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兄弟揚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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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兄弟揚鑣下
第二十一章 兄弟揚鑣 下
?此時的學生軍可以說是神情頹廢,鬥志全無,一個個像鬥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方文山的幾句話雖然說的鏗鏘有力,但讓人聽起來總覺得底氣不足,此時的學生軍,如果說還有一個人保持清醒,那就是生性多疑的馮小波,馮小波雖然相信方文山,但並不盲從,什麼事他都願意有自己的想法,特別是今天的事情。在他心裡激起了不小的波瀾,方文山心裡的一丁點細微的變化,也逃不過馮小波心細如髮的眼睛。
“方文山的心裡一定起了很大的變化,因為叛變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哥哥,方文遠的話就算沒有改變方文山的立場,起碼也在他的心裡起了不小的漣漪。要不他不會放方文遠和劉連生這兩個叛徒回去。”馮小波心裡這麼想著,雙眼卻一刻也沒有離開方文山,方文山無意間一回頭和馮小波對了一眼,又不自覺的轉回頭去,表情看起來十分難看。
“一定不能讓學生軍再走獨立團的老路!”馮小波心裡暗暗下了決心,可再看看這群散兵遊勇神情沮喪的模樣,他又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哀莫大於心死,”也許這些人心裡也早已清楚的明白自己的下場,就算是困獸猶鬥,卻也是必死無疑。
“難道學生軍註定要走獨立團的老路!這一切難道都是天意?”馮小波想破了腦袋,卻實在是無能為學生軍找出一條活路。
學生軍行進的速度很慢,一路上方文山沒有發表任何煽動人心的演說,一切好像都在說明,呆在原地是死,走到雞公山也是死,雞公山,難道就是方文山為學生軍選好的墳墓。
一路上馮小波小心的觀察這四周的情形,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嚇的他心驚膽戰,,再看看學生軍眾人臉上麻木的表情,馮小波在心裡流淚,“學生軍完了,”而造成這一後果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們的軍長方文山,“真是成也方文山,敗也方文山,”對於學生軍面前的現狀,馮小波雖心有不甘,卻也是無可奈何。
大約是傍晚時分,學生軍才邋邋遢遢的趕到了雞公山,方文山簡單的說了一句。“哨兵主意警戒愛,其它人原地休息!”就懶散的倚在一塊石頭上,把帽簷往下一拉,就算是睡著了。忠實的魏大炮就像一條忠實的狼狗。趴在方文山身邊的石頭上一會就響起了鼾聲,此時的學生軍是又困又累。除了幾個哨兵半睜著眼站在四周的山樑上,其餘的人很快都進入了夢鄉。
此時的學生軍再也沒了以前那種紀律嚴明的模樣,而是橫七豎八的睡在一起,樣子之醜陋,讓人噁心。
人困馬乏的學生軍都打起了呼嚕,此時,有一個人雖累的上下眼皮不住的相互打架,而他卻怎麼也睡不著,人有時候有一種東西叫毅力,能克服任何困難,包括睏乏和勞累,飢餓和疲憊。而擁有這一切的人,就是我們前面所提到的馮小波。
馮小波倚在高處,兩眼眯成一線,透過眼縫,他時刻在注視著他對面倚在石頭上的一個人,而這個人用帽子蓋著臉,正是前面我們所提到過的方文山。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此時天空剛剛拉上黑影,方文山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彈掉帽子上的土,對於躺在地上的眾人,他看都沒看上一眼,便抬起腳來,若無其實的向樹林深處走去。
馮小波一個機靈,站起身來,他本能的想上前跟上,但轉念一想,又停下腳步,“方文山是個相當聰明的人,也許他早就注意到自己的一言一行!”他低下頭來,略一思索,邁步向王金剛走去。
他要叫醒王金剛,放出遠哨,以防方文山帶鬼子前來偷襲,本來最好的人選是魏大炮,可他與方文山走到太近,再者說了,他馮小波現在在學生軍是沒有任何的官職,他雖然曾擔任過營救小組的組長,但現在營救行動已經結束了,他這個組長也就自然而然的失去了權利。他現在只能假借方文山的命令,而這隻能騙到王金剛,卻瞞不過與方文山朝夕相處的魏大炮。
“醒醒!”馮小波叫起王金剛,王金剛迷糊著睜開眼,眼窩擰成一個核桃,沒好氣的問道:“什麼事啊?狗頭軍師。”這是眾人對馮小波的稱呼,馮小波聽了他的話,顯得十分不快,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方軍長剛才吩咐我,讓我們放出遠哨,以防鬼子來襲,軍長走的時候第一個點的就是你的名!”
