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吸血鬼的演化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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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吸血鬼的演化01
盛大文化是可以完成每個人的夢想的文化,它引領了今天的時尚,成為中國歷史上的一個特別的風格。
文章平板了一些,表面上平平淡淡,實際上暗流洶湧。
每個人都有夢想,中國的靈異應該說是發源於佛教。引領他的是吳承恩的《西遊記》。《三言兩拍》中也有不少這類與的文章,靈異故事我個人認為是從神話演變過來的。
中國信仰的神獸是龍,我們是龍的傳人。不過可以算是靈異的古代小說要首推《聊齋》。
其實靈異也可以不恐怖,也可以宣揚人性的真善美。聊齋之所以流傳至今,
下面蒐集了一些吸血鬼形成的過程。深刻卻不針對什麼。而鬼吹燈則是一個奇幻又真實的文章,其功底可見一斑。引領了盜墓文化的時尚。
今天是陰陽師筆記寫的第17天了。希望大家喜歡,最近看了很多關於靈異,神話,玄幻的書。希望未來可以有個好的開始,慢慢的進入狀態。
一定會持續更新一天兩次,一次1到2章,單章不少於2500到3000,後記不定。明天就是週一了,第一部草稿已經基本完成。看著這個冷落請求感觸很多,於是寫下後記01.人生的風景,該以怎樣的筆墨去形容,又該以怎樣的目光去審視,以怎樣的靈魂去容納?人生並不是永遠都像想象中那般美好的:生命中本就有許多無可奈何的悲哀和痛苦。路本是同樣的路,只在乎你怎麼樣去走而已。人生的路也是這樣子的。生命本身就是場戰爭,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戰爭。無論什麼樣的門,都能推得開的,也看你肯不肯去推,看你上不上去推而已。
於是開始於己為敵,女人的仇恨的爆發90源自於男人,而男人的仇恨90來自權利和慾望,名譽的爭奪,家族的重任,理想的衝擊。所以我說人類最大的敵人其實就是自己。從主角的出生開始,他就陷入了一個困局,與天鬥與命鬥,與人鬥,最後和自己鬥,所有魔鬼最恐怖的白夜認為就是心魔。
這是一個平凡的人抗擊心魔,從容淡定,卻又有些悲傷狼狽的走過另類的浮華慘淡人生的故事。好萊塢的規則就是人生,一個人或輝煌或淡漠走過迷局一樣的人生,實際上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迷局,一場特殊較量。一個平凡的人總會遇上不平凡的事情,之後或者狼狽抑鬱一生,或者學會從容不迫。
凡人就是如此練成的。
01夜訪吸血鬼
吸血鬼說:“不痛苦,因為我另外只給一個人講過這個故事,而且那已是很久遠的事了,不再痛苦了……
那時我們住在路易斯安那。我們得到了政府贈予的一塊地,就在新奧爾良附近的密西西比河畔建了兩個種植蓼藍的種植園……”
“我剛才講到種植園。實際上種植園和我變成吸血鬼有很大關係,關於這一點我後面會講到。那時我們在那兒過著富庶自然的生活。我們覺得那種生活是十分迷人的,要比在法國生活快樂得多。不過也許是路易斯安那的荒野僻壤才使我們的日子顯得豐裕。我記得屋裡都是進口的傢俱,”吸血鬼臉上lou出微笑。“有一架非常可愛的舊式鋼琴,我妹妹經常彈它。在夏日的傍晚,她背對著敞開的落地長窗坐在琴旁。此時此刻,我依然能記得那輕快的琴聲,眼前浮現出她身後的那片沼澤,掛滿青苔的柏樹在空中搖曳著枝葉。還有那沼澤地的聲音,昆蟲在鳴叫,鳥兒在歌唱,所有生命和諧地演奏著一曲美妙的交響樂。我覺得我們深愛著這一切。這一切使房子裡的琴聲更加優美,而我們的紅木傢俱也似乎分外華貴。甚至當紫藤穿透了屋頂窗的遮板,要不了一年就會將藤須伸進刷得雪白的磚縫……是的,我們熱愛著這一切!但是弟弟卻並不是這樣。他雖不曾抱怨什麼,但我卻瞭解他的內心感受。那時候父親已經去世,我是一家之主,不得不經常注意不讓母親和妹妹為難他。母親和妹妹想帶著他去走親訪友,參加新奧爾良的各種舞會。但他痛恨這些事。我想他不到12歲就堅決不肯和她們一起出門了。對他來說最為重要的是祈禱,以及他那些聖徒們的苦行僧式生活。”
