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3節 孫殿英看戲

第3節 孫殿英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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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 孫殿英看戲

第三節 孫殿英看戲

燈光把夏家祠堂照得雪亮,前排的座位前放著茶几,茶几上擺著茶水,香菸,瓜子,那是軍長、參謀長和各師師長的座位;後兩排是省府、縣府前來慰問的官員和各村豪紳的位置;再後便無座位,士兵們大部分站在空場上,有的爬到大樹上,有的坐在廂房的窗臺上,連祠堂的欄杆上也坐滿了當兵的。孫殿英一邊品茶,一邊大聲說笑著,一位官員打扮的人走近孫殿英,奉迎地說:“孫軍長是抗日英雄,開戲前是不是講講話?”

孫殿英指著他說:“馬參議外道了不是?誰不知道我孫殿英是個大老粗,滿嘴粗話。看戲歸看戲,講什麼話。”

馬參議說:“還有一點請軍長包涵,唱楊宗保的小生病了,今晚改唱《八大錘》。”

孫殿英滿不在乎地說:“只要碧羅春出場,唱啥都中,去,叫他們馬上開戲!”

馬參議走上戲臺時間不長,裡面就響起了鑼鼓聲,急急風的鼓點一陣緊似一陣,戲開演了。碧羅春扮岳雲,一個精采的亮相,引起臺下陣陣掌聲,瀟灑的身段,把當兵的兩眼都看直了,開場後有四句唱腔:

小岳雲繼父志效命疆場,

驅敵寇殺金賊衛我宋邦。

洞庭畔青雲山旗開得勝,

只殺得金兀朮大敗而亡……

唱腔字正腔圓,甜潤悠揚,引起臺下轟動。孫殿英指指點點對馬參議說:“我在錐子山抗日,他在青雲山抗金,我倆還是一派哩,這小子唱哩不賴,我獎他50個光洋。”

馬參議糾正道:“她不是個小子,而是個小丫頭。”

老孫驚奇地:“小丫頭?是小丫頭就更了不起,我賞她100光洋。”

馬參議說:“軍長還不知道吧?她就是碧羅春。”

孫殿英瞪大眼睛向臺上瞧著:“哦——她就是碧羅春,果然名不虛傳。”他轉身又對參謀長說:“養田,後勤處長那小子說看見碧羅春骨頭都軟了,你看我沒事吧?”

馮養田笑著伸出大拇指:“當然,當然,軍長大英雄本色,豈是雞鳴狗盜之輩!”

正在此時,張副官走近孫殿英,小聲說:“軍長,少帥電話,在司令部!”

老孫極不情願地站起來,慢騰騰向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嘟囔著:“這個小六子,深更半夜打啥電話,真是……”

臨近下花園有座玉翠峰,山勢拔地而起,直刺雲天,壯觀而又險峻。玉翠峰下有一條小河叫作金水河,水寬不過三丈,河水盈尺,魚游水中,清澈見底。夕陽西下,晚霞把絢麗的色彩灑在河面上,微風吹拂,十分宜人。

小河上游,幾個衛士在飲馬,遛馬,仔細看去,是孫殿英和他的衛士們。孫殿英愛馬由來已久,少時遇一仙人相面,說他有帝王風範,於是處處仿照有作為的帝王。唐太宗李世民有六駿曰:白蹄馬、颯露紫、摹毛、什伐赤、特勤驃、青雅。他也命人找來色彩、特徵相似的六匹馬。此六馬專人餵養,一匹匹膘肥體壯,稍有閒暇他總帶著衛士或到河邊飲水,或到郊野放青。

孫殿英一行信馬由韁,緩緩而去,下游處傳來悠揚的琴聲和動人的唱腔。轉過山頭,見一少女和琴師在河邊練唱,優美的音樂使孫殿英和衛士情不自禁地馳馬而去。只見那女子步履輕盈,飄飄若仙,身段線條,凡間絕倫;一雙大眼似兩湖清潭,被人看上一眼使其有一種麻酥酥的感覺。那膚色,那皓齒,那緊身小紅襖,那青紫相間的繡鞋更平添幾多風姿。孫殿英沒見過楊貴妃、王昭君,憑感覺他認為這是天下第一美人。昨晚她扮演岳雲,只覺得英俊瀟灑,下臺來換上女裝,更顯得楚楚動人,看上一眼,孫殿英的心都醉了。

碧羅春見來了一群當兵的,餓狼撲食似地看著她,自覺不妙,向琴師使個眼神,說聲走,兩人便消失在山間小路上。直到看不見兩個人的身影,孫殿英才回過神來。他回頭看去,幾個衛士痴呆呆地像使了定身法一樣。老孫笑了:“小舅子們怎麼了?沒出息!好好幹,以後我給你們一人娶一個這樣的大美人。”

衛士班長滿足地說:“昨晚值崗沒去看戲,今天總算見到了碧羅春。”

孫殿英一驚:“怎麼?她是碧羅春?”