王金剛站起身來,使勁搓著已被眼屎糊住的雙眼,他對馮小波的話深信不疑,對於他王金剛而言,方文山說的話就是真理。
“起來!”王金剛踹醒了幾個離他最近的同學,幾個人也是搓著眼睛站起來,不滿的問道;“什麼事啊?”
王金剛在一個同學的腦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就知道睡,當心讓鬼子摘了腦袋!”說著話峰一轉,“軍長命令我們放出遠哨,以防鬼子來襲,大家都精神著點,小心讓鬼子趁黑摸進來!”幾個人被抓了壯丁,心下雖然不情願,卻也是自覺地走向自己的崗位。
馮小波回到自己棲身的地方,斜倚在一塊大石頭上,他掏出懷錶,時針恰好指在了八點的位置上。此時天上沒有星,四周一片漆黑,偶爾還飄著一兩滴小雨,山風拂過山谷,將人的頭髮一根根吹起,此時馮小波已是睡意全無,“方文山到底去了哪裡?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到底要幹什麼?難道曾經矢志不移的理想,現在都要完全反轉過來,一個叛變了的方文遠,威力又多麼的驚人。再說方文遠的叛變與別人又有所不同。有的人是為了榮華富貴,有的人是為了貪生怕死,而方文遠------卻把叛變當成了一種信仰,值得他頂立膜拜,那方文山呢?他又把叛變當成了什麼?”馮小波想著想著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
朦朦朧朧之中,突然傳來一陣響聲,馮小波一個機靈,從睡夢中醒來,他看了看錶,自己只不過才剛剛睡了五分鐘。馮小波測耳細聽,是山風吹斷樹枝發出的脆裂聲,馮小波嘆一口氣,他真的是到了風聲鶴唳的地步,此時,馮小波是再無睡意,他站起身來,繞著山崗轉了一圈,叫醒了幾個熟睡的哨兵,卻始終沒有發現方文山的身影。
馮小波皺著眉頭,使勁嘆了口氣。此時的學生軍幾乎完全不設防,重重困境之下,同學們顯然都已絕望,不再把生死放在心上。馮小波看著躺在地上睡成死豬的眾人,無力地搖搖頭,這些人雖然活著,卻跟死了沒有什麼兩樣。
眾人俱醉,我獨醒,這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情。可轉念又一想,就算眾人不是這般神情禿廢,鬼子從四面八方湧來,其結果跟現在也是完全一樣。想想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到頭來也是徒勞無功,他放棄了去巡查遠哨的想法,返回他原先棲身的地方,眯起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這幾百人的命運,誰又曾在乎過,若干年之後,也許人們只會在這裡發現累累白骨,而他們的命運,不會引起任何人的關注,人們不會記得一個叫馮小波的人為這些人的命運而反覆糾結,人們只會記得一個叫方文山的人,是他出賣了學生軍,就像一個媽媽看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她卻把他丟在曠野轉身離去。
“方文山,是方文山,”馮小波反覆念著這個名字,這個人曾經是學生軍每個人心目中的神,可現在他轉身離去了,只留下了這一群神情麻木,像無頭蒼蠅一樣失去目標的可憐人。
馮小波想著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這一夜他在痛苦與折磨中度過,不知不覺天已大亮,馮小波看了看錶,此時已是早上4:30,方文山已經整整出去了八個小時。
“也許他不會回來了!”馮小波心裡這麼想著。睡了一夜的魏大炮站起身來,莽莽撞撞的向樹林走去,他解完手,又半睜著眼走了回來,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剛要原地睡下,無意間一瞥,卻發現已經不見了方文山的身影。
“軍長呢?誰看見軍長了!”大炮哭著腔高聲叫道。“吵吵啥!”突然他身後響起一個聲音,他回過頭來,見是方文山,高興地手舞足蹈;“軍長你去兒了,你可是我們的定心丸,主心骨啊!”
“沒什麼,解了個大手,”方文山輕描淡寫的道。“你把大夥都叫起來,我有話說。”方文山吩咐道。
“唉-----”魏大炮答應一聲,一面喊著,一面用腳踢著,二三百人在他的**之下,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來,嘴裡還嘟囔著,“著什麼忙啊?天亮還早著呢!再睡一會。”
“太陽都晒到屁股了,再睡?你還真把自己當成豬啊?”魏大包沒好氣的罵道。
“是豬就好了,就怕以後再也沒有時間睡了!”魏大炮順著聲音看過去,見是周玉祥半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的答道。
“你說什麼?”魏大炮一把將他提溜起來,周玉洋半睜著眼嗤之一鼻道:“別說我們學生軍淨打敗仗,原來都是些有頭無腦的東西!”
