰鬥機在樹梢上面飛速掠過,用機關槍朝敵人的炮臺射擊。而在對抗這些低空進攻方面,德國人獲得了很大的成功。幾分鐘的時間裡,就有3架戰鬥機被擊中,之後在樹林的附近墜毀。上士邁克爾·烏萊蒂奇看見了其中一架。那架飛機橫向翻滾著越過了空投場,當它最終停下來的時候,只有機身完好無損。幾分鐘以後,飛行員出現了,好像並沒有受傷,他站在飛機的殘骸旁,點燃了一支香菸。烏萊蒂奇記得,那位被擊落的飛行員仍然和連隊待在一起,做了一名步兵。
從陸地上,上士詹姆斯·瓊斯看見,一架P—47型飛機在大約1500英尺的高度上著了火。他預料,飛行員將會跳傘逃生,但飛機卻落了下來,在空投場上滑行,然後折斷。機尾啪的一聲斷了,發動機滾到一邊,座艙在田野裡停了下來。瓊斯相信飛行員一定是死了,但當他注視的時候,飛機的座艙蓋朝後滑動敞開了,然後“一個一頭黃髮的小個子,沒有戴帽子,腋下夾著一支四五式手槍,向我們跑來”。瓊斯記得,他問道:“老弟,你幹嗎不跳傘呢?”那位飛行員咧著嘴笑了。“該死,我害怕跳傘。”他告訴瓊斯。
就在著陸並收拾好自己的裝備之後,參謀軍士拉塞爾·奧尼爾注視著一架P—51型戰鬥機俯衝下去,對附近一個隱藏著的德國陣地進行低空掃射。飛機在飛過機槍掩體兩次以後被擊中了,但飛行員卻將飛機盤旋起來,安全地以飛機的腹部著了地。按照奧尼爾
的說法:“這個傢伙跳了出來,朝我跑來,同時喊道:‘給我支槍,快!我知道那個德國佬在哪裡,我要抓住他。’”當奧尼爾在身後凝望著他的時候,那位飛行員一把抓過一支步槍,全速朝樹林跑去。
在18分鐘之內,第八十二師的第五〇五團和第五〇八團的4511名傘兵、工兵和70噸重的裝備,在他們的空投場上及其附近著了陸,這些地方包括樹木茂盛的高地以東的格魯斯貝克鎮。當官兵們集合起來,走出空投場,前往出擊目標的時候,特別的傘降訊號員隊伍又為炮兵的空投、第82師的滑翔機部隊以及英軍的軍司令部標出了界線。到目前為止,加文將軍冒著預料到的風險的行動,獲得了成功。然而,儘管在這兩個團之間的無線電聯絡立即建立起來了,但與第五〇五團一起跳傘的加文,要想知道在西邊8英里之外所發生的事情,卻為時過早,那裡是第五〇四團的傘降地,位置在上拉瑟爾特的北邊。他還不知道,對格拉夫大橋所進行的特別攻擊是否正按計劃進行。
就像八十二師的其餘飛機一樣,運送魯本·H·塔克上校第五〇四團的137架C—47型飛機,在接近上拉瑟爾特空投場的時候,遭遇到了時斷時續的高射炮火。和在別的地區一樣,飛行員們保持航向,到下午1點15分的時候,大約2016名人員開始跳傘。有11架飛機稍微向西轉了方向,朝一個小的傘降點飛去,那個傘降點在格拉夫附近的馬斯河上,位於那座極其重要的1500英尺長的9孔大橋旁邊。這些C—47型飛機運載著愛德華·韋勒姆斯少校的第二營的E連,前往第八十二師的最關鍵的出擊目標,他們的任務,就是從西邊的入口突然襲擊大橋。而韋勒姆斯第二營的餘部,則要從上拉瑟爾特出擊,前往大橋的東邊。如果不能迅速而且完好無損地奪取格拉夫大橋,那麼市場花園行動的緊湊安排就不能維持下去。失去這座大橋,可能意味著整個行動的失敗。
當E連的飛機朝西邊的攻擊點飛去時,排長約翰·S·湯普森中尉能夠清楚地看見馬斯河、格拉夫鎮和他右邊上拉瑟爾特附近第五〇四團的大規模跳傘,然後,他又看見了自己所在的連隊將要空降的壕溝成列的田野。當湯普森還在注視的時候,這個連別的人已經跳出了飛機,朝格拉夫大橋落下去,但在中尉的C—47型飛機裡面,綠燈還沒有閃亮。當綠燈閃亮時,湯普森看到,他們就處在一些建築的正上方。他等了幾秒鐘,看見了對面的田野,於是和他的排一起跳了下去。由於出了一個幸運的差錯,他和他計程車兵落地的地方距離大橋的西南端只有大約500碼或者最多600碼遠。
