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當時只道是尋常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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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當時只道是尋常4

晚上姐姐命採兒喚我去守歲，梨裳為我準備了一件白色大披風，匯軒閣內是檀香陣陣，我跪在席子上，腦袋昏昏沉沉，姐姐一直筆直的跪著，看不出什麼變化。

我想說話，卻還是忍回去了，抬頭看著高高的紅木橫樑，上面貼著各種圖騰貼紙，紅色的大蜡燭依舊無聲無息的燃燒著，讓我想起了那日玉屏居那個唱歌的女子，同樣的淒涼，耳邊是沙漏一點點的聲音，時間在胡思亂想中一點點度過。

夜色悽迷，我能感覺到一陣陣涼意。忽然前面是一個暗暗的身影，我側目看著姐姐依舊閉住眼睛，不敢回頭，我輕輕地把眼睛閉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身後的身影不在，我悄悄的睜開眼睛，回過頭卻看到王爺正仔細的打量著我，我心虛的趕緊轉頭。但是那道目光依舊打在背上，像極了七月的毒日，讓人灼傷。

子時的更終於嘹亮地敲響，採兒和梨裳不知道何時已經進來，採兒急忙扶起姐姐，梨裳也過來扶起我，“時辰不早了，秦華你早點回去休息。”姐姐似乎是十分疲倦轉身朝內室走去，我卻是驚訝。

沒有法子，姐姐的冷漠，讓我有點害怕。此時我才發現姐夫已經不再了，“王爺有來嗎？”我和梨裳走在回去的路上，寒風吹拂，我打了個寒戰，“沒有，今兒王爺陪皇上和幾個爺們兒呢。”我哦了一聲，會是錯覺麼，可是這錯覺為什麼這麼真實。

不再說話，我加快腳步，卻在不遠處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男子回過神，對旁邊的梨裳使了使眼色，梨裳悄悄退下。

我慢慢的走過去，不發一詞，“可冷？”王爺的語氣忽然變得溫柔，像是在對一件珍稀品說話。

我低下頭不敢回話，因為他在我心中永遠都是那

麼威嚴，不苟言笑。

“離玄黎遠點。”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的語氣忽然變得平緩，“好好休息，還有不要太難過。”說畢轉身而去。

難過，難道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有點侷促，一個人站在迴廊裡，月光像冰一樣打在臉上。忽然就那麼一瞬間我癱倒在地上。

醒來已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旁邊是已經睡著的梨裳，我動了動身，梨裳被我驚醒，“小姐你終於醒了，恩，還好總算退燒了，嚇死奴婢了。”梨裳冰涼的手觸控著我的頭，然後欣喜的說。

“我怎麼了？”我張開嘴，卻發現自己竟然發出異常難聽的聲音，嗓子是壞了。我咧開嘴笑了起來。

“小姐還笑，可是把奴婢嚇死了，昨兒夜裡奴婢再回去發現小姐已是躺在迴廊裡了，當時頭可燙呢。”

我哦了一聲，彷彿沒有聽到，“姐姐王爺進宮了？”我看看窗外，恐怕已是辰時了。

“恩，去了，只是小姐身子不適，回了皇上，等小姐養好身子再去。”

哦，我依舊是無精打采的回答。

藉著生病的緣由，故意拖在**不起，其實多半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小姐。”梨裳忽然緊張的衝進來，“怎麼了。”我眯著眼睛沒有起身，“他，他來了。”梨裳不清不楚的說著，我已是從**蹭起，“什麼。”梨裳從袖子裡拿出一張東西塞給我，上面清晰地寫著“梅園”，我幾乎說不出一句話，“何時的事？”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出。

沒有等梨裳回答，我已經是披上衣服衝出門去，留下梨裳靜呆呆的站在原地。

還來的及，一切還來的及，我飛奔出去，此時忽然雪花紛飛，任意的揮灑在臉上，顧不上丫

頭和小斯們的詫異，一路飛奔，寒風像無情的刀子一道道給我傷口，嗓子是無以倫比的難受，嘴巴里是血腥的味道，心跳也沒有規律的加速跳動。

終於，在假山的背後，剛進梅園，那個熟悉的身影就映入眼簾，一樣的深紫色，一樣的堅挺的背影，他的青絲隨風飛舞，帶上片片雪花和朵朵梅花，甚是好看。

我飛速過去，再也顧不上所謂的繁文縟節，我重重的在後面環住他，彷彿這一鬆手他就會像這雪花，紛飛然後融化。

“我帶你走。”這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聽到的最美麗的承諾，我幾乎是要答應了，可是想起姐姐悽美的容顏，想起我素未蒙面的穆爾塔家族，感覺到了我的遲疑，他忽然放開我，直視我，忽然冰涼的脣就那麼重重的壓了下來，我屏住呼吸，心卻是難受極了，輕輕推開他，回過頭不再看他，嘴角依舊殘留著他的冰冷氣息，我用手拭了拭脣，帶著留戀。

“呵，是我太天真。”他忽然和我拉開距離，仰望著天，“是不是坐上了那個金龍寶座了就可以。”

我幾乎是震驚，這麼大逆不道的話，竟然是為我而說，我欲大聲否定，我想說不是，大聲嚎叫，可是嗓子劇烈的疼痛。

最後是揮袖而去的背影，沒有任何預兆，只是留下我一個人癱倒在厚厚的雪地裡，天空依舊不停地下著雪，將我深深覆蓋，多想就這麼一直躺著，漸漸沒有任何知覺，只是看見天空忽然紅的耀眼。

他走了，真的從我的世界裡走了，多年後我依舊回想那日，如果我答應了，結果是不是會美好，是不是說就會有幸福，是不是……

但是沒有如果，而且我的人生註定沒有救贖，那麼那樣的如果又有什麼意義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