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先斬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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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先斬後奏

第二十章??先斬後奏

尼姑隊去了許久，也不見回山，這讓美子有些坐如針氈了。每日裡，她做完佛門功課，又幫老尼奶奶打掃寺院，以此換得老人家的一個個有趣的故事，然後就到寺廟門口的臺階上望眼欲穿地等人。

與老尼奶奶留守清風寺的這些日子裡，美子又學到了不少漢語知識，還有一些讓她感到奇妙無窮的成語。

美子問道：“虎落平陽受犬欺是什麼意思呢？奶奶。”。

老尼奶奶道：“虎就是俺大中華，因為貧窮落後就落平陽了。而犬就是狗，這狗指的就是日本鬼子。俺大中華這隻老虎，眼前不是受到日本狗的欺侮嗎？”。

美子心裡掠過一絲不快，但畢竟老尼奶奶講的是事實，不快像風一樣一下子就吹過了。

“至於落毛鳳凰不如雞”老尼奶奶的小癟嘴嗒了嗒，然後看著美子說道：“這說的就是俺們的美子。”。

美子驚訝道：“說的是……美子？”。

“是啊！”老尼奶奶嗒嗒小癟嘴，又眨巴眨巴昏濁的眼睛，然後說道：“俺美子在小日本時多漂亮呀，富士山下的櫻花一樣，比鳳凰還好看。這不，被罪惡的日本鬼子弄到俺大中華來，美麗的羽毛被板垣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牲拔了。一隻高貴的鳳凰連一隻雞也不如，不就落毛鳳凰不如雞了嗎？”。

美子在老尼奶奶說這事時心裡籠罩著一團烏雲，這烏雲隨老尼奶奶的講解頓時化作淚水一下子就湧到了眼眶裡，然後又滴落下來。

老尼奶奶見揭瘡疤傷了美子，就說道：“俺不講這些傷心的，就講講成語吧。講什麼呢？”。

美子泣泣道：“奶奶講什麼，美子就聽什麼。”。

老尼奶奶道：“俺就講與排鳳她們有關的成語。”。

美子道：“奶奶快講吧，美子好想好想聽的喲。”。

老尼奶奶道：“前次排鳳一人下山，俺大中華的成語它叫單槍匹馬，這次俺尼姑隊全下山了，就叫傾巢出動。”。

“單槍匹馬？傾巢出動？”美子倍感驚奇地念道。

老妮奶奶道：“俺美子聽不懂這些成語，大中華的成語它叫莫名其妙或者雲山霧海。”。

“奶奶，美子想做一件事，但沒經過排鳳姐姐的同意，美子就做了，這叫什麼呢？”美子開始“轉守為攻”了，想探探老尼奶奶的口氣，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想法對不對頭。

老尼奶奶道：“這叫擅自行動。”。

“擅自行動？”美子美麗的眼睛盯著老尼奶奶，頗為失落地又問道：“那就是，美子不能做了？”。

“不過，有些事得另當別論。”老尼奶奶邊說邊觀察美子的眼睛，知道她心裡有事，就有針對性地說道：“如果俺美子想做的事對大家有利無害，就可以先斬後奏。”。

“先斬後奏？”美子重複了老尼奶奶的這句成語。

老尼奶奶解釋道：“就是把事情辦妥了，再請示報告。”。

美子聽後很高興，差點就想給老尼奶奶一個飛吻，但還是剋制住了。老尼奶奶見這孩子又恢復了天真無邪的本然面目，心裡樂滋滋的張開沒牙而空洞的嘴笑了。

旁敲側擊地經過老尼奶奶的允許後，美子獨自一人出發了。她沿自己被救上五臺山的那條小路走著，經過一天一夜的行程進入了平型關地區。

老尼奶奶千叮萬囑，一路都是溪水渴了就放心喝吧，沿途有巖洞困了就去裡面休息，碰上豺狼虎豹不要叫喊不要動它就不傷害你的，聽見烏鴉叫喚……

老尼奶奶曾從師侄道濟的口裡知曉，平型關裡的烏鴉居然是日本鬼子變的。雖然她活到八、九十歲沒聽過這天下奇聞，但仍然寧信其有地叮囑美子，一旦聽到烏鴉叫喚，就趕快躲藏起來。

美子幸運地沒有碰上豺狼虎豹，連一隻狗也沒見著，倒遇上了一個穴巢村的一個老奶奶，慈目善面的挽留她住了一個晚上。

吃了老奶奶香噴噴的玉米窩窩頭後，美子精神倍增地出發了，翻過一座座青山，跨過一條條溝坎，走出一片密匝匝的油松林，就看見了對面的斜皮坡上有一個小小的村莊。

美子立在林子邊上，看見一面水在夏日陽光的照耀下刺目地閃亮。她興奮地奔跑下坡，來到水塘邊正勾頭準備洗梳時，突然看見水中有幾具人的骷髏。

美子一陣噁心，立即跑到一邊，正埋頭嘔吐時，卻聽見“哇哇哇”地有烏鴉叫了起來。她驚慌地抬頭一看，一個披頭散髮的野人正向自己撲來。

“馬口魚，馬口魚……”野人叨叨著，將驚叫一聲後昏迷過去的美子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