後來我為他在住宅以外修建了一間小禮拜堂。他開始將白天的大部分時間和傍晚都花在那裡。說來真不可思議,他是這樣的與眾不同,與我們格格不入,而我卻是如此的普通,絲毫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說到這裡吸血鬼微笑了一下。
“有時候晚上我會去找他,發現他在離禮拜堂不遠的花園裡,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石凳上。我向他訴說我的各種煩惱,諸如管理奴隸的難處,監工、經紀人的狡詐,加上天氣又是那樣變化無常……我遇到的所有方方面面的問題。他呢,只是聽我說,很少cha話,但總是充滿了同情,所以當我離開他的時候,我確實感到他為我解決了所有的問題似的。我覺得自己對他的任何要求都不會拒絕。我發誓,無論失去他會多麼令我心碎,只要時機一到,他就可以去做一名牧師。然而我錯了。”吸血鬼停下不說了。
沒有,”吸血鬼回答說。他顯得很平靜,就像剛開始講故事時一樣。“我嘲笑他,他呢……很惱火,一再堅持說那確實是聖母馬利亞的旨意。我是什麼人?竟敢無視聖母的旨意?我算什麼?”吸血鬼輕聲自問,似乎又在考慮這個問題。“我算什麼?他越是要說服我,我就越發覺得他可笑。我對他說,這簡直是無稽之談,產生於不成熟的,甚至是病態的心理。我告訴他,這個禮拜堂就是個錯誤,我要馬上讓人把它拆了;他得去新奧爾良上學,把他這種愚蠢可笑的念頭趕走。我記不清當時我還說了些什麼,不過我清楚地記得那時的心情。在我對他的回絕和鄙視的背後,是一股鬱積的怒火,以及失望的情緒。我根本不相信他。”
吸血鬼看了男孩一眼,“我認為也許這是我的自私心理在作怪。讓我解釋一下。我很愛我弟弟,這一點前面跟你說到過。我有時認為他是一個活著的聖教徒,因而決不反對他做祈禱、默唸,還一味鼓勵他這樣做。我十分願意讓他成為一名牧師。如果有人告訴我阿爾勒或盧爾德的某個聖人看到了幻像,我會相信的。我是一名天主教徒,我相信聖徒,也常常在教堂的大理石神像前秉燭膜拜。我知道聖人的樣子,能說得出他們的名字,也知道他們各代表什麼。但我不相信,也不可能相信我弟弟的話。我不僅不相信他見到了幻像,就連這樣的想法我也一刻不能容忍。為什麼呢?因為他是我弟弟,儘管他可以是聖潔的,可以是絕對古怪的,但不可能是聖方濟各①。只要是我的弟弟,就絕不可能。在這一點上我是自私的。你現在明白了嗎?”
也許他是看到幻像了,”吸血鬼說。
嗯……我想把種植園賣掉,再不願看到那所房子,那個禮拜堂。後來我把它們交給一家代理所,幫助我處理有關事務,這樣我就再也不用回到那裡去了。母親和妹妹搬到了新奧爾良城裡。當然,我一刻也沒忘記過弟弟,腦子裡常常想著他的屍體在地底下一點一點地腐爛。他被埋在新奧爾良的聖路易斯墓地,我常常想方設法繞開那個地方,心裡卻怎麼也忘不掉他。無論是醉酒還是清醒的時候,我都似乎能看見他的屍體在棺材裡腐爛。我簡直難以忍受這種折磨。多少次在夢裡,我看見他站在樓梯的頂端,我拉著他的胳膊,溫和地對他說話,勸他回臥室,告訴他我相信他說的話,讓他祈禱上帝給我信心。在這期間,種植園的奴隸開始傳說在走廊上看見過他的鬼魂,搞得人心惶惶,弄得監工無法維持正常的工作秩序。周圍的人以不禮貌的方式向妹妹打聽這件事的整個過程,弄得妹妹也像得了神經病似的。她倒不是真的成了神經病,而是為了應付別人的詢問,才裝成那樣的。我整日飲酒,儘可能不待在家裡。後來我就變成了那種想死又沒有勇氣自殺的人,獨自在黑暗的大街小巷穿行,常常到酒吧喝得爛醉如泥。有兩次差點和別人打架,我都中途主動躲開了,這倒不是因為我的懦弱,而是出於對這一切的冷漠。我倒真希望能有人殺了我。於是有一天真的有人來襲擊我了。襲擊我的可能是任何人,因為我的這種邀請是對所有人的……水手、小偷、瘋子,等等。可襲擊我的竟是一個吸血鬼。一天夜裡,在離我家門幾步遠的地方,他抓住了我,然後認定我死了,便扔下了我——至少我認為是這樣。”
“他幾乎吸乾了我的血,使我瀕臨死亡。後來有人發現了我,把我放在了**。我自己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是醉酒引起的中風。我盼著自己死掉,所以不吃不喝,也不想和任何人說話。母親請來了牧師。當時我正發著燒,就把一切對牧師講了,弟弟的幻覺和我對他所做的一切。我記得自己緊緊抓著牧師的手,讓他一遍又一遍地保證不把我的話說出去。‘我知道是我害死了他,’我最後對牧師說,‘所以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竟那樣對待他,我不能再活下去了。’
