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41 湘漓分流

141 湘漓分流


影界麗人 雷特傳奇 青冥異錄 妖孽皇子:獨寵庶女邪妃 遊戲之道 末世之植物金屬大師 天縱邪狂 網遊之屠神 槍魔霸 穿越從泰坦尼克號開始

141 湘漓分流

141“湘漓分流”

141“湘漓分流”

委座,我們被鬼子封鎖了各條運輸線,許多‘藥’品和醫療器械都運不進來,國內桂林的條件實在有限,能否送他去香港治療?——俞濟時

王耀武不僅會打仗,而且頗懂治軍之道,他向來把素質較高的部隊看成是一支軍隊賴以存在的基礎,所以他十分重視部隊的素質。尤其是軍官素質,他老部下幾乎都被他打罵過,儘管有些封建軍官的做法,但是這一套還蠻管用的。

74軍的面貌在王耀武的手上又有了很大的改觀。王耀武帶兵以“嚴”著稱,“嚴”到近乎“殘酷”的程度。士兵衣著不整,罰站;鞋帶,皮帶扣系不緊,罰站。他對軍官則以“打”為主。某日集合時,他正在講話,某營長卻不時偷看旁邊樹上的兩隻嘻鬧鳥兒。王耀武發現後,當即扯出該營長,狠踢了三腳。每次提撥某人時,他必找藉口先打罵而後宣佈任命。儘管這種作法也許不人道,但王耀武認為它簡單、管用,能培養官兵的服從意識。

當然,他也不完全使用“打”、“罰”之法,他曾把自己的3個月薪餉拿出來供給傷兵改善生活,士兵非常感動,因而74軍的上下都能為他出死力,打硬仗。

王耀武統轄74軍以後,著實沒有讓老頭子失望,74軍成為了蔣家王朝最鋒利的戰劍,民國政fǔ戰力強橫的第一軍。

俞軍長果然要高升了,委座點將,要調他去第三戰區任第十集團軍副總司令。對委座的這一動議。他有喜有憂。集團軍的階級為上將軍銜。又可以回老家,自然求之不得;然而,這一次重回浙江,不僅要整編地方武裝,還要面對千里海防,那些名為“國民抗敵自衛團”的地方武裝是桂系在浙江另搞的一套系統,並未報軍事委員會核准,整編能否順利?千里海防靠他們這幾個師的兵力能否守得住?都是未知數。他心裡沉甸甸的。而且,要離開自己一手建立的七十四軍,從情感上他是不捨的,兩年前,七十四軍從一支保安團、雜牌軍和中央軍‘混’編而成後,將士用命,在他手上竟一戰成名。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兩年來和他一起浴血奮戰的部屬們,紛紛前來與他話別。

從羅店、望亭、南京到蘭封、德安、南昌,說不盡八千里路的血與火、雲和月。有人說到南京大潰退那樣一個絕望的夜晚,是軍座的小火輪救了我們大家。有人講到一位戰友在淞滬會戰陣亡之後,軍座還專程去看望他的老母。替鄉里修了路;有人提到在萬家嶺打得難分難解的時候,軍座把自己的警衛營都頂了上去……

說到動情處,這些曾頂著炮火死戰不退的鋼鐵漢子無不潸然淚下。 沒有什麼比在戰場上用鮮血凝結而成的戰友情更感人。

聽著大家依依惜別的話語,俞濟時也淚眼朦朧。終於要走了,他將帶著七十四軍軍歌的旋律踏上新的征程。

“我們在戰鬥中成長,我們在炮火裡相從。 我們死守過羅店,保衛過首都,馳救過徐東,大戰過蘭封! 南潯線顯‘精’忠,張古山血染紅。 我們是國家的武力,民族的先鋒……”

王耀武、蔡仁杰、盧醒、周志道、邱維達、李天霞……我們會後有期了。

哦,還有一人遠在桂林,沒有見到,他的‘腿’傷動了手術、打上石膏以後,一直不見好轉,傷口經常發炎。不過,即使他在部隊裡,按他清高的‘性’格,想必也不會來湊熱鬧敘舊話別吧?這個陝西冷娃呀!

俞濟時透過戰區總機,要通了重慶的長途電話,將張靈甫的傷情直接報告了最高統帥。

這是他在軍長任內,為七十四軍打的最後一個電話。

“委座,我們被鬼子封鎖了各條運輸線,許多‘藥’品和醫療器械都運不進來,國內桂林的條件實在有限,能否送他去香港治療?”他在電話裡請求道。他覺得,還是外籍醫院醫術高明,當年他腹部受重傷、腸子穿孔,就是在德國人開的醫院治好的。

“這……”‘激’ang‘激’e石一時為難了,沒有很快作答。目前,廣州已經失陷,去香港只能動用飛機,然而,在出海口已經被日軍全面封鎖的情況下,我們的飛機已經越打越少,現在只有幾十架了,連作戰都不能輕易動用;我們的汽油全靠從越南、緬甸長途轉運,油比血還珍貴。他得在心裡掂量一下分量,為了送一個傷員動飛機值不值。

終於,‘激’ang‘激’e石開口說話了。 “異黨的周en來在延安騎馬摔斷了胳臂,尚且可批專機送他去蘇聯動手術,本黨同志身先士卒與敵寇作戰受傷,更應同等待遇,餘即刻飭令桂林行營作妥當安排。”

