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春被傳說撞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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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青春被傳說撞腰(2)
第一卷 曾經的青春尖銳的背影 第5章 青春被傳說撞腰（2）
為了一個退伍兵的話居然派人親自來考察一個新兵苗子的情況？
這個時候李小石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在自己空腹3天的情況下考量自己的體力和耐力情況了。
那這樣的部隊肯定不是一般的武警什麼的啦？肯定是很牛逼的那一種部隊了。
我的神啊！
李小石在內心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有可能成為這個大學有史以來第一個在大學入伍計程車兵了。
他不知道一旦他決定和這兩個人走了，在這個學校裡會成為怎樣的一個典故？
那個時候的中國大學，還是國家統包分配的時代。
那個時候的大學生還是傳說中的天之嬌子。
遠非當下大學生不如賣豬肉養豬的廉價，更別說現在很多大學生忽悠4年，一出校門因為嘴尖皮厚腹中草莽還眼高手低不能準確定位自己的角色導致找不到立足之地只好淪為嘻哈的“啃老族”可比的。
李小石知道自己再差只要不出現重大違紀情況，一畢業最少也能被分配到他家鄉的那個城市的重點高中當老師的，可以成為他老家事實上的吃國家糧的工作人。
而一旦當兵，他的大學生涯就會中斷，他的未來就會充滿無數難以預料的變數了，如果自己3年後就被部隊淘汰回家，那個時候他該怎麼面對他的父母面對他的曾經的同學呢？
李小石不得不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
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兩天裡李小石第一次鄭重的問了他父親的意見，那個倔強的老頭子自從李小石當年用磚頭把別人的小孩敲了一個頭破血流之後就視他為洪水猛獸，很少正眼看這個惹事生分的敗家子了，即使後來李小石出人意料的考進了當地最著名的重點中學，最後進了重點學校的中文系成了一名讓他周圍無數的鄉親羨慕的正經大學生了，這個老頭還是覺得他不是正道。
所有的這一切在他的眼裡好像都是李小石瞎貓剛好逮到了死耗子一樣，是偶然中的偶然僥倖走了狗屎運的結果。
這也導致李小石多年以來就視他父親為陌路人一樣。
你越看我不順眼，我就越要讓你跌破眼鏡，讓你一副恨不得看我笑話的老臉臊的鑽地縫，我就越要拼命折騰讓你不得不偷偷說我行。
我偏就不給你低頭。
等你了老了不能這麼牛逼了，那時我再問你我是不是敗家子？
李小石的心裡就藏著這個可笑的念頭。
這麼多年了他就一直和他父親犟著性子抬槓。
不過那天，李小石還是主動第一次給他父親打了電話徵詢意見，不過他的徵詢一點也沒有誠意，他簡單的說了事情的大概就劈頭反問他父親，說：“現在你樂意了吧，我準備不讀書了，當大兵去了，現在你樂意了吧？哈哈。”
沒想到電話那頭的父親第一次出現了沉默，足足3分鐘才給李小石回話，問他：“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已經被找中了？”
李小石其實內心也是很在意這個倔強老頭父親的意見的。聽到父親第一次這麼慎重的沉默，他知道這個老頭子心裡其實也還是很關心他很在意他這個兒子的。
所以心裡少有的感到了一絲來自父子親情的溫暖，於是他認真的對電話那頭的父親說：“基本被找中了，只要我點頭就成。”他停了一下還是補充了一句，“就是當年師傅的那個部隊，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李小石的父親在電話那頭狠狠的吸了一口氣，說：“娃，爹不給你賭氣了，說實話吧，你給爹大大的張臉了，爹和你娘心裡明白著呢。可是你也要知道你自己的內心有很大的缺陷的，你衝動容易控制不住自己，很容易惹出你根本就難以承擔的事端，老實說這些年了你就沒有內疚過你一磚頭把別人的一輩子都敲碎了？當兵好，去吧，那裡才能磨平你內心深處潛伏的那些浮躁囂張，還有你不知道的狠勁。兒啊，天下有哪個父母不疼自己的孩子呢？自己的孩子只有自己才最瞭解。所以我這些年刻意冷淡你，就是要你不張狂，學會內斂隱忍自己的浮躁。明白嗎？既然你師傅推薦你到他當年那個部隊，我想你師傅還是知道你的情況的，你就去吧。給我努力當一個堂堂正正的兵回來。”
那一刻李小石才明白了他這個平日對他冷漠如此的父親心裡原來是這麼的看他的，也是在那是他才明白自己骨子裡的缺點是這麼的讓他的父親擔心。
想起當年的那次打架和昨天自己突然之間的憤怒，如果不是那個傢伙突然之間出現，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會一桌腿招呼在那個麵館老頭的頭上？
那樣的一桌腿下去，結果會是什麼呢？
李小石突然深深的感到了一陣後怕。
可是他又感到迷惑，自己這樣的性格缺陷，為什麼他的師傅還要鄭重其事的向他當年的部隊推薦自己呢？
為什麼他的部隊還居然覺得有必要專門來人考察他，這是一個什麼樣的部隊呢？
