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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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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雷雨

獨立三團狙擊戰 初夏雷雨 鳳舞文學網

看見阿福出了團部,司徒語靜也跟著跑了出來。本是中午,卻因烏雲密佈而顯得有些沉。悶雷和閃電同時襲來,司徒語靜嚇得渾一顫,臉色變得蒼白。但是她並沒有打退堂鼓,硬著頭皮跟上去。

司徒語靜打小就怕電閃雷鳴,每次雷雨天氣,她都躲在屋子裡。她抬頭看看天,咬著嘴皮小跑幾步跟上阿福。阿福詫異地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司徒語靜,眼裡絲毫不掩飾地透出厭惡的緒。

司徒語靜躲開阿福的目光,委屈地有些想哭:“阿福哥,我……我只是想要道歉。以後,我不會亂說話,你……你可以不要生我的氣嗎?”

阿福沒有說話,徑自走開。豆大的雨點稀疏地砸下來,並沒有阻擋住阿福的腳步。無事可幹,阿福想四處走走,沒有目的地。

司徒語靜不想從前一般糾纏,阿福不說話,她也就安靜地跟著。夏季的雨水天有些悶,本來稀疏的雨滴不過眨眼之間,便密集起來。

阿福顰眉偏頭,看了看跟在自己後那個小而有些弱不風的影,終是不忍。阿福指著不遠處的屋簷:“去躲雨吧。”

司徒語靜驚訝地抬頭,然後開心地笑著點點頭。

兩人並肩站在屋簷下,然而傾盆大雨還是飄了進來。阿福看了看有些瑟瑟發抖的司徒語靜,解下自己的斗篷遞了過去,卻避開司徒語靜切的目光。

司徒語靜將自己裹在斗篷裡,看著屋簷外面的那場大雨,偶爾的閃電和雷聲讓她不由自主地往阿福邊靠了靠。阿福也自己移了移,將兩人的距離努力地拉開一些。

司徒語靜失落地看著阿福的側臉,阿福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前方,宛如雕塑。

“阿福哥,你在想什麼?”司徒語靜忍不住問道。

被打斷了思緒,阿福有些無奈地吐了口氣,然而還是回答了司徒語靜的問題:“想落落。”

司徒語靜心裡一震,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捏住,眼淚毫無預兆地掉出來:好殘忍的回答,她寧可阿福不理會她。

過了一會兒,大雨還是將屋簷下的兩個人都淋溼了。司徒語靜縮在斗篷裡面,騰出一隻手擦去臉上的水痕,不知是雨還是淚:“阿福哥,你真的那麼在乎她嗎?”

“我只會喜歡她。”阿福平靜地回答,“所以,不要在我上費心了。”

司徒語靜心痛地看著阿福:她是多期盼阿福哥能像現在這樣,好好和她說幾句話。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期盼已久的對話,竟會是這樣的內容。

“即使她死了,你也只喜歡她,是嗎?”

“對!”

阿福能感受到司徒語靜的緒,這並不困難。然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憐憫,阿福只是希望,他夠殘忍,能讓這個女孩死心,這樣的糾纏沒有任何意義,更不會有任何結果。

“阿福哥,你喜歡她,但是我你啊!”司徒語靜看著阿福,依然是側臉,然而她的眼神裡卻滿是期待和渴望。

阿福愣了愣,回想著剛才司徒語靜說的那句話,不由笑了出來:“呵……”

阿福退了兩步,人已經站在了雨裡。一伸手便把背在背上的狙擊槍拿在手裡。抬槍,偏頭,槍口對準司徒語靜的額心。

司徒語靜看著阿福,猛然退了兩步,直到整個人貼在牆上,退無可退。雙脣驚訝又恐懼地微張,顫抖地聲音散在雨裡:“阿福哥……你……”

阿福看著司徒語靜的反應,收起槍。眼裡卻滿是嘲諷,轉走進雨裡。

“阿福哥……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司徒語靜歇斯底里地哭喊聲,從後傳來。阿福並沒有回頭,甚至都沒有停頓。

阿福有些窒息:落落,我用槍指著你的那個時候,你是什麼樣的心?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你有怎樣的一顆心?竟然沒有恨我,還反過來逗我笑?

