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你我之間勝負未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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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 你我之間勝負未分
57，你我之間，勝負未分
“待會記住在那個23號有突破禁區的可能，便立刻包夾他，逼迫他失誤！”
“李雨塵，你盯防這個8號，不能讓他有一點出手的機會！”
“天佑，你需要將節奏掌控回來，利用陣地戰將對手吃掉！”
“閆彬，內線不能再給那個剛上場的4號一點空間了，籃板一定要抓好！”
主教練李長軍給每一位球員都安排好了該有的打法和戰術，但唯獨到了李浩宇身邊，他停下了手，蹲了下來，更近距離地看著他的愛徒。
李浩宇的眼睛怒火沒有半分弱下去的趨勢，相反他整個人都是顫動的，李長軍知道他是憤怒的，更是激動難耐的。李長軍忽然起立將目光投向北府一中的替補席，那件溼透衣裳的23號球衣成了他目光駐足的地方。
這個小子的出現，比之前首節驚豔的8號更令人感到威脅，能與浩宇對攻如此之久，而且每一次進攻都幾乎是血肉拼殺出來的機會，實在讓人覺得震驚。更為人吃驚的，這個小子和浩宇的身體天賦竟然如此地相像，以至於就像兩個體力永無止境的人在拼殺。
但現在，李長軍不能允許李浩宇繼續這麼做了。
儘管兩人在對攻之中體現了無與倫比的進攻技巧，但兩人防守端極致的表現都讓他們的進攻多半以沒進而告終，這鐘打法不是一個球隊取勝的方式。
李長軍將目光收回，手又放回了李浩宇的肩膀上，用著十分緩和的語氣說道：“浩宇，你現在需要冷靜，在你熟悉的位置上打好進攻。用你的進攻去博得犯規，這是最好的選擇。”
李浩宇沒有迴應。
李長軍接著說道：“無論之前怎麼比拼，現在只有更冷靜的人才能獲得勝利！”
李浩宇抬起頭，用他那雙炙熱的雙眼看了一眼李長軍，意味深長之後，便起身走向球場。
……
北府一中的替補席。
球隊打到如此的地步，楊千榮怎麼也沒料想得到。為了決戰的勝利，他一個個問候了隊員的體力狀況，最後用隊長李源換下了拼殺半場的劉魁，其他人沒有更換。
臨近上場的時候，穆尚天走到步嘯天的跟前，用手肘頂了他一下。
步嘯天冷漠地瞥了穆尚天一眼，似乎在用眼神直接告訴穆尚天：“沒什麼事就別來煩我！”
穆尚天頓了頓，說道：“我會在三分線外等你的傳球。”
說完，便又用手拍了拍步嘯天的肩膀，便走向前場。
步嘯天象徵性地點了點頭，還是沒有回話。
……
隨著哨響一刻，解說阿彭一語激昂地說道：“決戰時刻開始！“
時間開始走動，從1分21跳躍至1分20秒，北王帝高的於天佑控球襲來。
北府一中聯防站位，依舊不給北王帝高任何在內線可尋得的機會。步嘯天的眼睛死死地鎖在邊線遊走的李浩宇身上，他知道李浩宇也在盯著他，兩個人但凡眼神有一點交織，心中想要吞掉對手的想法就會產生。
但兩人誰也沒有去挑動那維持平衡的意圖。
“李浩宇沒有接球，北王帝高試圖從中鋒位開始進攻。”
張啟光解說道。
賽場之中，北王帝高的閆彬少有得在低位接球，這象徵北王帝高要用最穩妥的方式來得分。
