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我這不容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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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 我這不容納流氓
第十八節 我這不容納流氓
“你流血了？”
水靈開啟大燈，內疚地望著顧遠額角淌下來的血滴。
“下手可真夠狠的，梅大俠你不會是因愛生恨吧？”顧遠皺著眉毛，陰陰地盯著她。
水靈一聲不吭地找出乾淨的手絹幫他擦血，順手把滴在床單上的一滴鮮紅也擦掉。
“別擦”顧遠嬉笑：“這可是咱們第一次見紅，很有紀念意義呢”
望著床單正中那一滴曖mei的血跡，水靈的臉騰地紅了：“我書讀得沒你多，不像你那麼會聯想！”
顧遠笑了：“那你每晚對著我的照片都想些什麼呢？”
水靈惱羞成怒，回手給了他一巴掌：“滾出去！”
顧遠微微一閃，抓住她的手：“居然打上癮了！逼我用刑是吧？等不及了對嗎？”
說著，一把將水靈放倒，重重地壓了下來。
“別這樣！我要發火了啊！”水靈怒氣衝衝地捶打身上的人。
“老子也一肚子火呢！說吧，準備用哪種方式幫我瀉火？”顧遠危險地眯著眼睛打量著她。
“夠了，別鬧了——”
一滴血冰涼地打在水靈的脣上，那是從顧遠額角滴下來的。水靈扯過手帕，按住他滲血的額角。
“吃了它，我就放過你”顧遠用指腹颳著她脣上的那滴鮮血。
“別做夢！”水靈惱怒地瞪著他，手上卻還幫他按著額角。
“你不吃我吃”顧遠湊過脣，當真去舔她嘴上那滴血。
“滾——唔……”
水靈像條喘不過氣的魚，死也推不走身上的人，口裡含著那人無孔不入的舌頭，溫熱的津液被輸送過來又盡數搜刮回去。熟悉的氣息溫柔地緩緩拂過面龐，夢裡出現過一千次的溫暖真實地包裹著她，有那麼一刻，水靈知道自己置身天堂。
“夠了沒有！”水靈用力推開他。
“你說呢？”顧遠舔了舔意猶未盡的嘴脣，又俯身下來。
“哥，我想跟你談談”
水靈擋開他的嘴，認真地說。
“談什麼，談戀愛？”顧遠笑嘻嘻地。
“我們都該認真地找人結婚了，別再這樣胡鬧下去了”
“找人？你還想找別人？”顧遠冷冷地眯起眼：“我倒要聽聽，你想找什麼樣的！”
“有很多錢，靠得住就行”
“你就那麼愛錢？”顧遠憤恨地盯著她。
水靈抽身出來，縮在床頭：“你有沒有想過，姨父的新廠效益時好時壞，隨時都有倒閉的危險，家裡還有那麼多外債，小姨他們年紀越來越大，小寶很快又要讀書上學……還有你，每個月還要姨父倒貼你生活費，咱們家就是個用錢的無底洞，光靠我每個月那點工資怎麼夠？如果我能嫁個有錢人，最起碼——”
“說得好偉大啊你，那你幹嘛不直接出去賣！”顧遠冷哼，“我爹我媽輪不到你管，老子他媽的還沒死呢！”
“你管？你拿什麼管？你每個月掙一千花三千，除非你不做警察換工作，可是你肯嗎！”
顧遠氣短地靠在床頭：“那是我的事，少囉嗦！”
“你總是這樣，做什麼事從來不考慮後果、不考慮別人，難道你讓他們老了以後喝西北風嗎，還有小寶，供養一個孩子需要多少錢你知道嗎？你只知道喝酒打架玩女孩子，二十五歲的人了還沒有一點責任感！”
顧遠鐵青著臉：“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一個人？”
“難道你不是嗎？我認識你十年了，哪一天你正經過？本以為當了警察會好點，結果還是一樣的流氓習氣，你哪點像個靠得住的男人！”
“你他媽——”
