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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變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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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變故(下)

婉辭似是許久未曾睡得如此安心。

睡夢裡四周彷彿染上了一層迷濛的色彩,柔和而恬淡。 不時有身影掠過,她的母親、她的父親、恪純、霜娥,還有蕭霽睿那張或明或暗卻捉摸不透的臉。

此刻安穩,便是永世安穩。

她甚或一點都不願醒來。

“皇叔,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糊塗才害了小嬸嬸的。 ”恪純抽泣著,有悔恨、有愧疚、有自責。

蕭霽睿淡定的聲音響起。 “此事與你無關,更讓朕欣慰的是,純兒你長大了,懂得將心比心,卻是任何教訓都買不到的。 ”

“可是我不願意是小嬸嬸來代替我受傷。 ”恪純把臉埋在手心裡,任由眼淚從指縫流下,“我好擔心小嬸嬸,太醫說,她本該很快就醒過來的,是沒有求生的意志。 我好怕,她就這樣再也醒不過來。 ”

“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蕭霽睿目光沉沉的凝注婉辭蒼白的面孔,“朕欣賞的女子不會那麼脆弱,所以她一定會醒過來。 ”他重複道。

婉辭睡夢裡猶是潸然淚下。 她的身體尚無法動彈,意識卻逐漸清明。 因著他的話,心口莫名地一動,費力地想要**手指。

“小嬸嬸!”恪純的驚喜溢於言表,“皇叔她聽到你的話了,她醒了,她真的醒了!”她急切的抓著婉辭冰涼的手指,努力把自己地溫度傳遞給她。

蕭霽睿神情依舊淡然。 深吸了口氣,才道:“別驚動了她。 ”

恪純不迭點頭,把她的手放進棉被裡,一顆心終於安放,向著蕭霽睿道:“皇叔,小嬸嬸是我的大恩人吶。 ”

蕭霽睿緩緩道:“朕回去立即著皇后曉諭六宮,穎貴人慕氏幽閒表質。 柔順為心,晉為正五品從容。 ”

恪純一怔。 吶吶道:“小嬸嬸不愛這些的。 ”

蕭霽睿清朗一笑。 “但是她值得這些。 ”

“這些名分賞賜的最是沒用。 ”恪純忿忿道,“不過是讓人多了嫉恨的理由罷了。 小嬸嬸也不會領你的情。 ”

蕭霽睿饒有興味地問道:“那你要讓朕給她什麼賞賜?”

恪純眼珠子靈活的打轉,笑道:“那就請皇叔完成她一個心願,無論何時何地為何而提,皇叔都要應允。 ”

蕭霽睿朗聲笑道:“你倒是會為她討賞,偏要拿朕做人情。 ”

“君無戲言麼。 ”恪純俏皮地吐舌,卻又止不住的打了個呵欠。

蕭霽睿搖頭道:“時候不早了。 這幾日你也累著了,回去休息吧。 ”

不料恪純固執道:“我要陪著小嬸嬸,等她能對我笑跟我說話才行。 ”她抑制打呵欠的衝動,把蕭霽睿推出門外,“皇叔你去休息吧,這幾日你也跟我一樣,守著小嬸嬸寸步都沒離開。 ”

隔日,婉辭悠悠醒轉。 身邊恪純正睡得香甜。 她掙扎著起身,霜娥欣喜的飛奔到她面前,問道:“小姐,你終於醒啦?頭還昏麼?”

婉辭搖了搖頭道:“應該沒事了,好像頸子有些痛。 ”

霜娥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總算老天庇佑。 也幸好公主反應及時,打昏了定嬪,要不然那一針刺下去,可讓人不敢想像。 ”

婉辭勉力笑道:“這不沒事了麼?恪純她可是累了?”

霜娥點點頭,又是感嘆又是抱怨道:“她也是真心懺悔,悔得腸子都青了。 衣不解帶的留在這,也愣是不讓我進來。 若不是昨日看小姐似有醒來的跡象,她還死撐著呢。 我讓她休息去,她偏生不肯。 結果大半夜的睡著了,我沒法子。 也不敢驚動她。 就讓她跟你擠一塊了。 ”

婉辭默然點頭。 想起那日隱約聽到地話,不甚明朗。 卻又彷彿清晰可辨。 “宮裡沒有發生別的事情吧?”

