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6章 詭行逐祕

第16章 詭行逐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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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詭行逐祕

  米治文第一次強姦未遂的作案是在二十八年前,當事人名叫崔愈紅,紅顏薄命,四十不到就因為乳腺癌去世了。二十二年前的一位受害人李靜在案發後不久出國留學,後來在美國定居,和傷心之地絕緣。十七年前的受害人巫寧,出事後抑鬱了數年,最終還是沒有走出來,自殺身亡。這些都是楚懷山獲得的資料,除了董珮綸外,還有兩位受害者,實在是查不到了。那蘭直接找楚懷山幫忙,是因為想避免和金碩過多接觸,每讓金碩“批准”一次,感覺就是欠了他一次人情,多一分下次去北京還債的壓力。

  “怎麼查到的?”那蘭在微信裡問。

  楚懷山:“新江晚報記者。”

  那蘭:“我以為你從來不出門的,怎麼認識的記者?”

  楚懷山:“我為公安部門效勞,有時也為記者效勞。”

  那蘭這才想起,他是高人,能者多勞。

  楚懷山:“那幾起案子,新江晚報都有報道,有受害者記錄。”

  那蘭:“如果大巴在,就不需要麻煩你。”

  楚懷山:“不麻煩,祝你調查順利。”

  可供調查的只有自殺的巫寧,楚懷山將她父母的聯絡方式發給了那蘭。那蘭對著電腦發了陣呆,說是發呆,腦子裡其實滿滿的,該怎麼和巫寧的父母聯絡呢?說什麼呢?提到巫寧,他們的心會有多痛?我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都因為米治文的一句話,血巾斷指案,會繼續下去。

  霧鎖江京了一天,黃昏時已如深夜。那蘭翻出口罩戴上,走入毒霾之中。

  她沒有事先打電話給巫寧父母,生怕被一口回絕後再沒有交談的機會,她更是不願當著兩位老人的面提起必定令他們傷心的話題,偏偏她要問的事,還是當面談更有把握。

  開門的是巫寧的母親。那蘭全然是陌生人,但她的容貌裝束,不會引起過高的警惕,巫寧的母親衣著樸實,面容祥和,大方地問:“姑娘你找誰啊?”

  那蘭看著老人慈祥的臉,忽然不忍開口去攪亂她的心境,當時就想找個藉口說敲錯了門,誰知老人順手打開了走廊的燈,輕聲驚呼:“你不是幫著警察破案的那個研究生嗎?”

  “五屍案”後,那蘭的確上過江京當地的新聞,之後她在江大就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走到哪兒都有耳語和異樣目光。萬沒想到今天在一個陌生的小區被一個陌生的老人認出來。巫母湊上前將那蘭又仔細端詳過,說:“真是你,我認人準,錯不了……”她似乎想明白了什麼,臉色微變,“你不會是來……”

  那蘭想,這倒好,省去了不少自我介紹,老人家已猜到了幾分。

  “我是那蘭,”那蘭猶豫著,“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問問巫寧的一些事。”

  “那得讓你失望了。”巫母一嘆。

  那蘭心一沉,閉門羹這麼快就熬好了?

  “阿姨,我只是……”

  “我不是要趕你走,只是想說你可能想岔了,寧寧的確是輕生,她得抑鬱症好一陣子了,我磨碎了嘴皮子,怎麼都勸不好。”巫母再一嘆,開始用袖子抹淚。她招呼那蘭進屋坐,嘴裡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蘭走進門,很快將門帶上,生怕樓外更多的毒霧飄進來。

  “我實在不願意提寧寧的事讓您難受,但這和另一個案子有關。”

  巫母怔了怔,她顯然是個思維活躍的老人,隨即若有所悟地點頭、然後搖頭:“你是說那個老變態?”她聯想到了米治文。

  那蘭說:“如果您不方便談他……”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他是個老變態,精神病人,寧寧命不好,撞見了這麼個人。”巫母的臉上又掛上淚水。

  那蘭再次想住口,但硬著頭皮問:“您說‘撞見’,是怎麼個‘撞見’呢?我所瞭解的案情記錄是,寧寧在財經大學讀大三,在社團活動裡認識了米治文,看上去有些隨機的事件。”那蘭大概是天下最後一個相信隨機事件的人。

  可是命運弄人的時候,又有多少次是按照科學規律行事?

