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卑微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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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卑微的愛
巢陽帶著吳巨集壽兩人前腳剛進了竹林小苑，原本平靜無風的小苑突然颳起大風，颳得他們眼前灰濛濛的一片。
一聲鬼嚎慘烈地在他們耳邊響起，有一團黑色的東西正在向吳巨集壽靠近。
“住手，皇姐！”巢陽連忙出聲制止。
風停了下來，劍嫻模糊的白影站在離吳巨集壽不遠的地方。
“為何要我住手，這就是那賤人和吳嘯鳴的後人，讓姐姐殺了他！”雖看不清臉面，但從劍嫻語氣裡的憤恨可以感受到此時她猙獰的面目。
“祖宗之過，禍不及子孫。這個道理，沒人比我們有更深刻的領悟。”巢陽若有所思地說道。
劍嫻聞言，心知巢陽說的是她自己，心下一軟，忙靠近巢陽，安慰道：“小妹，別想了，已經過去了。”
巢陽搖搖頭，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她指著王雲恭說道：“我帶了一個人來見你，你一定會高興的。”
王雲恭聞言，對著劍嫻跪下，掀開衣服露出肩膀，大聲說道：“不肖子孫見過承德皇后！”
“是小妹畫的金絲燕！”劍嫻大吃一驚，“難道說他是？”巢陽看著她點點頭。
“吳巨集壽見過承德皇后！”吳巨集壽將衣袍向前一甩，跪倒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接著道，“承德帝受奸人控制，錯殺皇后，害皇后在此冤魂不散。巨集壽代承德帝向皇后請罪！”
“哼！請罪就完了？”劍嫻冷冷地說道，“我在這裡受的苦，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打發的！”
“巨集壽不才，雖早知皇后蒙冤受屈，卻遲遲不能為皇后平凡，請皇后降罪！”吳巨集壽又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好啊，那就拿你的命來償！”語畢，小苑內一陣狂風颳起，吹得竹葉簌簌直響。
“皇后不要，不要殺陛下！”王雲恭連忙擋在吳巨集壽麵前。
“姐姐莫要衝動！”巢陽再次出聲制止，“巨集壽小子雖是那賤人的後人，但心眼不壞，對雲恭頗有照顧。”
“笑話，他得了雲恭的皇位，心有愧疚，當然要對雲恭加以照顧，以免雲恭反他。小妹，你既知雲恭是我的子孫，為何不助他奪位？”劍嫻怒聲說道。
巢陽還沒說話，吳巨集壽便開口了，說道：“皇后說的極是，這皇位本就應該是雲恭的，只是暫時被我佔了。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想辦法把皇位還給皇后的子孫。”
“強詞奪理，歸還皇位一紙詔書便是，還需想什麼辦法？”劍嫻冷冷地說道。
“皇后說的是，只是當年皇后遇害，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天下都以為承德帝和承德皇后一世恩愛，巨集壽不敢冒下詔書，險祖宗於不堪的境地。”吳巨集壽恭敬的說道。
“巨集壽小子說的對，”巢陽應和道，“姐姐雖蒙受不白之冤，但這事不能全怪吳嘯鳴，巢陽也有責任。況且皇室臉面，何等重要，這等事還是不要讓更多人知道的好。”
劍嫻思索一番，問道：“小妹說姐姐蒙冤，你也有責任，這是為何？”
巢陽面帶愧色，嘆口氣說道：“姐姐可還記得妹妹曾經指使夏國右相之女勾引夏辰哥哥，後來夏辰哥哥滅了右相九族。姐姐蒙難，乃是楊家的遺孤聯合蕭夕月，控制了吳嘯鳴造成的。”
“楊家？你是說傳聞中善攝人心魂的楊家？”劍嫻問道，巢陽點點頭。
“原來如此，嘯鳴那段時間對我忽好忽壞，原來是被人控制了，看來我錯怪他了。”風慢慢變小了，劍嫻的身影漸漸清晰了，她穿了一件淡黃色的衣服，披著長髮，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還是一副公主的打扮。
她對著巢陽微微一笑，說道：“小妹不用內疚，姐姐不怪你，這都是命。”說著，她走進王雲恭，衝他招招手，說道：“好孩子，你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王雲恭走近一步，抬起頭注視著慈母般的劍嫻。劍嫻伸手去摸他的臉，手卻從他身體穿過，她有些失望，復又溫柔地笑道：“你的眉毛，鼻子，和巢陽一模一樣呢！”
“為什麼是和我一
模一樣啊？”巢陽聞言，嘟囔道。
“因為都比我的好看啊！”劍嫻的聲音還是像以前那樣溫柔。
巢陽沉默了許久，然後沉重地說道：“姐姐，你走吧。你的仇我會幫你報的，你這樣留在這裡冤魂不散，巢陽心裡很不安。”
劍嫻溫柔地看著巢陽，說道：“小妹，我不怨了。只要知道了嘯鳴他並非那麼絕情的人，我的怨氣就散了。姐姐要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希望姐姐下輩子還能遇見他。”
“你瘋了？雖然他並不是有意害你，可他朝三暮四的習性是改不了的，他不會全心全意對你的！”巢陽有些生氣了，沒想到劍嫻竟這般不爭氣。
“巢陽，姐姐這一輩子，做的很多事都是為了你，唯一一件順從自己心願的事，就是嫁給他。他有諸多不好，我都知道，如果不是蕭夕月陷害，他會一輩子不違背對我的誓言，這宮裡只有我一個皇后。說實話，我並不在乎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只要我是那個最重要的就好。”劍嫻淡淡地笑著。
“姐姐……”巢陽沒想到，劍嫻竟是這般想法。
劍嫻笑著，慢慢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巢陽愣愣地看著劍嫻消失的地方，默唸道：“這便是你對他的愛嗎？他害你至此，你知道這是誤會便不怨了？你在這裡苦了千年，只是想為自己的那份愛討個說法嗎？劍嫻姐姐，你果然還是我們三姐妹中最容易受欺負的。”她苦笑一下，“可是這樣，又未免不是最幸福的呢？”
“公主，皇后已經離開了。”吳巨集壽見巢陽愣了許久，低聲喚醒她的神智。
巢陽看著他，眼裡不知是迷茫還是什麼，吳巨集壽接著道：“皇后的屍身被當年那名侍衛偷偷埋在竹林裡，沒有立碑文，巨集壽找不到。公主與皇后血脈相通，請公主幫忙找到皇后的屍身，好讓巨集壽將她安置回帝陵。”
“一千年過去了，她早就化作這裡的泥土了。不用找了，將她的劍放在承德帝的陪葬中便是了。”巢陽淡淡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