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四章 醫者父母心

第二十四章 醫者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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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醫者父母心

三個多月過去了,劫後的南京城,逐漸開始恢復,逃反回城和外地遷入的人越來也多。

楊逸就是其中一個。他依舊住在井水弄,那所他師傅黃阿七曾經居住過的房子。他不知道,師傅到底還在不在人間。他也曾到洪武堂打探訊息,但洪武堂已經毀於戰火。楊逸憑著父親給他去英國唸書的錢,換回了法幣,在鈔庫街上租了個鋪面,開始經營他的中西醫診所。

此時的南京,依然處於無政府狀態。唯一的一個權威機構,還是日軍駐南京的警備司令部。楊逸沒有行醫資格,但還是把診所艱難地開了起來。他白天給回城的難民看病,晚上用功學習醫,是前兩天剛剛從英國寄來的。

回城的人越多,來診所的病人也越多

。楊逸有些顧不過來,準備找一個助手。於是,在診所門口貼了一張招工啟事:“本診所招收助手一名。”後面什麼條件也沒寫。

一連過了半個月,招工啟事都被雨水沖掉了,也沒人前來應聘。於是,這天早上,他又貼了一張。

“你好,先生,你這裡需要幫助嗎?”楊逸的身後傳來一個稍顯生硬的聲音。

他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修女正站在他身後,那不是瑪麗又是誰!瑪麗看見這張熟悉的臉,不禁一愣,隨即臉上綻滿了笑容,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他鄉遇故知,做夢也沒有想到,在離開曼徹斯特之後,他們又會在南京重逢。

“瑪麗,你怎麼會過來?聽說你去參加人道主義援助了,怎麼會在南京?”楊逸問道。

“我一直都在南京,在郊外的一個教堂裡。”說道這裡,楊逸覺得瑪麗的聲音忽然變得沉重了起來。只聽她顫抖地說道:“太殘忍了,這幫畜生真是太殘忍了。他們到處殺人,還跑到教堂裡來抓女人,連唱詩班的女孩子也不放過。哦,上帝!真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楊逸擔心的問道:“瑪麗,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那倒沒有,只不過先前進來幾個兵,對我動手動腳的,後來被他們的長官制止了。我們收容了許多難民,可日本人經常闖進來抓他們,說難民裡面有中國士兵。”瑪麗說道。

楊逸帶著瑪麗走進了診所。“你看,這是我開的診所,最近病人太多,我一個人顧不過來。”楊逸頗為苦惱地說。

“是啊,以前他們都來教堂看病,可自從林德醫生回國以後,教堂那邊就沒人再去看病了。他們說在南京城有個很好的醫生,所以我就過來看看。”

楊逸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我哪行啊,就看些頭疼腦熱、皮外傷什麼的,大病還真看不了。”

“他們都說你心眼好,有一顆仁愛之心,經常看病不收錢的。我們教會看病不收錢,那是各界團體對教會有資助。你開的是私人診所,看病不收錢,那是自己在掏腰包。看在上帝的份上,讓我給你當助手吧,不用你開工資,你看怎麼樣?”瑪麗的語氣有些鄭重,但嘴角卻掛著幾分俏皮的微笑

楊逸高興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連連稱道:“好,好,真是太好了。”天上掉下來這麼一個年輕漂亮的助手,把楊逸這些天的疲倦,忽然一掃而光。

在瑪麗的幫助下,楊逸感到輕鬆了許多。以前那種一天忙到晚的日子不見了,一些簡單的毛病,基本不用楊逸去處理,瑪麗比他做得更好。瑪麗還天天出去買菜,給楊逸做好吃的,可從來都沒有問楊逸要過一毛錢。楊逸不禁有些納悶,這小修女哪來的那麼多錢?簡直是她養我,而不是我養她。

“瑪麗,這五十塊錢你拿著買菜用。”楊逸說道。

“不用,我還天天住你家裡呢,跟我計較什麼啊?”瑪麗笑著走開了。

楊逸一時半會兒閒著沒事,就一直盯著瑪麗看,從頭一直看到腳。什麼叫賞心悅目,嘿嘿,這就叫賞心悅目。瑪麗好像知道他在偷看,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照顧著外面的病人,不再理他。楊逸忽然想起,在他受傷住院的時候,他們初次見面時瑪麗的窘樣,心中一陣盪漾。

夜深了,楊逸和瑪麗從診所出來,向井水弄走去。

忽然,從他們身邊匆匆跑過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人,後面還緊追著幾個拿著手槍的黑衣人。過不多久,帶眼鏡的中年人腳下絆了一下,撲到在地。等他站起來的時候,手臂已被人緊緊架住,一個又高又胖的黑衣人,慢慢走了過來,把槍口對準他的胸膛,低聲喝到:“顧效寅,你這個狗漢奸,今天我代表黨國處決你!”

