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戰勢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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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戰勢無常
第二章 戰勢無常
雖然李靖大軍已經落在新恩星地面，但“天閒星”紀昌卻毫不擔心，因為他堅信就算李靖是條老狐狸，也絕不是碧遊一百零八星第一智者的對手。他現在急於消滅被反包圍的周軍遁龍師團，如果能拿下李靖長子金吒的腦袋，一定會給那條老狐狸沉重打擊。
讓紀昌納悶的是，他已經指揮幻魔幻妖穿過船甲，衝入周軍赤紅戰艦中，按道理說這種直接攻擊腦神經的幻象，一定可以令敵軍膽碎心裂，為什麼周軍的圓球陣依然絲毫不受影響？難道說周軍將士都是鐵石心腸，不為所動嗎？
突然，他聽到從圓球內部傳來金鐘般的聲音，接著圓球發生了變化，一根金光巨柱緩緩伸出。仔細看去，那金柱上竟然還纏繞著數條神龍，似乎在閉目睡覺。
紀昌心頭隱隱產生不祥之感，他一方面又變幻出更多妖魔準備作戰，另一方面讓麾下各艦小心。忽然，那柱上金龍猛地睜開雙眼，咆哮著脫柱而出。隨著龍吟長嘯，霧氣連同幻化妖魔瞬間煙消雲散，甚至隱藏在粉塵中的殷商艦艇也紛紛現身、無從遁形。
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龍吟響起剎那，紀昌突然感到心頭像被重錘撞擊般，頓時吐出一口鮮血。紀昌猛然想起，傳說在鴻鈞組織曾有一門異能流傳，這種異能可以透過攻擊幻術而直接攻擊施術者，莫非金吒所擅長的就是這種本事？
副官慌忙上前檢視長官傷勢，紀昌則忙不迭地下令：“不要管我，快，周軍要反攻了，把所有豆兵彈都發射出去！”
聽到命令的殷商艦立即全力發射出那可變成小機器人的古怪飛彈，但猛然分散的周軍艦船則以威力巨大的巨柱鐳射，讓絕大多數豆兵彈化為碎末，即便少數接近，也被那金龍吞噬。
散去金龍的光柱瞬間分裂為無數光圈，衝向敵船，這光圈並不會擊毀艦艇，卻會像鐵環一樣，將殷商艦船扣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所有引擎與攻擊系統瞬間失效，只能任人宰割。
紀昌弄清這一點心中更加恐懼，他急忙下達了撤軍令，可是他所乘坐的戰列艦也不幸“中圈”，遁龍號戰列艦隨即以衝鋒爪與之相連，金吒親自領軍攻入。從顯示屏中眼見金吒隨意驅動異能金龍，所向披靡，已經無法執行異能的紀昌心驚膽寒。他長嘆一聲，下令本艦將士停止抵抗，向周軍投降，並讓指揮艙中所有官兵去直接見金吒。
等到眾人走出，紀昌毅然按下艙門反鎖鍵，副官心知不好，急忙回身頻頻敲門呼喚，心中卻已明白於事無補。而紀昌拔出鐳射手槍，對準自己太陽穴，口中喃喃說：“蘆大哥，小弟無能，只好先走一步了!”
