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1章 挺進黃橋

第21章 挺進黃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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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挺進黃橋

第二十一章 挺進黃橋

一九四0年七月二十五日,各部開始按計劃浩浩蕩蕩向黃橋方向挺進。

先頭部隊出發後,司令部和政治部等機關部隊也離開彭家莊,經吳家橋、刁家鋪,開始向黃橋進發,一個參謀拿著地圖,帶著嚮導帶隊,陳毅和粟裕兩人一前一後騎馬向前,但見沿途村莊、農舍的牆壁上,留有先頭部隊張貼的標語:“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堅持對外抗戰,反對內部摩擦!”“抗戰是生路,妥協是死路!”“擁護蔣委員長抗戰到底!”落款為“挺進縱隊政治部宣”。

新四軍在七月二十六、七兩日透過口(岸)泰(興)線上的寺港口、繆灣。這是李明揚和李長江的防區,李部如約讓路,並朝天鳴槍,以掩韓頑耳目。

李明揚是安徽省蕭縣人,出生貧寒。他有一定的民族意識,他自號“師廣”,意思就是以漢代守邊名將李廣為師,以後奮發自強,做一個保家衛國、青史留名的英雄。抗戰爆發後他曾積極請戰,任魯蘇皖邊區遊擊總指揮後,與日偽時有戰鬥。國民黨內部派系鬥爭尖銳,他深受江蘇省主席兼二十四集團軍總司令韓德勤排擠和歧視。相對李長江、韓德勤等人而言,李明揚待人寬厚,為人正派,講義氣、重感情,更具有大局觀念。他和陳毅私交算好,雖然有藉助於新四軍的抗戰聲威,以抵制韓德勤的壓迫與兼併的目的,但也有從民族大義出發的目的。葉飛、管文蔚為首的挺進縱隊過江打日寇時,是他力排眾議,同意將自己的地盤郭村借給新四軍的。後來他迫於李長江和韓德勤的施壓,他勉強同意由李長江全權指揮部隊進攻郭村的新四軍。雖然如此,他臨去興化韓德勤總部開會前,一再指示部下:如打贏,把這支新四軍趕跑就行了,勿窮追,更不準亂殺戰俘。原先他也擔心陳毅和粟裕搶他的地盤,現在陳毅和粟裕的新四軍不趕自跑,主動到抗日前線去,離他更遠一些,他自己得了吳家橋,反而還增加了收入,擴大了地盤,他是沒得話說。

李明楊、李長江看著新四軍從他的防區透過,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給韓德勤報告稱:“在繆灣一帶發生激戰”,“新四軍傷亡慘重,一部繞道東去……”

先頭部隊過了宣家堡後脫離二李防區,進到何克謙的地盤。何克謙趕緊將新四軍侵入黃橋的訊息報告給省主席韓德勤,韓德勤得到電報,一面指責李明揚二人不攔阻陳毅和粟裕,一面下令駐在曲塘的陳泰運率兩個稅警團南下進至北新街一帶,準備從北邊進攻東進的新四軍,何克謙則率保安第四旅由黃橋及其以南地區向北攻擊。

東進的新四軍到達北新街以南時,粟裕親自率領一部突然調頭向北,在老葉莊、薜岱橋之線擊潰陳泰運部兩個團,殲其一個多營。

陳泰運是貴州籍的苗人,黃埔軍校出身,內戰時屬陳濟棠部,曾率部襲擊過南昌起義南下的後衛部隊,並將其打散。抗戰之初陳泰運任八十八師副師長,參加蘭封大戰。那一仗中,師長龍慕韓臨陣逃跑,而他堅守陣地,受重傷被嘉獎。其後為兩淮稅警團主任,率四個團五千人。稅警總團不同於保安旅,屬於宋子文財政部系統的部隊,韓德勤覬覦它糧餉豐足,一九三九年冬曾將陳泰運軟禁在興化,企圖收買其部下控制其部隊,後在季方、黃逸峰等的幫助下陳泰運才得以脫逃。他和韓德勤矛盾頗深,曾暗中聯合李明揚、李長江反對韓德勤。

陳泰運和稅警總團屬爭取勢力,打他主要是為了拉他,所以粟裕下令立即如數遣還了俘虜,還主動地送了部分槍支給他。陳毅要被俘軍官轉告陳泰運本人:上當受騙僅此一次,不要再為他人火中取栗,充當炮灰。不要跟著韓德勤製造磨擦打內戰,應該團結抗日。

如果說粟裕對陳泰運很客氣的話,那對何克謙就算痛下殺手了。——何克謙的保安部隊是由土匪等混雜人員湊成,在黃橋橫徵暴斂,欺壓民眾,民憤極大。

就在對付陳泰運的同時,按照粟裕的部署,王必成的第二縱隊攻打黃橋以北及東北的蔣垛、古溪、營溪,葉飛的第一縱隊攻打搬經,截斷何克謙的退路,陶勇的第三縱隊攻打黃橋及其以南地區,準備將何克謙團團圍住,然後將其徹底殲滅。