阿福微微仰頭,讓雨水流進眼睛裡,刺痛的觸感讓阿福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有水珠從眼角流出,只是那麼一滴。和滴進阿福眼裡的雨珠,大小相似。

一個村婦披著蓑衣,正在往團城這邊趕來。大大的帽子下面,明明是一張稚嫩的小臉。蓑衣下邊兒,提著個籃子。

到了小河邊兒,已經可以看到團城的城牆了。村婦高興地笑笑,加快腳步往前走。然而她的腳踝突然被抓住。

“啊!”蓑衣下的村婦驚訝地大叫一聲,想要往後退,卻不料腳踝被抓地死死的。村婦重心不穩往後倒去,整個人砸在了水潭裡,滿泥汙。籃子掉了,籃子裡的東西滾了一地。即使披著蓑衣,也被汙泥弄溼了衣褲,村婦被嚇得哭起來。

“救……救我……”

村婦驚恐地哭泣著,隱約間聽見一個虛弱無力的聲音。村婦這才稍稍平靜了一點,她看了看團城,又緊張起來。手下摸到了一塊大石頭,趕緊握在手裡,用於防。

村婦試探地看向抓著自己腳踝的手。那隻手蒼白如紙,手背上的青筋明顯得可怕。順著手臂看下去,村婦看到一個人趴在地上,村婦又看到那人長長的頭髮:是個女孩子?

譚樂怡被大雨困在城門口,卻遇見跑進來躲雨的鄭凡。互相寒暄幾句,譚樂怡問道:“聽說,你受了傷。”

“已經完全好了。”鄭凡禮貌式地微笑,點頭回答。

譚樂怡也笑起來,有些淒涼:“那就好。”

鄭凡看著譚樂怡的笑,突然有些難受:“樂怡……對不起……”

譚樂怡搖搖頭,看著外面的大雨,抬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別到耳後:“沒什麼好道歉的,有些事,本來就不該勉強。”

“樂怡。”鄭凡嘆了口氣,“你長大了。”

譚樂怡笑著回看鄭凡:“你跟我說話,能不能不要總是老氣橫秋的?”

鄭凡頓時無言以對,被氣得有些臉紅脖子粗。

鄭凡無奈地瞥了譚樂怡一眼,然而譚樂怡卻低下頭偷偷地笑起來:好難得,她和他竟然也能這樣的相處,這樣的談話。

“那……你這次,經歷了很多吧?”

譚樂怡知道鄭凡想問什麼,心酸卻不再像從前那般任:“是啊,見了好幾個首長,又去了上海……”說著說著,譚樂怡的聲音變得好難過,“我好後悔,好後悔原來沒有和程落好好相處,現在我才知道,她是個好難得的朋友,好難得的戰友。”

鄭凡看著譚樂怡的眼淚掉下來,突然有一絲心悸,下意識地抬手去擦譚樂怡臉上的淚痕。譚樂怡驚訝地看著鄭凡,眼裡說不清是怎樣的緒:詫異、驚訝、切、甚至狂喜。

譚樂怡的視線刺痛了鄭凡,想到程落曾說,譚樂怡為追隨自己,跟著自己跑遍大江南北。鄭凡心裡的歉意越發濃烈。現在看著經歷許多後蛻變的譚樂怡,鄭凡猛然將其抱進懷裡。

譚樂怡僵硬地被鄭凡抱緊,根本已經無法思考:“你……你……”

“謝謝你,樂怡。謝謝你這麼多年,為我做了那麼多。”鄭凡的聲音異常正常。

譚樂怡的心大起大落,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湧。定了定神,努力想要推開鄭凡:“你知道的,我不要你的感激。”

然而,譚樂怡的努力卻始終無效。鄭凡的力氣大得可怕:“我不是感激,我只是……想嘗試著喜歡你。你先聽我說,我的決定,不是因為落落的死。”

“沒關係,沒關係……”譚樂怡激動地喊起來,哭腔漸重,“我不介意……我不介意做一個代替品……真的,鄭凡,我不介意……”

“你……你傻呀你?”鄭凡被譚樂怡的話感動得幾乎想要落淚,放開譚樂怡,大拇指指腹溫柔地擦著譚樂怡的眼淚,心疼地罵一句。

“你是說真的?你會……你會……”譚樂怡害怕鄭凡會反悔,著急地想要確定,卻被鄭凡看得說不出話來。

“是,我會試著去喜歡你。”

一場大雨,成全了誰的夢,也破碎了誰的期盼。有誰還執著著,還懷念著;又有誰被感動了,被觸動了……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選擇,有著自己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