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分別，舊情懷難以割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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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分別，舊情懷難以割捨(1)
第137章 分別，舊情懷難以割捨（1）
邵萍萍就要離開三處奔赴邊疆工作了，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與朝夕相處的戰友相見，她心裡如翻騰的江海一般難以平靜。
自從大量讀書以來，特別是參加編寫高塬同志先進事蹟演講稿和文藝節目以來，邵萍萍的思想有了質的飛躍，感悟到了革命的涵義和情報員的責任，懂得了人生的價值和意義，下決心向辛月、高塬和姜鳳旗學習，當一名無可悔恨的情報員。大會上宣佈調她去邊疆工作的那一刻，她有過一絲震驚，感覺十分突然。她倒不是怕去艱苦地方工作，相反，她感覺這是組織對她的信任，說明她在領導眼裡已經是可靠和有用的人，由此還感到欣慰。她的一絲震驚來自內心深處對聞見風的依戀和愛戀。雖然她對聞見風的愛戀已經悄悄地發生了變化，已經不再是過去那種迫不及待的思念和**愛慕，而是深深的崇敬、依戀和嚮往，但是，她暫時還無法把貼在內心深處聞見風的身影摘除。她終於明白和理解了聞見風所說的年紀還輕、不能過多分散精力的勸導；明白和理解了個人情感與革命理想的關係。可是，現在突然之間要與過去心儀之人分別，也許是終身的別離，邵萍萍沒有思想準備，心裡一下子空蕩蕩起來。她有那麼一刻希望這不是真的。她實在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如果允許她選擇，她可以永遠不與聞見風作為夫妻的結合，而只要在他身邊，能經常地看見他，哪怕是站在遠處悄悄地看上一眼。但是，現在，工作需要不得不與聞見風分別，而她十分珍惜組織分配給她的工作，她熱愛這個職業，她想去邊疆大顯身手。
邵萍萍心潮澎湃，久久難以平靜。
“萍萍，你明天就要出發了，我們去外面走走吧。”聞見風估計到邵萍萍可能會有思想負擔，他不希望她帶著思想包袱去邊疆，於是主動找她談心。
他們沿著山澗的小路走向山谷深處。
夏天了，落日的餘暉仍有些熾熱，迎面吹來的熱風燻蒸得人們激揚、熱烈和亢奮。
“你好像有情緒，不願意去邊疆？”聞見風首先開了口。
“沒有。”邵萍萍隨手摘了一支樹枝。
“萍萍，我感覺你精神不振。如果你的確不願去邊疆，我可以建議把你留下來。”聞見風的語氣很認真。
“為什麼？”邵萍萍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一個人對所要從事的工作如果沒有熱忱，沒有衝動，就沒有動力，是做不好工作的。尤其是情報員，不熱愛自己的事業，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即使身在其中心卻遊離在外，只能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不但對工作不利，甚至有害。所以我認為，不能讓沒有革命熱情的人去佔居重要的情報崗位。”
“見風，你是這樣看我的？你信不過我了？”聽邵萍萍的口氣，她很生氣，甚至有受到誤解而失望的感覺。
“那你為什麼情緒那麼低落？好像還哭過吧？”聞見風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
“什麼呀！”邵萍萍也停下來，與聞見風面對面。“見風，我真心實意服從組織的分配，真的。組織上調我去邊疆工作，說明領導信任我。再說，我熱愛情報事業，打心底裡喜歡情報工作。至於工作地點，對我來說無所謂，我也不怕苦，到哪兒都一樣，我願意去邊疆。”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高興？嗯？”
