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求同存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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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求同存異
第五章 求同存異
面對阿爾順的咄咄逼問，阿爾充裕本想制止兒子的莽撞，但他忽然也想聽聽周宮翔如何解釋？畢竟，南鄂幫存亡還在其次，如果西野門較真起來，掌握著大量夜總會與賭場的阿爾父子，只怕不但財產難保，性命也難說。
周宮翔看出阿爾順在氣勢洶洶的外表下所隱藏的恐懼，他招手示意這位現任南鄂幫幫主先坐下，這才慢慢說：“我知道，南鄂幫所掌握的產業，確實頗受爭議。我必須先表明態度，西野門對於黃、賭、毒是絕對容不下的！”
聽周宮翔說得如此堅決，阿爾順又要發作，阿爾充裕則按下兒子親口發問：“既然容不下，西野門在奪取天下後，又打算如何處置我們父子和這遍佈全星系的‘娛樂行業’？”
周宮翔：（笑）我想試問一下老幫主，難道說你們的產業沒有了黃、賭、毒，就維持不下去嗎？
阿爾順：哼，周公是高雅之士，不知道民眾欲求所在。毒，我們南鄂幫早就不沾了，那東西確實害人害己，我們南鄂幫有幫規，敢碰毒品者輕則斬手，重則填江。但是黃與賭，卻是始終常客不斷，市場經濟嘛！有需求就要有供應，否則我們生意怎麼做？
周宮翔：南鄂幫肯戒掉毒品生意，已經是一大進步，只不過私刑不應被提倡，我大周建國後，將會同以各位為主的各界人士，共同定法立規，嚴厲打擊有損人類文明的行業，尤其是毒品。至於需求與供應的問題，恕我直言，為需求而供應是下策，引導需求來供應才是上策。真正的市場經濟是應該逐步引導民眾走向建康的生活習慣，而不是一味去迎合低階趣味。據我所知，南鄂幫的產業中有電影、電視、戲劇等文化行業，還有按摩、理髮、美容等正規服務，是嗎？
阿爾充裕：（點點頭）沒錯，我南鄂幫對一些來自震旦星的傳統行業比較尊重，包括電影、魔術、雜技、舞蹈、歌劇、戲劇、手工藝品製造、按摩醫學、美容、整容等等，如果有世家傳人生活窘迫，我們能幫忙找工作就幫忙找工作，能救濟就救濟。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不能讓它們失傳了。
周宮翔：這就是你們南鄂幫的貢獻之一啊！我們金烏文明就是要繼往開來，這些技藝也都是老一代勞動者留下的寶貴財富啊！為什麼不好好研究一下，多開發綠色文明的文化專案，引導民眾去接受優秀的傳統文化，來改善一些鄙陋的生活習俗，讓我們金烏文明走向更加建康向上的道路！我相信沒有黃、賭、毒，你們也能發展出優秀的娛樂產業與服務產業。為什麼不利用你們的資源，多作一些對人類文明發展有益的事情呢？
阿爾父子互相對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阿爾順還是忍不住說：“行業調整是需要時間的，金烏星系中有少數地區就是靠賭博業來維繫經濟，幾乎大部分居民都是圍繞這個行業為生。如果立刻取滯，可能造成大批失業潮啊！”
周宮翔：我知道你說的是哪幾個地區，它們在整個金烏星系中佔的比重極其微小，但是那裡的民眾生計我們也不能忽視。正如你所說，實現行業調整，確實需要極長時間，所以我們西野門也研究討論過這個問題。我們認為，對於這類地區可以實行特殊政策，它們一方面可以在較長時間內維繫原有的社會氛圍與生活狀態，另一方面不可以去影響其他星域地區，而且必須遵循主要地區的憲法、尊重主要地區的制度。我們再利用這段時間慢慢進行調整，以主要地區去影響這少數地區！
