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一章 分道揚鑣

第十一章 分道揚鑣


重生之文化系統 七月七日晴 盜走總裁心 絕世箭神 貪財棄婦:地主孃親要招夫 屍皮驚魂 嫡女要狠 明若晴風 東方根源錄 來到未來只為遇見你

第十一章 分道揚鑣

事實又一次證明,我東方端華的確沒有運氣這種東西可言。

半壺水朝蠟燭撲過去,很自然地傾灑而下,地面溼漉漉的一片,那三支蠟燭卻愣是好好地亮著,晃都不晃一下。

心底那個鬱悶,語言就難以形容了。

怎麼會這樣?"鬼吹燈"我見得多了,鬼就是不吹燈而且還護著不讓燈滅我還真沒聽說過。一眾摸金校尉全成了乾瞪眼的傻子。你看我我看你,很是無語。

蠱教的六個祭祀閉著眼睛,感受著身體所中的蠱慢慢揮發出來的活性,全都一致皺眉。

沉睡千年的蠱,要是這麼活躍的話,除非那母蠱就在附近!

但是睜開眼一看,附近,附近?這附近哪裡有蠱屍?除非這蠱屍早早地從墳裡爬了出來,偽裝成了一般人混在人群中。

想到這裡六個祭祀都忍不住全身發顫,古老典籍和口口相傳的祕法說蠱王千年靈性不滅、身體不腐、才識無缺。簡直就是正牌的成精妖怪,不老不死,除了內臟器官骨骼體液全變成了蠱之外,外表與生前無異的蠱屍還真的難以和活人分辨。

當然,應該在棺材裡的蠱屍是不會呼吸不會動的。

但,誰又不在呼吸了?這個問題真的難以分辨,六個祭祀越想越怕,臉色慘白異常,紛紛仔細打量起在場所有人來,但看來看去,好似也沒有一個人像是啊。

我們自是不知這六個老頭心裡轉著如此可怖又如此可笑的念頭。

李長老手指掐來掐去算了半天,也沒得出個結果來,好半晌才抬頭問蠱教的祭祀:"我們中的是什麼蠱?"

碰了那股粉色的霧氣的,是兩個老道、蠱教六祭祀、卓言、我以及大金牙。而入墓時沒中那血紅如災的石蠱的人,就只有六祭祀和兩老道了。李長老這樣一問,自然是指那粉霧裡的蠱。

"幻蠱!"

六個祭祀異口同聲地說:"這種蠱我們經常用,就是為了讓別人產生幻覺和操縱他人意志。"

雲南各個祕密的少數民族部落,每年都要帶上的禮物,與深山祕澗裡尋找前往放蠱的黑苗族和青苗族的聚集居住地,以求得平安的保護和下蠱的請求。部落首領往往會請求對自己兄弟下蠱來保證自己的地位、對部屬下蠱來保證他們的忠心、對妻子下蠱來保證她的誓言??天性多疑的人類,把蠱的功用發揮到了極至。他們請求蠱教的人對他們所希望的物件下蠱,來維持族長的威嚴和榮譽。

"知道是什麼蠱為什麼還不幫我們解開?!"李瑞忍不住吼道。

六祭祀忍不住笑起來,看李瑞的眼神也溫和許多——

蠱王哪有那麼白痴,就算要裝也不會說這麼白痴的話。

"笨蛋!你懂不懂?蠱是養蠱人以自身的血肉餵養,不幾天便可以使用,就算相同的蠱,如果不是血脈至親,根本不能單獨解蠱!"Shirley楊忍不住罵道。

所以蠱才讓人聞風喪膽。基本上是除非下蠱者本人,否則不可解救。和蟲師不同,蟲師的蟲讓你中毒,完全可以由現代醫術解救,當然別的蟲師也可以幫忙驅除。

"我怎麼會知道這種東西??"李瑞喃喃道。

"幻蠱按制蠱的材料分為七類,每類又因為種類成分的不同,配製的多少以及蠱的本身媒介大約分為七十二種!"一個老祭祀開口解釋,另一個立刻接了下去:"而以霧為媒介的幻蠱共有八十九種,粉紅色是因為裡面填充了珍貴的香料-彌耳-,其本身就有致幻的作用,粗略算一下,可以與-彌耳-融合的霧狀幻蠱只有七種。歷經兩千年而不喪失活力的其實只有一種!"

