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世上最大的敵人是自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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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世上最大的敵人是自己(3)
第七卷 世上最大的敵人是自己 第94章 世上最大的敵人是自己（3）
“不錯不錯，李小石就是李小石！”甑雪兒拍著手用誇張的驚歎嬌笑著從圍牆後面閃出來，俏生生紅豔豔的望著李小石。
看到她出來，李小石就有點不好意思。
老黃就和那幾個兵看著李小石也壞壞的笑，突然用四川話怪腔怪掉的喊：“狗日的龜兒子，你婆娘來了是不是該請客啊？”
聽著這幾個兵的怪笑，尤其是老黃的那一句“婆娘來了要請客”的話更讓甑雪兒心裡甜滋滋樂悠悠的。
甑雪兒的一張臉就有些紅就有些發燙，也衝著李小石壞壞的笑。
李小石哪見過這個陣仗，連忙說：“要得要得，老子這個月的津貼不要了行不？”
老黃和那幾個兵就一陣鬨笑連忙說：“狗日的說快了都不能反悔，否則就將你褲襠裡的那玩意揪下來爆炒腰花給老子們下啤酒”。
李小石就不好意思的偷偷看甑雪兒，十分擔心她對這幾個傢伙的粗口有意見，誰知道甑雪兒好像沒聽懂什麼似的，她一張俏臉紅暈寸染，轉頭衝著老黃嬌滴滴的說：“我說班長啊，要李小石請客也要他出去才能買啊！既然他要出去您看能不能乾脆在批准李小石半天假，讓他陪我看看市區的小玩店啊，我大老遠給你們領導請一回假來一趟也不容易啊。”
老黃就洞悉一切的笑眯眯的對她說：“行，絕對沒問題！晚飯時歸隊，記住提醒那孫子把請客的好吃的帶回來。”
李小石馬上就跟著甑雪兒要逃出農場，老黃突然喊住李小石讓他過去，咬著李小石的耳朵說了一句，李小石一聽臉上很快就紅到耳朵邊了，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的。
一出農場，甑雪兒就笑得花枝亂顫，說沒看過李小石這麼臉嫩的大兵。
李小石就覺得特別的沒面子，就說：“你怎麼能這麼挖苦我呢，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甑雪兒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就怪怪的盯著李小石看，看得李小石渾身汗毛倒豎，很不自在。
甑雪兒想了想，認真的說：“你怎麼那麼封建呢？還是大學生出身的，沒聽過人家說你們大兵個個都是色狼嗎，怎麼你看見我一點都沒表現出色色呢，難道本姑娘長的不漂亮**不了你這大兵？這也太傷本姑娘的自尊了嘛。”
那幾天剛剛下了雨，這段路還沒鋪上水泥，全部是泥沙路，一下雨車碾人踩早就是爛泥一條。
她光顧著說話就沒注意腳下一個水坑，撲哧一腳踩個正著，濺起老高的水花，嚇得她大聲尖叫，一個趔踞差點摔到。
李小石連忙伸手搶過去扶住她。
甑雪兒就嬌嗔的白了李小石一眼：“你個呆子還知道扶我啊？”
李小石就憨憨一樂，可是他的心裡就隱隱的一顫一疼。
甑雪兒就笑了：“看看，看看你自己，還真是一個呆子啊！連話都不會說了。我是母老虎嗎？怎麼你一看見我就象躲母老虎一樣緊張個沒完啊！難道餵了幾個月的豬，你連腦殼都換了一個？”
李小石那時就只能憨憨的看著美麗的潑辣的女孩甑雪兒，也不解釋，就是憨憨的看著她樂。
甑雪兒不依不饒，問李小石：“你怎麼那麼緊張？你大學裡沒談過戀愛？沒和女孩子親熱過？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有’那麼虛偽吧！”
李小石心就更疼，也更緊張和笨拙的說：“這兒有人！”
甑雪兒就十分驚訝：“有人怎麼了？我們大大方方的走路怎麼了？再說我已經說了我是你女朋友嘛？這點面子都不配合我啊？”她說著就趁勢大大方方的挎住了李小石的胳膊。
門口值勤的幾個哨兵看著他們就嘿嘿傻樂，也有點忌妒，不知道這個小列兵怎麼這麼有豔福。
李小石趕緊掰開她的手說：“條例上說，戰士不能談戀愛！這讓人打一個小報告又夠我喝一壺的啊，你忘了我現在這是待罪之身在發配啊！”
甑雪兒就拿著自己的手絹晃悠著，笑得樂不可支：“我的天神啊！這都什麼年代了，我們學校的那些戀愛的傢伙早就公開同居出雙入對了你們部隊還講這個？天哪！部隊是個什麼鬼地方？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
李小石就苦笑。
甑雪兒跟著李小石走到農場外的一個人工湖的岸邊，李小石脫下自己的迷彩服的上衣給她墊在河灘上，她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上面，然後拿起李小石的作訓帽給自己扇風：“這地方還真邪門，大冬天的中午太陽晒著居然還熱得讓人難受！難道你不熱嗎？”
