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人槍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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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人槍合一
第三百一十五章 人槍合一
作為一名優秀的狙擊手,林赤今天總感覺有哪兒不對勁。
這之前,林赤的潛意識裡一直有個深深的擔憂,隨著他的腦袋冉冉升起之際,夾雜在手槍聲中的步槍聲不知在何時已銷聲匿跡,他的擔憂更強烈了,就在他的腦袋即將與屋脊的頂端呈水平線時,他忽然一激靈,趕緊再次埋低腦袋。
他的腦海中突然驚現一個可怕的念頭:這支步槍的主人極有可能是一名狙擊手。
一股殺氣把他嚴嚴實實包裹。
林赤不由自主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那棵水杉樹。
水杉樹筆直挺立,高度遠遠超出屋脊,此時樹梢正在空中晃悠著,陳年的杉葉簌簌掉落,一根分岔的枝條上,有一鳥窩搖搖欲墜,遠處的天空中,盤旋著一隻老鴉,發出淒厲的鳴叫,久久不敢入巢。
空氣中散發出一種詭異的氣氛。
九七式步槍已沉寂多時,但餘音一直在他的耳畔迴響,他隱隱感到那支步槍的槍聲似曾相識,似乎和那晚襲擊田中的槍聲類如一轍。
想到這裡,他的眼前浮現出悌澤的影子。
即便是一個普通人,只要槍聲聽得足夠多,也能分辨出手槍和步槍的聲音差別,手槍和步槍的槍聲因由槍管的長短不一區別明顯,手槍的槍聲沉悶厚重,而步槍的槍聲要尖銳很多,而在行家耳裡,每一支槍的聲音都有自己特定的DNA,即使為同一款型的槍支,因由槍管內膛線的千差萬別,聲音也是有所區別的,只不過這樣差別太過細微,肉耳幾乎分辨不出。當然這方面林赤並沒有沒有刻意訓練過,但他天賦異稟,聰慧過人,總是比別人多著一份悟性,在與槍打交道的這麼多年裡,對每一支槍的習性的解讀方面,的確要超過他人很多,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秉性,靠後天的培養收效甚微。
手槍聲在繼續,那支九七式步槍熟悉的槍聲再也沒有傳來,依稀聽到大街上有人在喧囂,從聲音的方位大體可以斷定是發自棺材鋪門前的街上,林赤猜想是曲思冬他們開始突圍了,這一切更坐實了林赤的判斷,剛才攀爬杉樹的時候,抖動的樹枝已吸引了對手,對方已把注意力集中在此處。
或是因為這個原因,曲思冬和他的隊員無形中才減輕了壓力。
思念及此,林赤馬上摘下臉上的墨鏡,把一面塗上瓦片上的黑灰,將鏡腿插到槍管裡,緩緩地舉起槍管,並不斷調整反射面……
他的視角終於可以看到了街對面的屋頂,他繼續微轉著槍管,開始尋找對方的身影……
一個趴著的人影在鏡面裡一晃而過,林赤趕緊停止移動槍管,再次微調,人影復又出現,他雙目炯炯盯著鏡面裡的人影……
就在他想進一步觀察對手時,消散多時的槍聲再次想起,林赤只覺得手一震,槍管上的那副墨鏡被一顆子彈擊得粉碎,支離破碎的鏡架在槍管上盪來盪去。
至此,林赤冷汗直冒,他暗自慶幸,自己的預判並非空穴來風,果然埋伏有狙擊手!
既然擔憂已成事實,林赤便不抱任何幻想,決心即刻行動起來,他探身下滑到屋簷處,用力踹了一腳杉樹的樹幹。
漸歸平復的杉樹又劇烈晃動起來,那隻老鴉本欲歸巢看望一眼嗷嗷待哺的幼子,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又驚住了,雙翅急振,撲稜稜直刺蒼穹。
與此同時,林赤趴低身子,開始沿著人字形的屋頂急速向前爬去。
約摸爬了十來米,林赤停住,一翻身,隱身於屋脊之後。他平端起槍支,一手撐在瓦片上,身體微微抬起,突然毫無遲滯地抬起腦袋,同時揚起手中的槍口,他的手指緊緊扣在扳機上。
他並不知道敵人的具體方位,但他知道這一槍無論如何要開,一是需要他徹底吸引狙擊手的注意力,以給曲思冬他們可乘之機,二來他必須投石問路,儘可能暴露出敵人的藏身之處。
電光火石間,林赤的槍身劃過一道弧線,槍口端平後快速平移,他的精神高度集中,眼睛一眨不眨掃過他自認為最可能藏身的區域,此時此刻,他對局勢有著明確的判斷,對方在暗,他在明,且對方是以逸待勞,在這樣的情形下,自己的反應速度無論如何也趕不上對方,唯一的有利點或許是對方把水杉樹附近作為他重點防範的區域,但如若對手真是那位數百米外一槍狙殺倉木清河的悌澤,他深知連這樣的願景也變得不現實!