隨著鐳射擊穿了紀昌頭顱，碧遊一百零八星中最擅長幻覺異能的天閒星，從此不復存在……
“天英星”朱義此刻也即將與木吒展開對決，兩人戰鬥地點不是在任何一艘戰列艦中，而是在連線兩艘指揮艦的陸戰通道中。與許多愛兵如子的將領對決時一樣，兩軍士兵都被禁止參與這次決鬥。
朱義雙臂各現一弓，木吒手握吳鉤刀，無論是臂弓，還是吳鉤，都並非傳統實物，而是用異能加高科技形成的光能武器。
雙方交手之前，朱義率先宣告：“木吒，你如果是個男人，就答應我一件事！”
木吒：如果不違揹我西野門的原則和信仰，看在你也跟我一樣，曾是抗擊侵略者軍人的份上，我可以答應你！
朱義：哼，我的要求很簡單，現在咱們兩軍兄弟正在拼命，他們同樣都是打過凌霄妖的戰士，咱們雖然各為其主，但讓他們就這樣白白送命，也太對不起他們了！
木吒：好了，我明白了！我們先讓他們都停止互相攻擊，咱們兩軍的勝負就以我們兩人勝負來決定。我輸了，我軍退回太空，責任我承擔！你輸了，我可以讓你們英箭師團回玄武星，但新恩我們要定了！
朱義：好，痛快！果然跟你兄弟哪吒一樣，都是條漢子！不過，我們英箭師團也不願意受外星人指揮，如果我輸了，我的命給你，我的兄弟們只要不跟你們繼續作戰，他們要去哪裡你們別阻攔就行！
木吒：沒問題，我們先讓他們停手！
隨著兩位指揮官回身下令並傳達賭約，激鬥中的兩軍停止攻擊，各自退守一邊。他們眼前的顯示屏都出現了雙雄對決的畫面，而這畫面則是來自雙方偵察機器人的現場直播。
兩人準備停當，相對而立，木吒喊了聲：“小心了！”只見他手中彎刀猛揚，一道弧光便衝向朱義，朱義冷笑一聲，縱身躍起閃避。這位殷商猛將之所以會冷笑，是因為木吒這招與古代刀氣並無兩樣，也許在傳統年代的武俠小說中這是了不起的招數，但是在太空異能時代，簡直不值一哂。
正是這份輕視，讓朱義大意失荊州。不過眨眼功夫，那道弧光竟然化為數十，而且其中幾道自動衝向朱義。好一個“天英星”，身在半空，雙腿猛地一蹬，恰好從攻向他的那幾道弧光間穿過。不僅如此，他臂上雙弓自動各生出一支光箭，不用瞄準，便準確無誤射向木吒。
木吒輕舞吳鉤，瞬間就將這兩根光箭劈碎，但同樣是在這瞬間，雙腳即將落地的朱義再度發箭。這次不是一支兩支，而是在一秒鐘之內射出近百支，而且每一支角度不同，將木吒所有逃生可能全部封殺。
目睹此景，周軍將士焦急萬分，恨不得闖入通道，為木吒擋箭。其實根本就不用他們操心，木吒也是報以冷笑，他只是隨意劃出一刀，刀若月光，竟然將幾乎是三百六十度襲來的光箭全部消除。
朱義見狀，他根本不打算給木吒喘息之機，將雙臂一磕，雙弓融為一巨弓，隨即發射出一箭。那支箭看似簡單，但在急速飛行過程中體積居然不斷增大，即將射中木吒時，這光箭幾乎填滿了木吒眼前空間。
木吒大喝一聲，吳鉤刀猛地脫手，霎時化為巨刀，不僅撞碎了猛箭，更趁勢飛向朱義。那朱義連連後退，直至退到自己戰列艦前，突然起身踹向側壁，自身居然也化為光箭，調整方向往巨刀撞去。
巨響中，吳鉤刀居然化為碎片落下，而以人為箭的朱義則如同吳鉤剛才那般射向木吒。這次，連連後退的換成了木吒，他得意武器已被碎，看似已無還手之力，可他的雙掌竟然都變化成吳鉤刀，不斷劃出弧光，持續打擊著不斷接近的“箭人”。
可是，道道弧光好像對“箭人”毫無作用，雖然這朱義以軀體幻化的利箭不如剛才光箭般巨大，但散發出的殺氣是剛才所有攻擊都無法比擬的。木吒見攻擊無效，只有硬著頭皮，凝聚異能能量於雙臂，希望能擋住這一箭，可惜相撞之下，木吒雖然沒有被射穿，卻被重重撞出，正撞到他命令關閉的己方戰列艦艙門上，又口吐鮮血撲倒在地。
木吒聽到身後有艙門開啟的聲音，他努力回頭，見部下們正要闖出，立即怒吼起來：“回去，這場決鬥還沒有結束！”