張靈甫要動身去香港了。 翁馨怡倀然若失。幾個月以來,朝夕相處,卻一直沒機會作一次長談,他對她的尊重,他安靜的‘性’格,都使得她一次又一次失去了勇氣,除了例行的查房、換‘藥’以外,她和他似乎便沒有更多的話可說,每一次進出他的病房,她只是會本能地放慢腳步、放慢動作,多呆上一點時間,也僅此而已。 惟獨有過一次美好的野炊,將成為她一生中最燦爛的記憶。

那是前不久的一個秋夜,月涼如水,樹影搖曳,她下班回宿舍,從騎樓下經過的時候,看見灕江邊有一堆篝火,還有孟鐵蛋說話的聲音,好奇地走過去一看,卻原來他們正在河灘上烤紅薯。鐵蛋看見她來了,高興得直叫翁護士來了翁護士來了。 “呵呵,下班了?跟我們一起吃烤紅薯吧?” 張靈甫坐在草地上,很有禮貌地笑著說。

“行啊。那我就不客氣了呢。” 她欣然應道。童趣勃發。“怎麼想起烤紅薯的呀你們?”

“我們旅長說他胃口不好。就想吃老家的烤紅薯唄,醫院伙房又不會‘弄’,只有俺親自動手了。”這鐵蛋以前傻得可愛,現在是傻得可恨,翁馨怡想和張靈甫說話,他‘插’什麼嘴呀,還“親自動手”呢,於是翁馨怡把他一扒。說:“去去去,你親自動手去揀柴禾,我來負責燒火。”

“哎!”孟鐵蛋高高興興地去了,只要是翁護士支配的事情,他都樂意。

篝火旁只有他們倆了,火光把她的臉映得粉紅。

然而,兩個人一開始竟無話可說,冷場了,她彷彿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

像無數對男‘女’第一次見面要從天氣說起那樣,張靈甫抱著自己的那條傷‘腿’。打破沉默說:“今天的月亮真亮啊。”

“啊,是啊。月亮彎彎的,像一隻簾鉤。” 翁馨怡歪起頭看了看夜空,想起李清照的一首詞,又幽幽說下去:“還記得一句名句呢,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有了話題,話自然就多了。

當過教書先生的張靈甫,開始誨人不倦起來。“前人‘吟’詩作賦,月亮常作愁的寫景,以月光的清冷、圓缺,吐‘露’不忍分離的思緒,故在這首詞的下半闕,李清照方引出一番相思閨恨:‘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又上心頭’,情態曲盡、韻味綿長之效果極佳。”

翁馨怡忘記了燒火。她也坐在了草地上,手託在下巴上,靜靜望著面前的張靈甫,一時聽得入了神。

“月為‘陰’,有圓缺,自古以來,以月多寫惆悵,少寫傲氣,但也有人詠月抒懷、表達自負,比如沈葆楨。沈葆楨原為林則徐的幕僚,林則徐見其頗有才幹,後將‘女’兒嫁與他。此人年輕氣盛,目空一切,有一天乘著酒‘性’,月夜‘吟’詩,揮毫寫下這樣兩句話:一鉤已足明天下,何必清輝滿十分。想必你也知道他這兩句的用意吧?” “嗯,知道的,他是想說一輪殘月都可以照亮天地,何必還要那銀盤一樣的滿月吧?”

“對。沈葆楨當時很得意,拿去給別人看,以為別人不過爾爾,改不了的。可是,林則徐看了之後,捋著鬍鬚一笑,隨手便將何必的‘必’改為何況的‘況’,將他的詩句改成:一鉤已足明天下,何況清輝滿十分,一字之差,意思大相徑庭,將故步自封的自負自滿變成不斷進步的凌雲壯志。”

“一鉤已足明天下,何況清輝滿十分……” 翁馨怡細細品味著箇中的韻味。

“看到岳父大人的改動,沈葆楨十分慚愧,從此以後,他謙虛謹慎,學識才干與日俱增,先後當上江西巡撫、兩江總督、南洋大臣等軍政要職。” 張靈甫講完這一段趣聞,話鋒一轉,輕鬆的語氣裡多了幾份深沉。“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我們在這裡舒適地烤著紅薯說詩文,而在淪陷區那邊,不知道還有多少民眾流離失所,南望王師又一年?”

孟鐵蛋很快抱著一大把幹樹枝回來,只聽他嚷道:“咋搞的?火都熄了嘛!”。

他們相視一笑,那種會心的奇妙感覺不可言傳。

紅紅的火又燒了起來,溼溼的河風中開始飄‘蕩’起烤紅薯那特有的香味。

倘若時間能停滯,她希望永恆在那樣一個月明夜:他們吃著香甜可口的烤紅薯,臉上被炭灰抹黑了,你笑我,我笑你,是多麼的開心和親密……

期待的眼神,終究留不住時間的沙漏。

如今,他就要走了。

他即將遠行,沒有歸期。

凝固在眸子深處的憂思經久不散,抬眼望人也給人心頭一種不易抹去的傷感。

每天黃昏依舊唱起的風笛,將點綴著翁馨怡心裡的思念,她心裡的思念將會像灕江那樣千迴百轉,徘徊在雲天‘交’接處。

灕江和湘江本來水連水、江連江,後來她們一條朝南、一條朝北分開了手,史稱“湘漓分流”、“相離而去”。她相信,灕江的得名,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p

ps:各位大俠,求您們的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