"到底是什麼?"我給這幫傢伙講得頭都要暈了。

"-失情蠱-!"老祭祀鄭重其事的說。

那是什麼東西?眾人面面相覷。

"-失情蠱-?"胡八一摸了摸下巴,"我倒是聽說過-情蠱-的!苗女一向用-情蠱-放到水裡端給看中的男子喝,若是對方變心或看不上她,就能用定期發作的蠱來威脅情人回到自己身邊,所以早年我參軍那會兒就特別有人告訴我不要喝苗家女子的水。"

"哈,胡司令,也有苗女端水給你喝?"胖子拍拍胸口,正準備說什麼,卻被秦教授打斷了:"幾年前,有幾個去雲南採蝴蝶標本的,中了一種叫-失心蠱-的,在北京城裡鬧出了軒然大波,幾位中外名醫連番上陣,都說是藥物或誤食有毒蘑菇引起的間歇性神經失常。最後全都送進了精神病院,因為沒有人相信他們說他們其實是中蠱了。

"-情蠱-只是低等級的小把戲,我蠱教中幾乎人人會使、人人能防。而-失心蠱-是很複雜的一個類別。蠱是很講究的東西,什麼時候中,什麼時候發作,時間位置都可以控制,惟獨-失情蠱-不可以!"一個老祭祀慢慢道,"中了-失情蠱-,你就會永遠失去了一種情感。喜、怒、哀、愁、驚、懼、傷七種情緒中永遠失去一種,很是奇妙!"

"奇妙?"我怒笑,"是很奇妙,像《聊齋志異》!"

"聽起來似乎對本人沒有傷害,但若要是你一生怎麼也笑不出來,怎麼也哭不出來,對於喜歡的東西沒有任何感覺,應該恐懼的沒辦法恐懼就不能避開危險。東方端華,你已經失去-喜-了!從此以後沒有任何一樣東西、一件事會讓你覺得高興開心!""一個月之後,就是-怒-;一個半月後,連-哀-也沒有了;再七天後,永遠也不用-愁-了;接著,四天後就是-驚-;再過兩天你也不需要因為自己的未來而感到恐懼了——因為不但連-懼-也失去了,而且一天之後最後一種感情也將要消失,從此以後,你就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對外界事物也不會有任何反應的-活死人-!"

"別??別開玩笑了!"大金牙恐懼得直髮抖,"蠱可以折磨人,但哪有讓人失去情緒的本事!你說我們都中了-失情蠱-,沒了-喜。我??我??我不相信!我這就笑給你們看看!"

說著勉力在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邊嘶聲道:"小端你看!我笑出來了!那幫老傢伙只是在胡說,在胡說!"

不少人偏過頭去,不忍看他臉上那扭曲的表情。

幾個祭祀都默默搖頭。

"你中了劇毒,又中了石蠱,我好心留你一命,苟延殘喘,才下了蚌蠱在你體內,沒想到你非但不領情,還不相信我們的話。"

"你這老混蛋!你是說——"大金牙雙眼血紅,低吼道,"我身體裡有了三種蠱?"

"一種。"

老祭祀眯起了眼,輕輕道:"蠱,本身即毒蟲相互吞噬後形成的,不同蠱在一起,必然要互相殘殺,你放心,最後只會剩下一種的!"

"我,放心?"大金牙憤怒不已,"我怎麼放心,放放心心地變成一個植物人嗎?"

這時Shirley楊那低沉柔雅的聲音響起來了:"是-活死人-,不是-植物人-,你會動,能走,能吃飯喝水,但是沒有感情,不能想也不會想,是真正的-活死人-!"她那本來極動聽的聲音現在卻讓人背脊上直冒冷汗。

"難道你們解不了?"李長老又厲聲問道,身為古老道門中人,對於人有三魂七魄極為相信,絕對不會認為幾個蠱教祭祀在空口說大話!

"蠱王!什麼叫蠱王難道你們不懂?"老祭祀揮動手裡的木杖激動得不行。

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慢慢打了個呵欠,我瞥了瞥怎麼都滅不掉的蠟燭一眼,當先走了出去。

"小端?"

"站在這裡有什麼用?粽子會自己跳出來麼?別傻了,等它跳出來大家都上西天了!"

"東方端華,你這話什麼意思?!"秦教授厲道。

"意思!沒什麼意思!"我聳聳肩,把揹包重新往背上一挎,"我可不想餓死在這裡陪葬那可憐的皇后,要不然大家繼續在這裡勾心鬥角。不好意思,本大人沒有觀賞的興趣!"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大金牙:"還不走?這幫人都當我們是傻瓜耍呢!"

"但是,蠱??"