“‘荒唐!’牧師說道。‘你當然能活下去,你沒什麼問題,只是在鑽牛角尖。你的母親需要你,你的妹妹也需要你。至於你的弟弟,他那是魔鬼附身了。’牧師這麼說令我很吃驚,並且無言以對。他繼續解釋說,那是魔鬼製造的幻像。魔鬼很猖狂,整個法國都在魔鬼的陰影之下,而法國大革命是魔鬼最偉大的勝利。什麼都救不了我弟弟,只有在他魔鬼附身不能自控的時候,讓人壓住他,進行驅鬼,做祈禱,並且禁食才行。‘是魔鬼把他推下樓梯的,這再明顯不過了,’牧師宣稱。‘在房間裡時,你不是在和你弟弟講話,而是在和魔鬼講話。’他這話激怒了我。我實在有點忍無可忍了,但沒有發作。牧師繼續談論著魔鬼,談論著奴隸們的巫術,還有其他國家魔鬼附身的事例。於是我氣瘋了,幾乎把整個房間都砸了,還差點殺了他。”
“這就很接近俗人的觀點了,”吸血鬼馬上說道,“俗人不信神,不信仰上帝,即便如此也會相信有魔鬼存在。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噢,不,其實我知道這是為什麼。惡,隨時隨地可見;善,卻很難有立錐之地。你要明白,說魔鬼附身,其實是對瘋子的另一種說法而已。我想牧師就是這個意思。我肯定他見識過瘋狂。或許他是對的,激烈譴責瘋癲狀態,並把它說成是魔鬼附身。撒旦被驅逐時,你沒必要親眼看見他,不是嗎?但是,站在聖人面前……相信聖人看到了幻像。不!我們拒絕相信這種情況會在我們中間發生,這是一種自私的心理。”
吸血鬼哈哈大笑。“是啊,確實如此。但那天夜裡吸血鬼又來了。他想得到普都拉——我的種植園。那時夜已很深了,妹妹都睡著了。那一切就像是發生在昨天,我還記得清清楚楚,仍然歷歷在目。他從院子外面進來,悄無聲息地開啟我的落地長窗,我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男人。他有著潔白的面板和金黃色的頭髮,一舉一動都很優雅,而且像貓一般敏捷。他輕輕地用一塊披巾矇住妹妹的雙眼,又把燈芯擰下去了一點。妹妹打著盹,身旁放著臉盆,還有用來為我敷額頭的布。她就那樣蒙著披巾,一動不動地睡到早晨;而我在這期間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吸血鬼嘆了口氣,身子向後kao在椅背上,眼睛望著牆。“起初我以為是又來了一位醫生,或者是家裡請的什麼人來開導我的,然而我馬上就打消了這種疑慮。他走近我的床邊,朝我彎下身子。這時燈光正好照著他的臉,我發現他根本不是個正常的人。他那灰白的眼睛燃燒著白熱的光亮,垂在身體兩側修長的白色雙手也和常人的不一樣。我馬上就明白了一切,在他告訴我之前。我的意思是從見到他的那一刻,從知道他是我從沒見到過的一種怪物時起,我就不再存在了。自我中拒絕接受一名非常人類的成分消失了。所有的意念,甚至我的犯罪感,還有死的念頭都毫不重要了。我完完全全忘記了自己!”他邊說邊用拳頭輕觸著胸脯。“我完全忘記了自己,同時也徹底領悟了什麼叫做可能。後來我經歷了更加神奇的事情。他告訴我我會變成什麼樣,又告訴我他的生活是怎樣的,以及以後會怎麼樣。隨著他的談話,我的過去慢慢化為灰燼。我的生活像是分離出來的身外之物,我看清了自己一向的虛榮、自私。對小事的糾纏,以及供奉上帝和聖母的虛情假意。祈禱書裡寫滿了聖人的名字,然而這對於一個狹隘、自私、功利的人來說,有什麼意義呢?這時我看清了自己心目中真正的神靈……也是大多數人的神靈:吃喝玩樂以及生命的保障。這一切都化為灰燼,煙消雲散了。”
“確切的情況我已講不清楚了,”吸血鬼說,“只能給你講個大概。我儘量描述得準確、清楚一點吧。但還是不可能非常確切。這就好比你沒有過性關係,就無法給你描述性體驗一樣。”
吸血鬼又接著講道:“正如我前面提到的,這個名叫萊斯特的吸血鬼想得到我們的種植園,這就是他為什麼賦予我現在這樣一個與日月同在的生命的原因。不過他不太具備分辨能力,沒有把這個世界上寥寥幾個吸血鬼看做一個需要嚴格選擇會員的俱樂部。他也有塵世間的煩惱——一個瞎眼的父親,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一個吸血鬼,也不可能知道。他有自己的需要,還得照顧他的父親,而繼續待在新奧爾良是非常困難的,於是他想要普都拉。