霜娥搖頭道:“沒有,皇上晉了小姐的位分,如今已是正五品的從容。 饒是這樣,公主還不肯依,非要皇上允小姐一個承諾才罷休。 ”她眼睛亮晶晶的,倒是真心讚賞。

婉辭轉頭望向熟睡的恪純,猶帶天真清甜的笑容,心道:這丫頭可真會要賞賜。 她轉念一想,問道:“定嬪呢?”

“定嬪瘋了。 ”霜娥心有餘悸地道。

婉辭淡淡的出神,半晌方道:“是麼?”

“小姐……”霜娥還想繼續,婉辭微一抬手,制止了她。 身旁地恪純被她們的言談驚醒,迷迷糊糊的睜眼,卻見婉辭平平安安的正對自己微笑。

“小嬸嬸!”恪純喜不自禁,抱住婉辭激動的落淚,“我好怕你都不願意醒過來。 ”

“怎麼會?”婉辭柔聲笑道,“我還有很多割捨不下的,怎會不肯醒過來。 ”腦海裡似乎迴響起當日地話,似乎有一個人說,堅強的她一定會醒,那篤定,比她還甚。

霜娥撥開恪純的手,抱怨道:“公主可別再晃小姐了,免得她又暈倒,倒是公主又該自責了。 ”

恪純趕忙鬆開手,把婉辭扶正,讓她躺下。 “我一時忘了形,你還是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

婉辭輕笑道:“那是霜兒跟你玩兒呢,存心嚇唬你的。 ”

恪純不依道:“小心使得萬年船。 ”她吩咐霜娥道,“快去請太醫過來看看,還有,讓他們煎了藥送過來,一刻都不準耽擱。 ”

“我的小主子,奴婢遵命。 ”霜娥笑著退了出去。

兩日後,碧雲過來宣讀詔書,正式冊封婉辭為從容。

寺院內滯留的一眾嬪妃紛紛上門道喜。 恪純不勝清擾,逼得太后下令,方才清靜。 貞妃亦著人送來厚禮,更有親筆信函,囑咐婉辭好生養病,賀喜她苦盡甘來。

將贈禮悉數分給這些日子以來悉心照料她與恪純地宮女太監,皆大歡喜。 婉辭卻沒有眾人的喜悅。 **的她已然聞到宮裡滲透而來的血雨腥風。

紫宸宮。

鏡子裡映著於冰豔明豔絕麗地面龐,雙脣緊抿。 目光冷凝。 明珠一邊為她梳頭,一邊悄聲打量她,斟酌著該有地言語。

身後響起輕快的步履聲,明珠還沒等回頭,便聽到明霞歡喜地聲音。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定嬪瘋了。 ”

明珠握著梳蓖的手不禁一顫,不慎扯落於冰豔一根髮絲。 她忙退後一步,跪下惶恐道:“奴婢該死。 ”

於冰豔視若無睹似地,淡淡起身,問道:“定嬪瘋了,我何喜之有?”

明珠慌忙使眼色給明霞,明霞驕橫的撇過頭,討好的向於冰豔道:“定嬪一瘋,二皇子便沒了最大的kao山。 大皇子體弱多病,娘娘只要利用這次機會,何愁大事不成?”

於冰豔居高臨下的掃視她一眼,復又坐了回去,任明珠繼續為她梳妝,明霞依舊不解的跪著。 毓妃並沒有她想象的那般誇讚她。 “娘娘……”明霞欲言又止。

於冰豔地目光透過鏡子,直直的射在明珠臉上,明珠心頭一凜,忙高聲道:“來人啊,把她拖出去掌嘴三十!”