“放開他!”方文山命令道。魏大包狠狠的把他摔在地上,周玉洋撲灑了撲灑屁股,才懶洋洋的爬了起來。
學生軍曲曲溜溜的站成了兩排,有的搭拉著頭,半閉著眼;有的衣服扣錯了釦子,在胸前擰成一個疙瘩;有的褲子退到半道,也懶的去提;有的肩上背的槍,槍口都朝了下,彈匣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方文山本能的想發火,可他又強忍住了,他從這兩排人身前一一走過,只見一名同學的臉上還掛著一根草棒,而他卻根本不知道去摘下來。此時此刻任何鼓動人心的演說對他們都已失去了作用,因為他們的心已死,他們都已麻木,他們都已經不懼怕死亡,而是把死亡當成必然的事情。
方文山正不知該如何辦才好,突然山下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麻木的人群登時炸了鍋,各自到地上去尋找自己的槍支或彈匣。
方文山向山下望去,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大步流星的往這邊跑來,來到方文山身前顧不上休息,喘著粗氣道:“軍長------山下------有鬼子,都穿了------白衣!”竟是王金剛。
方文山憤怒到了極點,一把將他提留起來,怒叫道:“誰叫你開槍的?”王金剛眼睛望著馮小波,嘴裡喃喃的道;“有-----有------鬼子!”
“你這個笨蛋!你把我們給害死了!”方文山一把將他推到在地上,氣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中指指著王金剛的額頭,“你------,山下的鬼子只是日本的輕騎兵,他們只是從山下經過,並不知道我們在山上,你------你這一放槍,把他們給引上來了”
馮小波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竟會是這樣,一時呆在了當地。“怎麼辦?軍長,鬼子衝上來了!”魏大包指著山下,高聲叫道。
“準備戰鬥”方文山高喊一聲,眾人紛紛各自行動,快速的進入了陣地,馮小波怯懦的走了過來,無地自容的道:“我們-------還是-----撤吧!”
方文山回過頭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是你的主意?”方文山沒有挑明,但馮小波已經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低下頭去,聲音低的連他自己也聽不見,“還是-------,還是撤吧!”
“你壞了我的大事!”方文山望遠鏡架在眼睛上,一面觀察著山下的日軍,一面指揮著學生軍佈防,一面指責這馮小波,“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以為是的傢伙,真是愚蠢透頂。”
“軍長,”孟慶祥爬了過來,“鬼子氣勢洶洶,來者不善,以我軍現在的狀態,不適合跟日本人硬碰硬。”
“你知道個屁!”方文山毫不留情面,“南面是我軍突圍的方向,離此五十里便是開平城,開平雖是鬼子在山西的大本營,但現在唱的卻是空城計,裡面駐紮的部隊,早已被野田正人調空,我們一旦後撤,野田正人再從北面殺過來。我們很快又會陷入鬼子的包圍圈,再說,眼前的這股日軍,我剛才在望遠鏡裡仔細的數了數,其人數也不過三四百人,我們現在可以說是勢均力敵,只能勇敢的往前衝了!”
“軍長放心,我們一定能消滅他們!”說話的是王金剛,方文山點點頭,“傳下話去,就說開平是座空城,只要消滅了眼前的日軍,我們就有了活路!”“嗨------”王金剛使勁點點頭,跑出去一個一個的傳話。
這一小股日軍,人數雖然不多,但氣勢卻十分凶猛,在一個鷹眼指揮官的指揮下,氣勢洶洶的衝了上來。
“軍長,鬼子上來了!”魏大包高聲叫道。“別急!”方文山穩住眾人,“等走進了再打,瞄準了再射擊,注意節省子彈。”
這是一群極富戰鬥經驗的鬼子,他們將近學生軍的射程之時,突然停下來,架起了小鋼炮。
“奶奶的!”魏大包氣的直跺腳,這時,幾發炮彈已經拖著尾巴飛向了學生軍的陣地,一時炸的樹木斷裂,山石橫飛,此時,其餘的鬼子弓著腰,藉著山石的掩護,繼續向山上攻來。
“鬼子狡猾的緊,他們的隊伍分得這麼開,有效的降低了傷亡率!”馮小波是個行家,一眼就看出了鬼子的高明之處。
“招呼大家,把所有的手榴彈都扔出去。”方文山架著望遠鏡,只見鬼子一個個精神亢奮,顯然戰鬥慾望非常強烈。
學生軍的手榴彈轉著圈飛向了鬼子的陣地,正在進攻的鬼子都伏下來身子,各自找山石躲避,學生軍的手榴彈落下,殺傷力極是有限。
鬼子稍作停留,又弓起身來,向山上攻來,“沒什麼作用,得想別的辦法。”馮小波本想將功補過,卻苦於想不出什麼高明的計策。
攻到近前,鬼子又改變了戰術,進攻的鬼子突然分成了兩撥,總是前面一撥攻一段距離就停下來掩護,另一撥再從後面殺出,如此反覆幾次,竟攻到了學生軍的陣前。
一個學生兵躲在石後,只露出半個腦袋,不想竟被子彈擊中,趴在他身旁的魏大包驚呼一聲,“他孃的,這是什麼鬼子,槍法這麼準!”
