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人面桃花事已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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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人面桃花事已非3
入夜微涼，雖是入夏，身上的絲薄褥子依是覺得沁涼。
輾轉反撤腦子裡卻是那雙嗜血的眼，今日永壽宮的事情太多破綻和馬腳，只是要怎麼辦，為何這幾日不見凌曄，到底怎麼了？
我索性起身，看著承乾宮入夜後的寂靜，高高的月臺孤零零地矗立在我的視線中，像極了一個鬼影。
會不會是故意把我引入承乾宮，然後斷了我與外界的聯絡，來個甕中捉鱉？
我不禁悲被己的想象力所震懾，這樣的後宮，真的值得為我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丑角這麼勾心鬥角麼？
突然有欲夜探後宮禁所的衝動，到底一切是怎麼了，要恢復到陰謀的原始狀態，我想此人必是蘭軒無疑。
仔細思量著，不覺有了計較。
“呀，聽說了不，靜妃小產，竟然是未來良娣指使的！”
“啊，你說的就是那個什麼秦華小主啊。”
“可不是麼，大家都知道她蠻橫無禮，皇貴妃都敢得罪，靜妃哪裡入得她的眼，聽說之前小主被貶浣衣局時就與靜妃結過樑子。”
我躲在迴廊的角落裡，聽著兩個丫頭閒言碎語，看她們的方向，應該是去永壽宮給靜妃送東西。
我看著她們漸漸離去的背影，不覺冷笑，流言致人死，也不過如此吧。手不自覺地握緊，既然沒有後路可退，那麼有什麼好顧忌的，既然這麼多人巴不得我死，我不陪著演戲，豈不是浪費她們一番苦心了？
“小主，德妃娘娘說她回來之前，您不可離開，這宮裡您畢竟不熟悉，萬一一個閃失，她老人家說不好和長孫殿下交代。
一個梳著桃花髻，穿著綠色宮裝的丫頭有禮地伸手擋在我面前，語氣卻是不容違抗的。
我沒再糾纏，看著其他宮女皆是舒了口氣。今日承乾宮的丫頭皆是著一襲草綠色宮裝，看起來既精神，又亮麗。我不禁暗暗佩服，這後宮製造局裡也有每位嬪妃的俸祿，她們多半節日才做衣，平日宮女們的服飾更是千篇一律，像德妃這宮裡的還是頭一
回，足以見得德妃如今的風頭並不在皇貴妃之下。只是德妃素來謙恭，自是在後宮上下好評不斷。
我看著宮女身上刺眼的綠，上面繡著嬌豔欲滴的清涼，和這夏季相映成趣。
如何是好，我轉過頭，已是換回一副冷峻的面容，只有找他了。“那把這個麻煩給慈寧宮的明薇丫頭，之前出來，忘記和她說了，如今我不在老祖宗身邊，很多事怕她做不來。”我又回過頭，笑臉盈盈地從衣袖裡拿出事先準備的藥方，交給剛才的那個丫頭，“快去吧，老祖宗每日漱口都是這配方，擔待了可不好！”我故意擺出焦急的模樣，語氣卻是有微弱的抬升。太后的起身梳洗從來就不是我伺候的，只是這些丫頭並不知，對她們如此說自是不怕。只是明薇她懂麼，服侍太后的事情除了曹姑姑，就數明薇了。我抓緊帕子賭這麼一回。
丫頭也忽得辨不得真假，看著我蹙緊的眉頭，急忙迎合，“就你去，這都何時了，快。”我看著丫頭激靈地像是要命人去給德妃傳話。急忙制止，擺出一副主子該有的儀態，氣勢洶洶道。
丫頭早已嚇得臉白，對旁邊的丫頭使了使顏色，然後快速離去，另一個丫頭則是看著我，我笑笑，“無事了，就是為這事才要出去的，不過你還是在這裡守著我吧，這皇宮太大，指不定我這麼一亂走，不閒心就出了這承乾宮呢。”我笑嘻嘻的對著眼前這個看似溫順的丫頭道，眼中卻是帶著很絕的光芒，轉身離去，再不看身後人的反應。
回到東廂房，我開始偽裝起來，磨蹭了半個時辰，裝出一副不適的樣子，終於還是倒下，一動不動。
“小主，小主，你怎麼了，來人啊，秦華小主暈倒了！”我看著一個小丫頭進來給我備茶，急忙倒下，小丫頭立刻把其他的大丫頭喚來。
我計算著時辰，太醫院的董太醫提著藥箱走進，面前早已是打下淺粉色的沙曼，董太醫把手擱在我伸出的左手上，眉頭深鎖。
“如何？”一個管事丫頭滿臉焦急地問，雖是軟禁我，可是在所有的罪證還未指向
我前，我就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會不會是殺人滅口，死無對證了呢。我在心裡竊笑。
“這位姑姑，麻煩去太醫院喚我的小童送個藥箱來。”董太醫開啟自己帶的藥箱，搖搖頭。
“何事？”管事丫頭依舊一臉焦急，走上前看了看藥箱。
“搞錯了，這是昭儀的補藥，可瞧我這個腦子，竟是拿錯了。”董太醫摸摸腦袋，卻是一本正緊。
“小主到底怎麼了？”管事丫頭依舊是極其謹慎的問，眼神朝我看來。我只是閉著眼睛，臉色異樣的慘白。
“敗血症！”董太醫冰涼的吐著這三字，眼神中帶著悲傷。
屋子裡的人皆是驚恐，面面相覷。
“所以快去，這裡方子寫好了。”董太醫把藥方遞給管事丫頭。
管事丫頭急忙點點頭離去。
“你們也去外邊，把門窗開著，打些熱水來。還有你去……”我聽著董太醫瞎指揮，暗暗發笑。
丫頭們都已被打發走，我才坐起身，輕輕撩開簾子，望著眼前這個人，“太醫好眼力，知道秦華是裝病，這附子粉的作用確是名不虛傳。”
我眯著眼睛走下，之前給明薇的藥方最後署名是董太醫，那張單子並不是什麼太后的漱口水配方，而是這宮廷祕密的墮胎藥。我想當董太醫看到那張單子一定會問來由，所以對我他不會不仔細。
所以我就趁熱打鐵，假意身子不適，將其引來。想不到這董太醫卻是極其配合的。
“小主，奴才是受過長孫殿下知遇之恩的，所以這次才會，還請小主明示。”
“你對凌曄說秦華有難，速去！”我放下簾子躺下。
董太醫剛要走，卻是又回身，欲言又止，他神色奇怪，但半晌還是重重叩拜下，“還望小主保重身體！敗血症並非子虛烏有。不知長孫殿下知否？”
“下去！還有今日之事權當未發生，當然也包括你最後說的，小心自己的腦袋！”隔著簾子我緊緊吐著這幾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