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任憑風浪起 穩…
一擊即中 大偶像 大香港1957 孽債桃花:誘拐腹黑少主 我愛你,蓄謀已久 白慕守護 仙樂蹤 驚鴻一劍震江湖 毛盾天師 歡喜農家:撿個夫君好種田
第4節 任憑風浪起 穩…
第四節 任憑風浪起 穩坐釣魚臺
孫殿英一行到達駐地,已是晚上8點多鐘,他推開三姨太的屋門,見三姨太和碧羅春正在下棋。看見碧羅春,孫殿英自覺好像年輕了許多。正要搭話,碧羅春推了棋盤站起來說:“軍長一路奔波,也該休息了,再見。”說著輕飄飄地走出房門,孫殿英盯著碧羅春的背影,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三姨太拍了一下老孫的肩頭,挑逗地說:“別看了,人已經走遠啦!”
孫殿英這才回過神來說:“坐了一天車真乏,睡吧!
三姨太關切地問:“事情處理的怎麼樣?”
這時孫殿英又來了精神,他大笑著說:“八路軍真沒說的,人家講信義,顧大局,又有實力,往後我是不再和八路軍幹仗了,就是親爹來說也不中。有一點真叫人擔心。”
“什麼事那麼值得你擔心?”
“我真怕八路軍知道這次戰事的真相。”
“人家早已知道啦!”
孫殿英驚了一頭汗:“誰說的?”
“劉師長沒給你交待人家要派一個聯絡員?”
“說啦,你咋知道?”
“聯絡員,來啦!”
“代號013號。”
“對。”
“他在哪兒,我去見見。”
“可不敢去見,看見她你的魂都沒啦!”
“恁怕人?”
“不是怕人,而是吸引人吧。從我這屋裡剛走,你沒看夠?”
孫殿英更加吃驚:“就是碧羅春?”
三姨太說:“不錯,就是她!”
剛才孫殿英還對碧羅春想入非非,現在他感到後怕,原來她就是八路軍的聯絡員。他拍拍腦袋說:“我孫麻子真混,人家知道我打了人家,還把武器還給我。人家是君子,唉!我算個啥球人!”
第二天早晨,天矇矇亮,就有人敲三姨太的房門。這時三姨太早已起床,開了門說:“哦——是王團長,軍長還沒起床,有事嘛?”
孫殿英在屋裡說:“天祥,進來吧,你小子可真有精神。”他說著披件衣服坐起身來。
王天祥是個20多歲的青年,身材頎長,面目清秀,舉止幹練,有一股精明的氣度,他是孫殿英在北京集訓的百名流亡學生中的佼佼者。他頭腦靈活,反應敏捷,作戰勇敢,能相機進退,屢立戰功,現在是魏月恭手下的一名團長。他的兩腮紅紅的,二目低垂著,表現出一幅氣憤和為難的樣子。
孫殿英看了一眼說:“是不是月恭小舅子又難為你啦?”
王天祥剋制著自己,不使眼淚掉下來,他看了一眼孫殿英說:“魏月恭太霸道,這次拉回的迫擊炮有我們團兩門,他硬是分給別的團,我這麼沒面子還怎樣帶兵,這個團長我不幹啦,軍長你就放我走吧!”
孫殿英想了想說:“魏月恭是我的親戚,我越是罵他,他就越恨你,到劉月亭那裡又是一面官司,這幾年你仗沒少打,功沒少立,可也沒有少受委屈。”
王天祥聽到這兒,再也忍不住,眼裡的淚水奪眶而出,他哭泣著說:“軍長,我什麼都不要,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再苦再屈我也受得住,我跟著你幹一輩子。”
孫殿英“嗯——”了一聲說:“天下大著哩,何必吊死到這一棵樹上,你帶著這個團,今天晚上開到八路軍那邊去,這事我知道,誰也不要說。”
王天祥睜大眼睛看著孫殿英,他不相信這話是真的,雖然他心裡早想投奔八路軍,但他害怕上了孫殿英的圈套。所以,半天他才疑慮地問:“軍長,你這是說夢話吧?”
孫殿英笑著說:“傻小子,大白天我能說夢話,我是想著人家八路軍多仁義,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這一次要不是八路軍手下留情,我這一個旅又完了。人家又把武器還給咱,我給他們一個團也還不完人家的情分。再者說,你在這裡也熬不出個人樣,青年人還不是圖個發展,我老了,就是這個樣子啦,等你發展大了,說不定我還依靠你哩。”
這一說,王天祥才相信孫殿英的話是真的。
孫殿英從枕頭下摸出一個東西,遞給王天祥說:“這是我的圖章你拿著,萬一出了什麼麻煩,把它拿出來。以後咱們就是朋友,多來往,多聯絡。”說完穿好衣服跳下床來,和王天祥拉了拉手。
孫殿英的圖章在新五軍就是尚方寶劍,有了它一路綠燈,王天祥接過圖章莊重地行個軍禮,說著:“軍長,咱們後會有期。”
孫殿英落下幾滴老淚,誠心真意地說:“天祥,你可不能忘了我呀!”