七月二十七日,王必成的二縱打下蔣垛、古溪後,藉助夜幕的掩護,從各個不同方向將營溪團團圍住,何克謙部負隅頑抗。

營溪處黃橋東北方向,相傳宋岳飛率兵南下,在一小河邊紮營路宿,故名營溪。這是一個軍事重鎮,國民黨軍修有堅固的工事。

粟裕連夜帶著參謀和警衛員前往營溪,親臨第一線指揮。當時正處在黎明前的黑暗,守衛營溪的頑軍胡亂地向外放冷槍,一為自己壯膽,二為防止二縱的戰士利用黑夜靠近他們。隨行的兩名參謀人員被冷槍打傷。粟裕不慌不忙,冷靜沉著。天矇矇亮時,粟裕靠近到距敵三四百米的斜坡上,用望遠鏡仔細觀察敵人火力點和兵力配置。

敵人的碉堡阻礙了部隊的進攻,二縱司令王必成正在讓部隊做攻堅準備。

粟裕眉頭緊鎖,因為地形對攻堅部隊十分不利。如果有炮,對付這樣的工事其實很簡單。

“有炮!”王必成告訴粟裕,“但我們沒有用過這東西,不會打。”

二縱司令王必成身材不高,身體單瘦,身穿灰布軍裝,小腿打綁腿,腰繫皮帶,個兒比劉培善政委矮一截,是能征善戰的戰將。他的部隊在攻打蔣垛時從頑軍手裡繳到一門八二迫擊炮。迫擊炮是個好東西,不輕不重,可以背在肩上走,而且威力大。可王必成他們沒一個人打過這東西,不會用。

粟裕聽說有炮,眼睛亮了。他的腦子靈光,知道王必成抓了許多頑軍的俘虜,估計裡面肯定有能把這東西玩得轉的人,於是讓王必成司令員找投降了的戰士來操作這門炮。

王必成也是一點即透的人,當初繳獲這門炮時就是連人帶炮一起抓的,那幾個炮兵還有一個排長。王必成立即派人將那炮兵排長找來。

一會,那個炮兵排長來到陣地,一看陣勢知道面前的是新四軍的大官,心裡十分矛盾:有心露一手吧,對面又是自己的兄弟,不打又不行。但後來想通了。當下他仔細看了看地形,架起炮,目測了距離,然後定標尺,試射了一發炮彈,沒擊中目標。接著他修正標尺,又打一發。結果打了四發,摧毀圍牆上的碉堡。

王必成立即命令發起攻擊,頓時槍聲、喊殺聲、手榴彈“轟隆隆”的爆炸聲響徹雲霄,營溪很快被打下。

打下營溪後,粟裕高興地回到蘇北指揮部,然後和陳毅率領機關部隊繼續向東挺進。夕陽西斜時,陳毅和粟裕率機關挺進到泰興東北的老葉莊附近,在一間茅屋裡暫停休息。兩人正對著地圖,談論著戰鬥局面。當時一縱葉飛已打下搬經,二縱王必成已打下營溪,只剩黃橋沒有打下。兩人正商談以後的工作,突然一陣激烈的槍聲傳來,有一股敵人衝向他們。

聽到槍聲響,看到敵人衝來,陳毅騰地站起身來,命令警衛連的人衝上去,但警衛連長懵了,在那裡猶豫不決。情況萬分危急,粟裕果斷地命令司號員吹衝鋒號,並立即拔出手槍,高喊一聲:“警衛排跟我衝。”說完,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陳毅一面命令教導隊跑步上來,一面也拔出手槍,揚起手對參謀人員說:“跟我衝上去!”

粟裕和陳毅兩人一左一右,一馬當先,帶著警衛員分隊和機關人員向著敵人邊打邊衝。

當時康林正在安排警戒,聽到槍聲,心頭一驚,連忙帶著人向著槍聲方向衝過去,老遠看到是粟裕、陳毅帶頭衝鋒時,頭皮一炸,紅了眼,不顧一切地跑到粟裕、陳毅前面邊打邊衝。

敵人在粟裕和陳毅率領的人馬勇猛衝殺面前,驚慌失措,亂作一團,爭相逃命。這次戰鬥結束後抓了一些俘虜,繳了一些槍,勝利地回到了宿營地。當活捉的敵人看到打他們的不是大部隊而是一些機關幹部時,一個個目瞪口呆。機關裡很多人覺得跟著粟裕最有安全感和榮譽感。