  巫母反問:“你還知道多少寧寧的事兒?”

  “基本上就這些了,”那蘭的確背完了楚懷山查來的所有資料,“噢,還有一個,很早前的一條新聞裡提到過,寧寧的同學回憶說,她生前是文藝積極分子,在學校裡唱歌跳舞樣樣都行。”

  “她還會彈民樂器,古琴、古箏、琵琶,都會幾下。”巫母淡淡地說。

  那蘭終於發現了其中的聯絡,她說:“米治文會彈古樂器。”她也是聽說,古琴古箏彈法上相似,一通皆通。

  “不但會彈,而且彈得特別棒。”巫母長吸了一口氣,“所以他成了寧寧的古琴老師。”

  又是條不為人知的線索,和董珮綸的經歷如出一轍。

  那蘭說:“他果然卑鄙,以教琴之便,做下作的事。”

  巫母沉默了一陣,說:“怎麼說呢,那傢伙是挺變態的,但是,這事兒我們一直沒跟別人說,今兒破天荒告訴你吧,寧寧也是鬼迷心竅,那一陣,竟然……竟然喜歡上了米治文!”

  如花年紀的巫寧對已過中年的猥瑣男米治文產生了好感,然後又被米治文強暴未遂?這是什麼樣的發展邏輯?那蘭想起米治文的精神病歷,他聲稱那些受害者和他產生了某種心靈上的互動,甚至是明顯的戀人關係,初讀時只當是瘋人瘋語,如果巫母所言不虛,米治文竟然是在說實話?

  她幾乎可以聽見米治文不屑的冷笑: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你難道不是憑著我靈感裡得來的字,找到了倪鳳英的屍骨?

  那麼董珮綸呢?莫非也是相同的故事?!

  想到冰雪聰明氣質如仙的董珮綸喜歡上惡魔附體的米治文,那蘭急忙忙戴上口罩,彷彿自己的意識已經被漫天毒霧侵襲到辨不清黑白。

  但米治文為什麼要殘害那些已經對他心有所屬的女孩?為什麼要殘害他自稱已“兩情相悅”的人?

  米治文,要怎樣看清你全部的面貌?

  那蘭在地鐵裡給楚懷山發去幾條簡訊:越來越覺得米治文不是斷指案的凶手,越來越覺得米治文這個人神祕莫測;他怎麼會知道受害者屍骨的下落,如果他不是神仙,那就一定是別人告訴他的,所以最關鍵還是儘快找到遊離在外的殺手;雖然不知道米治文何時結識那個人,但斷指案持續了三十年,兩人有可能是老交情;要了解米治文身世,順藤摸瓜,才能揪出他的那個“老相識”。

  對那蘭鋪天蓋地的簡訊,楚懷山只有一條真正稱得上簡訊的簡短回覆:

  米治文的身世,一片空白!

  那蘭嘆口氣。米治文的身世空白,已經不是最新訊息,巴渝生也說起過,這也是該案的難度之一。她沮喪地想,難道就一點都沒有辦法了?

  她在手機上鍵入:難道就沒辦法了?

  楚懷山回覆:聽說過米礱坡嗎?

  米礱坡,米治文。莫非這兩“米”間有關聯?

  米礱坡在江京北郊,是江京標誌性的一個地名:自從上古時期的人類文明遺蹟在當地被發現後,米礱坡成為了全國範圍內叫得響的考古聖地。那片承載著悠悠歷史的古老土地,和每個毛孔似乎都充滿邪氣的米治文有什麼樣的淵源?

  楚懷山又發來一條簡訊:知道米礱坡之名何來?