“張世熙防守很好，沒有給閆彬可趁之機。”
熟悉北府一中陣容的阿彭語速飛快地描述戰況。
“李雨塵外線掩護，於天佑衝進內線，閆彬擊地傳球，接球的不是於天佑，是順勢從底線溜進來的韓偉，這是機會！”
張啟光同樣飛快地描述著戰況。
“斷球！北府一中搶斷！”
阿彭一語打斷張啟光的解說。
話音剛落，斷球的北府隊長李源便發起了反攻的衝鋒。
是的，北王帝高要降速，他們要打陣地戰，但北府一中絕對不會給你機會，他們就是要打反擊，就是要打全速流。
湯藝和穆尚天兩翼飛出，步嘯天在中路控球。
這是最為常見三線快攻，極具威脅力。
平衡即將被打破了嗎？
當然沒有這麼簡單！
北王帝高的李雨塵幾乎秒速之間便跟上了湯藝，而步嘯天的身後赫赫追著的就是李浩宇。另一側的穆尚天一邊奔跑，一邊在心中朝步嘯天喊道：傳球，傳球！
但身後的李浩宇已經越逼越近，他近乎扭曲的臉龐在衝步嘯天吼道：既然你已經挑動了平衡，那麼我絕對不會讓你進攻得逞，我讓你見識見識，我的速度！
後程的李浩宇瞬間爆發出驚人的爆發力和加速度，他要貼上步嘯天了。
嗖！
“是傳球！”
阿彭跳起來說道。
步嘯天沒有選擇繼續加速，而是將球分給已跑到底角三分線的穆尚天，他無人盯防！
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北府陣營所有人高舉起三根手指，他們將注意力全放在接球的穆尚天身上，眼睛隨著他起跳的手一分一分地抬高。
“三分。。。球！”
阿彭將’球‘字拉得老長，這看起來就像是扭轉戰局的必進之球。
鐺！
籃筐響動，就如此決絕地拒絕了這顆籃球。似乎在告訴著所有人，這平衡未曾打破。
“噢！”
全場響起一陣遺憾，為如此好的機會惋惜。
球彈出邊線的時候，李浩宇發狂似地笑著，他衝著步嘯天肆無忌憚地笑著，即使沒有任何話語，但步嘯天也能體會到這個人眼中深深的鄙視。他笑自己不敢投著反超的一球，他笑自己在這麼關鍵的時間點不敢和他正面對抗，他笑自己懦弱，他笑自己的抉擇。
但步嘯天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但他朝懊惱無比的穆尚天走去，亦如他之前的做的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過多的話要說。
而只有北府的人，或者說只有看臺的鐘晉雲更為清楚地知道此時步嘯天的狀態。
是的，他冷靜下來了。
時間還剩下49秒鐘，北王帝高的球權。
此時的勝負手取決於北王帝高。
他們需要更加合理的進攻，之前穆尚天投籃偏出雖是虛驚一場，但也不能掩蓋韓偉內切的失利，北王帝高需要找到最為合適的進攻點。
而這個進攻點，就是李浩宇！
似乎是剛才步嘯天的那般舉動激起了他心中想要終結的念頭，這一刻，他直接果斷地沒有采取遊走，而是朝於天佑喊著要球。
球到的那一刻，步嘯天便貼了上來。
又要對決了嗎？
“李浩宇要接管比賽了嗎？”
解說說道。
話音落地，凶猛有力的背打便展開了。
步嘯天沒有退路，但就這樣被生生硬吃是慢性死亡，他需要計策。
有了！
步嘯天忽地雙腳朝前蹬地，右手環過李浩宇的身體，朝李浩宇的右手襲去。
“哈哈哈！”
此時的李浩宇心中激動不已，他在狂笑，他在笑步嘯天犯蠢！
只見他右手攬球，整個背身動作改為突破，用左腿靠住步嘯天的下半身，然後右腳朝前一邁，再接跳步！