我們第二天傍晚就去了種植園,把他瞎眼的父親安頓在主人臥室裡。從這時起,我便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並非一步之遙,但有關鍵的一步,只要邁出了這一步就不能再回頭。這一過程由幾個部分組成,首先是殺死監工。他是睡著時被萊斯特弄死的。萊斯特做這件事時要我仔細觀察,並接受這種行為。這是對我今後做同樣事情的一種考驗,也是改變我的一個步驟。當然這對我來說是最難的一步。我對我自己的死並不害怕,只是不願意自殺,但我很珍視別人的生命。由於弟弟的死,我滋生了一種對他人死亡的恐懼感。監工被驚醒了,用雙手使勁想把萊斯特甩開,但被萊斯特緊緊抓住,根本甩不掉,只能拼命掙扎,最後精疲力竭。我不得不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看著他血被吸乾,慢慢死去。我們在那間狹小的臥室裡站了大半個小時,看著他斷了氣。這就是我變化的一部分——否則萊斯特是不會待在那裡看著被害者死去的。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處理掉屍體。這場景我簡直受不了,感到全身發熱,虛弱無力,搬動屍體時甚至覺得很噁心。萊斯特哈哈大笑起來,非常冷酷地對我說,等你完全變成了吸血鬼就不會再有這種感覺,你也會笑的。這一點他錯了。不管我後來是多麼頻繁地殺人,我也從沒有對著死亡大笑過。
我還是接著剛才的情節講吧。我們驅車沿河邊的路來到一片空地,把監工扔在那裡。我們把他的衣服撕破,拿走他身上的錢,再給他嘴裡灌上酒。我知道他的妻子住在新奧爾良,我能想象發現屍體後她將會何等絕望,但我的痛苦絕不亞於她的悲傷。想到她以為丈夫酒後遭劫而不知丈夫慘死的真正原因,我就心痛如絞。我們把屍體打得鼻青臉腫,這樣做簡直要使我崩潰了,而萊斯特卻顯得很超然。對我來說,他不比《聖經》中的天使更具有人性。然而,在這種壓力下,我慢慢著魔了。我是從兩個方面變成吸血鬼的:第一個方面就是著魔,萊斯特在我臨終的床邊就制服了我;另一個方面則是我的自毀欲。徹底毀滅自己的慾望。正是這種慾望為萊斯特的兩次到來敞開了大門。現在我不是在毀滅自己,而是在毀滅別人,監工、他的妻子,還有他的家。我幾乎要崩潰了,開始退縮,想逃開萊斯特。結果,萊斯特憑藉他那準確無誤的直覺感知了這一切,準確無誤的直覺……”吸血鬼若有所思。“告訴你,在吸血鬼強大而準確的直覺面前,人類最細小的面部表情都如做手勢一般明顯。萊斯特能很好地把握時機,急忙叫我上了馬車,驅車回家。‘我想死,’我開始小聲地咕噥起來。‘這實在讓人難以忍受,我想去死。你有能力讓我死的,你就讓我死吧。’我不再望著他,不願被他美麗的外表所迷惑。他笑著,輕柔地叫著我的名字。我說過,他一心想要我的種植園。”
“我不知道。據我對他的瞭解,我想他是寧可殺了我,也不願放了我的。不過你知道這正中我意,因此我無所謂。一到家我就跳下了車,迷迷瞪瞪地走向磚砌的樓梯,也就是我弟弟摔死的地方。監工一直住在自己的農舍裡,所以這裡的房子幾個月都沒人住了,路易斯安那的溼熱已使樓梯的臺階面目全非,石階縫裡長滿了野草和一朵朵的小野花。夜晚的溼氣令人感到一陣陣涼意,而我坐在了樓梯的最下面,甚至把頭kao在石磚上,還用手去撫弄野花光滑的花莖。我從鬆軟的泥土中拔了一小把野花。‘我想死,你殺了我,殺了我吧,’我對吸血鬼說道。‘我犯了殺人的罪孽,我不能再活下去了。’聽了我的話,吸血鬼只是嗤笑,帶著一個人在聽他人說謊時的不耐煩。突然,他像抓住別的受害者一樣一把緊緊抓住我。我竭力反抗,用靴子蹬他的胸脯,狠勁踢他。他的牙齒咬住了我的喉嚨,我感到太陽穴突突直跳。接著他一縱身,動作快得我還來不及看清楚,他就已經站在石階的最下面了,非常鄙視地對我說:‘我還以為你真的想死呢,路易。’”
“我無助地躺在那兒,再一次面對自己的懦弱和愚蠢,”他說道。“也許這樣直接面對這一切時,我應該還來得及鼓起勇氣真正了結自己的性命,而不是哀求別人來索命。我彷彿看見自己撲向一把刀,在日復一日的折磨中苦苦渴盼。這種折磨就像懺悔後的贖罪苦修一樣,是必不可少的。我真希望死亡之神能在不知不覺中降臨到我的頭上,讓我得以永久解拖。我又似乎看見自己站在樓梯上面,也就是弟弟站過的地方,身子猛地摔下去,砸在石磚上。