  那蘭雖然不是江京本地“出土”的,但也參觀過米礱坡遺址,也聽說過米礱坡這個名字的由來。米礱坡正對著九曲清安江,雖曰“坡”,其實是大片和緩的平原,只不過整塊平原地勢較高,更像高地,當中也有一兩處隆起的小坡。早期人類定居坡上,在坡下的地面上墾殖畜牧,這樣即便清安江洪澇,也不會造成巨大損失。逢大澇之季,清安江水會漫上高地,古人在水未退時於高地周邊築壟圍田蓄水,繼而種植稻穀,便有了“米壟坡”之稱,後來據說為稻穀脫殼的工具“礱”就是誕生於此,該地的官方名就進化成了米礱坡。

  楚懷山說,米礱坡的另一個非官方來歷和北宋書畫大家米芾有關。米芾晚年定居江南,其後人為避戰亂,顛沛流離了多處後,遷徙到江京城郊,在幾乎已無人跡的米礱坡一帶落腳,依仗著優越的風水地勢和豐饒的土地,開始繁衍昌榮。米家後人最初簡單地將小小社群稱為“米家村”,更多異姓外人融入後,就改名叫米礱村,而江京城內外百姓指稱這片高坡時,就叫米礱坡。

  這次是楚懷山發來漫長的“簡訊”,那蘭陷入深思。

  米家村還在嗎?

  也許是米芾的基因,也許是書香門第的氛圍保持良好,歷年來米家村頗出了一批秀才舉人,甚至有些入京或到各地為官,逐漸走散了一些人丁。抗戰時期江京淪陷,城裡因為有英法租界,成為孤島,城郊則被日軍鐵蹄盡情蹂躪,米礱村也不例外,村裡人逃的逃,亡的亡。直到抗戰結束,才有少數躲入城裡的米家村民回到故里,面對一片狼藉,不知從何收拾。不過最終還是有幾戶世代純粹的米家後人在米礱村原址重建居所,米治文可能就是出生在米礱坡後的小小村落裡。

  那蘭仔細回憶當初米礱坡遺址的參觀,怎麼也記不起坡後有村落。楚懷山說,自從米礱坡遺址在八十年代初被定為國家級重點考古遺址後,原本就不多的幾戶居民被政府安頓到江京市內了。

  我看過米治文的所有資料,沒有一處提到他的出生地,你又怎麼知道他誕生在米礱村?

  楚懷山回覆:猜的。

  願聞其詳。

  楚懷山回覆:米治文幾次作案的地點,你應該都知道。

  在江京的不同點,好幾個區縣,沒看出什麼規律。

  楚懷山回覆:畫在地圖上,規律就出來了。

  他立刻發了一張圖給那蘭,顯然他早已做過研究。那是張江京市區和周邊郊縣的縮圖,米治文作案的每一個地點都標了紅叉,七個紅叉竟能連成了一線!

  將那條案發線向西北延伸,正好穿過米礱坡!

  楚懷山的簡訊說:“你是心理學專家,肯定比我在行,他這樣做有意識還是無意識,都可能透露出米礱坡對他的重要。”

  那蘭在心中沉吟:如果真是這樣,米礱坡後的荒廢小村裡,說不定會記載著米治文的童年,雖說未必能立刻和真正的凶手掛鉤,至少是個對他深入瞭解的出發點。

  我這就去。

  楚懷山的簡訊裡充滿驚訝:這個時候?這個天氣?

  那蘭看一眼已全黑的天幕和被濃霧烘托的暈黃路燈光,知道自己真的是太性急了,當然應該等到明天。

  可是第二天霧霾依舊,專家們說這樣的重度汙染大氣將繼續陪伴江京市民,至少三日,多則一週。那蘭顧不上等到藍天豔陽,上午的課結束後,就上了開往米礱坡的地鐵六號線。

  地鐵出了江京市區後就成了地面輕軌,從窗外望去,霧也略淡了些,至少能依稀辨認出遠處的電線杆和高樓,在霧裡無奈何地佇立著。等視野中高樓漸少,山體隱現,那蘭知道米礱坡快到了。

  軌道站離實際的米礱坡還有至少五公里,平日去米礱坡遺址參觀的遊客會搭乘大巴或者計程車到遺址展區,但感謝毒霧的關照,今天來參觀的遊客寥寥,計程車的生意慘淡。那蘭搭了一位品牌計程車公司的車,將昨晚楚懷山發來的地圖給的哥看了,的哥奇道:“那裡荒無人煙的,你去那兒幹嗎?”