湯普森聽得見,從格拉夫方向傳來了起伏不定的射擊聲,但在大橋的四周似乎一切都是安靜的。他不知道,他究竟是該等到連隊的其他人趕到,還是現在就用他排裡的16個人來進行攻擊。“既然這是我們的首要任務,因而我就決定進攻。”湯普森說道。湯普森派下士休·H·佩裡回去見連長,要他送去一個簡短的資訊:“我們要前往大橋。”
來自鎮子和附近建築物的射擊現在更猛烈了。湯普森率領他的排隱蔽在附近的排水溝裡,士兵們在前往大橋的時候,不得不在深達脖子的水中跋涉。他們開始遭到一個靠近大橋的高射炮塔的射擊,湯普森注意到抱著口袋的敵軍士兵們正在渡口附近的一座建築裡跑進跑出。他認為,那一定是一個維修工廠或者發電廠。湯普森害怕,那些德國人是在把爆破炸藥送到大橋,準備把橋炸掉,他於是迅速部署士兵,包圍那座建築,然後開火。“我們用機關槍掃射這個地區,攻佔了發電廠,發現有4個德國人死了,1個人負傷,”湯普森回憶說,“顯然,他們抱著的是他們的個人裝備和毯子。”突然,有兩輛卡車從格拉夫沿著馬路疾駛過來,朝大橋開去。湯普森的一個士兵擊斃了其中一個司機,那輛卡車歪歪扭扭地駛離了馬路,車上的德國人亂作一團,爬了出來。第二輛車也立即停了下來,車上計程車兵跳到地上。湯普森計程車兵開火了,但那些德國人並沒有表現出作戰的意願。他們沒有還擊,而是跑開了。
那個高射炮塔仍然在開火,不過這個時候,炮彈只是從這個排的頭上飛過去。“那些炮手無法把那門22毫米的高射炮壓得足夠低來射擊我們。”湯普森記得。排裡的火箭筒手列兵羅伯特·麥格勞,朝前面爬去,在大約75碼的距離上發射了三發火箭彈,其中有兩發射進了塔的頂部,於是那門大炮不再發射炮彈了。
雖然在河對岸橋的遠端一個炮塔裡,還有一門配對的口徑為22毫米的大炮在發射,但湯普森和他計程車兵還是摧毀了電力裝置和電纜,他們懷疑它們與炸橋的炸藥相連線。然後,這個排在大橋西南入口的馬路上設定了路障,埋下了地雷。在他們摧毀的那個高射炮塔裡,他們發現炮手死了,但口徑為20毫米的火炮卻沒有損壞。湯普森計程車兵立即用這門大炮,朝河對岸的那個高射炮塔開炮。他知道,他們排將很快得到從後面趕來的E連其餘人的支援,而且稍後不久還會得到韋勒姆斯少校全營的支援,就是現在,韋勒姆斯少校的那個營正從上拉瑟爾特急速前進,以便奪取大橋的東北端。就湯普森中尉而言,他認為主要的出擊目標已經奪取了。
現在,塔克的第五〇四團的其餘兩個營,就像輪子上的輻條一樣,正在向東進發,前往在馬斯河—瓦爾河運河上的那三個馬路渡口和鐵路橋。急速前往那座大橋的,還有第五〇五團和第五〇八團的部隊,他們決意要從對面一端奪取渡口。對於市場花園行動的進軍來說,這些出擊目標並非全都至關重要。加文希望,在攻擊的突然性和隨之帶來的混亂當中,能夠把這些目標全部奪取,但在開始時,除了至關重要的格拉夫大橋之外,再奪取一個目標就足夠了。