林赤這瞬息的一瞥之間,已隱約見到一個黑影,他想都沒想,瞄也沒瞄,便匆匆開了第一槍。
扳機一扣,林赤立即矮身。
幾乎在毫秒之間,對方的槍也響了,這一槍正好擊在林赤藏身的屋脊上,他聽到瓦片爆碎的聲音。
林赤這一槍開得極其倉促,甚至沒有看一眼射擊效果,他矮下身子的同時,迅捷下下滑,緊接著,他將身子貓到最低,踏著瓦片上回頭疾跑,一口氣跑了差不多四五家店鋪的房頂,這才把身子貼在屋脊上。
剛剛的一槍,儘管沒有對敵人造成傷害,但起碼讓林赤知曉了對方大致的藏身地,現在他唯一所要做的,就是判斷出對方的精準方位。
這一次,林赤並未給自己一丁點緩衝時間,當他決定開第二槍的時候,他調動全身的肌肉即刻行動起來,槍口一抬,眼睛迅速掃過,搭在扳機上的食指已然發力。
“砰!”這一槍已擊在對方的藏身不遠處,他已清晰看到對方趴著的身子抖動了一下。
對手不甘示弱,還擊的槍聲轉瞬即至。
但相比剛才一槍,林赤判定對方的開槍速度明顯遲緩得多,林赤心中暗喜,對手顯然注意力已大不如前,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林赤認為有兩點原因,第一是大街上的曲思冬一眾人極有可能正在逃離,對方精力無法集中,有顧此失彼之虞,其二,是自己的身位移動太快,以至於那人反應不及。
當然,林赤更傾向於前者。
果然,林赤還沒有來得及移動藏身地,那支步槍的槍聲又響了。對方這一次的目標,八成是針對大街上的曲思冬一行。想清楚這一點,林赤突然大膽抬高上身,目光飛快掠過對面的屋頂,他終於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名狙擊手的身位……
此時此刻,那人微微昂著腦袋,眼睛在密切注視著大街上的一舉一動,右手正在拉動槍栓,試圖將又一顆子彈推進槍膛,正是這短短的空隙,讓林赤尋到了可乘之機,林赤深知,即便是世界最頂尖的狙擊高手,在這個時候都會耗費一定的時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不再遲疑,思行一體,人槍合一,當即將一顆憤怒的子彈疾射而出……
“砰!”同樣是一聲尖銳的槍響,夾雜在驟然而起的紛亂槍聲中,顯得如此稀鬆平常,甚至沒有讓馳援而至的松機關全體隊員感到任何異常,只見對面的屋頂上那顆高昂的頭顱無力地垂了下去,很快消失在林赤的視線中。
林赤緊緊盯著對面足足二十秒,再也沒有看到有腦袋浮現。
他心如明鏡,這一槍,對手非死即傷。
令他不解的是,費了這麼大的周折贏來的這場戰役,他竟然沒有絲毫喜悅之情,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將他湮沒。
倘若真要追溯原因,在爭強好勝的林赤看來,這場戰鬥,實在有失公平,如若不是曲思冬等人的干擾,自己想要完勝對方,實在不是一件易事。
隱患既已清除,林赤便毫無顧忌探頭朝街上望去。
大街上亂成一團,兩隊人馬正膠著在一起展開槍戰。
他看到了曲思冬和他的隊員躲在一輛轎車後面,依據車身的掩護和另一方進行對射,他看到了松機關的川上中佐,以及行動處的渡邊少佐,他還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包括那位最早叛變敵人的李泉,被自己和曲思秋收留的羅蔓小姐……
林赤不禁低下腦袋,作著瞄準狀,現在,依他的槍法,定點清除任何一位都沒有難度……
他沉思著,所有的辛酸往事一幀幀快速閃過,他想起了多年前的某一天日常,自己和父母從此天人永隔;他想起恩人朱赤的音容笑貌;他想起遊學法國炮兵大學的那些含辛茹苦的歲月,他想起回到南京後在陸軍軍官學校就學的日子;他想起中山門外那次悲壯的對日阻擊;他想起紫金山東麓那間陰暗的石頭房子以及那盞昏暗的油燈,他想起年前天寒地凍的某天晚上,自己被日本人綁在金陵大學操場的旗杆上,**著上身忍受著渡邊雪奈鞭笞之痛……他想起了深陷囹圄時鬼子施加於他的酷刑;他想起了某一個冰冷的雨夜自己和曲思秋依偎在大華電影院天台上的海誓山盟……一霎那,林赤忽然淚如泉湧。
淚光朦朧中,林赤的目光中出現了渡邊雪奈的身影,他下意識將槍口對準了她……
一個聲音突然在心中吟誦道:“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林赤果斷鬆開扳機,將槍口緩緩轉向了川上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