顧效寅大聲喊道:“我不是漢奸!我是翻譯!你們不能殺我,我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我還救過…….”但是,兩聲槍響過後,他立刻說不上話來,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殺了顧效寅之後,黑衣人匆匆從楊逸身邊跑過。在身影交錯之間,楊逸驚訝地發現,那個高大肥胖的黑衣人,居然是老虎橋監獄的湯阿四!

一時間,哨聲大作,一隊日本憲兵端著槍跑了過來。幾個憲兵瞬間把楊逸和瑪麗圍住,瑪麗緊緊地躲在楊逸身後。

領頭的日本軍官在顧效寅鼻子上探了探,轉過頭問楊逸:“你的,什麼的幹活?”

楊逸舉著手說道:“長官,我是醫生,仁愛診所的醫生楊逸

。”

日本軍官又問:“你的,看見有人跑過去啦?往哪邊的跑啦?”

楊逸順手往前一指。軍官把手往前一揮,十幾個日本憲兵聽命,朝著黑衣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楊桑,顧桑是我們的朋友,請你一定要救他!”日本軍官說。

楊逸很為難,這胸口的槍傷可不是鬧著玩的,他以前從未做過這樣的手術。他搖了搖頭,說道:“長官,我不敢保證能救活他。我的診所裝置簡陋,條件又差,萬一…….”

日本軍官打斷了他的話:“你的,放心,沒有打中要害,這個傷,死不了人的。等我們的外科醫生從前線回來,我馬上派人接他回去,不會耽誤你的看病。”說著,又一擺手,兩個日本憲兵抬著顧效寅就往診所走去。

楊逸心裡有苦說不出來。這傷,換作別的外科大夫,都能有救,唯獨到他這裡,那就懸了,更何況這人又是個漢奸。沒有辦法,楊逸只好和瑪麗重新回到了診所。楊逸還對瑪麗悄悄的說:“我是真沒底。”瑪麗在他手上輕輕掐了一下,微微的點了點頭。

“a型,你們誰是a型血?”瑪麗拿著剛剛填好的血型報告,問了一句。她見沒有人理他,有用英語又重新說了一遍,但是,日本軍官和憲兵們,一個個表情超乎尋常的冷漠與麻木。

楊逸對瑪麗說道:“算了,瑪麗,我是o型血,你抽我的吧。”

瑪麗驚詫地搖著頭:“天哪,楊逸,你瘋了吧!這個病人起碼要500,你接下來的手術怎麼辦?”

楊逸看著這幫日本憲兵的表情,他眼前彷彿浮現出他們**、殺害中國同胞時的罪惡嘴臉,他突然覺得,他們不是人類,而是一個的外來物種,他們的血不配流在中國人的血管裡。這是他和日本軍人第一次照面,卻在他心裡埋下了更深的仇恨,一種面對面的仇恨。楊逸堅毅而絕敢的說了聲:“先抽500。”

手術檯前的楊逸,心不再發軟,手不再發抖。心神寧靜,耳聰目慧,就連臉上的一滴汗珠落下,也能清楚聽到;傷口的每一根毛細血管,也能清晰看到。此刻,他感覺爺爺的靈魂被他召喚了下來,讓他完全進入了一個空明忘我的境界

。爺爺對他說:“小逸,你的手可以殺人,更應該能夠救人。只有救活更多的中國人,才能殺死更多的日本人。”

瑪麗在他身邊,不停地給他擦汗。原來那個一直關心傷者安危的瑪麗,現在已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楊逸那張英俊剛毅的臉上。從這一刻起,她突然發現,一直藏在自己心裡面的那頭小鹿,竟然就是眼前這個醫術不好,還經常作戲弄她的楊逸。

手術終於做完了。楊逸走到外面,對日本憲兵說了聲:“手術成功。”接著晃了一晃,躺在候診椅上睡著了。

第二天,瑪麗為了讓楊逸好好休息,決定休診一天。

顧效寅醒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瑪麗正在一旁給他換吊瓶。

“顧先生,感覺怎麼樣?”瑪麗問道。

“我還活著,謝謝你,姆姆。”

“不要謝我,你要多謝楊醫生。我們診所條件差,沒備用血漿,他不僅給你動手術,還給你輸了500的血呢。”

楊逸在外面聽見裡面的說話聲,馬上站了起來,走進急救病房。

瑪麗拉著楊逸的手說:“喏,這就是楊醫生。”

顧效寅神情異常激動:“楊醫生,謝謝你,謝謝你。”

楊逸冷冷地對他說:“恢復得不錯,估計一個月就能出院。”

顧效寅又問瑪麗:“姆姆,是誰把我送進來的?我也得感謝他。”

瑪麗冷冷的說道:“誰送你來的?還會有誰,你的那幫日本朋友。可我怎麼就搞不懂,既然是朋友,那他們為什麼誰都不願意給你獻血?要不然,楊醫生也不至於昏倒啊。”

“他們不是我朋友,他們是一群畜生!”顧效寅憤憤地說道。

楊逸在一旁不無譏諷地說道:“他們是畜生,那你又是什麼?”

“我連畜生都不如…….”說罷,便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