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百轉千回留春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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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百轉千回留春住1

那日與九王爺偶遇後，心裡一直是不快的，“你們女人真會撒謊。”一字字仍舊像密密麻麻的銀針插入我的心，讓血液流淌。

我無意的擺弄著珠花簪，古銅鏽金梳妝檯上是各種首飾，鳳鈿、滿鈿、半鈿，、壓鬢簪、鳳頭簪、龍頭簪，看著它們被禁錮在紫檀木小匣內，甚是擁擠。

屋子裡依舊是姐姐送來的墨香氣味，繚繞在空氣中夾雜著幾絲靜謐顯得有點詭祕，“梨裳姐姐。”我有些不耐的喊道。“明兒個遣人把這個香爐換了去，弄些豆蔻、肉桂、丁香、羅望子、薑黃之類的吧。”

“可是，王妃吩咐過，”梨裳似乎有些為難，“那就那些沉香木。”我沒有再說話，只靜靜的看著窗外，雨開始下了，淅淅瀝瀝，打在屋簷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樣了？”我突如其來的問題似乎嚇住了梨裳，她先是一怔然後又展開笑顏，“怎麼會，小姐在奴婢心中永遠都沒變，永遠那麼好。”

“死丫頭，學會學舌了，竟是些糊塗話。看我不叫姐姐把你轟了去。”我佯裝生氣，站起身正欲走向她，此時傳來幾聲不緊不慢的敲門聲，我示意梨裳開門，只見姐姐著了一身深蘭色碎花織錦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腰間使一條深紫色煙花細腰帶。烏黑的秀髮被隨意的綰成如意髻，左邊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臉上薄施粉黛，一身淺藍色挑絲雙窠雲雁的宮裝，肩披鵝白狐毛短披風，頭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邁著蓮步。

我是一陣驚呆

，姐姐沒有看我，只輕輕邁入，步步生蓮，採兒隨即跟著進來，我示意梨裳沏茶，姐姐曾說過最愛喝我屋子裡丫頭泡的香草幹百瓣茶，辰時前的新露，帶著花香沁人心脾，只是如今寒冬臘月，自然沒有新鮮的百合。

待梨裳出去，採兒也跟著退下去，我知道姐姐又事與我說，便收起一臉皮相，安靜的坐在對門的烏木雕花椅上。

姐姐沒有說話，沉默片刻後，只見姐姐從繡花水袖內拿出一件東西，依舊沒有任何語言的交流，她小心的把東西遞到我手中，接過東西后更是一陣驚訝，這是一個羊脂白玉製成的日永琴書簪，上面清晰地刻著秦華二字，我詫異的望著姐姐，她沒有回話，但是眼睛中分明閃爍著晶瑩的東西，那是一種失去親人而我卻永遠無法讀懂的悲傷。

“以後都戴上這個吧，不要辜負了他。”僅僅是短暫的憂傷，姐姐的臉上又浮現出喜悅的神色。

“好了，今兒個就不喝茶了，天寒了，仔細身子。”姐姐深情地看著我，又似乎是在看我手中的簪子，我乖乖的點頭，然後門被開啟，採兒立在門外，只見姐姐一手攙扶住採兒，長長的銀色鑲米金絲繡邊護甲在陽光中顯得格外耀眼，只是這銳利彷彿是主人刻意用來掩飾的工具。

晚上早早地睡下，一夜無夢，我輕輕地開啟窗，貪婪的吸收著自然的氣息。梨裳還未起身，於是我便獨自一人悄悄出去，

寒風摧樹木，嚴霜結庭蘭。我緊了緊身上單薄的湖藍色宮裝，忽然什麼細碎的聲音傳來，聲音似乎夾雜著期許，又似乎是黯然神傷，“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

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只見遠處九曲迴廊盡頭，一個男子矗立他穿一身暗紫長袍，頭束紫金白玉冠，身上一股不同於蘭麝的草木的香味。天邊晚雲漸收，淡天琉璃。那個修長的身影背對著我，一動不動的站在迴廊邊。

我一步步靠近，生怕驚擾了他，男子像是覺察到了什麼，回頭看著我，眼神中稍縱即逝的喜悅和而後的暗淡讓我心痛，那是一種複雜的情愫。我正欲轉身離去，男子卻搶先一步站到了我面前。

無奈，我只得作揖。“見過九王爺。”我不卑不亢，只是覺得臉一陣紅漲，王爺卻是不避諱，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他的背脊挺直，彷彿在堅持著什麼。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他忽然背過身去，高挑的背影帶著絲絲淒涼。

“父皇准許我此次回京，你知道為何嗎？”他的語氣有點蒼涼，忽然他仰頭大笑，“那秦華，你為什麼又在這裡？我以為你和她們不一樣，原來都是一丘之貉。”

語氣是無力，像極了沒有救贖的罪人，而我竟然有不可抑制的心痛。看著他孤身離去的背影，在同那冉冉升起的太陽，我突然發現陽光竟然那麼暗淡，只剩下碧波清淺，徒留傷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