方文山也是皺著眉頭,嘆口氣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板桓師團四大王牌之一的虎撲前遣小分隊,板桓師團手下有四大王牌,虎撲,象足,鷹爪和蛇吐。”
方文山正說著話,突然一名學生驚慌的尖叫一聲,“軍長,我------我子彈沒了!”“我也沒了!”他話音剛落,又有人響應。方文山放眼望去,他所看到的每一個人都向他搖了搖頭,學生軍當時因為夜空飛行,一沒帶重機槍,二沒帶充足的彈藥。而李微所帶領的一師,因為堅守牛駝峰,打退了鬼子的幾波進攻,彈藥也已消耗殆盡,方文山現在才意識到,擺在他面前的,是一道殘酷到幾近無解的數學題。
“我們撤把!”馮小波也有些驚慌,方文山咬緊鋼牙,“我們一旦後撤,這兒沒有掩護,所有的部隊都會暴漏在敵人的火力之下,能活著撤出去的,幾乎是寥寥無幾啊!”
“那怎麼辦?等死嗎?”馮小波激動不已,曾經繁榮強盛的學生軍,轉眼竟到了窮途末路。
“大家不要怕!”方文山力圖穩住眾人,“眼前的鬼子,人數並不比我們多,我們上刺刀,等他們到了近前,我們打一場勢均力敵的肉搏戰,我們居高臨下,優勢明顯,一定能夠打贏!”方文山話音剛落,同學們便齊刷刷的裝上了刺刀。
方文山咬緊了牙關,努力鼓動著隊伍計程車氣,跟鬼子拼刺刀,這是一場不用預測就能知道結果的戰爭,但不說鬼子訓練有素,而學生軍眾人又從沒有肉搏戰的經歷。再者鬼子都是身強力壯的成年人,而學生軍都是些還在長身體的學生,孰弱孰強,不用比較,各人心裡都已很明白。
“學生軍已經沒有子彈了,我們上刺刀,衝啊!”鷹眼軍官戰鬥經驗豐富,一眼便洞穿了學生軍的死穴。
鬼子挑著雪亮的刺刀,鬥志高昂的向山上撲了上來,方文山鼻尖上掛著汗,食指放在嘴上,穩住眾人,“不用急,聽我號令,待鬼子衝到近前,我們一齊衝出去。”
衝的最猛的鬼子已經跳上了學生軍的陣地,方文山弓著身子,正要下達總攻的命令,突然,從學生軍身後響起一陣密集的槍聲,一群衣衫襤褸的農民,手裡端著鋼槍,猶如下山猛虎一樣,向鬼子的陣營衝了過去。
鬼子猝不及防,登時倒下了一大片,方文山眼裡含著淚,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他身前閃過,“滿壯大叔!”方文山眼裡含著淚,高喊一聲,牛滿壯回了一下頭,身體卻沒有停下,“方軍長,先消滅了鬼子,再跟你慢慢敘舊。”
“學生軍,進攻!”方文山端著刺刀,第一個衝了下去,學生軍在危難之際,突然來了救星,一個個精神鼓舞,鬥志昂揚,隨著晉西抗日遊擊隊,一起向山下衝去。
鷹眼軍官眼見形勢急轉直下,卻依然手持軍刀,口裡高聲叫喊,“進攻,進攻!”但晉西抗日遊擊隊和學生軍猶如潮水一樣湧了下來,鷹眼軍官倉促間構築的防線頃刻間便土崩瓦解,只十幾分鐘的功夫,虎撲先遣小分隊便只剩了他一人。
鷹眼軍官氣的滿臉猙獰,頭髮都一根根豎了起來,雙手舉著軍刀,嘴裡高聲叫喊著,“膽小怯懦的支那人,誰來與我決一死戰!”方文山哪有時間理他,命令道,“大傢伙不用管他,趕快打掃戰場。”
魏大包從人群裡站了出來,手裡提著鬼頭大刀,叫道:“讓我來送你上路吧!”鷹眼軍官尖叫著衝了過來,魏大包迎面一閃,正要砍向鷹眼軍官的後背,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槍響,正中鷹眼軍官的眉心,鷹眼軍官呼嘯著撲倒在地上,魏大包回過頭來,只見晉西抗日遊擊隊的一名隊員,手裡舉著匣子槍,槍口還冒著煙,對著魏大包點了點頭,“情況緊急,不要浪費時間。”話裡帶著一股令人不容置否的威嚴。
