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心中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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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心中悸動
第151章 心中悸動
石原莞爾一反之前的謙卑神態，夷然不懼地平視著齋藤實和真崎甚三郎，大義凜然地說道：“我知道帝國的海軍與陸軍長年不和，是由歷史原因造成的，但是，在此面臨帝國國運興衰存亡之際，若諸君不能拋棄前嫌，精誠團結，先舍個人恩怨於不顧，視大和民族和帝國的利益為最高利益，不是石原在此危言聳聽，實在是事關帝國生死之道，不得不不吐為快。如果首相閣下，以及其它諸位閣下，覺得石原人輕言微，冒犯了諸君的威儀，石原甘願接受一切懲罰！”
內田康哉目光深沉地掃視了在場的眾人一眼，起身說道：“我覺得石原君言之極是，支那已經不再是我們原來眼中的那個貧弱不振的東亞病夫。帝國軍隊先後四次失利，既是陸軍的恥辱，也有海軍的蒙羞，號稱亞洲第一強國的大日本帝國，什麼時候變得連個弱小的支那也敢輕視，甚至膽敢以一地方政府而向帝國宣戰，這是恥辱，是帝國所有的軍人的恥辱，是整個大和民族的恥辱！石原君剛才的話，已經向我們敲響了警鐘，欲征服滿蒙、征服支那、征服亞洲、征服世界，光有陸軍不行，光有海軍也不行，我們只有眾志成誠，萬眾一心，才有可能使天皇的榮光，照耀整個世界！在此，我提議，石原君，不但無過，反而有功，他應該得到應有的獎賞和晉升！”
“附議！”永井柳太郎第一個舉手贊同內田康哉的提議。
“附議！”重光葵緊接著舉手表示聲援。
“附議！”
……
清藏相高橋是清，文相鳩山一郎，鐵道相三土忠造，山下奉文等人紛紛舉手同意內田康哉的提議。
齋藤實和真崎甚三郎最後互視一眼，也不約而同將手舉起。隨著與會眾人的此一表訣，意味著日本軍方海軍和陸軍第一次拋棄雙方的成見，暫時因中國戰事而達成共識，形成統一體。
素來對情報工作非常重視的日本人，對這次會議進行了嚴格的保密。他們當然知道海軍陸軍不和一直都是制約日本軍事實力的一個瓶勁，因此，對本次海軍陸軍達成的一致協議列為會議的最高絕密，對外，海軍省和陸軍省依然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雙方將官之間還是該相互漫罵的相互漫罵，你攻擊我工攻擊你。
與此同時，在上海坐鎮，準備迎戰隨時將至的日軍大舉進攻的李若風，收到了日本新內閣與海軍、陸軍高階將官召開祕密會議的訊息，但是，對會議的內容和做出的決策，暫時無法得知。
北方國防軍新一輪的軍事部署也在悄然進行。
上海日租界的那幢中西結合的花園式洋樓中，李若風揹著雙手顯得相當悠閒地在後花園的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散著步。
落後他一個身位的，是跟他同樣穿著國防軍上將常服的葉挺，二人身後是八名全副武裝的機警地不時四處觀望打量周邊環境的副官侍從。
近兩天李若風經常會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煩悶。他說不出原因何在，但直覺告訴他肯定有什麼不太好的事情發生。
李承嘯帶著雷滋曼等人已於昨晚登上一艘德籍郵輪，前往歐洲，沿西太平洋進入印度洋，再經蘇伊士運河進入地中海。這一圈下來，沒有大半年的時間暫時是沒法回到中國的。
馮四虎和郝彪，帶著他倆挑選出來的八名地獄火隊員，也正式脫離地獄火和國防軍的編制，從李承嘯手中按過了四通公司的黑道生意，以上海灘為大本營，開始在南方各省的黑道勢力中展開徵戰。
這個時期的中國，什麼都缺，唯獨不缺人。
自民國建立就戰火不斷，二十來年下來，雖然中華大地死難者無數，但同時也鍛煉出成千上萬身經百戰的老兵油子。這類在國防軍整編的時候就從北方各路軍閥的軍隊中篩選出來，被李若風集中到一處祕密基地進行集訓，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讓他們脫離軍隊，用江湖人的身份在地下世界發揮他們彼此的長處。