在李小石的印象中，傳說中的部隊當個兵都要求什麼思想端正，性格溫良的子弟啊，自己這種簡直可說是潛在定時炸彈的人居然他們還覺得合格還等著自己決定去不去，真是搞笑——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狗屁部隊啊？連我這樣的垃圾都會不怕麻煩敢接收。
李小石和他父親掛了電話後就不再想了，他決定聽他父親的建議到部隊去當個大兵磨礪一下自己內心的那些張狂和暴戾的性格，做個讓他父親覺得放心的兒子回來。
他就心安理得的回到學校等著第三天那兩個傢伙來他學校談有關的手續問題。
他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後就打電話告訴給他平時最要好的兩個狐朋狗友說今晚去吃串串香，哥們幾個好好聚聚喝幾杯，其實他是藉此和他們告別，一當兵走人說不定很久很久都不能見面了，什麼大學的戀情，什麼杯酒話豪情的快意，在部隊裡很可能連想都沒得機會想了，所以趁此機會好好的喝一頓酒，在醉意朦朧之中和那些往事幹杯向那些往事告別。
那兩個傢伙哪裡知道李小石心裡的這些祕密呢，還以為這傢伙閉關想明白了，從失戀裡走了出來呢，都放開了拼命的喝酒。
2瓶啤酒下肚，李小石有點醉意了，他咬著有點放大的舌頭說：“楚風頭，姜不卿，你們說，要是我們這樣去當兵，別人怎麼看呀？”
楚風頭一愣，說：“老大你真會笑話，我們好歹也算是他媽的所謂天之嬌子啊，我們怎麼可能去扛搶當大兵呢？那不是糟蹋資源浪費人才嘛？”
李小石笑著拍著楚風頭的頭說：“兄弟你就別臭美了。我們這樣的算是人才？那不讓真正的人才氣破了肚子？我們充其量不過是將來回到老家在一所中學裡坑蒙拐騙那些無知的孩子吧了，教給他們一些連我們自己都不相信的假話而已，我們算是人才？哈哈！”
姜不卿狠狠喝了一大口啤酒，粗聲說：“我靠！李小石你個李不死，就這麼來糟蹋我們這些未來的靈魂工程師啊？這個世道哪他媽的有那麼多你所說的人才，錢學森那樣的絕種人才中國不就只他媽的一個錢學森嘛，社會的車輪還是要靠我們這些人去推動的嘛，來，為了我們今後更好的推動社會大車的前進車輪，我們狠狠幹一口。”
李小石說：“你們沒想過今後做啥嗎？我們老老實實的來讀書，天天窮極無聊發牢騷，4年後我們渾渾噩噩回各自的老家在一所學校朝朝暮暮的說那些我們自己都不相信的假話過一輩子？這就是我們的生活？然後我們找一個女的結婚上床**，生孩子做家務，慢慢就頭髮白了腰彎了再也不能象年輕時候那樣如狼似虎在**折騰，只剩下心裡或多或少的一些懷念？”
姜不卿和楚風頭用驚訝的眼神怪怪的看著李小石，他們不明白這個傢伙怎麼一場失戀後就變得這麼的多愁善感這麼的消極嘆息這麼的說話一套一套的象個哲學家似的。
楚風頭怪叫了一聲，說，“老大難怪別人說戀愛是成長的階梯啊，尤其是失戀是男人成熟的催化劑，恭喜你啊老大，一次失戀讓你一夜之間發生了生活核聚變，變成哲學家了啊！”
李小石說：“兄弟！不是我變了，是我終於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兩個傢伙怪聲追問。
“我明白了我應該幹什麼，可惜你們還沒明白。”
楚風頭和姜不卿彼此對看了一眼，都說這鳥人原來還是沒從失戀中清醒過來啊，原來還是要我們倆陪他喝悶酒的啊。
他們哪裡知道李小石這兩天遇到的事情呢？
李小石說：“哥們，我們幾個是不是應該是我們大學裡最要好的哥們了吧？將來我們分開了是不是還會記得現在我們一起這麼喝酒吹牛的日子呢？”
三個啤酒杯重重的碰在一起，發出“當”的一聲脆響，“那是當然的，我們哥三個是臭味相投，從看黃色小說到一塊看色情錄影都沒有拉下過誰的哥們，當然是永遠的哥們。”
那一晚，李小石第一次沒有嘔吐得一塌糊塗，因為他知道第二天就是他的見面時間，所以他就兩瓶啤酒抵死不再繼續加酒，倒是那兩個傢伙喝的天昏地暗才回去。
李小石知道普通人的友情就是這樣子的。
友情有它特定的空間和界限，更有他特殊的層次，什麼樣的友情就只能在他特定的層次和空間上交流，深了或者淺了都不會舒服。
就像楚風頭和姜不卿，李小石可以和他們一起神侃忽悠，生活上有了什麼困難，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給李小石提供他們所能提供的一切幫助，但李小石內心的交流，他們是無法做到的，他們可以隨時陪李小石喝酒，但永遠無法走進李小石的內心世界。
而能多少了解李小石內心的，在那個夜晚，李小石才發覺竟然是多年以前教過他真正武術功底的那個師傅。
只有他才明白李小石內心世界的真正慾望，所以在多年以後，他才會慎重的給他原來的部隊推薦這個當年他帶過的徒弟。
因為他知道李小石雖然衝動，甚至有一些暴戾，但卻懂得收斂隱忍，他執著堅忍，認準了一件事情就會千方百計的努力去試圖完成它，決不半路輕易放棄。
他骨子的那份好勇鬥狠不是隨時都張揚著的，只是在被逼到他性格極限的時候才會被激發出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正是一個男人必須具有的血性。
想到這裡，李小石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麼了。
他就安心的躺下去美美的睡了一個很久以來都不曾有過的美夢。
在意識漸漸潛入夢境的時候，李小石恍恍惚惚的想，接下來自己的生活會是怎麼樣的呢？
那會是怎麼樣的一個模樣呢？
李小石不知道，直到很多年以後，他還是不能準確的說出他的那段生活是一個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