“你哥哥方文遠他是獨立團的叛徒,都怪我,沒弄清楚,就把他送給了你們,沒由害了學生軍!”牛滿壯痛恨不已的道。
“這個-------”方文山頓了頓,“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們是怎麼知道的?”牛滿壯顯得頗為詫異。
“是他自己漏出了馬腳。”方文山不願提起他哥哥,輕描淡寫的道。“哦--------”牛滿壯不住的點點頭,“還是你技高一籌,方文遠這隻狡猾的狐狸,究竟是沒能逃過你的火眼金睛啊。”話語裡充滿著讚歎。
“你們又是怎麼知道的?”方文山心下也是好奇。“是這樣的,”牛滿壯長話短說,“我們聯絡上了山西地下黨的同志,從他們那兒得知,山西低下三傑,什麼李成功,王墨龍,早就都犧牲了,由此我們推斷出這個王墨龍是假的,也猜出了方文遠可能也有問題。”
“是誰猜的?”方文山知道這些樸實的農民不可能有如此縝密的推理。“是他!”牛滿壯指著剛才開槍打死鷹眼軍官的那人,“李銀梁同志,八路軍連長,這次組織上派他來協助學生軍。”
李銀梁敬了個禮,謙虛的道:“談不上協助,這次組織上派我們來,以個人的身份加入學生軍,完全聽從於方軍長的領導,和你們一起完成突出重圍的重任!”
“好!很好!”方文山眼裡閃著淚花。“有你們相助,我們一定能馬到成功。”“但願如此。”李銀梁是個說話很謹慎的人,“我們連因為戰鬥減員,本來就只剩了34個人,加之來的路上又不慎跟鬼子交火,損失嚴重,現在只剩了9個人,美其名曰的一個連,其實只剩了一個班的人!”
“我們突進鬼子包圍圈的時候,跟一股鬼子碰了個正著,李銀梁連長的連隊主動擔任墊後的任務,傷亡慘重,我們晉西抗日遊擊隊也損失了一百多人,本來三百多人的隊伍,現在湊合著也就二百出頭吧!”
“彈藥情況如何?”方文山見打掃完戰場急忙問道。李銀梁搖搖頭,“我們八路軍彈藥都是自給自足,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方文山又看向牛滿壯,牛滿壯搖了搖頭,“我們的情況也好不到那裡去。”
“大炮!戰場打掃的怎麼樣?”方文山有點心急,畢竟是巧媳婦難為無米之吹,沒有彈藥這仗該怎麼打。
魏大炮苦著臉搖搖頭道:“這幫鬼子本來就是輕裝前進,彈藥帶的不多,剛才一陣激戰,子彈都已打的差不多了,剛才我粗魯統計了一下,槍支倒是有不少,子彈卻不到兩千發。”
“按人頭分下去!”方文山咬緊牙根,,其實他心離比誰都清楚,對於彈盡糧絕的學生軍,這兩千發子彈不過是杯水車薪,經過剛才的激戰,學生軍還剩下三百來人,再加上晉西抗日遊擊隊的二百多人,每人能發幾發子彈,他不用計算心裡也明明白白。
“王金剛,你過來!”方文山招呼一聲,剛才闖了禍的王金剛戰戰兢兢地跑了過來,“軍長,找我有什麼事?”
方文山把王金剛叫到跟前問道:“剛才我忘了問你,根據我的預算,這方圓百里之內不可能有鬼子,而這些鬼子從西面而來,路途崎嶇,機動部隊根本無法前行,他們是不是騎兵?”
王金剛紅著臉低下頭去,抓耳撓腮的道:“這個-------我沒看清,當時-------我正眯著眼,模模糊糊看見好像有鬼子,就朝天開了一槍!”