戰後審問俘虜得知,這是被陶勇的三縱擊潰逃竄的頑軍保四旅一部。黃昏時這股敵人在高粱地裡躲藏著。大家不知道是臨時休息,服務團團長朱克靖以為要在這裡住上一個晚上,就找負責安排住宿的曾若空,要求給他們安排住地,曾若空告訴他們:“上級沒有指示在這裡住,只是暫時休息一下。”敵人聽到了,就打起來了。

把敵人打跑了,指揮部無一傷亡。陳毅戰後當場宣佈連長撤職。隨後機關駐在老葉莊。

陶勇率三縱於二十九日凌晨解放黃橋,全殲何克謙部,並爭取何部特務團陳宗保起義,另外還抓了何克謙部幾百俘虜。何克謙部原系土匪、地痞組成,成份複雜。打日本要的是人手,但粟裕抱著寧缺勿濫的態度,和陳毅商量了一下,下令全放了。

那時吳強和馮定從軍部調到蘇北,分配到新建的抗日軍政幹部學校工作,吳強當政治隊二隊指導員。那天傍晚,吳強來到指揮部去,剛進屋,看到他的偶像粟裕在一張桌子前看檔案,敞開軍服,手裡輕輕地揮著芭蕉扇子。粟裕看到吳強來了,他知道吳強分配在幹校,便笑著問吳強:“在幹校開始工作了?”

吳強應了一聲,看著他消瘦的面容說:“兩個多月不見,首長身體怎樣?”

粟裕笑笑說:“這一陣,休息少一點。”

吳強看粟裕在忙,就沒有多呆,又走了去來:“瘦了,這樣的大熱天,不要太累了。”

粟裕一邊送吳強,一邊說:“韓德勤不讓我好好休息呀!”

吳強說:“怎麼樣?他還想再跟我們較量較量?”

粟裕說:“較量還沒真正開始哩!思想上要做好準備,說不定有大仗打。”

第二天,陳毅、粟裕率指揮部開往黃橋。經過一路急行軍,指揮部機關人員到達黃橋鎮郊。粟裕命令一部分部隊繼續向南至沿江一帶搜尋,乘勝攻克駐西來等地日偽軍據點;陳毅下令各部檢查軍風紀進入黃橋。

保安四旅的土匪官兵在黃橋鎮上盤據數年,鬧得雞犬不寧,居民恨之入骨。現在陳毅和粟裕率領的部隊將其殲滅,拯救群眾於水深火熱之中,再加全體指戰員紀律嚴明,所以老百姓打心底裡擁護、歡迎這支抗日隊伍。當下粟裕在人群中,只見沿途群眾夾道相迎,歡快的鑼鼓聲和擁護新四軍抗日的口號聲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熱烈動人。新四軍進駐後,出安民告示,組織鎮政府、民眾團體和自衛隊。

《抗敵報》發表了陳毅同記者的談話,大意是:國民黨投降派在江南向新四軍進逼,顧祝同,上官雲相的軍隊尾追我軍之後。我軍為團結抗戰,多方忍讓,避免磨擦,因此到蘇北沿江一帶繼續抗戰,覓求抗日之地,而何克謙部阻我東進抗日之路,故解除其武裝。

進入黃橋後,蘇北指揮部機關設在鎮東一所中學裡。這座青磚大瓦的工字型兩層樓,是黃橋最有氣派的建築物。

陳毅作了《黃橋的新生》:黃橋是人間的地獄,何克謙是專制的閻羅,拉夫綁票,敲詐勒索,叫黃橋民眾怎能生活?你這殘害人民的土匪,你這破壞抗戰的國賊,你不打日寇,整日整夜**樂,你**摩擦,專與汪偽暗和。誰是黃橋的救星,來趕走這害人的惡魔。拯救百萬受難的民眾。掙脫壓制了千年的枷鎖。苦等到七月二十九,新四軍從天降落。黃橋重見天日,軍民歡樂狂歌。要聯合起來,消滅何匪殘部,創造光明幸福的新蘇北,建立獨立自由的新中國。

這首詞,被服務團的作曲家章枚譜上曲,很快傳開了,與之一起流行的還有一首歌:

“天是我們的天哎,地是我們的地;我們(呀)的天地,不能讓給日本兵;大家快快團結起,加入新四軍;我們老百姓,我們也是兵,我們要保衛國家和自己,只有趕出日本兵,大家(呀)好活命。”

當地百姓興起一股參軍熱潮。

過一個星期後粟裕召集各縱隊司令開會,檢查結果,一縱擴大了一百二十多,二縱二百八十多,三縱擴大五百多,師直屬隊一百五十餘,共一千二百多。江南指揮部人馬已由六千人增加到七千二百人。以後又把部隊散開做民眾工作,努力擴大自己。

未幾,***電示陳毅、粟裕:“省韓集中二十個團向你們進攻,望你們儘可能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