“好球！”
李長軍打心底裡為他這個愛徒如此的招數稱讚。
“李浩宇衝進內線！”
張啟光說道。
“他要終結比賽了嗎？”
那打破平衡的機會又將來臨了嗎？
同樣沒那麼簡單。
張世熙再次出現在李浩宇的身前，張手如同鋪天大網。
“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這麼簡單得分的！”
張世熙卯足了勁，要封蓋住這球。
此時場外的李長軍泛起笑容，這球只要李浩宇抓住機會，就像之前一樣，搏得犯規就可以，這樣也是上上之策。
可李浩宇並沒有因為李長軍之前的一席話冷靜，他還是癲狂的，而且那吞人的心思隨著步嘯天決策失誤更加難以抑制。但他這次沒有選擇隔扣，他要得分，他要實實在在，最直接的得分。
“換手！”
張啟光驚歎道。
李浩宇一展自己的身體天賦，面對張世熙的起跳封蓋，選擇了換手。
但那一刻，又一聲‘啪’的響聲。
李浩宇頓時覺得虎口一陣疼痛，定睛一看，卻只瞥見了那雙冷酷的眼睛。
是你！
是的，步嘯天找準時機，在身後一記完美的封蓋，終結了李浩宇這次伺機得分。
“好球！”
北府陣中，懸而未落的心終於放心了下來。
“他太冷靜了！”
看臺的鐘晉雲對這次步嘯天防守的策略讚賞不已。
“北府一中球權！”
解說阿彭宣告湯藝拿到了被封蓋的球。
“比賽還剩下32秒鐘，讓我們看看這場比賽鹿死誰手！”
張啟光也激動得說道。
湯藝沒有選擇重新組織，又或者是一直被李雨塵壓抑的鬱悶，讓他選擇一騎當先，他要反擊！
“湯藝！”
李源的喊話被拋之腦後。
風喝聲響起，北府飛翼而出！
李雨塵沒有讓湯藝朝前衝太遠，他已經擋在湯藝反擊的三分線之地，他要將他阻攔下來。
“滾蛋！我要得分！”
湯藝怒罵道，右手一記勢大力沉的體前變向。
正是這一記全速狀態下的體前變向，令他第一次擺脫了李雨塵的防守，讓自己看見了李雨塵防守背後的那片籃筐。
蹬！
湯藝沒有猶豫，他選擇了上籃。
只要把籃球放進籃筐，我們就領先了！
湯藝心中的想法不過腦海閃過一秒，就被身後一道雷霆之音給徹底湮滅。
“混蛋！做夢！”
李浩宇如同神兵天降，出現在他的腦後，他的雙眼瞪大得不能再大，那惱怒後的情緒已經到達了極致，他連步嘯天都不會容許，怎麼會容許他之外的人得到這千金的兩分。
砰！
“哇哇哇！”
全場暴起一片驚歎之聲。
而兩位解說竟一同跳了起來，他們用手撐著嘴巴，眼睛裡全是不敢相信。
畫面之中，李浩宇竟然將湯藝的上籃球死死地按在了籃板之上。
還有什麼比這樣的封蓋更激動人心的嗎？
沒有！
李浩宇用自己的方式再一次拯救了懸崖邊上的北王帝高，而且更難得可貴的是，在全場比賽結束之前的26秒，北王帝高掌控了球權。這就是他們基本上擁有了決定比賽的最後一投。
“可惜！”
看臺上的鐘晉雲遺憾地感嘆道。
“臥槽，就那麼一下！”
替補席的李浪憤懣地甩了一下毛巾，身旁的隊友無不遺憾。
令人更為吃驚的是，李浩宇沒有申請暫停，李長軍也沒有主動叫，師徒二人此時在心中達成默契。
比分仍然是74比74。
李浩宇要用自己的方式來終結北府一中。
……
啪！
啪！
李浩宇在中線附近遲遲沒有進攻，很明顯他在控制時間，絕殺球要在最後一刻投出才是最令人暢快的，那樣就像品嚐對手的血液一般，是最上等的口味。
而他眼前擁有這番血液的人，就是步嘯天，這個穿著23號，一直給他製造麻煩的混蛋。