梅伯：（驚喜）這個想法好啊，也就是說在保證主流的前提下，允許個別地區短期內特殊化，再用先進帶動後進，還可以彼此借鑑完善，實現最終的大融合。
周宮翔：沒錯，我們就是這樣想的，並給它命名為“一國多制”，但是如果要保證這種政策不會造成星系分裂、社會混亂，最主要是必須保證核心主導力量不動搖，保證整體發展方向不動搖、保證主體制度不動搖。有了這個前提，不同社團、不同主張者就可以坐下來，求同存異、共襄盛舉！
姜文煥：（敬服）你們西野門果然不同於紫壽，竟然能有如此的遠見與胸懷。
阿爾充裕：是啊！求同存異，好一個求同存異啊！如果大周真能做到如此，我南鄂幫願意從此配合西野門，對我麾下各類產業進行改造，能立即改的絕不遲延，那少數影響當地民生的地區，就聽從你們的安排！
周宮翔：不，不是我們的安排，而是咱們共同商議後的整體安排。未來的大周國、未來的金烏星系還是需要我們攜手合作才能打造輝煌未來，也才能防止重蹈覆轍。剛才只是我們西野門的想法，更具體的措施，還希望能到孟津星上會合各路賢達，我們共同商議決定！
聽了周宮翔一席話，與座眾人深感佩服，心中已開始籌劃孟津之行。而此刻，申公豹已經想起那異能的感覺，他在西岐星時不是就與這位玉虛高手有過一番龍爭虎鬥嗎？而且他的黑暗空間也是首次被人以超速度破壞，所以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個人——韋護。
申公豹依然記得，從正規軍中“除名”的韋護依然是楊戩的繼承者，也就是現任西野門行動隊隊長，而行動隊的第一任隊長正是當時還叫洛汾臣的申公豹。既然如此，韋護在這裡，就是有西野門高層人物在這裡，而有資格跟商容、阿爾充裕、姜文煥見面的，不是姬發，就是周宮翔。周軍當然不會讓姬發輕涉險地，來者必然是周宮翔。而周宮翔來，也說明這幾人與西野門有勾結，就算衝入“大都市”逮捕他們，宇宙聯合軍也不會有意見。
申公豹想通這一點，興奮地立即想採取行動，但他很快冷靜下來。這裡畢竟是幻都星，現在此處最有影響力的勢力不是殷商會，而是南鄂幫，其門下弟子甚至已經滲透入這小小幻都的政府、警察、守備隊中。而且“南鄂五神”僅存三神，也不是易予之輩。要在幻都星上大展拳腳，必須立即制服南鄂幫，奪回殷商會在幻都的實際控制權，這絕不是護密社能辦到的。
考慮再三，申公豹只有向青龍星竇榮的遊魂軍團求援，但是竇榮為難回覆：“因為大周鋼甲軍團正向青龍區推進，麾下部隊除了必要守衛任務，主力已經全部開赴戰略要地，準備與周軍決一死戰。要派出足夠能對付南鄂幫的軍隊，實在有些為難。”
申公豹無計可施之下情緒怒不可遏，他不甘心放棄這一舉掃平南鄂幫的機會。他也很明白，只要儘快蕩平南鄂幫，周宮翔無論策劃著什麼，都將大受挫折，而周宮翔的挫折，將會讓他申公豹感到極大的滿足，哪怕有損他與妲己的巨集圖偉業，他也在所不惜！可惜天不遂人願，周軍的進展神速，讓他根本無法實現這小小心願。
就在申公豹已經準備放棄這個計劃時，青龍星又發來密電，說有援軍前來，讓申公豹務必小心接待。這突入其來又莫名其妙的電文，讓申公豹興奮之餘又產生少許懼意，而懼意從何而來，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直覺帶來的漣漪效應。
不過，當祕密機場的登陸艇上率先走下特戰隊隊長時，申公豹的心理陰影面積立即擴大一倍，因為來者居然是“二公子”殷洪。這來的可不止是援軍，更是一位小祖宗！
