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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破舊的小廟。
外面有動靜!程落從淺睡中醒來,目光警惕似獵鷹一般。然後迅速藏到門口,食指中指間,夾著她慣用的鏢。
譚樂怡趕路太急,騎馬騎得筋疲力盡,便想到廟裡休息一下。誰知才踏進門檻,頸上便是一涼:“別動!”
聞聲識人,譚樂怡試探地叫了一聲:“程落?”
譚樂怡?
因為多年不見,這段時間總看著譚樂怡穿軍裝的樣子,她突然換了個造型,又是背後偷襲。程落還真認不出來。雖然將手放下,程落卻還是時時刻刻警惕著。
“我頂替了雪狐的位置。”並沒有多餘的言語,直截了當。程落挑眉審視著譚樂怡,懷疑的成分居多。但她又無法解釋,譚樂怡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譚樂怡從兜裡掏出要交給程落的信:“看了這個,你就懂了。”
抖開信紙,只有一句話:“雪狐叛逃,狐巢有變,銀狐暴露,小心掩護。”
這並不是程悅博的筆記,而譚樂怡再遞來的路線圖,程落相信了她:“你猜,這飛狐嶺的鬼子,有沒有收到這個訊息?”程落不慌不忙,盤腿坐下。
“不管他們知不知道,我們應該快點離開!”譚樂怡看著程落一點不著急的模樣,無法理解。
程落抬頭看了譚樂怡一眼,神情有些複雜:“不能走,照這個情形看來,要麼他們守株待兔,要麼我們守株待兔。不能知道的情況比遇到的情況,危險得多。”
譚樂怡很瞭解,程落經驗比她多,雖然程落的作風總有些劍走偏鋒的樣子,但譚樂怡選擇跟從。這讓程落很不習慣,一直對著幹的人突然間變得“言聽計從”。
兩人在破廟周圍繞了一圈,四周土地開闊,最近的林子也在兩百米開外。
“把你的馬拉到這邊兒來,只要我們逃過這兩百多米的距離,就算脫困了。”程落觀察了四周的地形,也清楚這兩百米的距離,很可能就是她們的葬身之地,卻堅持如此。
譚樂怡不解:“我們現在就進林子,不是更安全?”
“我擔心林子裡有伏兵。”程落吐了口氣,聲音有些無力,“我倒希望能在這裡與鬼子正面交鋒,最起碼我們先了解了地形。”
“我們就兩個人,守株待兔太冒險了。”譚樂怡還是很猶豫。
程落也點點頭,轉身往破廟裡走:“樂怡,你不該來。其實大伯不用擔心,我絕對不會活著落到鬼子手裡。”
樂怡。
聽到程落改口的稱呼,譚樂怡突然有想要流淚的衝動。抬手捂著口鼻,希望眼裡平復洶湧的酸意。
“你連夜趕路,再休息一會兒,我放哨。”兩人走進破廟裡,看著程落哈欠連天,譚樂怡關心道。
程落驚訝,然後笑笑:“我已經睡了一早上了,不然你怎麼能趕上我。”
日落西山,夕陽正美。
“太陽落山還沒有情況,我們就走。”程落想連夜趕路。
譚樂怡正要說話,卻發現遠處一隊人走來,面上的神情有些痛苦。聲音無助:“程落……”
程落一閉眼睛,也是無奈至極,失望至極。卻安慰譚樂怡:“如果他們是來抓我的,那麼我們就只用對付他們。總比我們時時刻刻睡不安寢強很多,打起精神來!”
阿福站在目的地,看著面前的坦克,無奈在想:就這麼個地方,搞得那麼複雜。
卻還是期待,翻進坦克裡。
一顆腦袋從牆角伸出來,看著阿福翻進坦克,心裡不知道做著什麼打算,眼睛賊溜溜地轉轉。然後又偷偷離開。
駕駛座的位子上,放著一封信。想到那次和程落並肩坐在兩個座位中間,阿福拿了信,席地而坐,靠在駕駛座的扶手上,將信開啟。
內容並不長,但每一個字都透著歉意。
阿福認認真真看了好幾遍,嘴角嵌著笑意。
天知道,多大的怒意,都敵不過她一句溫婉的道歉;天知道,多重的怨氣,都敵不過那一紙輕盈的信箋。
阿福沒有埋怨。傷害的話語,不辭而別,他都原諒。這一段光陰,確實太短。給過他刻骨銘心的痛苦,他卻無怨無悔。甚至感激,畢竟現在,他是快樂的。
阿福的拇指拂過最後的幾個字:等我回來。
落落,我等你。
阿福將信視若珍寶般疊起,甚至於每道摺痕,都仔細與之前的相重合。爾後懶懶地靠著,將信箋貼在胸口,閉上眼睛。
像是程落就在身邊。不睜眼,夢不醒。耳邊似是有遠處傳來的低語:阿福,等我回來。
遙不可及又近在咫尺,微帶著傷人的浪漫,咫尺天涯。獨立三團狙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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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留下信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