為了把敵人搞糊塗,為了保衛他的陣地,為了保護布朗寧將軍的司令部,並在傘兵們前往他們的出擊目標的過程中給他們提供幫助,加文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他的榴彈炮——現在,第三七六傘兵野戰炮兵營的火炮正在到來。在以前的作戰行動中,曾經空投過小股的炮兵部隊,但他們被散開在很大的地方,集合和射擊的行動都十分緩慢。此刻前來的這個有544名士兵的炮兵營是精心挑選出來的,每一個人都是有豐富經驗的傘兵。在運送這個營的48架飛機當中,裝載有大炮——12門口徑為75毫米的榴彈炮,每一門榴彈炮都拆卸成7個部分。這些榴彈炮將被首先空投,然後空投大約700輪次的炮彈。C—47型飛機魚貫飛臨,大炮迅速相繼滾落下來,軍火和士兵隨即傘降,全都幾乎完美地完成了著陸。
有
一個事故,卻差點兒造成了行動的停頓。率領第三七六營的威爾伯·格里菲思中校在跳傘時摔斷了腳踝,不過他的部下迅速劫掠了一輛荷蘭手推車,推著他。“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種情形,”奧古斯丁·哈特少校回憶說,“上校被推著從一個地方到另外一個地方,同時又吼叫著,命令每一個人都以最快的速度集合。”集合完畢,格里菲思又被手推車推到加文將軍面前,在那裡他報告說:“長官,大炮進入陣地,隨時可以開火。”恰好一個小時,這次有史以來最為成功的空投之後,整個營集合起來,而其中的10門榴彈炮已經開炮了。
第八十二師的野戰炮兵著陸14分鐘以後,運載著反坦克營、工兵、師司令部人員、火炮、拖車和吉普車的韋科型滑翔機,開始進入著陸區。離開英格蘭的50架滑翔機中,除了4架之外,全部到達了荷蘭。然而,並非全都是在它們的著陸區域著陸,有些滑翔機偏離了一兩英里。有一架滑翔機的副駕駛是安東尼·傑德齊斯基上尉,這架滑翔機擺脫拖航飛機的時間晚了一些,傑德齊斯基恐怖地看到,“我們直接朝德國人衝去,進行著一次一架滑翔機的進攻”。駕駛員做了一個180度的轉彎,開始尋找著陸的地方。傑德齊斯基記得,到達地面的時候,“我們的一個機翼插在一個大幹草堆裡,另外一個機翼插在一個籬笆裡,而機頭插在地裡。當我看到泥土在我的膝蓋上時,我都不知道腳是否還是我身體上的一個部分。然後,我們聽見一門口徑為88毫米大炮討厭的炮聲,於是,我們就在絲毫說不上平坦的地方,把吉普車拖了出來,乘上它,急速朝我們自己的地區駛去。
他們比約翰·康奈利上尉走運,康奈利的駕駛員在進場著陸的過程中被打死了。康奈利以前從未駕駛過滑翔機,此時他抓起操縱裝置,就在邊界的德國一側把這架韋科型滑翔機降落了下來,地點在6到7英里以外的地方,維勒鎮附近。只有康奈利和另外一個人沒有被捕獲。他們躲藏起來,等待夜幕的降臨,最終,兩人在9月18日上午10時左右回到他們的部隊。
第八十二空降師總計成功地帶進了7467名傘兵和空降兵。最後在這個地區著陸的,是運送弗雷德裡克·布朗寧將軍的軍司令部的35架霍薩型和韋科型滑翔機。有3架滑翔機在前往空投場的途中丟失了,其中兩架是在到達歐洲大陸之前丟掉的,而第三架是在弗爾特的南邊、施圖登特將軍的司令部附近墜毀的。布朗寧的司令部幾乎就是在德國邊界上著的陸。“高射炮火如果有的話,也是微乎其微,而且幾乎沒有敵人的抵抗,”布朗寧的參謀長戈登·沃爾什准將記得,“我們在國家森林西邊大約100碼的地方降落,我的滑翔機離布朗寧的滑翔機大致有50碼遠。”
率領著滑翔機飛行員團的喬治·S·查特頓上校,操縱著布朗寧的霍薩型滑翔機。飛機在一個電纜上刮掉了一個前輪,然後滑進了一塊捲心菜地裡。“我們出來了,”查特頓回憶道,“布朗寧朝四周看了一下,說道:‘老天作證,我們到了,喬治!’”在不遠處,沃爾什准將看見布朗寧越過著陸區,朝國家森林跑去。幾分鐘以後他返回了,向沃爾什解釋說:“我想成為在德國撒尿的第一位英國軍官。”