  那蘭笑笑說:“考古唄。”心知若不是因為今日客源少,一定會被拒載。

  的哥不情願地開車上路,開了十餘分鐘,到了一片廢屋前說:“就是這兒了,要等嗎?”

  那蘭早已想好,說:“我也不知道要在這兒轉悠多久,要不您把手機號給我吧,我結束了搭您的車回去。”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的哥果然同意了。

  十餘座磚木結構的民居組成了方圓一里左右的小小村落,這是那蘭在廢村中走了一圈後得出的結論。村裡雜草叢生,雖然久未有人居住,但房舍建築仍穩健,沒有破落得一塌糊塗,說明當年戰亂後在此安家的米家村民們並非湊合著過,而是用心經營這片小小家園。若不是和米礱坡僅一箭之遙,村民被政府勸說後識大局離開,至今一定人氣依舊。

  可是,各家戶門前並沒有標註姓名,到哪裡去找米治文的“遺蹟”?那蘭來之前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只能見機行事。

  三十多年前,各戶人家搬離時都清空得徹底,遺留在牆角院尾的,只有一些碎瓦破布。但荒村不荒,各處都有三十年內甚至近年來的人跡,泡沫塑膠飯盒、塑膠袋、啤酒瓶隨處可見,甚至有未及穿上的內褲和懶得處理的避孕套。那蘭在廢村裡轉了足足一個小時,出入了五六間房舍,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隱隱覺得今天又將空手而歸。

  然後呢?再去找到米治文懇求?聽他的恥笑?

  她又鑽入了一座廢屋。

  剛才就注意到,這座廢屋和周圍的鄰居們不同,雖然大小接近,但明顯更頹敗,似乎被荒廢得更久。走進後,房中也更顯得滿目瘡痍,牆上有大塊的灰泥脫落,地上有更厚的塵土和更多的瓦礫,四處也堆著更多的破舊傢什,就好像同樣是離開米家村,別家都是有秩序地撤離,而這家是匆忙出逃。

  那就難免要在這家多逗留勘察一番。

  可惜,半個小時後,那蘭又漸漸失望。廢屋裡雖然有些破舊傢什,但沒有任何能表明原來屋主身份的東西。這屋裡同樣有後人留下的垃圾,那蘭想找的東西也的確不可能存留下來。

  她心頭忽然一動,剩下的傢俱雖然陳舊破敗不堪,但多少也能反映屋主的身份個性。她摸出包裡的小手電照去,先是在廚房地面上撿起兩片碎碗,細瓷的,大半片砂鍋蓋,帶花紋的,這都表明原來家道還算小康殷實,主人注意細節、生活有情調;一間臥室裡有一座精巧的小桌,雖然斷了兩條腿,但從木質和桌面、抽屜的打磨來看,也非出自尋常農家;桌下有一些碎玻璃,確切說是碎鏡面,是不是暗示著這小桌本身的功用是個梳妝檯呢?

  那蘭從小到大,從未見過母親用過梳妝檯,而這間年代更早的房舍裡既然有梳妝檯,說明其中的女主人對容顏妝飾,格外注意。

  但這些,都和米治文有什麼關聯?

  米治文,你的痕跡在哪裡?

