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章宮闈往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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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章宮闈往事下
“徐程文，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蕭冥北斜睨了一眼城樓下的徐文程冷聲道。
“皇上，老臣所言句句屬實，若非當年老臣一時糊塗犯下滔天大罪，也不至於被洛川石這個老賊利用要挾，做出這些大逆不道之事來啊！請皇上恕罪啊！”他邊說邊磕著頭。
身後計程車兵們早已亂作一團，蕭冥風不停地舉手示意著讓他們安靜下來，可如今他那遙控器般的手就像沒有了電一般，各種各樣的疑問不停地從人群裡冒出來。
我看著洛川石滾在地上沾滿了沙石的人頭，除了犯上心頭的那股噁心感外，還有一種想衝下去踩上幾腳的感覺。
破壞女兒的幸福，在自己女兒的藥中下毒？天下竟然會有這樣的父親？！
“諾兒…”寬袖下的手被梓澤緊緊地握住，我轉頭向他微微一笑示意他我沒事。
“怎麼？北平王還要不要再攻城了呢？”蕭冥北對著他微微地一笑，左手輕輕地抬起，“開城門！”
隨著一聲巨大的號角聲響起，城內的所有皇家jin衛軍全體衝出了城外，將蕭冥風他們團團圍住。
只見蕭冥風緊握的雙拳青筋爆起，冷哼了一聲道，“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北平王終於肯認朕了嗎？”蕭冥北將兩手放於身後，杏眼微垂，長長的眼睫隱去眼中那絲譏誚之意，“呵呵，什麼意思？難道皇兄真的以為你可以控制得了皇家jin衛軍嗎？看來是父皇當年忘記和皇兄說了吧，皇家jin衛軍只聽令於鳳璽令！你以為憑你的隻言片語就能調動整個皇家jin衛嗎！”
鳳璽令？！
我猛地抬頭，蕭冥北那深邃而冷幽的黑眸掠過我的臉頰，我下意識地將臉瞥到了一邊，原來鳳璽令竟可以控制整個皇家jin衛軍！
他竟然會將如此重要的東西交於我手中！只覺得自己的心如同被什麼揪住了一般，只是呆呆地盯著自己的鞋面，努力地平息自己內心的繚亂。
天眾十四年八月，皇帝一聖旨昭告天下：北平王蕭冥風犯上作亂，結黨營私，亂吾天眾朝綱，念其曾為平定北方而立下汗馬功勞，削其北平王之名，終身幽jin北平府內。
聽到這些的時候，心裡不由得一陣唏噓，最是無情帝王家，對自己的兄長覬覦自己的皇位，最後作出這樣的懲罰，對蕭冥北來說，是不是已經算是仁慈了呢。
八月的午後，離臨產的日子越來越近，府裡的人一個個全副武裝，嚴以待陣，跟要打仗去似的，我撲著白綢團扇坐在院中，思緒不jin回到了一個月前的那個晚上。
“皇上吉祥。”經過院子的時候，竟現蕭冥北一個人立於院中，我忙微微地彎腰向他福了福身輕聲地請安道。
宮中之事已處理完，他翌日便要啟程回郢城了。
“不必多禮了。”他有些疲憊地伸手扶住我，手卻始終沒有放開。
“皇上…”我輕輕地扭了扭手，可他卻只是定定地看著我，依舊沒有將手放開來。
“皇上…”我又喚了一聲，稍稍加大了扭動的力度。
“恩。”他緩緩地鬆開手，沉默著將臉轉向一邊，許久才緩聲道，“你覺得我朕該怎麼處置北平王？”
我微微一愣，對他的這個問題很是不解，我並不是那種喜歡去幹涉政事之人，因為我知道我並不是那方面的人才。
但是既然皇帝問，我也不好說不知道，結合了一下以前看古裝戲的經驗，對著他福了福身道，“北平王犯上作亂，在朝廷中結黨營私擾亂朝綱，理應…理應當…”可不知為何卻始終不能將誅字說出口。
“理應當誅對嗎？”他將頭回轉過來，神色莫測地看著我。
我yao了yao牙，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莫塵那張單純的笑臉，我將頭轉到一邊，有些勉強地點了一下。
“他當誅，的確當誅，可是你知道他為什麼當誅嗎？”他不緩不慢地說著，“你以為他犯上作亂，結黨營私，擾亂朝綱，只是這些朕就覺得他當誅？”
他輕輕地將我的臉扳過來，那幽黑的眼眸深深地盯著我，彷佛要將我看透一般，帶著一絲壓抑的暗啞聲從他的口中緩緩地飄出傳至我的耳膜。
“這些都不是，是奪妻之恨！為什麼明明是我的皇妃，卻流落到了宮外成了他的乾女兒，成了我侄兒的王妃!”他討伐似的口吻一步一步地逼進我。
我驀地地，踉蹌地後退了幾步，坐在了一邊的石凳上。
“你告訴朕，他該不該誅呢？彥兒…”他突然蹲xia身來扶住我的肩膀，兩眼直直地盯著我。
不知為何，這次一點也不想和他去辯解我到底是不是洛彥的問題，我只是呆呆地坐在石凳上，任憑他不停地問著。
“彥兒，你這次怎麼不說話了？你怎麼不說你不是洛彥了…”他祕地將我攬入懷中，一股淡淡的龍涎香絲絲地滲入我的鼻中，他的聲音彷彿被什麼壓制著一般，低低地傳入我的耳中。
“我的解釋你相信過嗎？”我並沒有掙扎，只是任由他這樣的抱著，“即使我說一千次一萬次我不是洛彥，你會相信嗎？”
“不信…”他的聲音很輕，卻滿是武斷之意。
“呵，既然我怎麼說你都不會相信，我又何必再多言呢？”我不緩不慢地說著，對於我不是洛彥我已經說得有些累了。
“如果你不是洛彥，你又怎麼解釋那些巧合？”他暗啞的聲音顯得有些倦怠。
“皇上，”我輕輕地掙開他，從石凳上站起，“皇上，如果我真的是洛彥，我可以那樣坦然地去面對洛川石的人頭嗎？”
“呵，是啊，”他轉身背向我，“我應該知道的，從第一次在湖邊遇見你就該知道你不是洛彥了，你是誰？姜若諾？”
他驀地迴轉身來，指腹輕輕地在我的臉頰上摩挲著，“姜若諾對嗎？你還記得你曾經當中朕的面在澤兒面前說的話嗎？”
“娘娘！”
“娘娘！”
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月霞拎著燈籠朝著這邊走來。
“參見皇上！”月霞見蕭冥北也在，忙福身行李道。
“不必多禮了，天色不早，扶你家主子回房休息吧。”他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便轉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諾兒？諾兒？”感覺手被輕輕地拽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梓澤在叫我。
“又在神遊了呢？”他輕輕地颳了下我的鼻子笑道。
“呵呵，是啊…最近老是出神…”我撲了撲手中的團扇笑道。
“今天寶寶乖不乖的？”梓澤撫了撫我的小腹溫柔地道。
“今天很乖呢，一點都沒有踢我，噝…”話還沒說完，他便立即給了我一腳，“看來今天他是醒得晚了…”我笑著打趣道。
“看來和我的諾兒會很像哦。”他笑著用鼻子在我的臉上輕輕地蹭了蹭。
淡淡地薄荷香滲入我的心間，我輕輕地撫了撫小腹，等待著一個新生命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