“但我沒來得及鼓起勇氣,或者應該說除了來得及實施萊斯特的計劃,其他一切都來不及了。‘好了,聽我說,路易。’他一邊說,一邊在我身旁的石階上躺下。他的動作那麼優雅,那麼親暱,使我馬上想到了情人相偎的情景。我將身子縮了縮。他伸出右臂把我摟在懷裡,在此之前我還從未kao他這麼近過。他的雙眼在昏暗的光線下閃閃發光,面板顯得很不自然,像是包著一層膜。我剛要動,他便用右手手指壓住我的嘴脣,對我說:‘別動,我現在就吸乾你的血,把你帶入死亡之門。我要你安靜,靜得能聽見自己血管裡的血在流動,靜得能聽見你的血流入我的血管。只有你的意識和願望才會使你活下去。’我想反抗,但他用手指死死壓住我,把我平躺著的身體完全控制住,我只好放棄掙扎。他一口就咬住了我的脖子。”
樓上的客廳裡,就是我們預謀殺害監工的地方,燭光閃爍;走廊上也點著一隻油燈,微弱的燈光在清風中搖曳。燭光、燈光糅合在一起,影影綽綽,好像一片昏黃懸掛在我頭頂的樓梯井上,輕籠著欄杆,如煙霧一般繚繞、盤旋著。‘聽著,把眼睛睜開。’萊斯特悄聲對我說,雙脣在我的脖子上摩挲著。我記得當時他嘴脣的動作令我毛骨悚然,不禁打了個冷顫,不過倒有點像愉悅的情感體驗帶給人的全身心震顫……”
他沉浸在往事之中,右手虛握拳頭託著下巴,食指輕擦著下頜。“結果在幾分鐘內我已虛弱無比,全身癱軟,心中萬般恐慌,卻無法開口說話。萊斯特依然壓制著我,胳膊像鐵棍一樣沉重。他的牙齒鬆開了我的脖子,我感到一陣尖利的鑽心疼痛,脖子也隨即留下兩道深深的牙印。他彎腰望著無助的我,鬆開抓住我的右手,對著自己的手腕咬了一口。血隨即流了出來,灑在我的襯衫和外衣上。他眯著那發光的眼睛,望著手腕上的血。這似乎是永恆的一幕:他腦後隱約的燈光像幽靈出現時的背景。我覺得當時我心裡明白他要幹什麼,無助地等待著,像期待了很多年似的。他把流血的手腕放在我的嘴邊,用堅定的口吻急切地說:‘路易,喝了它。’於是我就喝了。‘鎮靜點,路易’,‘快’,他在我的耳邊反覆地小聲說著這兩句話。我喝著他的血,生平第一次嚐到吮吸的快感,整個身心都集中在此生命之源上。接下來,某些事情發生了。”吸血鬼向後kao了kao,蹙了蹙眉。
我吸血的時候,眼前只有那片光。後來,後來就是……聲音。先是一陣轟鳴,接著像是咚咚的敲鼓聲,聲音越來越大,猶如一個巨人慢慢穿過一個陌生黑暗的森林,敲著鼓走來。然後又有另一種敲鼓聲,像是另一個巨人在他身後不遠處走來。他們各敲各的鼓,不相合拍。聲音越來越大,響徹我的全身,耳朵、手指、嘴脣、太陽穴,甚至血管裡都在嗡嗡作響,尤其是血管裡,一陣鼓聲,又一陣鼓聲。突然,萊斯特抽回了手腕。我睜開眼睛,略一遲疑,便又搜尋他的手腕,然後不顧一切地把它再次拽向我的嘴。這時我猶豫了一下,意識到那鼓聲原來就是我的心跳聲,而另一個鼓聲是他的心跳聲。”吸血鬼嘆了口氣,“你明白了嗎?”
從此,我看一切都是吸血鬼的眼光了。”吸血鬼說這話的口氣有些漠然,又似乎有點心不在焉。他直了直身子,繼續說道:“萊斯特又站在了樓梯的下面。我眼前的他煞白煞白,在黑夜裡像個發光體。他現在在我的眼裡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並且神采奕奕,容光煥發,不再是刺眼的白光了。不僅萊斯特在我眼裡發生了變化,我眼前的所有其他事物也都發生了變化。
“好像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顏色和形狀,我被萊斯特黑色外衣上的扣子所吸引,以至於有好一陣我什麼都不看,就盯著他的扣子。此時萊斯特發出一陣大笑,笑聲也像是我以前所沒有聽到過的。他的心跳聽起來依然像是在敲鼓。心跳聲混合著金屬般尖利的大笑聲,猶如許多鐘被同時敲響,震耳欲聾,久久迴盪。慢慢地,兩種聲音柔和地交織在一起,清晰可辨,猶如一組鐘樂,優美和諧。”吸血鬼講到這裡,臉上lou出喜悅的微笑,“優美的鐘樂。”
“他的話當然是很明智的。我一看見灑在石板上的月光,就被深深地迷住了,以至於看了一個小時,走過弟弟的小禮拜堂時甚至都沒有想起弟弟。站在楊樹、橡樹下,仔細傾聽萬籟俱寂的黑夜,像是有一群女人在悄悄細語,一個個向我暗送秋波。至於我的肉體,它還沒有完全轉變。當我的聽覺和視覺徹底變化之後,它就開始疼痛,所有人類的體液都在被逐出體外。作為人,我行將死亡,但將再生為吸血鬼。這時,我的意識被喚醒,面對著自己的死亡,感到有些不舒服,甚至有些恐懼。我跑上樓,進了客廳。萊斯特已在著手研究種植園的一些書面資料,檢視去年的收支。‘你很富有啊。’我剛進去他就對我說了這麼一句。‘我有點不對勁,’我大聲對他說道