殷洪冷笑著打起招呼：“又見面了，申公豹，對我的到來你好像不太歡迎！”
申公豹：（強作笑容）二公子，沒想到您會來這小小舞臺。奇怪，會長不是讓您在東寧星排演大戲嗎？您怎麼會犯險到前線來，會長……不知道吧！
殷洪：哼，我們父子間的事情，不用你多摻合吧！（低聲）別忘了，我們還有帳要算！如果不是國家危急，我絕不會放過你！
申公豹：二公子，我相信，我們之間的誤會總有解釋清楚的一天。不過現在我們的戲劇背景是外有強敵，內有叛賊，實在是刻不容緩啊！不知道二公子帶來多少演員？
殷洪：十艘衝鋒登陸艇，三個曲隊。
申公豹：（驚）三個曲隊，三千人？南鄂幫在幻都星的弟子可有好幾萬！這場戲可不好演。
殷洪：哼，放心，這三千人都是我的貼身警衛，來給我打下手，剿滅一個區區南鄂幫，我一個人就夠了！
申公豹：（滿懷狐疑）二公子要演獨角戲？
殷洪：你不是說需要援軍幫你剷平南鄂幫，你還要抓幾個人嗎？放心，我去消滅黑幫，你愛抓誰抓誰，如果你事情辦砸了，（咬牙切齒）我跟你新帳老賬一起算！
申公豹唯唯諾諾地領命，心中卻不明白這小祖宗為什麼會來這裡。其實，紫壽也好，殷郊也罷，他們還以為殷洪帶著自己的警衛隊，依然在天照區西部巡視軍務，誰想到這位性急如火的二公子已經先到青龍星、後來幻都星，而且不知不覺中成為申公豹先斬後奏剷平南鄂幫的急先鋒。
可惜，阿爾父子還不清楚自己即將面臨的遭遇，這一夜的“大都市”俱樂部在即將天亮之際，照常慢慢熄滅九層高樓的燈光，只留下照亮大門外街道的白燈。空蕩蕩的街道上，依然有幾名便衣打手在遊蕩著，他們是南鄂幫的明哨，無論日夜每隔三小時才換一班。
就在一切按部就班執行時，忽然那幾個明哨在同一時間全部倒地。負責監控的警衛見狀大驚，正要按下警報按鈕，電源卻在瞬間被切斷，讓整座大樓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睡夢中的阿爾充裕雖然並沒有察覺燈光全滅的情況，可是多年來在江湖摸爬滾打的經驗，讓他驟然驚醒。他攥緊鐳射手槍，只見眼前窗戶前，忽然溜下來幾名士兵，猛地撞碎玻璃闖入，同時手中鐳射衝鋒槍連續不斷射擊。
阿爾充裕根本顧不上還擊，只來得及按下一個暗鈕，立即啟動具備獨立電源的睡床機關，睡床自動側翻，雖然將主人掀翻在地，但特製床體卻將所有射向阿爾充裕的鐳射擋住。
房間門猛然被踹開，士兵們立即改向房門處射擊，卻沒有擊中任何人。他們驚愕停止射擊，正準備重新壓制老幫主，突然幾隻甲蟲從門口呼嘯飛來，士兵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甲蟲已撲到他們身上併發生了爆炸，爆炸威力雖然不大，衝擊波卻足以將那幾名士兵從破窗處扔出。
原來是“南鄂五神”中的“甲蟲神”凱布利趕到，他擊退士兵，急忙進屋拽起老幫主就走，邊跑邊說：“有人襲擊，快走！”
阿爾充裕：（氣喘吁吁）弄清是什麼人了嗎？阿爾順那裡有人保護嗎？
凱布利：是正規殷商軍士兵，少幫主那裡塞克荷邁特已經去了，您放心吧！
阿爾充裕：（怒）殷商軍瘋了嗎？連“大都會”都敢闖？
凱布利：不像是闖大都會那麼簡單，分明是要毀咱們總舵！
聽凱布利這麼說，阿爾充裕不由咯噔一下，他知道以紫壽的脾氣完全可以做出這件事，只要他已確認了南鄂幫的背叛。可是，在俱樂部內的密會怎麼會被紫壽發覺？就算如此，殷商軍的反應也未免太快了。
來到樓道里，激戰聲已經幾乎充斥了整座大樓，大批敵人從天台而下，與南鄂護衛們戰成一團，凱布利只有保護阿爾充裕向一樓大廳跑去。路上他們會合了鄂順等人，也不斷看到自己人的屍體從樓上墜下，看起來以戰鬥力而言，這幫職業軍人遠勝於南鄂幫守衛。
