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兩個俄文老師

兩個俄文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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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俄文老師

年輕的俄文老師李萬火。年齡大一些的俄文老師是朝鮮族老師,姓金,名字已經忘記,也許當時我們就不知道他的名字。

李萬火,俄羅斯名字伊萬諾夫。高額頭,深灰色眼珠,兩隻大眼睛鑲嵌在略微有些塌陷的眼窩中,趴鼻子,厚嘴脣,黃面板,黑頭髮有些捲曲。傳說,他在“八一五”時期隨同蘇聯紅軍去了蘇聯。在蘇聯有一雙養父母;在中國有沒有家,說不清楚。李萬火老師年輕健壯,挺胸疊肚,頗有尚武精神。經常穿一套蘇聯軍服,上衣是草綠色、立領、有兩個上衣兜的列寧服;草綠色馬褲。時而在腰間扎一條皮帶,穿一雙大馬靴。扭秧歌的時候,他一定是“全副武裝”,與穿一套解放軍軍裝的丁老師,繫上又寬又長的紅綢子,扭在秧歌隊伍的最前頭。

李萬火老師中國話說得不太好,倒也能聽得明白。俄文字寫的非常漂亮,這是會俄語的所有的人一致公認的。在他的影響下,我們班同學的俄文字母書寫得都格外下功夫,按李萬火老師的說法,一點也不比蘇聯小孩寫得差。

第一堂俄文課,同學們都把“八一五”時期跟蘇聯紅軍對話的俄語說給李萬火老師聽,他聽了之後,覺得莫名其妙。當我們把那些俄語的意思翻譯成中國話的時候,他搖著頭,笑了起來。他說,有些話有那麼點意思,但,絕不像俄語。後來,李萬火老師蒐集一些當時通用的詞彙,寄到莫斯科語言研究所進行諮詢,回答說,這種俄語只能在“八一五”那個特定環境,雙方能夠交流使用。有些可能是歐洲語言變種,有些可能是亞洲語言變種,時過境遷,也就會自然消失了。

學習俄語字母發音,最難的是顫舌音“P”。李萬火老師教同學們練習這個發音時,總是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直至全班同學沒有一個人的舌頭“顫”不起來為止。

金老師,莫斯科大學德語系畢業。朝鮮話說不全,中國話說不清。上課時,他的教案上全是俄文字母拼寫的中國話。

上世紀五十年代初教育界教師思想改造時,金老師受到批判。傳說,他不安心在密山中學教書,要求到朝鮮金日成大學去教德語。據說他的弟弟是金日成大學的教授。

金老師為什麼到密山中學教書,沒有傳言;金老師怎麼來到中國,倒是有一次他高興了,給我們講了起來。

“八一五”金老師作為蘇聯紅軍的隨軍翻譯,來到哈爾濱。他所在的一個師是從德國前線調過來的、絕大多數是關在德國戰俘營的俘虜。來到東北後,把中國當成戰敗國,**燒殺,無惡不作。造成極壞的影響。蘇聯紅軍進駐哈爾濱不久,決定遣返這一個師。

金老師講,有一天,蘇聯紅軍駐哈爾濱的另一隻部隊,把他所在的那個師全部繳械,在哈爾濱火車站四周佈置了輕重機槍等武器,強行把一個師的全部人員攆上火車,送回蘇聯。金老師留在中國,沒有回去。

金老師很講究儀表,天天都是西服革履,臉總是颳得乾乾淨淨,由於他的鬍鬚太重,兩腮和下巴還是發青。同學們議論,金老師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有一個比他小二十來歲的年輕的小媳婦兒。由於朝鮮族女多男少,婚姻上的這種年齡差別也屬正常。

金老師嗜酒如命。上課時,經常面色紅潤,散發一股酒氣。特別是下午,上課時,他有的時候就說:“你們自己複習一下,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次數多了,同學們覺得好奇。一天,金老師出去之後,後排靠門的一個同學隨後偷偷地跟了出去。他看見金老師在走廊裡從西服內側衣兜掏出一個扁平的白蘭地酒瓶,擰開蓋,仰起脖子,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之後,擰緊瓶蓋,揣回兜裡。

每每到了考試的時候,金老師總是說:“你們給我好好地複習,我一定出難題!”然而,他從來沒有出過難題。高三的時候,同學們問他,為什麼考試題都是複習題上比較容易、淺顯的內容?金老師說了有些老師不願意說的大實話,“你們都不及格,我的飯碗還要不要了!”

(2008年8月24日17: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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