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舞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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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舞疑
日子過得很快，臘月二十八日，五王爺龍遠翔和神武大將軍霍光地在邊境巡防一年半之後，終於回京了，而皇上親自到午門迎接，因為負責皇上和京城裡的安全，步青雲此段時間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而早在好幾日前，步青雲就聽聞了五王爺龍遠翔的好友，京城寶盛銀莊的少莊主莫少商要在煙雨樓為五王爺接風洗塵，廣邀了各大花樓的花魁在正月初三的晚上在煙雨樓同臺競藝，最後才藝最佳而勝出的花魁，將被贖身被送給五王爺作侍妾的訊息。
而敘情樓派出了四大花魁合作獻藝的超強陣容，誓要奪得京城第一樓的名號，只是，聽說敘情樓的第一頭牌舞魁柳翩躚姑娘在練舞時扭傷了腳趾，可能跳不了她最近練的據說是可迷倒天下所有男人的《霓裳羽衣舞》了。
而怡紅樓的頭牌姑娘秋如月以前曾是五王爺的相好，此次她也是誓要奪得頭牌花魁的名號，想重新贏得五王爺的偏寵，這些噱頭一出，京城中的各位文人雅士，風流才子莫不追捧，煙雨樓在初三晚上，天還未黑，就已擠滿了眾多的看客。
而步青雲自那日在煙雨樓見了秦如煙之後，心中疑惑，前幾日，他已經派了他手下的得力之人前往蘇洲，暗中調查寒梅園中當時所住的那幾個女孩子身份如何？究竟是來了京城的哪座樓，他的心中頗有預感，秦如煙就是那些女孩子中的一個，而她，也很有可能就是他遍尋不著的飛盜金燕子。
因此，在正月初三的這天晚上，步青雲一身青衣打扮，裝扮成了一個普通書生的模樣，混在了許多在煙雨樓下等著看錶演的文人雅士之間，他也想好好的看一下，這些迷住了京城眾多文人雅士的敘情樓的花魁姑娘們究竟有何才藝？
眾人談著喝著，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煙雨湖上的舞臺上燈籠已經點燃，湖中的水氣緩緩升了上來，紅紗籠著的舞臺，似乎如煙霧籠罩，就像是雲朵裡的天宮一樣，美得如夢如幻。
只聽“劈啪”幾聲，煙雨湖的上空升起了眩目的煙花，接著舞臺上的紅紗緩緩拉起，各大花樓的媽媽講話之後，紅紗緩緩升起，節目開始了，首先出場的正是醉月樓的花魁紫衣姑娘，只見她一身金黃色織錦飄紗羽衣，酥胸半lou，胸口紅色抹胸以下用金線繡著一朵亮麗的牡丹，腰上以金色絲帶相系，身材姣好，體態婀娜，明媚的眼波一轉，輕啟珠脣，唱道；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①
她邊唱邊舞，歌聲婉轉，一曲三回，金色的衣裙隨風輕揚，帶著陣陣花香，真是美如天仙。
之後，是迎春樓的花魁玉煙羅表演的《鳳求凰》，然後，怡紅樓的花魁秋如月姑娘表演了《長相思》舞之後，舞臺場景又有所改變，步青雲深知這次必是敘情樓的花魁姑娘即將出場了，也就聚精會神的凝神觀看。
只見舞臺上的紅紗緩緩升起，臺上有一盞精緻的琴桌上，擺放著一張式樣古樸的古琴，一個白衣少女冰肌玉骨、肌骨瑩潤，一雙盈盈桃花眼，坐著開始演奏，而一旁一位體態婀娜的紫衣少女眼如秋水，脣若丹珠，手握一管雪白如玉的玉簫相和。
步青雲的全部注意力立刻放到了這位體態婀娜的紫衣少女身上，只聽她吹奏的曲子纏綿緋側，動人心絃，而她心中似有萬般的柔情，千般的無奈，步青雲不由得聽得入了神。
而在音樂聲響起之際，一位絕色美麗的綵衣少女從天而降，宛如仙子落凡塵，但見她體態輕盈，一身彩色抹胸上繡著金色蝴蝶，不盈一握的腰肢以綵帶相系，輕紗羽衣，祼lou的肌膚欺霜賽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面似桃花帶lou，指若春蔥，翩躚舞蹈之際，仿若彩蝶飛舞，眾人忍不住高人叫好。
這時，傳來一陣歌聲如黃鶯出谷，另一個粉衣少女坐在鞦韆上脆聲歌唱，該少女俏麗若三春之桃，肌膚勝雪，頰邊梨渦微現，秀美絕倫。
只聽她唱道：“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②”。
隨著歌聲，綵衣少女在燈光下的身姿婀娜窈窕，舞動時腰肢柔若無骨，霓裳舞罷，翩若驚鴻，婉若游龍，行雲流水。
眾人一時看得呆了，片刻，只聽得一聲高喊“好，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不愧為京城第一花魁”。
卻正是剛剛回京的風流王爺龍遠翔雙眼冒光的看著舞臺上的舞著的綵衣少女柳翩躚大聲叫好，誰知龍遠翔的叫好聲還沒完，驚變就已發生，卻見原本舞到臺前欲收舞的柳翩躚一個趔趄，似被一陣勁風襲過，竟然從高高的舞臺上摔了下去，龍遠翔當即一個鰩子翻身從樓上躍出，卻已是來不及，眼見柳翩躚就要摔進水中，卻從橫裡飛出一人，接住了從高空中墜落的柳翩躚，斜著飛到了對面，卻正是在樓下巡視的霍光地大將。
眾人被驚得目瞪口呆，人聲嘈雜一會之後，只見霍大將軍救了柳翩躚之後，又把她送回了舞臺，而龍遠翔也縱身飛上了舞臺，眾人只見他一身白衣飛揚，丰神俊朗，英氣逼人，雙手抱拳作揖，也是客套一番，接著拿出一頂做工精緻的金冠，跨步向著柳翩躚走了過去，大聲道：“我宣佈，今日的花魁得主就是敘情樓的柳翩躚姑娘。”
正當龍遠翔拿著金冠欲給柳翩躚佩戴之時，柳翩躚卻把頭一側，避了過去，對著眾人揖道：“翩躚今日舞還未完，就墜落臺下，實不敢添居花魁之首，煩請各位另選花魁吧，”一時眾人皆譁然。
而龍遠翔卻不知在柳翩躚耳旁說了什麼之後，柳翩躚又乖乖的由著他為她帶上了金冠。
之後，表演結束，各位花魁姑娘也各有豪客邀請飲宴之類，圍觀的觀眾也漸漸散了，而當時，只除了一個人之外，誰也沒有留意到柳翩躚姑娘是如何會摔下舞臺的，見人群散了之後，一身青衣秀才打扮的步青雲站了起來。
“金燕子，這回你可終於lou出馬腳來了！”
備註：①摘自唐代杜秋娘所作之《金縷衣》。
②摘自宋代蘇軾《蝶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