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冀中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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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冀中人民
二十六 冀中人民
為了避免rì寇的瘋狂報復,澱邊的老百姓也隨著補充團撤進了白洋淀。
鄭克靖連住在了離澱邊兩裡多遠的一個小島上擔任jǐng戒。這一仗消滅了一千多鬼子,但補充團也傷亡了三百多人,只有易寒排因為平時訓練嚴格,只有一人犧牲,一人重傷,六人輕傷。
易寒把上級讓他寫的戰鬥總結花了三天的時間才寫完,看看天還不太晚,易寒和副排長譚青松打了個招呼就拿著總結向連部走去。走在路上,他不禁想起了杜鐵明,要不是杜鐵明在長征路上利用行軍打仗的間隙教給自己和戰友們認識了許多字,這份戰鬥總結還真是寫不來。
石偉光看完易寒的總結連誇不錯,挽留易寒在連部吃晚飯了,易寒藉口排裡還有事謝絕了。
小琴一家人和村裡的許多老鄉也在這個島上躲避rì寇的報復。易寒從連部出來,稍微饒了一下路,獨自一個人向老鄉們聚居的蘆葦叢走來。
老鄉們正在做飯,看見易寒走過來都紛紛熱情地打招呼。易寒笑著邊走邊和鄉親們說著話。
小琴和父母、一個小弟弟住在一個不大的窩棚裡。一家人也正忙著做飯,看見易寒來了忙招呼道:“易排長!在我們這裡吃飯吧!”
易寒笑著沒說話,找了個草墩子坐了下來。小琴的弟弟虎子也有十四、五了,看見易寒在他家坐下了樂得直蹦高兒。
小琴的父母瞧易寒有留下來的意思忙轉到一邊小聲去商量著什麼,易寒沒在意,拉著虎子聊起了天。
小琴進到窩棚裡拿出了一雙新做的鞋笑著道:“易排長!你送了件禮物給我,我也送雙鞋給你,你穿穿看,看合不合腳!”
易寒忙站起來謝絕道:“我這裡還有隊伍上發的鞋。再說我們也不允許隨便收老鄉的東西!”
小琴急了:“怎麼是隨便收?這是我慰勞抗rì英雄的!”
虎子也在一邊幫著姐姐道:“就是麼!你是抗rì英雄,你得接受我們的慰問!”
小琴的母親王大嬸也在一邊道:“易排長!你就收下吧!不然還讓我們給你送到隊伍上去?!這是我們姑娘和我們一家的心意!你別再拒絕了!”
易汗覺得再推辭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好!我收下!”雙手就把小琴手裡的鞋接了過來。
小琴看著易寒把鞋接了過去,臉紅紅地道:“易排長!你試試,看合不合腳!”
虎子也在一邊搖著易寒道:“試試吧!易排長!”眼睛裡滿是企盼的神情。
易寒坐了下來:“好!我試試!”
易寒脫下自己的鞋穿上了小琴給做的鞋,舒服不說,大小還特合適!讚不絕口地說道:“這鞋做的真好!舒服不說,大小就象照著我的腳做的一樣!”說完這話,易寒向小琴開著玩笑道:“是不是找人量過我的腳?!”
小琴臉更紅了,低聲道:“誰會找人去量你的腳!”
易寒看小琴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的話說的不太合適,正想轉移個話題,王大嬸在一旁道:“我們姑娘做鞋從來不用去量尺碼,眼睛一看就知道大小!”
易寒吃了一驚:“真的?!”
小琴臉依舊紅紅地道:“量了再做還算本事?!”
王大嬸望著自己的女兒笑著道:“當著人家同志說話真不謙虛!”
小琴也覺得不好意思了,跑去看鍋裡做的飯。
王大叔給易寒端過來一碗掛麵,裡面臥了兩個雞蛋。易寒一再表示著感謝。王大叔道:“你們在這裡幫著我們打rì本流血流汗,吃碗麵還用的著和我們客氣?!來!快趁熱吃吧!”易寒接過碗,王大叔叫著兒子:“虎子!快去吃飯!一會兒涼啦!”
虎子答應一聲跑去盛飯。
易寒端著碗剛要吃,看見虎子端著碗站在鍋旁就是不盛飯,小琴也是端著碗躲的遠遠的。他覺得這裡面好象有什麼問題,忙放下碗向做飯的地方走去。在一旁看著他的王大叔和王大嬸幾乎同時喊道:“易排長!你去幹啥?!”人也追了過來。
易寒忙笑著道:“沒事兒!我看看你們吃的什麼!”幾步跨到了飯鍋跟前。沒容易寒向鍋裡看,王大叔已經擋在了他的面前笑著說:“一個飯有啥可看的?!易排長快去吃你的吧!”同時又扭過頭來對兒子道:“快吃飯!吃完了我帶你到澱邊撈蝦去!”
虎子嘟嘟囔囔就是不盛飯,易寒覺得這裡肯定有問題,臉sè堅決道:“王大叔,你要再不讓我看看你們吃的什麼,你家這飯我就不吃了!”
