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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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夜談
第十一章 夜談
傍晚時分，大堡機場西南小山腳下的空四師指揮所中一片忙碌景象。整個指揮所以作戰指揮主室為中心，周圍環繞著雷達情報站、高炮指揮室、參謀人員值班室、領航值班室、資訊處理室等輔助值班室。作戰指揮主室中央架設有一幅從預警機上拆下來的大螢幕投影儀，來自預警機雷達與波-20雷達的目標情況，透過資訊處理室的兩臺電腦處理後在大螢幕上顯示出來供指揮員參考。大螢幕前佈置有老式的平面與立體標圖板，標圖員將目標情況用各種顏色的彩筆標註出來，可謂是“土洋結合”。
擔任作戰指揮員的趙一明正在主室中緊張的指揮戰鬥，旁邊的值班副參謀長忙碌的記錄傳達各種命令，標圖桌前兩名領航員和幾名標圖員正在引導飛機作戰。其餘作戰、情報、通訊、機要、氣象人員都在各自的值班室，執行著任務，並透過開向作戰指揮主室的視窗或對講機接受指揮員的指令。
天色漸暗，一天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另一名空中指揮接替了趙一明的任務。趙一明擦擦額頭上虛汗，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幾天來空四師和駐安東的蘇軍第324攔截機師的米格機一直在與美國航空母艦上的“黑豹”交戰。戰鬥趨於白熱化，今天雖然擊落了兩架黑豹，但是空四師的米格也被擊落了一架，還有一架迫降後嚴重受損只好報廢。
“這可怎麼辦？雖然鍛鍊隊伍的目的達到了，可是卻陷入了消耗戰的困局。”趙一明對這種情況非常頭痛。
“趙一明！”何飛在身前猛的叫了一聲嚇了趙一明一跳，私下裡何飛可不管老相識的職務大小。
“你小子！黑燈瞎火的還不休息，亂跑什麼？”趙一明捶了他肩膀一拳。
“當了高階參謀，就瞧不起人了？”何飛開起了玩笑。
“這不是沒辦法嗎？你以為指揮作戰任務輕鬆，說錯一個字都會出人命的。”
何飛看著趙一明憔悴的樣子沒有再調皮。
“我覺得這兩天打的特別艱苦，美國海軍的黑豹老是在低空和我們兜圈子。你說現在怎麼打呢？”何飛詢問著趙一明的意見。
“咱們把美國海軍陸戰隊的海盜狠狠揍了一頓，美國海軍不跟咱們纏上才怪。他們整天在鴨綠江邊上用幾個四機編隊騷擾挑戰。我們一出擊就跟黑豹纏到一起，根本沒有前出到清川江的機會。”
“前線可是正需要我們支援呢？那裡也有不少肥肉等著咱們吃呢！”何飛指的是美軍的B-26“掠奪者”和F-51D“野馬”這些慢速的螺旋漿機。
“吃什麼呀！再和黑豹這樣打下去我們的飛機全都要被美軍消耗光了。”
“不會吧？”何飛有些不相信。
“你看，黑豹和米格兩種飛機效能沒有太大的差距，美軍飛行員又受過良好訓練。我們呢？除了你和老雷，別的飛行員都是新手。雖然咱們有指揮的優勢，可美軍如果從低空出航進行偷襲，地面上的預警機雷達由於無法有效偵測低空目標，只能乾瞪眼沒辦法。”趙一明說的很有道理，何飛就和低空的黑豹遭遇，事先沒有得到任何雷達預警。
“我們在交戰中還是勝多負少的。”何飛對趙一明把美軍捧的這麼高，非常不服氣。
“蘇軍的損失比我不清楚，我就說說咱們師的。前一陣依靠雷達指揮，咱們調動大機群攔截從中高空出航的美軍飛機，依靠數量優勢取得了不錯的戰果，米格和黑豹的損失比大概2：1。可這兩天美軍摸到我們的弱點，飛機都從我們雷達無法有效掌握的低空出航，米格和黑豹的損失比就降到差不多1：1了。”
“一架換一架！拼一架夠本，拼兩架賺一架！”和解放軍的戰鬥骨幹待久了，何飛也被薰染的豪氣沖天。
“問題是我們老本不夠厚！站著說話太累，來來座下。”趙一明把何飛拉到營區邊的大樹下，兩人座在石頭上繼續聊。
“我們全師加上後備的一共才有五十四架飛機，美國航空母艦上的黑豹一箇中隊就有三十六架。美國佬在黃海上佈置了三艘攻擊型航母‘拳師’號、‘菲律賓海’號和‘福吉谷’號。每艘航母載著一箇中隊的黑豹，三個加在一起就是一百零八架，剛好是咱們的兩倍，你說怎麼個拼法？按照現在這樣拼，咱們的飛機都拼光了，人家還有一個半中隊在天上溜呢。你還想支援前線，吃肥肉？門都沒有!”趙一明一下說了一大串，噎的何飛沒法搭腔。
“奶奶的！豁出去了！明天我就駕駛飛機學小日本的神風敢死隊，一頭撞沉他狗日的航空母艦！”何飛漲紅了臉喊了出來。
“別胡扯了！白天出擊。。。”趙一明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的打了何飛肩膀一拳。“你小子厲害呀！要是幹成了，我親自到師長哪裡給你請功！”趙一明興奮的邊喊邊向師指揮所跑去。
何飛被打的一個踉蹌，座在地上揉著屁股嘟囔：“請什麼功？難不成真要我當人彈？人家哪是氣話，趙一明你也太狠心了。”
布朗少尉被H-5直升飛機救回了航母，正在待命室中喝咖啡。幾名飛行員接到命令起身執行任務，有一些休班的返回艙室睡覺。給布朗調撥的新“黑豹”還沒有運上航母，他閒著沒事留在有點空蕩蕩的待命室翻著畫報。兩天來一閉上眼就會想起那架銀光閃閃的米格機，座艙蓋下畫著一顆表示擊落記錄的小紅五角星，機頭編號018。他為什麼不給我補上幾發炮彈，直接結果了我。共軍飛行員不都是殺人的狂魔的嗎？海軍航校的教官可不是這麼教布朗的，“一定要確保擊落！看著強盜撞到地上！”。他是哪國人呢？帶著皮製飛行帽和氧氣面罩，只能看見他的一雙黑眼睛，應該不是長官說的俄國人。算了，不管怎麼說他對我手下留情了，欠他一個人情。欠敵人一個人情，這聽起來真是有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