“還用問嗎？你真的不明白？我不想離開你！”
“嗨，萍萍，我給你說過多少次，我們都還年輕，正是幹工作、做事業的年齡，根本不是考慮個人問題的時候。過早地考慮，對自己、對工作都沒好處。”
“見風，我也沒想馬上解決個人問題嚒，只是想跟你在一塊兒工作，覺著有勁。”
“萍萍，說到底，我們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走到一起的。如果不是情報事業，不是老高、高塬老師的竭力推薦，我們現在肯定是天各一方，就跟我們班的其他同學一樣。你會想，這就是緣分。是的，我承認這是緣分，但不是個人之間的緣分，是革命的緣分，歷史的巧合，就如同你、我與梁處長、老高、方政委和姜科長一樣，本來素不相識，現在卻在情報局相認又相處。”
“那為什麼我們不好好珍惜呢？”
“萍萍，你見過火車的鐵軌嗎？”
“什麼意思？”
“我們之間完全可以像火車鐵軌一樣，朝著同一個目標，並行向前，為什麼非要交叉回合、合二為一呢？”
“鐵軌也有交叉回合的！”
“你這丫頭，鑽空子倒挺快！兩條鐵軌是有交叉的，但那是短暫的，臨時的，最終是並行不悖的。這跟人生的道路何其相似！”
“見風，你現在變得讓我感覺不認識你了！”
“萍萍，你也知道，我與你們城裡人有許多不同。我從小經歷了太多的磨難、太多的痛苦，窮人的孩子，有太多的辛酸、太多的思考。你說我性格堅強、意志頑強，也許吧，那是生活和歷史老師佈置給我的功課。我現在明白，生命和生活的內容太過豐富，就感覺肩上有太多的責任。因此在你看來，我變得像個小老頭了，是不是？”
“見風，我們是從同一所中學、同一個家鄉走出來的，好比是從同一條起跑線出發，為什麼就不能有共同的終點？”
“萍萍，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知道你喜歡我，對我的愛是真誠的，發自內心的，我也很喜歡你。你漂亮、聰明、熱情、真誠。可是我以為愛有多種表達方式和實現渠道，不一定只有一個結果。比如可以轉化為兩人之間的相互關心、理解和幫助，可以相互激勵、相互促進；比如可以像兄妹一樣相互貼體、相互照顧。”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喜歡那種愛，我完全明白。但是，現在要離開你了，我真的，見風，實在捨不得、丟不下。”
“時間長了就好了，時間是醫治心靈最好的大郎中。但是，萍萍，我們都還年輕，所做的事業才剛剛開始，前面的路還很遙遠，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說實在的，我們還沒有準備好，絕不能浪費寶貴的時間，過多分散精力。忘了我們的過去吧，記住今天的誓言，去實現我們共同的理想！到那時候，如果我們再在一起談論今天的話題，也許是另一番感概呢。你說是不是？”
“好吧，見風，我聽你的。也許到那時你會接受我了呢！”
“你個鬼丫頭！想通了？明天給我開開心心走，好不好？”
“我不會帶著情緒上路的，你放心吧。”
“那就好。到了目的地給我來封信。”
“肯定寫，你一定要回信啊！不許賴皮！“
“回，肯定回。“
“見風，抱抱我！”
“又來了！算什麼嚒！”
“就這一次！就算告別嚒。”
不容聞見風多想，邵萍萍展開雙臂，抱緊了聞見風，那豐滿的**緊貼在聞見風的胸前，讓他感到一陣窒息。
恰在此時，柳青為送別柴小云，二人也在山坡上漫步談心，不知不覺走下山來看到了這一幕，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醋酸，馬上拉著柴小云轉過身去朝相反方向下山。其實，柴小云也看到了這一幕，只是裝作沒看見。
晚風捲著山澗的清涼拂面而來，柴小云覺得一陣愜意，可柳青卻緊了緊衣領，縮緊了脖子。“回去吧，天涼了。”
夜幕再次降臨幽靜的山谷。軍營裡燈光星星點點，架在山頂隱蔽處的探照燈射向遠方，光束像長長的巨大的梳篦掠過公路、營房、山頭。哨兵挎槍沿路巡邏，走過公路，走上山道，消失在樹林中。
軍營顯得神祕莫測、陰森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