“你---------”方文山食指點著他的額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你站的什麼崗?”方文山氣的直哆嗦,王金剛也被嚇得篩糠。
“命令部隊,放慢速度,我們下山去看看!”方文山吩咐下去,眾人一字排開,儘量散開,向山下走去。
來到山下,只見樹上栓著一排一排的戰馬,十幾個日本士兵,手握鋼槍,站在四周,學生軍伏低身子,趴在鬼子的上方,方文山叫過魏大包,小聲命令道:“找十幾個槍法好的同學,把鬼子幹掉,記住,千萬別傷到戰馬。”
“放心!”魏大包使勁點點頭,回過頭去點了十幾個人的將,眾人一齊瞄準,各自對準了目標,只聽一排槍響,十幾個鬼子齊刷刷的倒在了地上。
“快上!”方文山站起身來,一個箭步衝了下去,卻不想他身後一個日本兵突然站了起來,手裡的槍恰好對準了方文山的腦袋。只聽一聲槍響,鬼子兵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只見李銀梁的槍口上還冒著煙。
“是誰幹的?”方文山回過頭來,眼裡噴著火,一個學生兵低著頭上前在走了一步,“是我!”聲音低的連他自己也聽不見。
方文山氣的暴跳如雷,“沒打中要害你不會說一聲,你以為這是在玩遊戲啊,這會害死人的,你知不知道?”“下次不會了!”學生兵的眼睛裡已滴出了淚。
“軍長!”魏大包跑了過來,“總共只有315匹馬,而我們卻有500多個人,怎麼辦?”“戰馬你們騎,這些馬性子太烈,我們騎不了,我們游擊隊都跟在你後面步行,你們放心,絕不會落下你們半步。”
僧多粥少,這是個令人十分頭疼的問題,“來不及了!”方文山掃了一眼眼前的形勢,“讓身材瘦小的人兩人和騎一乘,我們要全速前進,趕往開平城,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我不會騎馬!”牛滿壯心下焦急,額頭都冒出了汗,“別怕!”方文山安慰著他道。“我帶著你!”說著身子一躍,跨上了最高的一匹戰馬,方文山伸出手來,牛滿壯略一思索,緊緊握住,方文山用力向上一提,牛滿壯藉著慣性,跨在了馬背上,“坐穩了!”方文山囑咐一聲,用力甩了一下鞭子,那戰馬四蹄飛揚,沿著山路,向前衝去。
“你們是怎麼認出我們的?”因為他們身上都穿著鬼子軍服,對於這個問題,方文山十分好奇。
“哦!”牛滿壯答應一聲,可他的聲音都被風帶到了後面,方文山模模糊糊能夠聽到,“來的時候,我就跟李連長說過,學生軍喜歡穿著鬼子的軍服矇混過關,所以我們一路上是能躲就躲,能閃就閃,生怕打了自己人,直到昨天下午,我們碰見了一夥穿著白衣的鬼子,我們到現在還搞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換成白色的衣服。”
“這就是我哥哥斬草除根的毒計,”方文山解釋道,“鬼子換上白色的軍服,就是為了把我們區分開來,再者,白色的軍服,一旦沾染上血跡,便是殷紅一片,一眼便能顯現出來,這就是我哥哥,他怕我們消滅了鬼子後,會換上他們的新軍服,想的可真周到啊。”
“真毒!”牛滿壯氣的咬牙切齒,“毒死了多少人,到頭來還想害死自己的親弟弟,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方文山有心跟他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得說一句,“坐穩了!”說著狠抽幾鞭,風馳電掣的向開平奔去。
一路上,方文山放出三波哨兵,每波五人,各乘快馬,頭前探路,遇著岔口或險情,便原地待命,等大部隊透過之後,再繼續向前探路,若遇敵情,則立即著人快馬稟告,屢經大難的學生軍已經不起任何的折騰,所以一路上方文山小心翼翼,生怕有什麼閃失。
如此一路倒是無事,只是方文山所說的這五十里地,學生軍快馬加鞭,足足趕了又六七個小時,去依然不見開平城的影子。