這幫人在軍隊也許稱得上是害群之馬，但讓他們在道上混，那真稱得上是如魚得水。
李若風很清楚商業上有很多的生意與黑道脫不離干係，這些生意不僅可以日進斗金，而且也是國防軍安置傷殘軍人、退伍復員軍人的重要對口單位。
在民國時期要想緊握兵權，收攏人心，讓官兵人人替你買命，軍餉和武器裝備都不是最重要的因素，讓官兵們人人都沒有後顧之憂才是長治久安的王道，只要你能把他們的親人、朋友、兄弟都安置讓他們衣食無憂，他們這些當兵的隨時隨地都可以提著腦袋替你賣命。
軍屬工作、傷殘復員軍人的安置，從來都是李若風治軍的重要方針。因為他需要打造的不是李家的私軍，而是一支真正意議上的國防力量。不從這些這個時代沒人注意的細節之處狠抓重抓用心抓，談軍心士氣，那純屬扯蛋。
老蔣離開上海之前，親自為上海参戰部隊有功將士舉行了一場表彰大會，在下了一輪晉級委任狀和勳章雨後，他親自替李若風戴上了一枚青天白日勳章。
鑑於日軍極可能大舉增兵上海登陸作戰，老蔣特命成立了新的華東戰區，任命李若風為華東戰司最高司令長官，葉挺、蔡廷鍇和張治中為副司令長官。
國民革命軍第十九路軍、第五軍、淞滬獨立第一旅（原稅警總團），國防軍第一集團軍下屬第39軍和40軍，共計近十二萬精銳部隊，組成了華東戰區的主力作戰部隊。
同時，老蔣命廣東陳濟棠、廣西李宗仁、貴州王軍烈、四川劉廂和劉文輝、湖南何鍵、雲南龍雲等要求抗日參戰的各路諸侯，從共各部各抽調一個師的兵力，組成華東戰區總預備隊，交由華東戰區最高司令長官直接指揮。
老蔣此舉，似是向國人表明了他對日政策的強硬立場，一時之間全國各黨派和民主人士讚譽不絕，就連之前對他一直都不滿的兩位國母宋慶齡、何香凝也發譽電錶示讚賞。
這使得老蔣的政治地位空前高漲，他這位最高領袖人人擁護。此等局面，也委實讓老蔣得意了一把。心情大悅之餘，也為自己的英明決策暗自喝彩。
藉著這一輪春風，老蔣離開上海後沒回行都洛陽，而是坐著原屬李若風的那列現被改成“總統專列”的鐵甲列車，前往河西行省，進行為期一週的視察。
按說現在國內一致抗日的大好局面，應該讓李若風感到欣慰舒心才對，但他偏偏沒有這種感覺，而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老蔣北上視察河西行省，李若風自然表示歡迎，而且張學良也發來電報，說界時他會提前結束在新疆的視察，到蘭州親迎老蔣，親自陪同老蔣去參觀河西走廊上的三大現代化工業區。
問題不會出在老蔣身上，那肯定就是日本人。
李若風絞盡腦汁琢磨著他心中那份隱隱存在的悸動原因何在。
日本人肯定有什麼他暫時無法得知的重要舉措。
換位思考，如果他是齋藤實，上臺後會採取哪些措施來鞏固其政治地位？
穩定民心肯定是頭等大事，而現在的日本要相穩定民心，第一件事就是挽回日本軍隊在中國戰場的連續失利，緊接著就是要恢復經濟發展民生。這兩件事全都跟中國有關，很顯然，全力進攻上海只能讓日本在國際社會丟掉的臉面稍稍扳回一點，再也得不到其他好處，因為英國、法國、美國和德國是不會容許日本人在上海在長江流域太過囂張。
那麼，第二個選擇，就是集中全力進攻東北，唯有奪取東北的資源，只要在東北戰場取勝，對日本民眾，對財閥，對軍隊，甚至對國際社會都有交待。
對！肯定是這樣！李若風緊握在著右拳在心裡暗自對自己喊著。
日軍在上海不會投入太多的兵力，我守在這等日本打上門來絕對是個大錯誤！東北戰局才是中日戰爭的關鍵！
就在他以為自己找到了心中悸動不定的關鍵之處所在，秦雪這時一路快步跑著送來一份最新情報。
李若風接過情報一看，眉頭不由為之深鎖。
情報是從日本方面傳來的，日軍第9師團、11師團、14師團已經在長崎和橫須賀登船，日本海軍除留守本土的艦隊，全部軍艦裝成三個航母戰鬥群，隨三個師團一道從上海殺過來。
同時，日軍第4、5、6、7、8五個師團作為後續部隊，也在碼頭整裝集結，作為第二梯隊延後先頭部隊一天，作戰目標也是上海。
八個師團，三個航母戰鬥群，全部進攻上海？李若風為這個情況感到震驚。
這明顯太不符合常理了！難道日本人對所謂的面子真的如此看重？為此不惜血本也要在上海跟中國守軍決一死戰？
從其集結登船的陸軍部隊的番號，這8個師團全部都是日軍常備師團，都是主力甲種師團。若真是如此的話，上海的防禦部署必須再作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