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夜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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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夜愁
第246章 夜愁
事兒這個東西令人很那琢磨,它要麼就是每個月那幾天煩你,要麼就幾個月也不來,然後給你搞一把大了!
沒錯,事兒這個犢子在消停了一段時間後,又特麼來了,而且這回的事兒貌似還真挺大。
在王定宇噴了一地的黃色粘稠物之後,他就被我們抬去了衛生隊。
話說抬著滿身排洩物的王定宇一進醫生辦公室,那值班大夫當場就崩潰了!可他也沒辦法,儘管病人身上臭氣熏天,可人家病人來了又不能不給診治不是....
一番檢查後,據那位薰得臉都綠了的軍醫說,王定宇這種大小便失禁的情況屬於輕微腦震盪的典型症狀,沒啥大事兒,養幾天就好。
那軍醫苦著臉刷刷刷的提筆開了些藥,我們拿好藥就把王定宇抬了回去。可王定宇這剛安頓好,小麻子的事兒卻來了。
從衛生隊回來後得知,就在我們將王定宇送去衛生隊的同時,小麻子被連隊送進了禁閉室,據說還要關十五天!
我起初挺納悶,打一架要關這麼多天嗎?可仔細一問才知道,王定宇那個輕微腦震盪快夠成輕微傷了,必須嚴懲十五天禁閉,回來以後還有背處分。
得知這個訊息後,我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很是難受與自責。
唉....我特麼就是閒的,沒事兒瞎折騰什麼,這不等於我把兄弟給坑了嗎?我是越想越鬧心。
可這鬧心的事兒還沒完,在當天晚上,江漢文跟馬小軍一塊被連隊送進了禁閉室,原因同樣是打架。
當我懷著自責的心情回到班裡的時候,當我看著兩張空了的床鋪,頓時感覺自己很不是東西。
多大個事兒啊,不就是馬小軍想拿我當槍使嗎,我至於搞的如此雞飛狗跳?甚至搞到最後,連自己最好的兄弟都給坑了,這不純屬是閒的是什麼?大家都是兄弟,而且待不了幾個月就要分開了,我現在還瞎折騰這些幹嘛!
想著這些苦惱的事兒良久,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該給關禁閉的哥幾個做點什麼,最起碼算是某種補償吧!
打定主意後,我就去服務社買了些香菸、罐頭、零食等東西,然後翻牆頭潛入了保衛股的後院。
保衛股的地形,我還是很熟悉的,因為我經常被關禁閉,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保衛股是個凹字型的院落,因為身處部隊營區的原因,這裡的防衛等級其實很低的。
偌大個院子,只有前院門口有兩個哨兵,而後院不但沒有人把守,後院的圍牆也只有2米不到,還是很容易從後面潛入的。
禁閉室的位置處於保衛股辦公小樓右側的平房,而禁閉室的房間又大多沒有前窗,只有靠圍牆一側的牆上有個半米長寬的小鐵窗,我可以把東西順小窗送進去。
話說我從後院翻牆進去之後,我正在禁閉室的那9個房間的後窗挨個找他們呢,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向我走來。
我當時心中一驚,感覺這事兒要壞,自己得趕緊藏起來!
可我在後院那寬2米、長15米的迴廊空地上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適合藏身的地方。
不得不說,這地方太乾淨了!還想找個什麼東西遮擋,就是連個紙片都沒有!看來,我還是撤到圍牆外面比較安全。
可就在我準備“風緊扯呼”翻牆而出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卻從我的身後傳來:
“喂...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走了!反正咱們這空房間很多,不差你一個!”
當我聽到身後這句話時,我心裡先是一哆嗦,感覺壞事兒了,這是被抓現行了!可對這說話聲仔細的一回味,又感覺這聲音怎麼如此熟悉呢?難道說是熟人?
我趕忙回頭一看,了當我看清了身後的人時,我愣在那尷尬的撓頭傻笑。
身後那人見到我的樣子也一是一愣,只是他沒有像我一般撓頭傻笑,而是壓低了聲音說:
“臥日,怎麼是你啊?你瘋了,大晚上跑這來找刺激?”
“誒呀我去,幸虧是你,可嚇死我了....”
萬幸啊,萬幸碰到的是我糾察隊的老鄉宋輝,要是別人,我今天可就慘了。
在交談中得知,他今晚正巧當值,剛才是因為跟呂班長偷喝了幾瓶啤酒,正要出來去牆角放水,結果就碰到了我這麼個不速之客。
聊了一會後,我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了宋輝帶進去之後,便翻牆走了。
一個人,獨自在營區裡走著,看著院裡那熟悉的營房與路燈,我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家鄉的校園,甚至還想起了自己上學時那些淘氣的往事。
想著想著,我沒來由的開始感慨。
時間這東西真時不抗混,一轉眼的功夫,我都離開家一年多了,而且還有不到8個月就要再次回到家裡。
可我還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嗎?我覺得自己貌似回不去了,因為我已經不在是從前的我,而家中的一切,也不在是曾經我熟悉的一切。
曾經的弟兄們幾乎都散了!鐵蛋坐牢了、小林跑路了、而且聽其他人說,喜子現在跟一個外地的有婦之夫搞起了插足,幾乎很少回我們市。
此時唯一在家的只有輪子,可他又變的我都不認識了。聽說一隻手落下殘疾的他,現在又沾上了不該沾上的東西,整日在幻覺中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
兄弟們的近況讓我很揪心,然而更雪上加霜的,其實是家裡。聽老媽說,現在生意越來越難做,家裡的經濟狀況也很不好。
而相對比經濟狀況來說,更令人頭疼的是老爸的一蹶不振。我萬萬也沒想到,曾經在我心目中堅強如他的男人,只是經歷了點挫折而已,居然會因犯愁而染上酗酒的惡習!
聽說如今的他,每日除了跟一群狐朋狗友喝酒,然後在藉著酒勁去吹噓自己曾經的“輝煌”以外,對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儼然變成了新的酒仙。
家中的這些變故,讓我不知該如何自處,甚至不知道在回去以後又該如何面對自己的未來。難道我要安慰自己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嗎?
或許,我此時不該去想這些,因為我在這裡的事兒還沒有做完。或許我也應該慶幸,因為即使我一無所有,我在這裡還有幾個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的好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