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相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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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相見（一）

雨越下越大，凌顏好不容易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下了坡。遠遠的，那幢熟悉的房子出現在了眼前。房前站立著一個身影，好象在水槽邊忙碌著什麼。透過雨幕，凌顏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背影。是他，他真的在這裡！

她的眼眶不禁溼潤了。

慢慢地走近了，原來他在洗碗。他的右手真的不太靈活，連拿一個碗好象都很費勁。只見他想拿起洗好的碗，要放到臺板上，可手似乎用不上力，一直抓不住那個碗。可他卻倔強地沒有用左手幫忙，一直試圖用右手把碗放好。可是，碗卻還是不聽話地摔落在地。

凌顏心裡一痛，急忙上前幾步，蹲下去幫他撿。剛好他也蹲下來撿碎片，兩人的手重疊在了一起。

蕭揚驀地抬起頭，眼前是凌顏含淚的眼。他有點不可置信地凝視著眼前的人兒。一瞬間的光亮後，是他漸漸冷卻的眼。

“你怎麼來了？”他站起身來，語氣冷淡。

“我。。。他們說你不見了，所以我。。。”凌顏被他冷漠的態度嗆得有點不知所措，原來準備的一大套說辭也不知如何開頭。

“算你瞭解我。你看到了，這就是我的報應。我現在很好，很平靜。我不會回去的，你不用費力氣了。”蕭揚沒等她說出什麼大道理來，直接打了她回票。

“你並沒有做錯什麼？怎麼會有報應

呢？蕭揚，別這麼悲觀，任何事都是有轉機的。”凌顏上前輕輕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蕭揚怔了怔，暗自苦笑了下。低頭看了看她扯住的一點點袖邊，平靜地說：“凌顏，你回去吧。我不想再和你有什麼牽扯了。我們彼此過好自己的生活，這就是對我們過去最好的交待了。”

凌顏悽楚地一笑，緩緩地放開了他的衣袖。

“我知道，我現在已經沒有立場來要求你什麼，只是，作為曾經的同學、朋友，我想告訴你，我一直很羨慕你的陽光和樂觀，那是我一直嚮往卻沒有的東西。

在我最黑暗的日子裡，我常常想起你開朗的笑聲，熱情飛揚的神采。是你，讓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沒有那麼黑暗，至少還有你是我人生的一道亮光。

所以，蕭揚，別那麼悲觀，你的傷痛會過去的，你一定可以實現你的理想，成為一個出色的外科醫生的。我相信你。”

凌顏說著，把手中的黃色手環遞到他手裡：“這是村口的兩個小女孩送給我的，她們說，這叫幸運手環。我希望能帶給你一點運氣，還有信心和勇氣。這一次，不為我，不為別人，只為你自己，好好考慮下好嗎？”

凌顏仰頭凝望著他。他的臉明顯地消瘦了，臉上鬍子拉碴的。他的頭髮已經很長了，都已經快蓋住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波瀾，卻

透著一種讓人心碎的滄桑。

在這一刻，她忽然釋懷了，她似乎覺得那些恩怨糾結都已經不重要了。不管他會和誰在一起，和誰有孩子，只要他能重新站起來，好好的生活，她就放心了。

蕭揚動容地看著她把那個黃色的小小手環放進他手心裡，淚凝在了眼眶。她還是那麼關心他，為他著想。而他呢，都對她做了什麼？他這一生，註定無法再與她相伴左右了。他欠她的，只能祈禱來世再報答她了。而現在，自己能做些什麼讓她安心呢？

“謝謝你。”他竭力抑住心頭翻湧而上的情感，聲音卻不由地嘶啞了：“我會考慮的。”

“那就好。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走了。”凌顏如釋重負。

她看了看蕭揚平淡的神情，心裡五味雜陳，卻也只能黯然道別。

“咳，現在雨很大，你要不要等會再走？”蕭揚裝作隨意地問著，眼中卻不由地露出期待。

凌顏的心頭掠過一絲欣喜：“好。。啊。”她淺笑道。

“那屋裡坐吧，外面有點冷。蕭揚指了指房門。

“好。”凌顏隨著他進了屋。

屋內陳設依舊，凌顏不由地想起上次來的時候，兩人一起做菜吃飯的情景。那時的他們，多象一對平凡恩愛的小夫妻，在日常瑣碎的忙碌中，消磨著光陰，卻也溫暖了時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