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杜公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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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杜公登門
第146章 杜公登門
李若風現在的想法很簡單，在日本全面發動侵華戰爭之前，儘可能地把那些長年生活在中國沿海及內地城市的日僑和使館人員全部驅逐出境。他太清楚這些日僑和使館人員在情報戰線上的猖獗，反正他早就公開向日本宣戰，他採取這種手段當然是無可厚菲。
王賡在歷史上就是栽在駐上海的日本特高課的手中，不僅讓日軍得到了上海守軍的佈防圖，而且把自己也搭進去，成了一個不是漢奸的漢奸。
李若風針對上海日僑和使館人員作出的犁庭掃穴之舉，一記重拳正好砸在日本特高課的軟肋上，將其打了個措手不及。
按照李若風昨晚的部署，王賡當晚就從稅警總團調了一個營的兵力，對日本駐上海使館及在公租界避難的日僑進行監督，從13日早上七點開始，分批對日本使館人員及避難日僑進行檢查搜身，然後一路監管著押送到上海碼頭，登上一艘英籍貨輪。
英法租界的各國領事公使對此也是無可奈何。他們彷彿從眼前這些可憐的日本僑民的身上，看到了中國政府收回所有租界的決心，在遠東出現一個強大統一的中國決不符合各國在華利益。日本人在國聯一把濞涕一把眼淚哭訴的時候，英、法兩國開始暗中跟日本人眉來眼去。
至於美國，他們一直都是日本最大的鋼鐵輸入國，從某種意義來講，日本海軍的強大，實則就是在美國大量鋼鐵出口日本支援下造成的結果。
對國際社會的反應，李若風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當今的世界格局，已經不可能再有清末八國聯軍入侵中國這種情況出現。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這種意識形態層面上的對決才是各國首先要考慮和麵對的。
不論中國跟日本之間是否會發生戰爭，美國對日本的鋼鐵輸出是該怎麼賣還照樣賣，英、法兩國也不可能一味地支援日本坐大來威脅他們在東南亞的利益。列強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中日兩國拼個兩敗俱傷，最後由他們來收拾殘局撿現成的便宜。
希特勒上臺後的德國，正在大力擴軍重整旗鼓，隱隱已對英法這兩個世仇國構成威脅之勢。英、法的重點當然是歐洲，兩國不可能在經濟還沒復甦地情況下與日本結成軍事同盟來跟中國開戰。充其量他們只不過是挑起中日兩國全面戰爭，然後他們大賣軍火來發戰爭財以緩解國內的經濟壓力。
至於是否有可能貸款給日本作為戰爭經費，那也得看他們本國是不是還有這個家底。自個兒的家事都擺不平，如果還能勒緊褲腰帶支援日本進行戰爭，李若風那就只能服了他們執政當局的智慧還真不是一般的高瞻遠矚了。
戰爭的本質其實就是豪賭！
李若風現在同樣也是在賭，他賭日本不敢在這個時候發動對中國的全面入侵。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個道理用在國與國之間的政治搏亦上更加明顯。只要現在李若風對日政策越強硬，日本對華政策就越發小心謹慎。
英、法、美在中日格局上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李若風現在心中真正沒底的是蘇聯！
如果蘇聯和日本結成同盟來瓜分中國，這才是他最怕出現的變數。
未來不可知的變數現在越來越多，先知的優勢也在一點一點的消失，李若風現在不敢在東北發起主動攻勢，就是還沒能琢磨透蘇聯的態勢。他很擔心蘇聯在他跟日本人在東北死磕的時候，在新疆那邊玩陰的。
有時候，李若風真覺得知曉歷史的走勢也是一種莫大的心理負擔。若是一無所知，他還可以按照手中搜集到的各方情報來進行判斷，但現在，他常常會陷入一種進退兩難的矛盾思維之中。
早上九點左右，一輛掛著“杜公館”三字車牌的黑色福特轎車開進日租界，由遠而近，慢慢向李若風所在的洋樓花園駛來。
在街道兩旁房頂上埋伏著的狙擊手的監視下，轎車在距花園十五米左右的路邊停下來。
守在大門處的楚山魁，領著兩名同伴攔下來從車內走下來的杜月笙及一名隨從人員。
“來者何人？”楚山魁沉聲發問。
“請通報貴上，杜月笙前來拜會。”身穿灰色長衫的杜月笙抖了抖袖子，抱拳說道。
楚山魁深深地看了杜月笙一眼，“等著！”說完，轉身進門請示。
得知杜月笙果然如自己所料大清早就來登門，李若風自是不會為難冷落這位號稱上海灘三大亨中最會做人的杜大亨，馬上命楚山魁將來請進來。