王天祥見孫殿英傷心,反而安慰著:“我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不會忘了軍長,有機會一定來看望你老人家。”
送走王天祥,孫殿英破啼為笑。三姨太忙問:“殿英,你怎麼啦?”
孫殿英說:“這是一件喜事,我能不高興,這樣以來,日本人那方面有路傳遠,八路軍方面有王天祥,蔣介石方面嚴家浩也不敢給我戳窟窿。這應了你常說的那句話叫什麼來著?對,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臺。”
三姨太糾正說:“不是釣魚臺,是釣魚船。”
孫殿英不同意三姨太的說法:“我覺著釣魚臺比釣魚船更穩當。”
1940年3月,晉察冀豫地區**摩擦進入**,山西的新軍舊軍打得如火如荼,國民黨部隊調動頻繁。蔣介石命令東邊石友三的第十軍團兩個軍向西進攻,南邊朱懷冰的九十七軍、龐炳勳的第二十四集團軍的兩個軍向北進攻,西邊有四十一軍和七十一軍向東進攻,中間還有範漢傑的二十七軍,劉戡的九十三軍,陳鐵的十四軍,另外還有鹿鍾麟的河北民軍2萬多人……共計11個正規軍,30萬人的兵力,要一口吃下太行山裡的八路軍。1940年2月16日蔣介石命令十八集團軍退出上黨,退至白晉路以東,邯長路以北,否則以違抗軍令、破壞抗戰論罪。
洛陽第一戰區長官部裡,參謀作戰人員分外忙碌,前方的電報雪片似的飛來,重慶的指示不斷下達,還有八路軍的電文。這幾天參謀處的人有些招架不住,常常通宵達旦地工作,像是發生了重大戰役。
3月13日上午,衛立煌剛剛走進辦公室,桌上的電話響了。衛立煌拿起電話,裡面傳出蔣介石的聲音:“請衛長官聽電話。”
衛立煌打個立正:“報告委座,職下便是衛立煌,請訓示。”
蔣介石生氣地說:“衛長官,八路軍已經進佔太行山啦,你知道不知道?”
衛立煌誠惶誠恐地說:“職下知道。”
“知道為什麼不把他們趕走?”
“委座,職下認為國內的事情,還是慎重一點為好,這樣內戰擴大了,影響抗日。”
蔣介石發怒了,“浙江國語”像一把瘋狂掃射的機槍,簡直快得有些叫入聽不清:“抗日,抗日,你就知道抗日,我們的地盤越抗越小,他們的根據地越抗越大,我們的部隊都抗光了,八路軍越抗人越多。我命令你立即到晉南佈置隊伍,一定用武力把他們趕出太行山!”
衛立煌見委座正在盛怒之時,不好爭辯,只好答應著:“是,職下馬上就去。”
放下電話,衛立煌感到事態嚴重,找來郭寄嶠參謀長商量此事。郭寄嶠,三十六七歲,安徽合肥人,是衛立煌的同鄉。他高大魁梧,精力充沛,筆下文章錦繡,腹中良謀連珠。在1938年12月武功軍事會議上,他作了40分鐘的發言,頗得蔣介石的賞識,被譽為標準參謀長。他原是奉軍魏益三的舊部,在衛立煌任四十五師師長時,投到衛師長的身旁,成為衛立煌的諸葛亮和龐統式的人物,從此如魚得水。兩個人密謀一番便帶著警衛營渡過黃河,直達晉城。衛立煌利用電話立即召來二十七軍軍長範漢傑,九十三軍軍長劉戡,十四軍軍長陳鐵開作戰會議。會上衛立煌煞有介事地說:“我在洛陽接到委員長的電話,說八路軍越過了他們的防地,叫他們撤回去,不遵軍令以破壞抗戰論處,今天我到這裡來就是佈置防務,準備打仗的。你們回去以後要立即做好戰鬥準備,聽候命令,貽誤戰機者,軍法從事!”