衛士班長答道:“怎麼不是,她的繡鞋上粗看是朵梅花,細看卻是‘碧羅春’三個字。”

“你小舅子看女人看得真細法。”孫殿英說聲“走”,幾個人躍馬揚鞭賓士而去。馬隊從碧羅春身旁飛過,每個衛士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有軍長目不側視,直奔司令部。

第二天晚上的《穆柯寨》、第三天晚上的《反徐州》,孫殿英都沒有到場,他沒有軍務,也謝絕了來客,一個人或在屋裡抽菸,或在園中漫步,害得衛士班長也不能光顧碧羅春的倩影,同時暗暗稱讚軍長是條硬漢子,不為美色所動。

第四天上午,二黃班的班主收到孫殿英的請柬,約他到司令部小飲。這是天大的面子,班主馬不停蹄趕到司令部。

班主也姓孫,50多歲,精明幹練,讀過幾年書,闖過幾十年江湖,憑著三寸不爛之舌,什麼樣的場面都應付得了。他一進司令部會議室,酒宴已經擺好,豐盛的酒宴上只有兩個人。班主問:“怎麼就兩個人?”

孫殿英應著:“這就是本軍長的誠意了。你們來慰勞本軍,我理應答謝,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禮尚往來,我就看不慣那種給臉不要臉的人。”

班主隨聲附和道:“那是,那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孫殿英和班主對飲之後說:“你姓孫,我也姓孫,500年前本是一家,我有句話說出來,請你不要推辭。”

班主聽了這句話,腦子一轉,知道軍長要出什麼難題了。他婉轉地答道:“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而為。”

“你們馬上要離開本軍了,服裝道具軍車押送,另外送你三千大洋,可有一條,請把碧羅春留下。”

“軍長,名花有主,你不能叫我作難呀!”

孫殿英拍著桌子厲聲道:“老子在前方流血抗戰,命都不要了,要你個人算什麼?叫她陪我玩玩,我也不會虧待她,三日以後,明媒正娶作我的三姨太,其它的話什麼也不要說了,張副官,送客!”

從司令部到夏家祠堂,不足一里之遙,孫班主卻走了近兩個時辰。他神魂顛倒,心亂如麻,雙腿癱軟,渾身無力,一進夏家祠堂便昏倒在地。演員們見班主成了這個樣子,慌了手腳,有的開啟水,有的掐人中,半晌班主才醒過來。眾人見班主老淚縱橫,泣不成聲的樣子,知道出了大事,七嘴八舌地問著:“班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有什麼事你說嘛!”

班主只是搖著頭。他叫來碧羅春和她的丈夫孫玉嬌小聲說:“碧羅春換上男裝,你倆立即離開下花園。”聽了班主的話,大家猜到了可能發生的事。

碧羅春和丈夫變成了一主一僕的打扮,也不說話,深深向班主鞠了一躬,向大門外走去。未及大門,他們便折回身子,原來張副官帶了一營人馬將夏家祠堂包圍得鐵桶一般,一個麻雀也難飛出去。碧羅春和丈夫走進大屋,在黑暗角落裡躲起來。大家膽怯地望著大門外。一陣皮靴聲響,張副官向大屋走來,他把一包銀元嘩地往桌上一放:“這是我們軍長的聘禮,請班主收下,三日之後前來迎親。”說完,看也不看班主一眼,揚長而去。

班主六神無主地看著碧羅春。碧羅春走近班主,撲通跪倒在地,叫一聲師傅,早已淚如雨降。她哭訴著:“承蒙師傅傳藝,羅春才有今日,新恩未報,反使師傅為難,真叫人心緒難平,師傅恩德來世再還。”說罷從袖中掏出一把短劍,直向喉間刺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個少女側身飛起一腳,將那把短劍踢出屋門之外。

這個少女豆寇年華,雙目傳神,一臉英氣,光潔照人,是碧羅春的師妹,入班一年有餘,唱唸做打,樣樣皆精,多虧了師姐碧羅春一招一式地教習,使她成為班子裡的新秀,她叫張玉娟。

張玉娟扶起碧羅春說:“師姐待我恩重如山,既然師姐不願嫁給孫軍長,以李代桃小妹願替姐姐走一遭。”

張玉娟的話似晴天的炸雷,把在場的人們都驚呆了,誰也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個18歲的女孩子竟然願意嫁給一個其貌不揚的40多歲的老頭子。

孫班主走近玉娟,顫聲問道:“孩子,你瘋了?”

“沒瘋。”

“你傻了?”

“不傻。”

“那是為啥?”

玉娟凝思著說:“其一,不論年紀大小,相貌如何,他是一條硬漢子,敢向小日本開刀,叫中國人揚眉吐氣,這一點叫俺佩服。其二,我不這樣做,班子裡的人一個也別想走出下花園。”

孫班主聽了,十分感動:“玉娟如此通情達理,請受我一禮。”說罷當場跪下。班子裡的演員、琴師見班主如此,也黑壓壓跪倒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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