“不……這場決鬥……已經……結……結束了……”聲音居然來自由巨箭恢復為人形的“天英星”朱義，只見他傷痕累累，雖然與木吒同樣是吐血倒地，不過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出，朱義已經是瀕臨死亡。
英箭戰列艦上的衛士們悲憤跑來，甚至有人將槍口對準木吒，周軍戰士們也紛紛舉槍。木吒對自己部下怒喝一聲：“都把槍放下！”
朱義也憤怒望向殷商兵，讓那些士兵羞愧地將槍口低垂。木吒掙扎起身走到朱義身邊，焦急大喊：“朱義，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挺住！”
朱義擠出笑容迴應：“我……不行了……這是公……公平決鬥，我……值。答……答應我……我的兵……都是……都是好兵，不要……不要難為……他們！”
雖然是自己的敵人，但木吒已對眼前漢子充滿敬意，他的淚水模糊了雙眼，甚至感覺咽喉有些哽咽，唯有緊握住朱義的右手，點了點頭。見木吒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朱義這位鐵一般的漢子，閉上了雙眼，他終於擺脫了自己無法選擇的戰爭，雖然這代價是自己的生命……
後來，當木吒要放走英箭師團的將士時，意外得知大多數殷商軍人居然選擇了加入周軍。仔細詢問之下，木吒才明白，這些士兵原來也是基層民眾出身，當年為了保家衛國抵抗凌霄盟才加入叢狐軍團。
內戰爆發，他們更喜歡西野門的主張，但從感情上他們又不忍拋棄長官投向敵方。其實朱義雖然是碧遊，也同樣是勞工家庭出身，一樣的別無選擇，他自己註定了死亡的結局，卻給了部下們重新抉擇的機會。剛才決鬥前的血戰，英箭師團上下已經為殷商會盡了全力，也算對得起紫壽了。
與“天英星”朱義不同，“天猛星”孫乙從小就生活在蜜罐裡，但是他家族的富裕完全建立在和凌霄盟勾結的基礎上，天生高傲的孫乙知道這個真相後，對家族憤恨不已，很快便加入了當時還屬於祕密組織的殷商會，更在卓爾文安排下成為碧遊弟子。
當殷商會還沒有自己的軍隊時，孫乙就已經是暗殺組的主力，他行事一向凶狠狂妄，執行殷商會的任務不遺餘力，被稱為最認真的戰士。但也因為他過於認真，也遭到殷商會某些幹部的質疑，所以他資歷並不淺，卻長期處於底層，至今也不過是個師團長而已。
對此，孫乙非但沒有改變自己的風格，反而愈加變本加厲，有時甚至比魔鬼還要魔鬼，好像在向那些質疑者宣告“什麼也不能改變我！”
所以，即便現在面對哪吒，他也沒有絲毫畏懼與退讓。孫乙也不是有勇無謀，他知道哪吒喜歡單幹，早就準備趁機將其圍殺。沒想到，哪吒的部下也個個不是省油的燈，居然破了雷火陣。如今火風對雷火，戰成對峙局面，這讓孫乙如同火上澆油、更加火冒三丈。
當孫乙看清哪吒再度登上風火戰鬥機，展現三頭八臂，他便命令部下不顧一切撞上去，一定要拿下哪吒這個煞神。為此，被猛火號戰列艦撞毀的小型戰機不僅有周軍風火戰機，也包括殷商猛火戰機，可見孫乙要消滅哪吒的意圖已經是急不可耐，不容許任何人阻擋他剷除強敵的道路。
如此瘋狂的衝鋒當然引起了哪吒的注意，他匆忙高聲提醒各級軍官指揮部下們緊急迴避，自己則義無反顧地衝上。本來由於兩軍陷入混戰，為了避免誤傷風火兄弟們，他沒有放出火龍。見敵軍指揮艦這麼混賬地衝來，甚至連殷商士兵的安危都不顧，他不由怒火中燒，放出的九條火龍全是衝著那戰列艦而去。
烈焰頓時將目標包圍，但鉅艦中的孫乙卻報以嗤鼻冷笑，他只是打了一個響指，那本應吞噬戰艦的火焰竟然反過來衝散了火龍，攻向哪吒。面對此景，哪吒氣憤更多於錯愕，因為最近不知走了什麼黴運，他賴以成名的九龍神火屢屢被強敵所破，再這樣下去，他英名何存？
眼見烈火燒來，他舞動混天綾，捲起赤炎，拋向附近殷商黑艦，又毀滅數艘敵船。接著，不等孫乙有新動靜，哪吒丟擲光能金磚，猛地砸碎近在眼前的猛火戰列艦指揮艙舷窗，隨後緊握火尖槍一頭闖入，他進入的剎那，舷窗自動修復，可見殷商戰船修復系統之快。