"蠱什麼蠱!你沒聽說他們都解不掉嗎?既然解不了還待在這裡幹嗎?指望撈到什麼好處?別犯傻了,跟這幫-聰明人-在一起,你小命什麼時候丟都不知道!"我拍拍衣服上面的灰,努力想讓自己笑得坦蕩一點,笑是笑出來了,可心裡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大家分頭找粽子吧,-人多力量大-這話可不適合現在!哦,對了,和氏璧碎片在卓言那裡,秦教授,麻煩你們狗咬狗去!"

大步出了墓室,一想起他們聽完後難看的臉色,我覺得心裡特暢快。

大金牙沒有跟上來,Shirley楊他們三個卻追上來了。

"小端同志,蔑視反動階級,革命覺悟很高啊!"胖子笑嘻嘻地說,一邊擺出副老革命前輩的樣子,"不錯,黨和政府看好你!"

??原來有人嘴比我還毒,這話愣是說得我半點脾氣都沒有。

走在長長的甬道里,漆黑得可怕,過了一會兒,我忍不住說:"那蠱——"

"我就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問。"胡八一似笑非笑地瞄我一眼,"沒事,大家都是屬死鴨子的。嘴上說得比誰都狠,心裡可虛著呢!"

我尷尬無比,胡八一他們去了兩次雲南,更是親眼見了蠱教青苗族和黑苗族的爭鬥,無論怎麼說,也比我這個半吊子二白好得多。

"那幾個蠱教老頭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你是說-失情蠱-?"

"蠱我本來就是信的,可要是像那樣玄乎——"

Shirley楊深深地看我一眼,然後說:"前幾年我在美國的時候,就有一個研究所專門研究從東南亞旅遊後出事的人。大半是中了-降頭術-,也有中了蠱的。高階精密儀器的分析資料除了證明這些可憐人體內激素和酶分泌不正常以外,什麼異物也沒發現!"

我立刻有要暈過去的衝動了,原來我也就一文盲。

"楊參謀長,麻煩您說點人民大眾能理解的話!"胡八一訕訕道,看來Shirley楊不是第一次說這些"西洋玩意兒"了。

"生物學以後一定是要普及的知識!"Shirley楊對當前教育制度很有意見,皺眉後盡力選擇我們能理解的慢慢說,"人的身體就像一個很複雜很精密的儀器,像工廠一樣不停運做。例如人在吃飯時,胃會有幫助消化的體液分泌。所以當高興激動時,也會有一部分活動加劇,讓某種體液或激素——你們不懂什麼是激素?就是刺激人神經的東西——增加——什麼?不懂什麼是神經?算了,我直接說結果吧。那個研究所就認為,如果非要有個什麼科學解釋的話,蠱就是控制人身體內部激素的東西——好吧,就當我白說了,你們的眼睛告訴我,你們是一句話也沒聽明白!"

三個男人無奈地摸摸鼻子苦笑起來。

"老胡,你聽明白了?"胖子小聲問。

"我覺得我上學唸書都是上輩子的事了,再說那時候什麼老師也不講這玩意兒啊!"胡八一很是無奈,被一個女人講得好像自己就一文盲,那滋味絕不好受。

"咱是大老爺們啊!"我相當憤慨,"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不是老祖宗的鐵訓麼?"

"老祖宗啥鐵訓也不管用!那墓室裡的蠟燭死活滅不掉你怎麼不說呢?"

"那叫撞邪,那叫見鬼!"我強辯。

"得了吧,咱摸金校尉見的鬼還少了嗎?"胖子輕聲道,"事實是,咱仨的確沒人家見識多,講白了也就一個二傻,大老爺們沒啥見不得人的!"

"你們仨在嘀咕什麼?"

"沒啥!"胖子一哆嗦,"就討論一下聽參謀長發言的心得!"

我低聲道:"是哦,沒啥見不得人的!""你這——不在找粽子吧?"

"找粽子幹什麼?"胡八一回頭看我一眼,"當然是先找出這墓的路啊。"

"不對,老胡!"胖子叫道,"不是說只有拿粽子,才可以解蠱的嗎?雖然我們沒中那該死的-失情蠱-,但是那-血紅石蠱-也不是開玩笑的事。咱大老爺們面子重要,小命也一樣重要啊!"

"笑話,粽子怎麼解蠱?等粽子從棺材裡爬出來然後和他打個招呼,請它吃頓飯,然後要它來給你解嗎?"胡八一不屑地嗤笑道,"如果那幾個蠱教老頭說的是實話,那麼一個月後-失情蠱-將第一次發作,然後每次時間都會減半,半個月、七天、四天、兩天、一天。也就是說總共有五十九天的時間可以給小端用。但是我們總共就帶了三天的食物和水,進墓已經整整兩天了,還要找下去不等蠱發作自己就先餓死了!"