魏大包快馬衝了過來,騎在馬背上遙聲高喊,“軍長,還有多遠?”語氣裡顯然滿是困惑。
方文山扭過頭去,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就在前面,還有四五十里地!”“什麼?”魏大包一勒韁繩,停住了腳步,“這跑了大半天,怎麼還在原地。”
方文山勒住韁繩,等他靠上來,叱喝道:“你怎麼這麼多事?”“只是------”大炮還想說什麼,卻生生嚥了回去。
一個同學喘著粗氣,在方文山身後勒緊韁繩,捂著胸口,問道,“軍長,還有多遠,我都快顛散架了。”
方文山身邊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眼巴巴看著方文山,顯然心裡都有許多疑問。方文山目光從人群裡掃了一眼,當他目光落在馮小波身上時,馮小波不自覺的低下了頭,方文山意識到,他是該向同學們解釋一下了。
“對不起,同學們,當時,是我撒了謊!”方文山頓了頓,可人群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出來問他為什麼會這麼做。
“是這樣的!”方文山望著眾人殷切的目光,“當時,學生軍人心渙散,神情麻木,我怕說出實情,大家反而會絕望,這就像一個將要渴死的人,你若告訴他,離此三百里內有水源,也許他根本就撐不到能喝到水的那一刻,但若你告訴他,水源離此只有三十里,那麼,他一直以為水源就會在前面,也許再堅持一下就到了,這就是原因。”
人群裡依然是一片安靜,只有戰馬喘氣的聲音攪動著凝重的空氣,“可現在!”方文山提高了嗓門,手指向南方,“開平城離此不足三十里地,到了那兒,我們就有了希望。”
“軍長!”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少有的寂靜,“軍長”哨兵在方文山馬前頭勒住韁繩,喘著粗氣道,“在前面發現一小股日本機動部隊,具體人數不詳。”
“詳細說一下具體情況。”學生軍登時炸了鍋,戰馬也顯得焦躁不安,“報告軍長!”哨兵在馬上敬了個禮,“在前面三里處,發現小股日本機動部隊,經觀察,他們總共有七輛軍車,因為車上都蓋了帆布,我們無法看清他們的具體人數,但按照日本軍隊每輛軍車乘員在二十之三十人之間估算,對方不會超過二百人。”
“大家下馬,分散在路的兩旁!”方文山跳下戰馬,隨手交給一名學生兵,“留下二百人看管馬匹,其餘人跟我來。”方文山說完一擺手,衝進了路邊的樹林裡。
方文山趴在一旁的山嶺上,從望遠鏡裡看下去,只見下面馬路上七輛軍車一字排開,車頭向北,停在了一處丁字路口上。
“是從開平開出來的部隊。”李銀梁指著山下的鬼子說道。“不對!”方文山放下望遠鏡,“據我所知,開平的鬼子,其總數也不過一個小隊,哪兒蹦出來這麼一股鬼子?”
方文山又把望遠鏡架在眼上,“打吧,軍長!”大炮興奮的坐不住,主動請纓道。“混賬!”方文山放下望遠鏡,“此地離開平不足三十里地,槍聲一響,他們便有了防備,到時我們再想渾水摸魚,就難於登天了。”
魏大包捱了頓批,紅著臉低下頭去,“怎麼辦?軍長”李銀梁試探著問道,“他們身上穿著跟我們一樣的制服,看來,開平的鬼子並沒有換白色的軍服。”
“這個人怎麼這麼面熟!”方文山從望遠鏡裡看著一個日本軍官,將望遠鏡遞給了一旁的馮小波,馮小波接過來,“你是說在擺弄地圖的那個。”
“讓我看看!”魏大包一把奪過來,“唉------,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時想不起來!”魏大包抓耳撓腮的思索著,隨手將望遠鏡遞給了李銀梁。
李銀梁接過來,看了一會,道,“他手裡的地圖翻過來覆過去,好像是迷了路。”“胡扯!”魏大包恥笑一聲,“開平是他們的老窩,他們怎麼會在家裡迷了路!”
“又從車上下來一個”李銀梁用手比劃著,“挺著個大肚子,鼻子底下一撮日本胡,是個大鬼子!”