“‘你在死亡,就這麼回事。別傻乎乎的。你們這裡有油燈嗎?有這麼多錢還支付不起鯨油嗎?就只有那隻提燈,把它拿過來吧。’
“‘人人都一樣。’他無動於衷,不肯幫我。現在想起這件事,我還是有些看不起他。倒不是因為我害怕,而是他應該幫助我正視這些變化,應該讓我心平氣和地面對這些變化,就像剛才那樣,陶醉在死亡中。但他沒有這麼做,萊斯特從來就不是一個我這樣的吸血鬼,從來都不是。”吸血鬼這麼說並無自詡的意思,而完全是覺得事情本該這樣。
唉,”他嘆了口氣,“我在快速死亡。這意味著我的恐懼感也在迅速消失。我很後悔當時沒有好好注意整個過程。至於萊斯特,他根本就是個白痴。‘啊呀,我的天哪!’他大聲叫喊著,‘你不知道我竟然沒有為你做好準備,我多蠢呀!’我真想說‘你確實很蠢,’但沒有說出口。‘今早你只能和我同棺共擾了,我還沒為你準備好棺材。’”
吸血鬼說到這裡笑了起來。“他提到棺材嚇了我一跳,使我所剩無幾的恐懼感消失殆盡,只是因為聽到要與萊斯特同棺共眠而稍稍感到有些吃驚。這時,他去了他父親的房間,向他父親告別,並告訴父親他早晨再回來。‘可是你去哪兒?你的生活習慣怎麼這樣?’老人追問他。萊斯特被問得有些不耐煩了。在此之前萊斯特對老人一直畢恭畢敬,甚至恭敬得有些過了頭,這會兒卻突然一下子變得像個暴徒。‘我在照顧你,不是嗎?我現在讓你過的日子比你過去讓我過的日子要好得多!我想白天睡覺就白天睡覺,想整夜喝酒就整夜喝酒。該死的!’老人難過得直哼哼。我由於情感發生了特殊變化,加上極度疲乏,就沒有cha嘴。房間的門開著,我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著迷於眼前的各種色彩,床罩的顏色,還有老人面部的豐富色調,灰白泛紅的皮肉下面跳動著藍色的血管。在我的眼裡,即便是他那牙齒的褐黃色都具有十分的魅力。他嘴脣的顫動像在演奏催眠曲,令我昏昏欲睡。‘這麼個兒子,這麼個兒子。’他這麼說著,當然想不到他兒子到底是怎麼樣的。‘好吧,那就去吧。我知道你在某個地方有個女人,每天早晨等她丈夫一出門你就去找她。把念珠給我,我的念珠呢?’萊斯待嘴裡罵了一句,把念珠給了他……”
別無選擇。我祈求萊斯特讓我待在櫃子裡。他聽了又是一陣大笑,很吃驚地問我:‘你難道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東西嗎?’‘可是難道棺材有魔力嗎?還是棺材的形狀很重要?’我繼續找理由祈求著他。他什麼也不說,只是笑。想到要和他同棺共眠,我實在有些受不了。不過在爭執中我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了恐懼。這真是很奇怪。我一生都懼怕封閉的空問。我生長在法式房屋裡,屋頂很高,整面牆壁的窗戶。我一向很害怕被包裹起來,甚至連教堂的懺悔室都令我很不舒服。這種恐懼實在是不正常的。現在,當我在向萊斯特提抗議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沒有了這種感覺,只是還記得這種感覺罷了。
我之所以會想到這種感覺,一方面完全是出於習慣,另一方面是還未能充分意識到目前這令人振奮的自由。‘你的表現可不怎麼好,’萊斯特最後說道,‘天快亮了,我應該讓你死。你會死的,知道嗎?陽光會把我給你的血全部破壞,每個組織,每個血管的血都遭到破壞。但是你完全不會為此感到害怕。我想你現在就像一個失去了一隻胳膊或者一條腿的人,總是堅持說覺得那原本是胳膊或腿的地方在隱隱作痛。’這絕對是萊斯特在我面前說過的最聰明最有效的話,我馬上就被說服了。‘好了,我要進棺材了,’他最後用不屑一顧的語氣對我說道。‘如果你能明白什麼對你有好處的話,就進來躺在我身上。’我照他說的做了,趴在他的身上,心裡很亂,一方面因為沒有了恐懼感,另一方面因為kao他這麼近使我很不舒服。儘管他很英俊迷人,但這樣和他在一起,我還是有一種厭惡情緒。他關上了棺材蓋。我問他我是否已經完全死了。我的全身又痛又癢。‘沒有,還沒有。如果你完全死了,就只會聽到和看到身體的變化,而沒有任何感覺。到了晚上你就完全死了。現在睡覺吧。’”
正如他所說的嗎?你醒來的時候就……死了?”