"可是,來的路都被石蠱覆蓋,一片血紅。不能走了。"我冷靜地說。

"所以我在找啊,說不定還能誤打誤撞把粽子先找出來。運氣這玩意兒就是這麼見鬼!!"

我只好不再說什麼,心裡卻暗暗苦笑——運氣?東方端華有那種東西嗎?墓道里漆黑一片,只剩下腳步聲。

又過了一會,我終於忍不住說:"只要出了事別怪我的倒黴運氣就好,其他的你們看著辦吧。"

"哈哈哈——"胖子大笑道,"你要是擔心這個大可不必,老胡的運氣其實不比你好多少,進了古墓就遇粽子我們都習慣成自然了。"說著親熱地拍拍我肩膀,"小端同志,要時刻為革命做好獻身準備啊!指不定馬上就有粽子從??"

"王凱旋!你不說話是不是有人把你當啞巴?"shirley楊冷聲道。

胖子訕笑著鬆開手,正準備說什麼走在前面的胡八一忽然回頭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關手電!"他低吼。

shirley楊立刻退到我身邊,關上了狼眼。

我剛剛嗅到一陣微微的香氣,低微到如果我不是嗅覺靈敏的摸金校尉根本不可能聞到,這種味道正是傳自我身邊的shirley楊。心下正自一陣心猿意馬,忽然右眼皮狂跳起來,理智立刻清醒過來——出了什麼事,胡八一到底發現什麼了?墓道內漆黑,死寂。

這深山古墓連水滴聲和老鼠的叫聲都沒有。

就是無窮無盡的黑暗和好像永遠也無法打破的死寂。安靜得怎麼聽都只有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又一下??五分鐘後胖子不耐地掙扎起來,shirley楊也輕聲問:"怎麼了?"

"我剛剛聽見——"胡八一臉色忽而一變,"聽,又來了!!"

悠遠的幾不可聞的一陣悉挲聲,就像衣角摩擦或者小蟲子爬行才會發出來的聲響。

小蟲子爬行?四人呼吸同時一頓,全部屏住了呼吸,準備一旦確定立刻轉身就跑。

深幽的黑暗裡時隱時現地傳來持續的低啞聲音。

好像是有人在哭。

時斷時續,不是悲傷,也不是哀愁——低微的聲音枯啞無比。

是風吹石頭縫隙發出來的聲音?還是——鬼哭?還好還好,聽見鬼哭沒有關係,聽見鬼笑就麻煩了,慢慢深呼吸,四人都把黑驢蹄子抓在了手上。

"??嗚??嗚嗚??咽??嗚??"

的確是小孩子哭的聲音!!

這非人間的古墓裡怎麼會有小孩子哭?就算是鬼——"??嗚嗚咽??阿爹??"

一個哭著找父親的小孩子?怎麼回事?"老胡,你可別給迷了心竅,那肯定是粽子!"胖子小聲嘀咕。

"不對!我想起來了!"我猛然叫道,"是錫崖溝裡那個劉憨子六歲的女兒!老村長說他把女兒帶走後就再也沒人見過了。"

"小端冷靜!誰知道是活的女孩子在哭還是死了的在哭?"shirley楊一把拉住了我。

"話說回來,這個墓裡至少還有兩個活人不知去向!"胡八一低聲說,"當然也許現在這兩個人都已經死了。"

小蔡!

劉憨子!

"可惡!"我狠狠地捶在了地上。

蔡銘還年輕,沒有多少經驗,現在生死不知。這裡危機重重,想找到他簡直比登天還難。

胡八一明白我的心情,他也不安慰,只是淡淡道:"開手電吧,鬼哭的聲音消失了。我們還要走出去。"

沒有人提議去尋找小蔡,我也不會。這就是摸金校尉,在某種程度上非得做出這樣無奈的選擇。

我們本身就行走於陰世,在離開這非現世的古墓前生命都是不屬於自己的。

所以,點燈。

狼眼的光亮起來了,在漆黑的世界裡如此刺眼。雪白的光抬了起來,照向墓道的前方,那是——"啊啊——"shirley楊嚇得尖叫了一聲,手裡的狼眼"啪"地摔到了地上。

一張慘白的臉!!!就在我們七步遠的前方!!!

狼眼手電在地上滾了幾圈,仍然將光打向了上方。

死白的顏色,像是被水浸泡很久以後膨脹發青,一雙漆黑的大眼睛黑洞洞地凝視這裡。

這不是人的眼睛!誰能在忽然亮起的狼眼強光下把眼睛睜得這麼大?剛剛還沒有的,剛剛還沒有的!

難道就在我們關狼眼時,墓道漆黑一片裡無聲無息靠近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