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極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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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極淵
PS：本章節基本上是摘錄原文那段有關於水下的描寫。
須彌座。
源稚生和橘政宗安然就座在主控制室內，看著漆黑的房間中掛著的那層幕布，上面投放著下潛小組周圍的情況。
與之前預測的所不同的是，這片海居然是生機盎然的。
水的顏色像是晚霞，成千上萬條魚組成的大魚群浮游在霞光般的水中。
有些游出螺旋形的上升弧線，有些則如漩渦扎入海底。這些魚有的燦白如銀，有的身軀近乎透明，還有的則發出淡淡的藍色熒光。
偶爾有巨大的魔鬼魚扇動它們羽翼一般的肉質鰭穿破這些魚群，魚群裂開一道縫隙隨即恢復原狀，巨大的海龜則跟魚群一起遊動，笨拙的揮舞著翼狀鰭。
這些魚中的絕大多數他們從未見過，即便跟某些魚類相似卻又有很大的區別，比如魔鬼魚的頭部長有黑白花紋的外骨骼，這讓它看起來像是奇幻小說中那些戴上了頭盔的飛龍，海龜的背甲不是硬質的而是肉質的，像是裂開的紅色玄武岩。
如感同身受般，眼前的景象有種浩大恢巨集的氣勢、夢幻的美，超越了想象的極限，讓他們兩個誤以為舷窗外晚霞色的海水是落日前的天空，魚群們邀遊於天空中。
深潛器上方有灰白色雲層流過。
雲層忽然轉身，它用長尾攪動海水，留下直徑十幾米的透明漩渦，巨大的身體衝擊著海水，發出雷鳴般的聲音。
那是體長過百米的巨鯨，灰白色的雲層是它腹部的花紋，世界上本不該有這麼大的鯨魚。
“那、那是已經滅絕的龍王鯊！？”源稚生震驚的指著螢幕。
“嗯，應該是的。”橘政宗的心情也是難以平復。
誰能料到，原本應該是孤寂的極淵附近，竟然會像這樣，別有一番天地呢？
這一刻，音響中剛才還略顯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源稚生和橘政宗都能夠清除的聽到下潛小組的沉重的呼吸聲。
顯然，在如此環境中，他們也不好過。
下潛小組在日本海溝正上方，左側是坡度平緩的海床，右側是嶙峋的峭壁，左側屬於亞歐板塊而右側是太平洋板塊，它們在此對撞形成極深的海底大峽谷。
峽谷底部是一道南北走向的金色裂痕，地殼在那裡斷開，燒成赤紅色的岩層翻卷出來。岩漿間歇性地噴湧，海水和岩漿呈現水火交融般的奇景，下方迴盪著隱隱雷聲。這就是這片海域的海水為什麼會呈現紅色的原因了。
源稚生和橘政宗突然發現迪里亞斯特號周圍的海域忽然空曠起來，剛才魚群還在歡快的遊動。忽然間它們都離開了，放眼看去只有晚霞色的海水。
晚霞色的海水中修長的黑影遊動著，它的長尾緩緩的擺動，行進起來從容不迫，但是誰都看得出它隨時能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如魚雷般衝向目標。
那是一條巨型錘頭鯊，這種鯊魚的頭部像把扁鏟，兩側各有一隻眼睛，兩隻眼睛之間的間隔足有2米。
錘頭鯊猛然加速，只是幾下擺尾就來到深潛器附近。它似乎對這個陌生的東西很感興趣，把一隻眼睛挪到觀察窗中心往裡觀察。
即使沒有身處迪里亞斯特號之中，源稚生也是異常的驚懼，他可以想像得到深潛器中那幾個神經病的臉色。
突然，鏡頭一轉。
一顆巨大的、藍色冰球般的眼睛正貼在另一側的舷窗外，旁邊的海水中，水桶般粗的腕足輕盈的舞動，上面長滿了直徑半米的吸盤。
“哦！霸王烏賊！這也太大了吧！”橘政宗倒抽一口涼氣，震驚的說。
源稚生興奮的望著螢幕：“瞧這架勢，他們是要打起來了！老爹，你猜猜哪一方會贏？”
怎麼說源稚生也是在卡塞爾學院本部進修過的吧，像脫線神功這類神技，他怎麼可能沒學會呢？
“這時候你還有心情脫線？果然，跟學院本部的那群傢伙混久了，你也有些脫線了……”橘政宗滿臉黑線。
隨著深潛器巨震，螢幕也開始了劇烈的抖動。安全索發出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令人牙齒痠痛不已。
激湧的水流拍打在深潛器外殼上，整片海域都被那兩個巨型生物攪動了。
緊接著，原始的血腥暴力美映入了源稚生和橘政宗的眼簾中。
晚霞色的大海深處，巨大的捕食者們彼此糾纏，瘋狂扭動。
霸王烏賊用十條巨蛇般的腕足纏住了錘頭鯊的身體，而錘頭鯊的利齒則陷入霸王烏賊的頭部，錘頭鯊鮮紅的血液和霸王烏賊青藍色的血液混在一起瀰漫開來。霸王烏賊帶吸盤的腕足不斷的撕裂錘頭鯊的面板，錘頭鯊則咬下了霸王烏賊的小半個頭，連帶看一隻眼睛和一隻腕足。