三個軍長見司令長官如此嚴厲,不敢有一絲鬆懈,立即整訓部隊,準備打仗。
會上衛立煌只是泛泛而談,沒有作具體的戰鬥部署,這是一種姿態,是作給蔣介石看的,因為這三個軍長都是黃埔一期的“天子門生”。這些“天子門生”很快會把會議的內容傳給蔣介石,減少蔣介石對衛立煌的懷疑。實際上他另搞一套,以郭寄嶠為代表和八路軍談判,使八路軍主動後撤,緩解了晉冀察豫中間地帶的衝突,這使西邊的四十一軍和七十一軍也無東進的必要了。
太行山西部的局勢緩和了,而東部的一二九師卻面臨著極其嚴峻的考驗。在蔣介石的嚴令督促下,鹿仲麟的河北民軍2萬多人越過防地向劉家河一帶壓來;石友三第十軍團的兩個軍渡過漳河,進入一二九師廣平一帶的防地;朱懷冰的九十七軍攻佔磁縣,逼得一二九師第三旅後撤。另外還有林縣的新五軍、陵川的四十軍,國民黨的這些部隊逐漸對一二九師形成包圍,準備聚而殲之。
事出無奈,忍無可忍。3月2日深夜,一二九師師長劉伯承要通了朱總司令的電話。他在電話上說:“總司令,現在我們面臨的形勢是黑雲壓城城欲摧,一退再退也不是辦法,是到了反擊的時候啦。”
朱總司令心平氣和地說:“我們透過和衛長官的談判,現在是西線無戰事,我和彭總商定從一二○師抽調6個團,從一一五師抽調7個團支援東線,這些部隊由你統一指揮,把那些頑固派狠狠敲幾下。不過要掌握一個原則:要有理、有利,有節,利用矛盾,各個擊破。打擊頑固派,警告觀望派,團結中間派。以達到減少磨擦,共同抗日的目的。”
“謝謝老總的信任,我一定完成任務。”
劉伯承師長掌握了從西、北兩方面調來的13個團,加上一二九師的部隊做了相應的部署,他先易後難,先在劉家河一帶殲滅河北民軍1萬多人,迫使河北省主席鹿鍾麟辭職,帶著他的隊伍向南退去。又在廣平一帶集中兵力向第十軍團發動強大攻勢,石友三抵擋不住,向漳河南岸退去。這時候朱懷冰的九十七軍便突出出來。九十七軍在磁縣,新五軍在林縣,四十軍在陵川。這三個軍連在一起,想單獨吃掉一個軍難以旋展兵力。
一二九師司令部裡劉伯承師長和***政委在議論著戰事。桌上擺著3個茶杯,表示國民黨部隊的3個軍,鄧政委抽去中間的杯子說:“要消滅朱懷冰,孫殿英是個關鍵,最好是用釜底抽薪的辦法,穩住孫殿英,凌川的四十軍一時還上不來,有三四天的時間就夠了。”
劉師長哈哈大笑,這一次兩個人又是不謀而合。他叫來王天祥要他如何給孫殿英寫信,又派人給013號送去談判的方案,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3月9日上午,孫殿英收到王天祥的來信,忙催著三姨太念信。張玉娟粗粗看了來信,眉毛皺在一起,臉色顯得很莊重。
孫殿英忙問:“天祥說了些啥?”
三姨太有些驚慌地說:“王團長講這一次八路軍集中了lO萬之眾的兵力,要吃掉朱懷冰的九十七軍,他們攻勢凌厲,我們不是對手,勸我們不要插手這件事。”
孫殿英猶豫著:“見死不救,委座那方面怎麼交待?”
三姨太想了一下說:“嚴家浩在我們手裡,這還不好辦?委座最聽信他,讓他慌報軍情,說我們也遭到共軍阻擊!”
孫殿英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說:“我咋沒有想起來這步棋哩!”
三姨太說:“你也不笨,你不把王天祥派過去,哪有這麼及時、這麼準確的情報呀!”
兩個人相視一笑,有說不盡的情趣。
正在這時,有人輕輕敲門:“師妹在家嗎?”
三姨太對孫殿英會心地一笑說:“想曹操,曹操就到,她一來這個事情就可以拍板了。”接著便開了門說,“師姐可真是神仙,一想你,你就來啦。”
碧羅春逗趣地一笑:‘怕不是想我,是為你丈夫的新五軍著想吧?”
孫殿英只是笑,沒有說話。
碧羅春坐下,一本正經地說:“孫軍長,我今天是來下戰書的,八路軍想和東邊磁縣的九十七軍較量較量,咱醜話說到明處,你參戰我們奉陪,你不參戰我們仍是朋友,怎麼樣,表個態吧?”
沒想到碧羅春說話這麼開門見山,這倒使孫殿英一時難以開口。
三姨太很著急,催促著說:“師姐問你,怎麼不說話,男子漢大丈夫,可別牽到市上就沒驢了。”
孫殿英不是不說話,他是又在打他的小算盤。過了一會兒他才說:“我也有我的難處。從心裡說,我不想插這個手,可又怕上邊來命令……”
三姨太不解地說:“剛才不是……”
孫殿英打斷三姨太的話頭:“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八路軍若是能讓出林縣東北的三個區,讓我對上邊也有個交待,到時候新五軍嚴守中立……”
碧羅春不假思索地回答說:“你是說這三個區我們讓給你,你就嚴守中立,對不對?”
孫殿英不相信地問:“有些話,不能跟你說,你一個女人家能當了這個家?”
碧羅春臉色一變,憤憤地說:“劉師長派我來,就是讓我當家,還有什麼條件請講。”
孫殿英說:“只要讓出這三個區,我一定嚴守中立。”
碧羅春頓時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心想:孫麻子處處想佔便宜,應當針鋒相對,決不能把三個區輕易讓給他。可轉念之間,她靈機一動,又想到要從抗日的大局出發,再給他點甜頭也無妨。這樣可以穩住他,好讓我軍集中兵力打擊**的頑固派朱懷冰,以掃清抗日道路上的障礙,給蔣介石假抗日真**政策以迎頭痛擊!想到這裡,碧羅春氣度非凡地站起來,握著孫殿英的手說:“咱們一言為定!”
孫殿英本來想說大丈夫決不失言,卻說:“大男人說到辦到!”
碧羅春走後,孫殿英心裡有說不盡的高興,想不到還有這三個區的意外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