“杜先生親自造訪，不知有何貴幹。”李若風朝走進門口的杜月笙打著哈哈笑問。
“李副總司令，再不登門拜會，就怕這上海灘沒杜某立足之地了。”杜月笙一臉淡然之色地對李若風拱手笑道。
“杜先生言重了，言重了。”李若風客套性地把杜月笙迎進落座，“在上海灘誰敢無視杜先生的存在，那絕對是不知什麼叫天高地厚。”
“李副總司令，大家都是明白人，沒必要轉彎摸角。”杜月笙氣度雍容地微微笑道：“敢問四通公司在上海灘的底線是什麼？”
李若風見杜月笙開門見山直明來意，當下也不迴避，“上海，必須是中國人的上海。任何出賣中國利益的行為，都不容許其存在。”
杜月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李副總司令的意思是四通公司和三鑫公司還是可以合作？”
“當然！我們李家從來都沒打算侵犯上海灘任何既得利益者的利益。”李若風將雪茄點燃，輕輕地吸了口，感受著這等極品古巴雪茄的純香，“四通公司來上海之初，該拜的碼頭，該盡的禮數從來沒有落下過，但便便卻有不可眼的人以為尊重是一種懦弱，禮敬是變相的害怕，一味地找我李家所屬人員的麻煩，這才有昨晚的得罪之舉，冒昧之處，還請杜先生見諒。”
杜月笙微微頷首，“其實我已經點醒過張嘯林，只是他聽不進逆耳忠言，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想李副總司令也希望能善後。如果南京方面壓下來，不知李副總司令可有對策？”
“南京方面杜先生儘管放心，一切有我擔待。”李若風揚手說道：“黃金榮黃老先生我想他也許已心生退隱之意，今後的上海灘，該是杜先生的三鑫公司和我們四通公司共同維護大上海的繁榮發展。”
“李副總司令，國民政府的軍隊真的能守得住？”杜月笙眼帶疑慮地問道。
“杜先生是指日本人吧！”李若風輕鬆地一笑，“我說過，上海是中國人的上海，中國人的地盤必須由中國人來作主，日本人不行，英國人、法國人、美國人同樣不行。有我李忠國在上海一天，日本人就休想踏足上海灘半步！”
“聽李副總司令話中之意，莫非蔣委員長已經同意北方的國防軍南下參戰？”杜月笙身為上海灘三大亨之首，見識自然不同尋常。
“委座身為中國最高領袖，不論他心中怎麼想，他是絕對不會以出賣國家和民族的利益為代價來換取什麼政治籌碼。”李若風胸有成竹地笑道：“以委座之英明，他當然不會坐視國家和民族之存亡而不顧，之前他或許是考慮全域性，但畏敗絕不是畏戰，真過了底線，不想打也得跟日本人死磕，這是事關歷史清譽的大是大非，委座斷然不會背上賣國的千古罵名，所以，不論日軍如何增兵，上海，永遠是中國的上海！”
“若真如此，上海幸甚，國人幸甚，國家幸甚！”杜月笙連聲讚道：“有李副總司令統率的國防軍虎賁之師，何懼東瀛偏島之跳樑小醜！”
“眼前大戰在即，忠國肯定還有許多需要仰仗杜先生之處。”李若風一正臉色，朝杜月笙打了個拱手。
“抵禦倭寇，抗擊外侮，保家衛國，哪怕是讓我杜某人傾家蕩產，又何足掛惜！”杜月笙敢情誤會了李若風話中之意，以為李若風是想跟他索要軍費支援。
“杜先生豪情壯舉，忠國深感欽佩。”李若風笑道：“保守衛國悍衛主權是軍人的天職，忠國了算是薄有家產，國防軍現在也是兵強馬壯，糧餉充足，忠國剛說需要仰仗杜先生，實則是希望與杜先生聯手，肅清所有潛伏在上海的日本間諜，這些隱患不及早消除，來日定成大患。我知道張嘯林之前藉著三鑫公司的渠道，大肆跟日本人走私販運煙土毒品，日本人藉此不但從中國搜刮了大量的金錢，而且還以此為掩護安排了少間諜在上海的各個角落。我想請杜先生幫忙，將這些毒瘤連根拔除！”
“義不容辭！”杜月笙鄭重地答道。
李若風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杜先生，現在日租界已經被我收回，對這塊地盤上的房產店鋪，可感興趣？”
杜月笙一聽這話更來興趣了，“李副總司令的意思是？”
“我想請杜先生出面，邀請上海灘上商業鉅子和各界人士，招開一個拍賣會，將原屬日租界內的所有地產和有商業價值的店鋪全部拍賣在，價高者得！”
“李副總司令，此事若想辦成，只怕得等到李副總司令把即將增援抵達上海的日軍主力部隊擊潰，上海的商家才敢下這個決心吃進租界內的地盤。”杜月笙老謀深算地笑道，“不然的話，大夥也裡沒底，一旦花了錢，結果最終又被日本人奪走，這種虧本的賣買，可沒人敢為之。”
“這是自然。”李若風點頭笑道：“沒這個前提，忠國何敢口出此言。”
“那杜某在此恭祝李副總司令旗開得勝，大漲國威軍威了！”杜月笙起身告辭。
“承杜先生吉言。”李若風站起來送客，“我會盡快派人與杜先生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