“應該說是變了,因為很明顯我還活著,只是我的肉體死了。雖然體內不再需要的體液和器官並沒有馬上消除,但肉體已經死了,隨即出現了拖離人類感情的第二個階段。第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就是我根本不喜歡萊斯特,即便我和他一起把棺材裝上了一輛靈車,又一起從一間停屍房裡偷了另一個棺材,我還是不喜歡他。我和他相差甚遠,可與肉體死亡前相比,我離他卻越來越近了。這一點我跟你說不太清楚。現在的你就像肉體死亡前的我,你是不會明白的。在我死之前,萊斯特絕對是最震撼我靈魂的一個經歷,是我以前從沒有過的經歷。你的煙都成了一截長長的菸灰棒了。”
“噢!”男孩趕忙把過濾嘴在玻璃菸灰缸裡掐滅。“你的意思是,你們之間一旦沒有了距離,他就失去了……**力?”他手裡拿著煙和火柴,眼睛看著吸血鬼問道。這會兒他顯得比剛才自如多了。
“說得對,”吸血鬼喜形於色地說。“那天回普都拉真是非常刺激,但萊斯特一直喋喋不休,我覺得沒有比這更煩人、更掃興的啦。當然我前面說過,我和他相去甚遠,肉體更無法與他抗衡。我是在當天晚上第一次殺人時瞭解這一點的。”
吸血鬼從桌上伸過手,輕輕撣掉男孩領口上的菸灰。男孩萬分驚奇地看著他那縮回去的手。“請原諒,”吸血鬼說,“我並不想嚇著你。”
原諒我,”男孩說,“我突然覺得你的手臂……特別長。你的身子沒有動,手卻能伸這麼遠!”
“不是的,”吸血鬼回答說。他蹺起腿,把手放在膝蓋上。“我的身子動了,只是速度太快,你沒有看清楚,才產生了這種錯覺。”
“你身子往前動了?可你沒有啊,你剛才就像現在這樣坐著,背也kao在椅子上。”
“不是的,”吸血鬼重複道,語氣很堅定,“我的身子確實移動了。好,我再做一次給你看。”說著,他重複了剛才的動作。男孩瞪著眼睛,滿臉的迷惑與恐懼。“你還是沒有看清嗎?”吸血鬼說,“我現在把手伸給你看,我的手臂根本不是特別的長。”他舉起手臂,食指向上指著,就像一個天使要傳授主的旨意。“你所看到的和我看到的有著本質的不同。我的動作在我自己看來已經是非常遲緩,甚至有些呆滯了,我的手指彈你的衣服時發出的聲響也是很大的。好了,我並不想嚇著你,不過也許從這一點上你能看出為什麼我們返回普都拉種植園時充滿了刺激,因為即便是樹枝在風中搖曳也令人興奮不已。”
事情便這樣得以解決了。這其間我剛剛具備的冷漠超然起了很大作用。接下來的事是我面臨種植園本身的問題。奴隸們處於茫然不知所措的狀態,一整天沒做任何工作。當時我們有一家很大的蓼藍染料廠,工頭的管理至關重要。不過我還有幾個特別精明的奴隸。如果我早發現他們的精明,不懼怕他們非洲人的外貌和舉止,那麼他們早就會像工頭一樣充分展示各自的才能了。我現在研究了他們幾個的情況之後,就把管理工作交給了他們。我向他們許諾說,誰幹得最好就把工頭的房子給誰。我把在田間勞作的兩位年輕女人召回主宅,讓她們照料萊斯特的父親。我告訴她們儘量不要干擾我。只要她們不影響我和萊斯特,我會付給她們額外的報酬。我當時沒意識到,就是這些奴隸最先懷疑到我和萊斯特不是普通的人。我也不曾想到他們對神和鬼的體驗要比白人強得多。由於經驗不足,我還以為他們只是被奴役馴化了的粗人,頭腦簡單。在這一點上,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還是講那天晚上的事吧,我要給你講我第一次殺人的經歷。因為萊斯特缺乏常識,他把這次行動給搞糟了。”
我決不該拿人先開刀的。不過,這類經驗我只能自己去學習了。剛剛應付完警察,安頓好奴隸,萊斯特就讓我和他一起鑽進沼澤地。夜已經深了,奴隸們住的小屋漆黑一片。我們很快就看不見普都拉的燈光了。我感到焦躁不安起來,還是那些感覺:記起恐懼,迷惑不解。如果萊斯特天生有些才智的話,就會耐心溫和地把情況說個清楚,告訴我不必害怕沼澤,蟲蛇絕不會對我造成傷害,我應該集中注意在黑暗中看清物體這一新的能力。他不僅沒有這樣做,反而一個勁責怪我,弄得我心煩意亂。他只關心獵物,以及幫我開一個頭,並讓我繼續下去。
“當我們終於發現獵物時,他就催促我行動。這是一小群逃跑的奴隸,聚集在一起。萊斯特以前就襲擊過他們,大約已經襲擊了他們總數的四分之一。他躲在黑暗處注視著,等待他們中的某個人離開簧火,或者等他們睡著的時候攻擊他們。他們一點也覺察不出萊斯特的出現。我們在那裡注視了他們有一個多小時,才看見一個男人——他們都是男人——終於離開那塊空地,走了幾步進樹叢去解手。當他轉身要走的時候,萊斯特搖了搖我,說:‘去要他的命。’”吸血鬼看著男孩睜得老大的眼睛,笑了笑。“我想我那會兒嚇壞了。要是你的話,你也會嚇壞的,”他說。“不過那時我不知道我應該先殺動物,而不是人。我趕緊說我不大可能抓住他的,結果那個奴隸聽到了我的說話聲,轉了轉身,背對著遠處的火,往黑暗處看去,然後悄無聲息地迅速從腰帶裡抽出一把長長的刀。他上身**,只穿一條褲子,系一根腰帶。這是一個又高又壯的年輕人。他說了句法語土語,然後向前走來。我知道他看不見我們,而我在黑暗處看他很清楚。