在布朗寧的吉普車卸下來時,幾發德國人的炮彈在旁邊爆炸了。查特頓上校立即撲向最近的一個壕溝。“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布朗寧站在我的上方,就像某種探險者一樣,問道:‘喬治,你在那裡面究竟要做什麼?’”查特頓坦率地說道:“我在很好地躲藏,長官!”“唔,你可以很好地不再躲藏了,”布朗寧告訴他,“我們該走了。”從緊身短上衣的一個口袋裡,布朗寧取出了一個包著面巾紙的小包裹,他把小包裹遞給查特頓,說道:“把它放在我的吉普車上。”查特頓打開面巾紙,看到裡面有一面三角旗,三角旗栗色的背景上面,是一匹淡藍色帶有雙翼的飛馬,這是英軍空降部隊的標記。三角旗在吉普車的保險槓上飄揚著,花園行動部隊的司令官開車離開了。
在阿納姆以西的倫庫姆荒原,內維爾·海中尉,這位受過高階培訓的專家、收集情況的“鬼怪式”聯絡部隊的負責人,正在大惑不解。他的專家組把無線電接收機,連同專用天線安裝了起來,期望能立即與布朗寧將軍的軍司令部取得聯絡。海中尉在著陸時優先考慮的事情,就是與軍部接通,並給出他的位置。早些時候他已經得知,師部的通訊系統出了故障。他先前認為,問題將會出現在皇家陸軍通訊兵團的那些缺乏經驗的機務員身上,但始料不及的是,他所遭遇到的困難卻是出自自己的部下。“我們在著陸區域安裝好裝置,儘管有松樹樹林遮蔽著,但以前在比這糟糕得多的鄉下我們也能夠接通,”他記得,“我們一試再試,但什麼也沒有接收到。”在能夠發現問題出在哪裡之前,他無法把厄克特將軍那個師的進展告知布朗寧將軍,也無法把布朗寧的命令轉發給英軍第一空降師。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荷蘭的電話系統卻在充分運轉,包括奈梅亨的PGEM發電廠當局所擁有和操作並與全省聯絡的一個特別電話系統。倘若海知道這一點的話,那麼他所需要做的一切,就是在荷蘭抵抗力量的幫助下,拿起電話來。
在15英里以外的地方,布朗寧將軍的司令部已經開始出現焦慮,司令部設在格魯斯貝克山脊的邊上。第八十二空降師的兩個大無線電接收機在著陸時都損壞了,布朗寧的無線電接收機是安全著陸的,他將其中的一臺分配給了第八十二師,這確保了他與加文將軍的通訊能夠立即進行。軍部的通訊部已經與鄧普西的英軍第二集團軍空降軍在英格蘭的後方司令部取得了無線電聯絡,布朗寧也與第一〇一師取得了聯絡,但通訊部卻未能用無線電與厄克特的師取得聯絡。沃爾什准將認為,軍通訊部難辭其咎。“在這次行動的計劃做出之前,我們要求應該有一個合適的司令部通訊部,”他說道,“我們震驚地認識到,我們的無線電接收機不夠好,司令部裡的通訊兵能力差,又沒有經驗。”雖然布朗寧能夠指揮並影響第八十二師、第一〇一師,以及霍羅克斯的第三十軍,但是此時此刻,阿納姆的那個至關重要的戰役,卻在他的控制之外。正如沃爾什所說:“我們完全不知道在阿納姆正在發生什麼事情。”
一種逐漸生成的癱瘓已經開始影響蒙哥馬利的計劃了。但在這個早期階段,沒有人知道這一點。在市場花園行動的整個地區,大約2萬名盟軍官兵身在荷蘭,他們要去為花園行動的龐大部隊奪取橋樑,並保持走廊的暢通。按預定計劃,花園行動的先頭坦克部隊,將在夜幕降臨的時候與第一〇一師的傘兵們會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