顧遠怒火熊熊地撲了過來，水靈一本大書砸了過去，歇斯底里地吼起來：“你鬧夠了沒有！我說的你聽進去沒有！跟你說句正經話怎麼就這麼難呢！”
第一次發這麼火，水靈全身劇烈顫抖著，顧遠冷冷地瞥著她那因憤怒的小樣，不屑地仰了回去：“那你說，到底想怎樣？”
“家裡的情況都擺在那，你說怎麼辦？前幾天姨父打電話說廠裡退了一大批訂單，離倒閉不遠了，催我儘快跟錢局長的二兒子相親，估計他們家能幫得上忙。姨父現在起步很難，有點牆倒眾人推，況且他那套生產方式已經過時了，引進新裝置又沒有資金——”
顧遠擺擺手：“不用解釋那麼多，我明白。錢二的性功能挺強的，一晚上能消費兩盒避孕套，你跟了他一定會幸福的”
水靈的臉漲紫了，眼圈立刻就紅了：“你究竟有沒有在聽啊！”
顧遠冷笑：“既然你非要去賣肉，我又怎麼攔得住！”
水靈的雙脣劇烈抖動著，淚水差點滾落：“你是不是人！還說這種話！”
顧遠冷哼，不以為然地靠在床頭：“有些人真是白唸了十幾年書，一個大學畢業生居然淪落到去賣身，這都什麼年代了！”
“你說的輕鬆！大學畢業又不是一定可以月薪上萬，家裡花錢怎麼辦，小姨背後整天為錢的事情發愁，要債的三天兩頭上門。現在的日子就這麼難過，將來他們養老怎麼辦，還有小寶上學——”
顧遠厭煩地打斷：“不用你管！”
水靈惱火：“你不管還不能讓我管嗎！就算你不心疼你爸，我還心疼我小姨和寶子呢！難道你要我和你一樣沒心沒肺地假裝看不見嗎！”
“你他媽——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顧遠惱恨地瞪著她：“我什麼時候說不管了！”
“嘴上說管有什麼用，就算再過十年，你還是一千二百多塊錢的工資，養活自己都成問題，你拿什麼養活他們和小寶！”
顧遠語塞，點上煙沉默起來。
水靈明白這個問題直逼他的痛處，辭掉警察他萬萬不願意，繼續做下去連養家餬口都困難，這對一個愛面子的男人來講是很難堪的。
“我想好了，你願意做警察就儘管做下去吧，家裡交給我，我會照顧好他們的，你不用有負擔”水靈望著他少有的頹敗，心有不忍地寬慰道。“下個週末我要回家相親了，以後你別跟我胡鬧了，讓錢家的人看見不好”
顧遠吐出一口菸圈，冷笑：“人家都說現在的女人現實得要命，我還以為你跟他們不一樣，想不到——”
水靈黯然地嘆了口氣：“不是我現實，是你不成熟，你沒經歷過苦日子，又怎麼知道受窮的滋味。當年我和小姨窮到只剩五塊錢的時候，硬是靠著一罈鹹菜過了整個冬天，小姨說丫頭你可千萬別生病啊，咱們連藥都買不起，我就終日擔心自己會生病……窮就意味著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負，這樣的日子小姨已經過了很多年，我不能看著她到老還要受窮”
“嘖嘖，瞧你說的怪可憐的”顧遠笑了，捏著她的臉蛋打趣道：“吃鹹菜長大的還能這麼滋潤，難道那鹹菜能美容不成？”
水靈開啟他的手：“我在圖書館看到過，那種野菜倒真的有美容作用”
顧遠笑了：“那你也不算虧哦，以後就別老拿鹹菜說事了，得了便宜還賣乖”
水靈惱火地推了他一把，賭氣扭過頭去：“你怎麼總是這個樣子，說著說著就沒正經！”
“什麼才叫正經？那種道貌岸然人模狗樣的嗎？”顧遠哂笑，搭上她的肩：“好吧，那就來句正經的：給我三年，如果三年後我一事無成你再去嫁有錢人也不遲”
水靈愣了：“什麼意思？”
“你不是要錢嗎？我去掙”
“你不做警察了？”
“怎麼可能！”顧遠白了她一眼：“我就不能搞點副業嗎，你哥哥我這麼有頭腦的人，賺點外快還不是小菜一碟！”
水靈哭笑不得：“這……可能嗎？我怎麼聽著這麼滑稽呢，你最擅長的不是花錢嗎？”
“怎麼說話呢你，被老頭子洗腦了吧！”顧遠瞪她，“如果三年後我發了，你就不用去嫁有錢人了，還是在咱家裡自產自銷吧”