王大叔兩口子和小琴看看沒辦法只好閃看身讓易寒看鍋裡的飯。易寒向鍋裡一看,裡面糠糠菜菜地燉在一起,而且還是菜多糠少。易寒一下子感動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大叔!大嬸!你們一家吃這個,卻讓我吃雞蛋掛麵,我……”
王大叔道:“易排長!你們為了幫我們打rì本連死都不怕,我們還怕吃個糠糠菜菜!再說**來了以後,我們的rì子已經過的好多了,一年也能吃上幾個月的乾的了!逢年過節也有白麵餃子吃了,這生活比以前好多了!”
王大嬸也在一邊道:“是啊!易排長!給你們吃點兒好的是應該的!不然你走了鄉親們問我們給你吃的什麼我們說給你的是糠糠菜菜,村裡的人不罵死我們才怪!”
易寒望著這一家四口人道:“大叔大嬸!妹妹弟弟!你們要把我當成一家人就應當讓我和你們吃一樣的。**說過我們是軍民一家,你們要想讓我在你們家吃這頓飯就別再讓我吃那雞蛋掛麵!”說完,易寒搶過王大叔的身子從鍋邊拾起一個碗盛了滿滿一碗糠菜飯。
王大叔兩口子還想攔,小琴攔著父母道:“你們別攔易排長了!就讓他吃吧!”
看女兒這麼說,王大叔兩口子嘆了口氣也到一邊吃了起來。
易寒在小琴家吃完飯告別了王大叔王大嬸和小虎子,小琴送了他出來。
易寒神sè不安地說:“從我們一來,冀中人民就給我們吃白麵饅頭和大餅,沒想到你們自己的rì子卻過的這麼艱苦!我們太不瞭解你們這裡老百姓的生活了!”
小琴笑著說:“你們來了以後就整天忙著行軍打仗和鬼子兜圈子,一天也沒閒下來,哪有時間到老鄉家串門!不過對你們的支援全是我們自願的!沒有人強迫!即使有人強迫我們把東xī zàng起來象對付鬼子漢jiān國民黨一樣,就告訴你沒有你不是也沒辦法?!”說完,小琴撲哧一聲樂了。
易寒藉著微微的月光看著小琴道:“你們這裡的人對八路軍真實太好了!”
“我們做的這點事算啥!只不過少吃些白米白麵。東面大劉莊有位大嫂,家裡安排了一個八路軍的重傷員,家裡沒什麼營養的東西給傷員吃,她盡然捨棄才幾個月的孩子不顧,把自己的nǎi擠到碗裡餵給了傷員。給自己的孩子卻東家西家的討換些米湯麵糊什麼的吃!”
易寒聽了小琴的話默不作聲,深深被小琴的話感動。小琴看易寒沒有說話繼續道:“象劉莊大嫂這樣的事實在太多了,我們知道誰好誰壞!知道**是全心全意為老百姓服務的,所以我們寧可少吃、寧可不吃也要給八路軍吃!讓他們吃飽了好去打rì本!”
易寒停住腳步道:“我回去以後一定告訴同志們多殺鬼子,決不辜負冀中人民的期望!決不白吃冀中人民的饅頭大餅!”
小琴笑了推了他一把:“易排長!你趕緊回去吧!我也得趕緊回去了!你剛才沒吃那碗雞蛋掛麵,說不定這會兒虎子正在家捱罵呢!”
易寒一聽小琴這麼說忙急忙道:“那我還是回你家和大叔大嬸說一聲吧!那事也不怪虎子兄弟!”
小琴道:“沒事兒!有我呢!你趕快回去吧!”
……
易寒回到排裡,把全排的同志都召集到了一起。
看看除了兩個哨兵以外全排的人都到齊了,易寒把剛才在小琴家發生的事和小琴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大家。說完了這些話,易寒望著大家道:“同志們!我們在冀中吃了老鄉那麼多白麵饅頭和大餅,你們說以後我們怎麼辦?!”
二班長王玉田第一個站起來發言道:“沒說的!多殺鬼子保護老百姓!”
“對!多殺鬼子!”全排人群情激憤地喊道。
易寒看著大家道:“對!只有多殺鬼子我們才能對得起處處幫助我們的冀中人民!他們自己一口都捨不得吃的白米白麵全供給了我們,我們唯有多殺鬼子才對的起他們!”
……
補充團在澱裡休整了幾天後,賀師長派人送來了情報和命令,在一個月朗星稀的晚上,補充團的全體指戰員悄悄走出了白洋淀,一路疾奔向東南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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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我母親家是河北省任丘縣的。1976年**逝世後,從老家來了一位我的姨nǎinǎi。她給**穿了一身重孝,胸前掛滿了抗rì戰爭時期和解放戰爭時期zhèng fǔ和部隊授予她的各種獎章,幾次在我家為**的逝世哭的痛不yù生。當時我歲數還小,對這些事還很不瞭解和理解。**逝世沒多久我這位飽受舊社會磨難、屢受zhèng fǔ表彰的姨nǎinǎi也跟著去世了。在我印象裡她的歲數也不是很大,當時也是七十左右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