萊斯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他身後,一手抱住他的脖子,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動作之快,令我目不暇接。這個奴隸大聲喊叫起來,想把萊斯特甩開。萊斯特低頭一口,那個奴隸就像被蛇咬了一下,僵在那裡,一動不動了。接著他又咬了那人的膝蓋,快速地喝著血。這時,其他奴隸都往這面跑來。‘你真讓我噁心。’他回到我身邊時對我說了這句話。我們好似黑色的蟲子,隱蔽在夜色中,看著那些奴隸來來去去,發現了那個受傷的人,把他拖了回去,絲毫沒有留意到我們。他們四下散開,在樹叢中搜尋攻擊者。‘快,在他們返回營地之前,咱們還得再抓一個,’他說道。於是,我們迅速奔向一個離群的人。我依然忐忑不安,認為自己沒有攻擊能力,也沒有攻擊的慾望。我說過有許多事是萊斯特應該給我講講清楚的,還有許多事是他應該做的。他本來應該能使我這一經歷豐富多彩,然而他沒這麼做。”
“殺人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吸血鬼說道,“不是簡單地把血喝足。”他搖搖頭。“這無疑是在感受另一個生命,而更多的是在感受另一個生命的消失。隨著他的血液慢慢消失,那是一次又一次對我自身生命消失的感受。第一次有這種感受是從萊斯特手腕上吸血的時候,我感受到他的心跳,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殺人是對這種感受的一次又一次回味。因為對於吸血鬼來說,這是至高無上的感受。”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非常嚴肅認真,就像是在與一個觀點不同的人爭論一樣。“我認為萊斯特從來不曾體會到這一點,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能體會到這一點。可以說,他也能體會一些東西,但對於那些該體會到的卻體會得微乎其微。在任何時候,他都沒有費心提醒我,讓我想起那時為了求生而抱住他手腕不放時的心情,或者為我選擇一個地方,讓我在第一次殺人的時候能保持一點平靜,保留一些風度。他在整個過程中猛打猛撞,就像要儘快把什麼東西拋在身後一樣,比如一段路程。他一抓住那個奴隸,就弄得他喘不過氣、拖不了身,同時把他的脖子lou出來。‘幹吧,’他說,‘你現在不能回頭了。’我克服了精神不振和滿心的厭惡,聽從了他的話。我在那個弓著腰拼命掙扎的男人旁邊跪下,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咬向他的脖子。我的牙齒剛開始變化,還不能順利戳進去,只能撕開他的肉。有了傷口,血就流出來了。我緊緊抱住脖子喝起來……這時其他的一切都化為烏有。
“萊斯特、沼澤地、遠處人群的嘈雜聲都煙消雲散了。萊斯特好像變成了蟲子,嚶嚶嗡嗡,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吸著吸著,竟然迷迷糊糊起來。那個人的使勁掙扎給我握緊的雙手帶來了安慰,隨即又傳來了敲鼓的聲音,那是他的心臟在跳動——只是這一次他的鼓聲和我的鼓聲非常和諧地糅和在了一起,我的每一根纖維裡都回蕩著這兩個聲音。鼓聲越來越慢,一聲接一聲地低沉下來,像是要永無止境地敲下去。我迷迷糊糊、昏昏欲睡,身子有點支援不住要倒下去的樣子。這時萊斯特拽了我一把。‘他已經死了,你這白痴!’他以他那特有的魅力和老練對我說道,‘人死了就不能再喝他的血了,明白嗎!’我有些失魂落魄,固執地對他說那個人的心還在跳。接著我就像瘋了一般地又把那人緊緊抓住,雙手迅速滑過他的胸脯,一下抓住他的手腕。我剛要咬他的手腕,這時萊斯特一把將我揪起來,給了我一個耳光,打得我轉了個圈兒。這一耳光使我吃了一驚,因為它不像平常一樣覺得疼,那是另外一種震驚的感覺,像是觸動了各種感官。我迷惑無助,背kao著柏樹站在那裡發愣,耳聽著此起彼伏的蟲鳴。‘你那樣做會死的,’萊斯特繼續說道。‘他死了你還抱住他不放,你會生病的。’他的聲音簡直讓我受不了。我一陣衝動,想朝他猛撲過去,但這個時候他所說的話應驗了。我的胃一陣劇烈疼痛,像是有個旋渦要把我的內臟都吸進去一樣。那實際上是他的血液在迅速轉換成我的血液,不過我當時並不知道。萊斯特在夜裡的行動敏捷得像只貓。我低著頭,跟著他回到了種植園,胃痛並沒有絲毫好轉。”這裡敘述了一個吸血鬼的死亡和蒼白的變異過程。
這幾天決定寫一個特別的物種,由它來表述一個較為平凡的故事。
希望大家喜歡,我寫這段話,就是告訴大家,我寫的不是吸血鬼。或者說很特別的吸血鬼,沒有同人的意思。
我第一次看吸血鬼都是隻感到悲哀,而沒有恐懼的,因為鬼怪也是很可憐的,那種沒落的悲哀。
死亡對我而言,就是從一種物體變成另一種物體,或者我說天堂和地獄我都不害怕,我只害怕消散於天際。
歡迎進入地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