水靈推開他：“等你發了再說吧！”
顧遠嬉笑：“你可要想好啊，別怪我沒提醒你，我的能力也是很強的，一晚上恐怕不止兩盒——”
“滾！”
水靈抓起雜誌拍他，紅著臉下床關燈：“睡覺吧，四點多了”
“你笑什麼呢？”黑暗中，顧遠賤兮兮地問。
水靈紅著臉否認：“沒笑啊”
“別裝了，我都看見了，關燈的時候你明明笑了！”
水靈摸索著走到床邊，背對著他躺了下來：“我說沒有就沒有！”
顧遠哂笑，湊了上來，環住她的腰：“還是交代了吧，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是因為聽到哥哥超強的能力？”
“你滾遠點！再胡鬧就出去，我這不容納流氓！”水靈厭惡地扒拉走他的爪子。
顧遠又湊了上來：“說說嘛，你不說我很容易想歪的”
水靈無奈，舒了口氣：“我只是替你高興，小朋友，你終於長大了，懂得賺錢養家了。趁我們年輕多攢些錢，早點把家裡的債還清，以後的日子就好說了。我不期望你發多大的財，只要你有這個意識，不亂花錢就很好了”
顧遠琢磨起來：“你的意思是說——”
水靈冷冷地打斷：“你不要斷章取義，我只是說等你三年，如果到時候你還是窮光蛋一個，我照樣要找個有錢的男人嫁掉的。父母是咱們兩個的，如果你沒能力奉養，到時就不要阻止我用我的辦法！”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的實力，走著瞧吧，淺薄的女人！”顧遠說著，又粘糊糊地貼了上來：“那你明天就把所有的相親都退掉吧”
“這還用你說！”
水靈推走背後的身體，腦子裡突然有點亂。
自己是不是有點頭腦發熱了？既然已經決定嫁給錢世傑以解顧蘊城的燃眉之急，又怎麼會因顧遠的幾句話突然改變了主意？他根本不適合做生意，成功的機會本就不大。即便他成功了，兩人又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嗎？況且他還是那麼不可靠的一個人。
水靈的腦袋裡專注地轉著圈圈，一顆心慢慢地下沉，完全忽略了背後貼上來的身體。
不管那麼多，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他成功了，用自己的實力贍養父母當然更好。而且到那時候，圍在他身邊的女人恐怕會更多，一旦他選擇了別人，自己擔心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水靈投入地思考著，忽覺背後發熱，那個人把她抱得緊緊的，溫暖的胸膛正貼著她瘦削的背，耳邊傳來顧遠灼熱的呼吸。這個討人嫌的傢伙，正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裡。
“離遠點！都不是小孩子了！”水靈推了推他。
“別打擾我，我正在想致富的點子！”
“去那邊想，離我遠點！”水靈又推他。
“別啊，在你這想才有靈感”
“你都想到什麼了？”水靈憤憤地問。
“我在想啊——”顧遠嘆了口氣：“還是不說了吧，你這種假正經的人一定接受不了的”
“說來聽聽吧，只要不是餿主意我都能接受的”
顧遠笑了，賤兮兮地摟緊她的腰：“我在想啊，若干年前那個晚上，也是抱著這個女人，當時我多純情啊，我忍了——儘管忍得很辛苦。現在想想真後悔啊，如果當時我勇猛一點，咱們的孩子也該和小寶子一樣大了，每次看見小寶子，我腸子都悔清了——”
“你滾下去！！！”水靈發狂，暴怒地把那混蛋推下床。
“我都說了你接受不了的，誰讓你自己偏要問！”地上的顧遠捂著屁股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