  另一間臥室裡,是一座坍塌的單人床,床板斜倒在地上。

  還露出了一塊白色布角。

  那蘭蹲身向前,拽了一下那片布,布雖然遠非雪白,但似乎並不像屋內其他物品那般陳舊,在那蘭的拽動下,露出了更大一片布面。

  幾乎雪白。彷彿歲月無痕。

  那蘭覺得心跳微微加快。她想到了斷指,想到了血巾,想到了在雪白絹布上的一抹暗紅。

  她索性奮力掀起了那塊床板,然後是一大片白布。

  白布掀起。

  佈下什麼都沒有。

  確切說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兩片在這個廢村裡到處都有的碎瓦而已。

  如果此刻是一對偷情野合的男女,或許會“借用”一下白布,完成今晚的探索,不去理會那兩片碎瓦。

  但那蘭忽然想到,她只是在外牆腳和院落內看到過碎瓦,因為除非整個屋頂塌陷,屋內一般不會有碎瓦。

  更何況,這並非“碎瓦”,只是兩片小瓦,方形且完整。

  那蘭將瓦翻轉過來,每塊瓦上都刻著一個字。

  一個怪字,那蘭在米治文的床頭櫃上見過,古琴譜的曲譜字,記錄著音階和指法。

  米治文,我總算找到你了,找到了你的過往。那蘭幾乎要立刻撥通重症病房的電話,冷笑著問米治文:還記得那些古琴譜嗎?還記得你的童年嗎?你純真無邪的童年?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稚嫩的想法,也許是一種報復的心理,也許是發自內心的質問。

  但那蘭掏出手機後,只是拍下了那兩個曲譜字,準備稍後發給楚懷山和巴渝生,這裡還有更多的祕密等著她發掘。

  不久,她又在牆角處發現了兩塊倒扣著的小瓦。小瓦在一張破舊的小櫃旁邊,小櫃歪倒在地上,小櫃後的牆上靠著一塊木板,木板的腳底也有一塊小瓦,暗示著木板的非同尋常。那蘭移開木板,一個半人多高的洞窩入牆內。

  米治文,看來你從小就充滿了神祕感。

  那蘭彎腰矬身,鑽入牆內洞中,但那“洞”又窄又淺,她立刻又觸到了牆,她用力推了推,幾塊磚向外跌落,刺鼻的霧靄和黯淡光線湧進來。

  原來這是通往外面世界的一條小小暗道。

  那蘭又推了推,一塊塊磚逐漸落下,大約一米左右高的牆被推倒。那蘭從屋裡鑽了出來,又怔了怔。

  如果這真是米治文少年時的傑作,他為什麼要費盡心機挖開這小段牆腳?他自制了一條逃離自家的祕道,至少說明一條:他的自由受到限制,他不能堂而皇之地離開家。或者,這只是他少年時一種冒險的嘗試;或者,他在不該離家的時候離家,比如說,夜半三更。

  或許,米治文從小就是一個喜愛與黑暗為伍的人。

  那蘭正準備再次進屋,忽然發現腳邊又有一塊灰色瓦片。她俯身拾起,反面又是一個古琴譜怪字。

  她放眼四下看看,大約五米外的草叢中,依稀又有一塊瓦片。她走上前,果然。

  數米外,又是一片小瓦,一個怪字。

  就這樣,每隔數米就是一片瓦,越往遠處去,小瓦的分佈越稀疏,逐漸變成了每十餘米一片瓦,需要費些周章才能找到。一直走出去足有兩公里,那蘭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來到米礱坡的坡腳下。

  瓦片消失了。

  那蘭沿著坡腳左右走了十數米,再也沒有看見瓦片。她抬頭向上看了看,發現坡體上有條羊腸小道,自坡腳向上不見盡頭。她踏上那條向上的山道,果然又看見了瓦片。先是幾塊,每隔數米散在道邊,然後逐漸往新春的荒草中分佈,直到草叢深處,猛然出現了十餘塊小瓦,堆成一小堆。

  如果把所有小瓦上的曲譜字串起來,會不會是首古曲?

  米治文,你要唱的是個什麼調調?

  那蘭走上前,準備將瓦片全部翻轉過來,用手機拍下這組瓦片曲譜的全景。腳下覺得一軟,彷彿草坡忽然變成了沼澤。她暗叫不妙,想收足卻已經晚了。

  驚叫聲中,她墜入了一個深坑。

  軀體和地面重重的撞擊後,眼前一片黑暗,接著是意識裡的一片黑暗,連疼痛都未及體驗,那蘭就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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