在一樓等待接應的是南鄂五神中的索貝克，當阿爾充裕看到他時，他正被一拳打入廳內噴水池。而出拳者也是阿爾充裕認識的人，那就是紫壽之子——殷洪。
阿爾充裕：（怒）殷洪，你這是要幹什麼？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殷洪：（冷笑）除掉叛徒！除掉企圖毀掉我們殷家的敵人！
阿爾順：（怒）你胡說什麼！是你殷家要除掉一切異己吧！你父親自己暴虐無道，你還要幫他濫殺無辜嗎？你到底是不是玉虛教出來的？
殷洪：哼，我是誰教出來的，也不能看著外人欺負我的家人！你們要傷害我父親，我就加倍傷害你們！今天我就要南鄂幫雞犬不留！
話音未落，忽然噴水池中水流衝出，直撲向殷洪，水流中居然還藏有一條巨鱷。
那鱷魚剛撲到殷洪面前，就再也下不去口，因為一團紫氣纏繞在殷洪身邊，非但鱷魚攻擊無效，就連發射來的道道鐳射，也別想傷害殷洪半分。
不甘心的鱷魚還在繼續啃咬，那殷洪不耐煩起來，手中忽然多了兩個巨鈴。其中一個稍微搖動，巨鈴中居然衝出水流，猶如利刃般將鱷魚胸口穿出血洞，鱷魚落地化為索貝克，顯然已經傷重無救。
凱布利見狀大怒，憤然發出爆裂甲蟲，這次甲蟲根本沒有機會接近目標，因為另一個鈴鐺中隨著搖動放出火焰，將甲蟲焚爆於半空。
阿爾順見狀大驚：“這是什麼鈴鐺，這麼厲害？”
阿爾充裕則憂慮回答：“這不是鈴鐺，是鐸，震旦星東方古代用於宣佈政教法令的大鈴!已經很久沒見到這麼厲害的鐸了！”
此時，本來保護阿爾順的健壯白人美女塞克荷邁特，也發出一聲怒吼，那吼聲別人耳中只是覺得刺耳，卻讓殷洪頭昏腦漲，塞克荷邁特趁機從樓梯上撲躍過去，轉眼化作一頭母獅，不斷將殷洪撞起。
殷洪身後的商軍們大驚，正要開槍支援主帥，沒想到他們身後趕來一批南鄂幫弟子，令士兵們倉促回身應戰。雖然武器上，殷商軍佔優勢，但由於敵人過於接近，槍戰完全變成了近戰，如果不是狙擊手們及時支援，只怕一樓的商兵早就被消滅得乾乾淨淨。
混戰中，“甲蟲神”凱布利保著阿爾父子向門外逃去，他察覺到狙擊手的存在，立即發出甲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狙擊手全部消滅。
就在阿爾父子即將逃出險地之時，忽然那母獅發出一聲慘叫，眾人循聲看去，只見母獅渾身黝黑，先是還原為塞克荷邁特，接著變為無數黑粒，散落滿地。
那殷洪手持一面墨鏡，滿臉凶光望向阿爾父子，阿爾充裕大呼“不好”，急忙用盡力量將阿爾順和凱布利推出門外，令他們倒在地上。與此同時，阿爾順親眼看見黑光一閃，父親與那些來不及撤出的南鄂幫弟子全部化為黑粒灑落……
阿爾順驚怒交加，大喊著“父親”，企圖站起來與殷洪拼命。凱布利急忙按住少主，輕聲說：“別讓老幫主白白犧牲”，就拽著阿爾順匆忙矮身逃走。
殷洪不知為什麼，沒有再發出第二輪黑光，而是慢慢走到黑粒前，神情複雜地望著阿爾順逃走方向並未追趕。此刻，二樓訓練有素的數十商軍終於消滅了阻擋他們的南鄂幫打手，集合到長官面前請求追擊。
殷洪嘆口氣說：“這個阿爾充裕也算是個好父親，肯用自己的生命來救兒子，我們又何必趕盡殺絕？有一個如此疼愛自己的父親，是多麼幸福的事啊！好了，去協助其他樓層的兄弟，把這裡清理乾淨吧！記住，我要乾乾淨淨！”
眾士兵敬禮領命，便往樓上奔去，而從大都市俱樂部裡再也沒能逃出任何南鄂幫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