殷商軍幾乎都知道，被哪吒闖入指揮艙，就等於末日到來。這既指與哪吒為敵的軍隊敗局已定，更意味艙內軍人難以生還，因為哪吒出手既快又猛，很少能給眼前敵人投降的機會。為此，不知哪吒受到李靖多少次的嚴厲批評、懲戒、禁閉等等。
其實，李靖的努力還是有成果的，比如這次哪吒闖進後的第一句話就是：“繳槍不殺，我大周軍優待俘虜！”
而哪吒的第二句話就是惡狠狠地說：“你們怎麼連自己人都撞，找死啊！誰幹的，出來受死！”
孫乙更加怒不可遏，沒想到哪吒竟然如此盛氣凌人，他立即一掌打過去，雷火齊放，威力勢不可擋。哪吒本能閃身躲開，可憐他身後的殷商兵來不及躲避，慘遭火焚電噬。哪吒急忙宣告：“喂，你當俘虜時可要跟我父親說清楚，這些人可是你殺的，跟我沒關係！我不會放電的！”
這話聽在孫乙耳中格外刺耳，他愈加暴怒，不斷髮招，結果就是……換來了哪吒的最後宣告：“喂，小子，你一定要給我作證，這滿屋子的兵都是你殺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哪吒絕對不會想到，“小子”是孫乙的忌諱之一，他本來也是殷商會的老資格，偏偏因為做事風格遭到質疑而升職緩慢，加上他那看不出實際年齡的娃娃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新晉晚輩。所以每當聽到有人喊他“小子”，他都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
如今，哪吒無意犯忌，更加引發孫乙殺機。孫乙不顧一切施展全身異能，電流四竄、火焰狂舞，充斥了整個指揮艙。
本來想來支援師團長的商軍士兵們，目睹此景，嚇得紛紛轉身奔往逃生艙。因為指揮艙是整艘艦船中樞所在，如今被孫乙不顧一切地破壞，此艇已修復無望。
當孫乙明白這一點時，哪吒剛才的戲謔神情已化為冷笑：“你這混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不陪你玩兒了，永別吧！”
說著，哪吒再度打破舷窗，縱身躍出。由於此艦艇系統中樞損壞嚴重，修復系統陷入癱瘓，舷窗無法修復，指揮艙內的氧氣立刻大量流失。孫乙此刻才明白自己有多麼愚蠢，他急忙跑向電子門，企圖逃入通道內。
剛剛踏上風火輪戰機的哪吒目睹此景，他又怎麼會放過這殘暴無情的殷商軍官？便隨手打出乾坤圈。面臨窒息危機的孫乙驚覺危險接近，已然來不及，後腦勺重重捱了一記，頓時倒了下去，他再也沒有機會逃離這被自己一手摧毀的艙室，也斷送了自己的人生……
三位師團長殞命，竟然被“天機星”蘆昌所感受到，這種突如其來的心靈感應讓他也莫名其妙，不知為什麼會對兄弟們的死亡感同身受？而被星光纏繞束縛的李靖忽然開口說話：“蘆昌，你感應到了嗎？”
蘆昌：（驚）你怎麼會知道？
李靖：我的玲瓏空間，既是異能人的修煉場，也是加強與親人心靈聯絡的橋樑。作為玲瓏寶塔的主人，當你的親情與友情被喚醒或增強，我也能感同身受。你的三個兄弟已經為了你的愚忠而死，你既然是碧遊一百零八星的第一智者，又何必執迷不悟？
蘆昌：（惱羞成怒）好了，李靖，你的命已經在我手上，只要我殺了你，我就贏了。
李靖：糾正你兩個錯誤！
蘆昌：什麼錯誤？
李靖：第一，我的三個兒子已經長大，每個人都能獨當一面，沒有我，他們也會作戰到底，完成西岐交予的任務。所以你殺了我，也無法改變你戰敗的命運！
蘆昌：（神情愈加猙獰）第二個錯誤又是什麼？
忽然星光盡褪，李靖緩緩落地，微笑回答：“我的命，從來就不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