“太暴力了吧……”音響中傳來了愷撒的感慨聲。
“加油！加油！揍他！揍他！”楊枳橙頓時狂性大發。
他因為自己不能出去找外面的兩隻生物拼命，所以只要在深潛器裡面吶喊助威。
這一刻，楊枳橙戰鬥狂的特性彰顯無遺。
源稚生和橘政宗很默契的對此表示無力吐槽。
霸王烏賊的腕足就從錘頭鯊的頭部下方抽了出來，連帶著兩道鮮紅的血煙。
它把鯊魚的全副鰓都拔了出來！
剛才還狂暴著的錘頭鯊立刻失去了力量，劇烈的抽搐了半分鐘之後緩緩的翻過身來，肚皮朝上浮在海水中。在它最後掙扎的時候霸王烏賊仍未放鬆警惕，不斷的撕扯它的面板，把吸盤嵌入肌肉組織中去。
這時勝負已經確定了，霸王烏賊才鬆開了腕足，它圍繞著垂死的錘頭鯊遊了一圈，噴出一道黑色的煙，消失在視野盡頭。
正當看戲的兩人和深潛器中的三人以為戰鬥結束的時候，成群的螢火蟲從海溝深處升起。
它們成千上萬，渾身泛著幽藍色光芒，圍在垂死的錘頭鯊旁盤旋，彷彿星光的漩渦。就像夜空下的戰場，螢火蟲環繞死去武士的屍體，彷彿祭奠他的英魂。
那些小魚的距離越來越近了，他們都看清楚了它們。
那是體形瘦長的小魚，全身披著漂亮的銀藍色鱗片，亮光來自它們頭頂上一根修長的觸鬚。那小東西與其說是魚，更像是蛇！它的身體細長，尾鰭和胸鰭都很小，口裂巨大而猙獰，滿嘴透明的牙齒如匕首般探出口外，就像是憤怒的眼鏡王蛇要噴吐毒液。
“蝰魚嗎？”楚子航疑惑的聲音響起。
漫天星辰般的蝰魚一齊撲向錘頭鯊，彷彿鐘聲敲響，盛宴開席。
它們把匕首般的利齒插入錘頭鯊的身體，用強有力的顎部進行咬噬。垂死的錘頭鯊猛的挺直了身體，劇痛把它最後的活力榨了出來。這個曾經的獵食者瘋狂的擺動身體，卻無法擺脫蛇一樣的小魚。
它們鑽進錘頭鯊的身體，咬穿胸腔腹腔和所有肌肉，仍在奮力掙扎的鯊魚在螢幕中漸漸露出慘白的魚骨，蝰魚們已經開始吞食它富含油脂的肝臟。
幾分鐘後，慘白色的骨架緩緩的下沉。
蝰魚們飄然離去，遠望如一道銀河。它們來去都極盡優雅之能事，唯有進食的時候堪比陸地上最殘暴的野獸。
所有看到剛才一幕的人終於知道為什麼在殺死對方之後，霸王烏賊會匆忙離去了。
它並不是殺死敵人之後優雅的離去，而是因驚恐萬分而落荒而逃。因為雙方搏鬥的血味驚動了海溝深處的蝰魚，它們才是這片海域的真正霸主，能像凌遲般吃掉活物。
難怪錘頭鯊和霸王烏賊的決鬥極盡瘋狂，因為不敢糾纏太久，一旦血味散發出去蝰魚群就離巢了，決鬥的雙方都會變成蝰龜的食物。
不一會兒，享用了殘渣後，霸王烏賊揮舞著腕足曼妙的離開。
魚群重新回到這片海域，寧靜祥和的氣氛恢復了，背上馱著巨型海葵的海龜慢悠悠的划水，魔鬼魚以飛翔的姿態妖異的劃過視野。
但是此刻，在所有人的眼裡，那一份祥和已經變了……
……
“報告！大家長！少主！輝月姬檢測到古龍胚胎開始孵化了！目前進度為10%！”櫻從門外走了進來，向兩人彙報。
“納尼！？”驚呼聲響起。
聽到櫻急促的話語，正在安人觀看著水下場景的源稚生和橘政宗像是屁股上長了釘子一樣猛的站起。
“快，向學院彙報，並且通知迪里亞斯特號，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橘政宗強作鎮定道。
“哈伊！”
……
卡塞爾學院。
“呼叫本部！呼叫本部！胚胎開始孵化，目前進度10%！胚胎開始孵化，目前進度10%！下潛小組已經失去聯絡！下潛小組已經失去聯絡！重複一遍！胚胎開始孵化，目前進度10%！下潛小組已經失去聯絡！”
“什麼！？”坐鎮控制室的施耐德和曼施坦因馬上就坐不住了。
……
龍騎士基地。
“殿下，胚胎已經開始孵化了，目前進度10%。”安德魯恭敬的彙報道。
零秀眉微皺：“斯卡薩他們是趕不上了，除非他龍化……唉！看樣子需要王和繪梨衣親自出動了……王朝思暮想的休息日，又沒了……赫斯，立即通知斯皮茲小組去支援王，王仍舊處在虛弱狀態！”
“斯皮茲已經知道了，正在趕往目的地。”安德魯說。
源稚生和橘政宗他們所看到的投影是由水下的楊枳橙透過龍晶體傳輸到岸上的路明非（不要問我楊枳橙怎麼知道路明非的身份的，他其實不知道，只是本能反應的就將眼前的情景傳回給了組織和老大。），再由路明非的龍晶體連線神靈系統，透過神靈系統和輝月姬系統的對接，成功的將影響投射在源稚生和橘政宗面前。
如此，層層相扣，連線成一張龐大的資訊網路。所以，暗夜他們已經透過龍晶體得知了胚胎孵化的訊息。
“知道了，那你先下去吧，一有最新訊息，立即報告。”零說，話語之中充斥著無奈與擔憂。
“您的意志！”安德魯行禮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