“我看看!”方文山一把奪過來,他只看了一眼,便跳了起來,高聲叫喊道,“是武田醫生!”山下的鬼子聽到了方文山的聲音,機警的趴在了地上,張望著眼,手裡舉著槍。
“打出學生軍軍旗!”方文山高聲命令道,兩道鮮豔的紅旗竄出了樹林,照亮了山谷。
方文山領著眾人衝了下去,嘴裡高聲叫喊著:“武田醫生,我是方文山!”“文山!”剛才在看地圖的鬼子摘下帽子,露出瀑布般的長髮,竟是劉豔萍。
“豔萍姐,你們,你們怎麼活下來的!”方文山淚如泉湧,他萬萬沒有想到,出乎預料,喜出望外這些形容詞,此時都不足以表達他內心的感情,後來,方文山在他的回憶錄裡寫道:“他一生遇到的所有驚喜加起來也不及這次的一半。”
“文山!”劉豔萍拉著方文山的手,“我就知道你還活著,你看,這是誰?”劉豔萍拉過一個穿著日本軍服計程車兵,只見這人骨瘦如柴,胳膊細的像一根弱不禁風的小樹枝,見了方文山,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清雅!”方文山緊緊將王清雅摟在懷裡。
王清雅站在當地一動不動,嘴裡輕輕念著:“文山,我這好像是在做夢!”方文山抱著骨瘦如柴的王清雅,本想安慰她幾句,卻激動地說不話來,只是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王清雅的玉肩上。
本來已成生離死別,今日不想能得一見,這是個感人的場面。每個人都落了淚,每個人都露了笑,每個人都狠狠的來了個擁抱,人們跳著,叫著,激動的喊叫,更渲染了這個特別的場面。
“亞楠,亞楠!”一路上不發一言的微,撥開眾人,盲無目的的找尋著,“李師長,這邊來!”武田醫生拉著李微的手,領他到了一輛軍車旁,“她在裡面!”武田醫生指了指。
李微一個箭步跳了上去,此時,尚有幾個女兵守在劉亞楠身邊,只見劉亞楠臉上已有了血色,閉著眼躺在一個簡易的行軍**,“亞楠!”李微撲了上去,用力搖晃著劉亞楠的身體。
“師長,你輕點!”幾個女兵小聲喝斥道,可李微不管,雙手抓住劉亞楠的一隻手,淚如泉湧,嚎啕大哭,“亞楠,我對不起你,你醒醒啊!”
“她身體已經有所好轉,可一時還醒不過來!”武田醫生無意勸說李微,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心裡充滿了自責,
“亞楠,你醒醒啊!亞楠。”李微抓著劉亞楠的手往自己臉上打,“你打我啊,亞楠,打我啊!”“李師長------”武田醫生正要勸阻,突然只聽“啊”的一聲,劉亞楠在痛苦中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亞楠,你醒了!”李微高興的跳了起來,“啊!”劉亞楠皺著眉頭,咬緊牙關,顯然身體的劇痛依然在時時刻刻的折磨著她,“是李微。”過了一段時間,劉亞楠漸漸能看清周圍的事物。
“是我,是我!”李微高興的直叫。“我-----槍斃了-------你!”劉亞楠斷斷續續的說出這幾個字。“好,好!”李微摸出手槍。放在她手裡,用雙手託著槍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額頭,“你開槍啊,開啊!我沒想到能等到這一天!”說著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我-------”劉亞楠說不出話來,頭一歪,暈倒在**,“武田醫生,她怎麼了?”李微抱著武田醫生的雙腿,“你救救她!”
“不要緊!”武田拍拍李微的肩膀,安慰道,“她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真的嗎?”李微似信不信的望著武田醫生。
“傻孩子!”武田就像一個慈祥的長著,他跟著學生軍一起,經歷了風風雨雨,想憑著一己之力,還清日本人在中國欠下的累累血債,一個多麼可愛的人。
“你看她臉色已經不再發黃,恢復了正常顏色,她受的是傷筋動骨的大傷,恢復起來需要時間,她需要很長時間的臥床靜養,你把槍收起來吧,她一時半刻還沒有這麼多力氣來扣響扳機。”
“武田醫生,她真得沒事了嗎?”李微流著淚問道。“是的!”武田醫生肯定的點點頭,“這是個奇蹟,她傷的很重,我們又是邊撤退邊給她做的手術,說句實話,當時我對自己也沒有信心,也許是她命不該絕,套用你們中國的一句古話,叫‘吉人自有天相’”
“亞楠,我的亞楠!”李微深情的握著劉亞楠的手,只見劉亞楠在夢中眉頭緊蹙,顯然仍在忍受著病痛的折磨,“我的亞楠!”李微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武田醫生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自言自語的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此時,在學生軍的另一邊,也是眼淚橫飛,方文山抱著懷裡骨瘦如柴的王清雅,任憑眼淚在臉上流淌,對於懷中的這個女人,他到底傾注了多少愛,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曾幾何時,又曾經多少次曾經,他對懷中的這個女人熟視無睹,在他的心中,她甚至都比不上一名普通計程車兵,在他身臨絕境的時候,他從未想起過這個女人,想過她為了他而拋舍父母,背井離鄉。在他得意的時候,他也從未想過這個女人,讓她一起來分享他的快樂。但經過這番生死離別,讓他心裡充滿著自責,對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孩,他確實虧欠的太多太多,他知道這一切都已無法彌補,他只能在心裡自責。
“豔萍姐,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方文山抱著王清雅,目光望向了站在一邊的劉豔萍。王志凱帶領的這個傷兵滿營的小組,在他心裡早就已經不存在了,但不想竟劫後餘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方文山迫切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