明霞懵懂的求饒,連聲道:“娘娘,奴婢是一心為娘娘啊。 ”

於冰豔不理不睬,直到外邊的太監把她遠遠的拖了出去,仍聽到她求饒的聲音。 明珠低下頭,手微微顫抖。 忙定了定神。 穩穩的將一支雲鳳紋金簪cha在於冰豔髮髻上。

“你倒是為她考慮,減了她的罰。 怕她是決計不會領你地情。 ”於冰豔微扯嘴角,鳳眸上揚,掃過明珠的臉。

明珠忙道:“奴婢心中只有娘娘,奴婢心想,娘娘如今仍是用人之際,小以大戒,想必明霞會明白娘娘的良苦用心。 ”

“本宮從不願把心思浪費在沒有用的人身上。 ”於冰豔冷笑道,“不過既然你為她求情,本宮便賣你一個人情。 你知道怎麼做就好。 ”

明珠躬身道:“謝娘娘仁厚之心。 ”

“本宮從不是善類,你當真不怕跟在本宮身邊,一著不慎,便是明霞的下場?”於冰豔語氣漠然的問道。

明珠搖了搖頭道:“奴婢不敢,娘娘是奴婢地主子,奴婢敬重娘娘,能為娘娘做事,有娘娘時刻提點,奴婢受益匪淺。 倘若一著不慎,也是奴婢愚鈍,沒有資格為娘娘辦事,奴婢甘願受娘娘責罰。 ”

於冰豔淡淡一笑,道:“你這般忠心護主,本宮自然明白。 ”她凝注鏡中的自己,悠悠笑道,“錦兒已經獲得慕婉辭的信任了?”

明珠應道:“是,娘娘的計策萬無一失。 ”

“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弱點,慕婉辭也不例外。 ”於冰豔嘴角挑起一絲冷笑,“聰明的人往往對身邊示弱的人有天性的保護欲,適當的給她機會,所有地防範都不足為道。 ”

明珠點頭稱是,心下歎服。 於冰豔貌似柔柔地一笑,卻透著凌厲的鋒芒。 “定嬪她,瘋得可真是好時候。 ”

“皇上預備如何處置定嬪?”頤華宮裡,沈沁如將御膳房烹製地點心親手捧給蕭霽睿,揮退左右的人,輕聲詢問道。

蕭霽睿閉目不答,半晌方道:“太后下了懿旨,勒令她閉門思過,就按太后的意思。 ”

沈沁如默默點頭,復又問道:“是不是要搬離現今的處所,另擇別的地方安置?”

蕭霽睿不知不覺有些不耐,抬手道:“太后既沒有交代,皇后可以自行決定。 ”

“皇上,二皇子是隨定嬪一起遷走,還是寄養於別的妃嬪處?”沈沁如神色依舊平靜,問題卻接踵而至。

蕭霽睿猛然回身,犀利的眸子投注在她臉上,責道:“我朝從前就沒有這樣的先例可供皇后斟酌麼?”

沈沁如依然淡然如故,緩緩道:“那是先人的做法,並不是皇上的意思。 ”

蕭霽睿忽然領悟她的深意,沉默許久後方道:“朕會斟酌再三,給皇后滿意的答覆。 其羽這些日子可好?”

沈沁如笑了笑,應道:“羽兒一向與容兒一同學畫,跟容兒學了不少,如今乖巧懂事許多。 前些日子還給恪純寫了平安信,問候恪純的病情。 ”

蕭霽睿亦欣慰的點頭道:“如此甚好。 等母后回了宮,容兒可以回到貞妃身邊,無須再打擾皇后,你的身體素來孱弱,兩個孩子對你而言,負擔重了許多。 ”

沈沁如微微一笑道:“臣妾謝皇上體諒。 不過,臣妾近日夢見故王妃,多有感慨。 容兒跟她生母性情如出一轍,臣妾很想和容兒多些相處的時日。 貞妃的身子往下去不大靈便,不如就讓容兒留在我宮裡,省得以後搬離辛苦。 ”

蕭霽睿細細思索後,方道:“貞妃這次在外面受了驚嚇,她與容兒感情甚篤,有容兒陪在身邊要好些,相信容兒也會惦念貞妃。 ”

沈沁如微微嘆氣,屈膝行禮道:“臣妾只願皇上能向關懷容兒一般為二皇子擇一穩妥的去處,臣妾也便安心了。 ”

蕭霽睿眸中光芒一閃而逝,良久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