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夜來風雨打花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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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夜來風雨打花落2
“扶我起來，去看看梨裳那丫頭。”我趕緊用袖子將眼角的淚擦乾。
小葉子小心翼翼地為我掀開紗簾，伸出手來。
那是一隻纖長如玉般的手，似女子般，可是掌心卻是十分寬厚，就是這張手掌，竟然讓我有一種似乎被保護的錯覺。
我嘴角一抹微笑，伸出手搭上他，這個動作在現代是多麼的曖昧，那種意味，可是此時此刻……
一日兩次去看一個宮女，我想著將會是明日整個後宮的談資。
當然梨裳也是萬分受寵若驚的，黑黑的屋子裡沒有點燈，卻能聽到女子時不時的因疼痛而發出的呻吟聲。
我的身後跟著小葉子還有兩個小宮女，小葉子將蠟燭燃上，屋子裡瞬間便亮堂了起來，像是死灰復燃般，展現出一線生機。
“小姐，哦不，娘娘，奴婢給娘娘請安。”梨裳趕緊從**下來，卻不慎滾落。
我趕緊支撐起踉蹌的步子，攙扶住她。
“打痛了吧，不哭，我在呢，保護你。”我摸著梨裳的頭，讓她依偎在我懷裡。
這丫頭便就被感動的稀里嘩啦，不顧身份地栽進我懷裡大哭了起來。
“小姐，嗚嗚嗚，梨裳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她語無倫次地說著，卻抽泣地越來越厲害。
“好了，不要哭了，以後都不讓別人欺負你了，我們是好姐妹，對不對？”
我生硬地將好姐妹幾個字說的聲情並茂，其實內心並沒有與之相符的記憶。
梨裳的抽泣越來越控制不住，像是積蓄了千年的哀怨般，“小姐，梨裳對不起你，梨裳答應過小姐一直做你的好妹妹的。”
她環住我的腰，一字字清晰地說著，像是在懺悔，又像是在請求原諒。
我斜眼看著她雪白的宮裝上被染的鮮紅，印入眼簾，觸目驚心。
此情此景，即便我再怎麼沒心，也會動容的。
“你們都下去吧，把藥交給我，在外面等著就好。”
我吩咐其他人下去，好和梨裳說些體己的話，現在我不想偽裝，也不需要其他人看好我們的主僕情深，再來個添油加醋，我想也許我是錯了，那人心來做試驗。
人散去，屋子便越顯
寂靜。
拿起藥，硬是逼著梨裳趴下，為她擦藥。昏暗的燈光，將我們的影子打在牆上，斑駁閃爍。
“忍著，可別說我給你擦藥，要不也沒有你的活路了。”我靜靜地說著，竟是真的心軟了，忘記了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這麼饒恕了？
“小姐，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梨裳趴著，仰起頭看著我，閃爍著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清澈如水。
“因為你有雙明亮的眼睛，這樣的人永遠都是善良的。”
我靜靜地說著，聽著梨裳忍住發出的嘶嘶聲。
“這裡，藥都在這裡，這幾天你好生休息，不必來伺候了，記住，好好照顧自己，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休息了。”
我正要走，告別此次原本虛假的探訪。
“小姐。”腳下的衣襬被人牽起，我回頭，梨裳已是跪在地上，眼淚婆娑，粉淚盈盈，染花嬌顏。
“奴婢會求皇上的，奴婢都知道了。”
梨裳的手抓著我的裙子，是一種乞求，與我更是一種心痛。
“好好照顧自己，我會親自去求皇上的……”說完這句話，心裡卻是無比疼痛的，我不能不顧及君王的顏面，一個妃子，總是要低頭的，這就是皇家的愛情，失去了本該有的純真。
“娘娘，奴才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我從梨裳那裡出來，小葉子神色便是不好看。
“你們都下去。”我吩咐那兩個宮女離開，自己往假山方向走去。
“是關於梨裳的吧，說說吧，本宮早晚是要知道的，你不妨把你知道的說說。”
“娘娘果然聰明，是，奴才真是此意。”
小葉子看著我並不做聲，十分認真地說道，“也許娘娘真的失去記憶了，也許又對以前的人或事情有著不一般的熟悉感，是，娘娘的感覺對了，對梨裳的感情也不是錯覺。”
“？你怎麼知道？”我有些驚訝，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我想想的那麼簡單，他的察言觀色能力並不在我直下。
“從娘娘故意只開我們，奴才就知道，您不打算再利用她了，也許。”
我默默不作聲，是的，這麼幾天的風雨，我想不管是玄黎還是万俟嫣
，都應該知道梨裳已被我感化了，那麼就不會再想到利用她了，那麼，我保護了她，也無形地保護了自己。
“娘娘本是穆爾塔家的小格格，當初太祖皇上還在的時候，娘娘十分得寵的，奴才特地去太史院查了梨裳的身世。”
小葉子頓住，卻是不說話了。我看著他眼中分明是一絲糾結。
“無妨，說吧。”對於梨裳的身份，我想自己是有足夠的勇氣接受的。
“前朝遺孤，明城皇帝的長公主。”小葉子淡淡的說著。
此時黑色的院落驚起一卷細風，將地上的幾片枯葉揚起，然後風停，葉落。
“哦，難怪。”因為梨裳的語氣，她身上所散發的氣質。她很少以奴婢自稱，可是她卻說自己伺候了我很久。
“她以前伺候我的？”
“恩，一直陪著娘娘的，哦，也並非如此，是莫華福晉給娘娘帶來的丫頭，那會娘娘到了選秀的年紀，便被王爺福晉接了過來，住了些日子，都是她伺候的。”
原來如此。我深深呼了口氣，卻還是覺得心中鬱結。那種失去所有記憶，卻要他人拼湊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入夜，清風半夜鳴殘，寒月微光獨照。
四周沒有一絲的聲響，睜開眼睛和閉上眼睛感覺是一樣的，我知道，繼續向前，就是陰森詭祕的破落宮殿，我可能會毫無聲息的隱沒其中，消失在這蒼茫的夜色裡，可我卻沒有絲毫的懼怕恐慌，就那麼一點一點的向前。突然，我聽到腳下“譁…譁”的流水聲，然後便是一陣血紅，水由銀白忽然被詭祕的披上一層血色紗簾。
一張女子被毀掉的臉，極其恐怖，掐著我，喊我名字，每當此時我都會呼喊著；我不是秦華，不是。然後又立刻驚醒。今夜也不例外。
小葉子一直守在外面，聽到我的呼喊正要進來，卻是被我阻攔了，看著空蕩蕩的寢宮，久久呆愣。
“花隱掖垣暮啾啾棲鳥過星臨萬戶動月傍九霄多，不寢聽金鑰因風想玉坷明朝有封事數問夜如何”
一時睡意全無，索性披衣下床寫詩，看明月正好，在死來日之事，剪不斷理還亂，我想那個詭祕的宮殿正是全部癥結所在，我必須去看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