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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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烈亦將星莫扶上馬，自己也縱身坐在她的身後。朦朧中，星莫微微回頭看了一眼烈亦。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的關懷毫不遮掩的顯露著。
“我怕你摔下來。”烈亦微笑著說。一面用手輕輕攬住星莫的腰。“大漠的兒女與禮教不是很嚴格，姑娘也入鄉隨俗吧。”
“嗯。我知道，只是覺得很奇怪，炎火竟然沒有把你摔下去。”炎火是這匹寶馬的名字。人都說，良馬比君子。馬的靈性幾乎可以媲美人，甚至超過人。越是烈的馬，越是難以馴服。但是一旦馴服，就會對自己的主人極其忠誠，也絕不會讓別人再駕馭。炎火是一匹四蹄火紅的馬，長相就很是不俗，可想而知，這馬的血統是何等的出眾。
“你的馬似乎比你更心疼你自己吧。”烈亦雙足微微用力，給馬一個前進的訊號。“踢火神駒，你這女子還真是不簡單啊，這等百年難得一遇的馬，你都可以馴服。”
“這馬是我在懸崖救下的。不用馴服，它懂誰對它好。”星莫虛弱的笑了笑，接著就扶著馬背喘息起來。
“你這女子當真是奇怪，你的傷這麼重,當時為什麼還逞能要走呢？”
“我們漢人有我們自己的驕傲。”星莫回過身看著烈亦，“就像你們霍瓦爾人有自己的驕傲一樣。”
“真是天上的鷹也沒有你這樣的驕傲了。”烈亦感嘆。在霍瓦爾族，用天上的鷹比喻一個人，那麼這個人一定是極好的。烈亦也真的是從心底心疼這個女子的。不只是因為她是恩師的女兒，更因為，這個女子值得他的心去為她痛，為她傷。
“不，族長，我們無法接受一個異族的女人。”大長老最先提出了反對，接著就是所有參加青石議的人都此起彼伏的反對起來。
星莫斜斜的倚在烈亦的懷中，此時的她已經神智有些模糊了，根本聽不清大家在吵些什麼。但是，星莫心裡是清楚的，在霍瓦爾族，要想讓他們能夠接受一個漢族的女子，那個難
度不亞於登上雪山去摘取最美的蓮花。
“我必須留下她。”烈亦堅決的說。也許他們要是知道星莫是師父的女兒，就會看在師父的面子上留下她的。可是，這是不能說的祕密。那麼，如何留下這個女子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族長，你這樣，是想要天神降臨給我們霍瓦爾族災難嗎？你是一族之長，你要為全族負責的。”大長老顫動著喊著。毫不疑問，所有的人更相信大長老的話。
烈亦冷冷的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的將自己的反對理由陳述出來，可是，攬著星莫腰的手仍然沒有放鬆。
“你這樣，是在逼烈亦。”驀然，這個剛才奄奄一息的女子，清楚的張口道。清冷的聲音，冷靜的語調，讓在場所有人都一愣。
“你，你說什麼？”大長老也非常吃驚，明明剛剛她是要死了的，怎麼突然有力氣說這些，難道是迴光返照嗎？那麼，只要將這女子最後一口氣耗盡，就一切都沒事了。
“星莫，別說話，你的傷。”烈亦低聲道。
“烈亦留下我，是因為他，和你們霍瓦爾族欠著我爹爹一個天大的人情。更欠了我莫家上下四十幾條人命。”
“什麼？”大長老手中的杖重重的倒在地上。
“你們用你們的碧天劍換得我爹爹退兵，你們當真以為皇上的聖旨只是取得碧天劍嗎？”星莫激動的說，幾乎是在喊。背後刀傷上流出的血一點一滴的打在烈亦的手上。
“我爹爹得了碧天劍，抗了旨，回京只是說，霍瓦爾既然願意獻出自己的聖物，其臣服之心甚誠，求皇上免於你們被滅族。可是，結果呢？你們又對我爹爹做了什麼？你們的聖劍殺了皇上，我爹爹背上莫須有的弒君之罪，誅九族，滅滿門。”
“你，你竟是莫將軍的女兒？”
“對，所以你們霍瓦爾欠了我爹爹，你們的族長也就不得不為你們所欠下的付出相應的代價。不過，我也不是賴在這裡不走。我
在逃避朝廷鷹犬追捕的時候，被傷。暫時在這裡養傷，好了就走。免得落給朝廷一個你們窩藏欽犯的罪名。一旦他們師出有名，必定會滅族。”星莫強撐著一口氣將話說完。最後一個字是，人已經軟軟的攤在烈亦的臂彎上。
“星莫。”烈亦焦急的叫道。“現在大家明白了。可以找人給她治傷了嗎？”
“族長，請你將她放在榻上。”大長老從沉默中恢復過來。“莫將軍的確對我們有恩，也確實是因為我們的聖物才被殺。這女子既然是他的後人，就暫且留下吧。”
烈亦點點頭，嘴角彎起淡淡的弧度。
薛玲瓏看著剛剛閉嘴休息的南宮墨，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星莫是喜歡烈亦的，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
“如果不喜歡，幹什麼出面幫烈亦解圍呢？”
“她幫了烈亦嗎？這明明就是為自己留下爭取的啊？”南宮墨故意裝作不明白的笑道。
“你們男人是不是全部都沒心肝的啊。你想，烈亦既然是一族之長，還功績非凡，是不是？”
“對啊。”
“那如果那幫老古董不留下星莫，烈亦就完全可以說不做這個族長了啊。當時是大敵當前，你們選擇族長的儀式又耗時間。那個老古董怎麼會讓霍瓦爾群龍無首呢？”
“所以，就是為了留下烈亦，大長老也會留下星莫。是這個意思？”
“對。算你聰明瞭一回。”
南宮墨搖頭笑著。其實薛玲瓏說的一點都沒有錯，當時烈亦真的可以這樣做。但是，因為星莫的插手，讓整個事情和他自己撇清了關係。這樣，烈亦就由想留下星莫變成了不得不留下星莫，也保住了族長的威嚴，減少了和族中人的衝突。
但是，當時任誰都沒有想到，正是因為星莫公佈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才為日後的事情挑起了不可避免的紛爭，最終竟然鬧到兩個人連死都天南海北，永不相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