“水蒸氣搞的，我習慣了。”李小石淡淡的說。
甑雪兒看到李小石遠遠的站著就很奇怪，：“呆子，現在這裡沒人了你還躲得那麼遠遠的，還不過來坐下？”
李小石只好忸怩不安的挨著她坐在迷彩服上，李小石短袖下的胳膊傷痕累累，條條粗壯有力的腱子肉煥發著強烈的男人魅力。
甑雪兒痴痴的看著，感嘆的說：“你真是不一樣了啊！以前別人跟我說部隊是個大熔爐，我還真不相信，就是你救了我的時候我也不相信——現在我相信了，你一個書生進到了部隊居然變成了一個比李小龍還更李小龍的勇**人！”
李小石淡淡一笑，不敢多說什麼，李小石知道這姑奶奶語鋒的威力。
甑雪兒輕輕的撫摸著李小石的胳膊，痴痴的看著李小石的臉：“三個月時間不見，你又變了好多好多，第一次我看見你的時候光覺得你是個勇敢的帥氣的小男孩，現在怎麼看都真的是個大男人了！——哎呀，我說你這個特警大兵，你怎麼一直不說話？”
李小石嘿嘿一樂：“你不是一直在說嗎？傾聽女士的說話是最基本的紳士禮儀。”
甑雪兒的眼中突然含著淚水，轉向李小石：“你是不是一直在害怕我？一直在刻意躲我？”
李小石心一顫，緊張的問她：“你說，什麼？”
甑雪兒默默的看著李小石，說道：“我知道的，你在刻意的躲我？為什麼你答應給我寫信根本就沒有給我寫過一個字？”
李小石有點心虛的不敢看她，心虛的說：“我這不是被處罰了嘛，整天被那個老黃超級變態的逼著全班倒在我身上過班長癮，一天下來只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來洗漱洗髒衣服，晚上9點才結束，9點30雷打不動的關燈，我現在是被處罰的戰士是孫子，在他的三分自留地裡哪裡敢和他頂嘴嘛。”
聽了李小石的話，甑雪兒就眼淚巴巴的嘩嘩往下流，看到這個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的大姑娘哭鼻子，李小石就感到心慌，就十分看不懂這個女孩子——我說你這個姑奶奶，怎麼一會兒功夫明明還言笑晏晏嬌笑不停，轉眼之間就梨花帶雨哭得唏哩嘩啦的呢？他心虛的笨拙的安慰甑雪兒說：“我說姑奶奶啊，求你你別哭了好不好嘛？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好嗎？其實，其實我還是很想你的。但只敢偷偷在心裡想想而已。”
“真的？”甑雪兒的眼睛立即亮晶晶的，她扭頭直勾勾火辣辣的盯著李小石的眼睛說：“你說這些日子裡你的心裡也想過我？”
李小石默默的點頭，他怎麼會不想她呢？每當他想起他的小雅的時候甑雪兒的影子就浮現在他的眼裡和心裡，每當他不小心回想起甑雪兒當初在車上那雙無助的哀怨的祈求的看著他的眼神，他的心就狠狠的揪痛，就狠狠的想起了當年他的小雅也曾經用那麼相似的無助的哀怨的眼神看過他。
你說他能忘得了嗎？
你說他能不想嗎？
可是他怎麼能對這個善良的女孩子說出這個心事呢？
他能對這個女孩子說每次他替老黃寫情書的時候都會想起小雅，都會想起她——甑雪兒嗎？
小雅！我親愛的小雅，你現在在哪兒呢？你還好嗎？
還有你——甑雪兒，你現在又在做什麼呢？你好嗎？
每次幫黃欣悅給他女朋友寫信的時候，李小石就不由地的想起這兩個驚人相似的女孩子，於是他的筆下總是柔情湧動真情難抑，寫得一腔衷情行雲流水千迴百轉，停筆之後再回過頭去讀的時候李小石每次都會感動得抑制不住的淚流滿面，自己都會被自己感動的一塌糊塗，讓那個倒掛三天都難以擠出一點墨水的老黃每次收到他女朋友的回信時都樂得屁顛屁顛的開心上一週，於是那一週里老黃就會額外開恩在每天晚上延遲30分鐘時間關燈就寢，以示對李小石的嘉獎。
很多時候李小石自己都不知道在那個時候，他到底是想的曾經的他的小雅呢還是後來偶然遇到的那個長得和小雅驚人相似的女孩子甑雪兒。
“那你為什麼每次一看見我就這麼緊張？是不是因為這個？”甑雪兒突然變戲法般的拿出了一張照片，逼著李小石的眼睛問道。
李小石一看甑雪兒拿出的那張照片，眼睛都直了，整個人就都呆了，木頭一樣盯著甑雪兒手裡的那張照片痴痴的看。
甑雪兒手裡拿著的竟然是小雅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李小石小心藏在他的詩歌中間的那張他唯一保留的小雅的照片。
小雅！
那個當年在李小石記憶裡永遠美麗有著一雙健美修長的大腿一跑起來就象一頭美麗小鹿的女孩子！
這麼多年了小雅成為李小石一個固執堅守的不願意醒來的永恆的夢。
可是再美麗的夢畢竟都只是一個幻覺。
因為夢是隻能在黑夜裡一個人偷偷編織或者緬懷的，是見不得陽光的，陽光一晒，那些深黑的緊鎖的憂傷就會徹底將你淹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