時間過得很快，解說已經在倒數進攻時間了。
“十！”
全場觀眾已經全部起立，這麼驚人的一幕絕對要探出腦袋觀看。
“九！”
看臺上的鐘晉雲不再說話，他渴望自己就是步嘯天，能面對面看清李浩宇所有的進攻招式，是向右，還是向左？
“八！”
話音剛落，李浩宇舔了一下嘴脣，控球朝三分線逼近。
所有北王帝高的人幾乎都撤到了外線，他們要給李浩宇拉開空間。
“七！”
步嘯天貼了上來，雙方要一較高下了，這才是真正的生死時刻，誰能贏下對決，誰就能帶走勝利，誰就能挺進全國八強，誰就有機會去爭奪最高榮耀！
“六！”
李浩宇動了！
是右手，是步嘯天的左邊！
啪！
重扣聲響起，李浩宇沒有變向，他選擇的是直接加速！
這麼明顯的進攻招數，步嘯天在這一刻哪怕拼了全部的力氣也不會讓李浩宇在有前一步。
“五！”
張啟光的聲音已經到了極致。此時全場結束的時間只剩下七秒鐘。
啪！
又見重扣聲，只見李浩宇在身體接觸步嘯天的一剎那，竟然使出了背後運球，這種內線大前鋒幾乎不使用的招數。
全場詫異，沒有人會想到，北王帝高的大前鋒，一直選擇最為簡單的背打招數的核心，在此時竟用出了後衛最為常用的招式。
但步嘯天的重心沒有被完全騙開，所以李浩宇乾脆一步做二不休，直接後撤步！
“什麼！”
鍾晉雲觸目驚心，這種招式，如此熟練，在高中生裡，如果不是刻意去練，而且要練得很熟練才會使用。這種高中生大前鋒怎麼會去花時間練這個。更何況他的背打也是如此的出色。
但一旁的蕭祁更為明白。
名劍勝邪，劍譜第六，北王核心，遼寧戰神。後衛出身，掌控前鋒打法的李浩宇怎麼不會用如此簡單實用的後衛招數，但能逼出他這般殺手鐗，在全國也沒多少人了吧。
正是那後撤的一下·，步嘯天的重心完全失去。
在罰球線的位置，李浩宇將要起跳。
那是什麼的樣的位置，對於中投能力異常出色的李浩宇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再見吧，小子！！”
李浩宇瞥了一眼步嘯天，在那習慣冷漠的眼神之中，他第一次讀出了慌亂。
“絕殺嗎！”
解說張啟光撐起雙手，高舉著吶喊道。
話音未落。
又見一聲重響！
啪！
有一道白影從李浩宇的手中拍下了那顆千金的籃球。
“是誰！”
“是他！”
所有那緊繃的神經再一次被刺激到。
時間秒錶重新變為北府一中的進攻時間，但這一次更少，只有不足5秒！
但那穿著20號球衣的人要對這一切說足夠了！
是的！
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側翼的穆尚天拋棄了自己的防守人，朝李浩宇逼來，而且他來的恰如其分，他切到了那顆本應該是絕殺的籃球。
“四！”
解說阿彭發瘋地叫道。
北王帝高的人沒有追上他，他只需要跟時間賽跑！
“三！”
穆尚天趕著尾音衝過中圈。
“二！”
鍾晉雲伸出手，卯足勁握成拳頭。
北府的一眾隊友，也一同喊著穆尚天的名字。
“一！”
心跳在加速，血液在沸騰。
穆尚天瞅著眼前不遠的三分線，腦中一瞬空白，蹬地而起。
“什麼！”
全場觸目驚心。
嘟！
唯獨見到，穆尚天在三分線外不遠處啟動三步上籃的步伐，在哨響的那一刻將球扔了出去。
這是騎馬射箭的姿勢！
穆尚天的身姿也未完全停下，由於剛才衝的太猛，他也隨著籃球飛去的軌跡朝前衝去。
刷！
空心穿網。
幸運之球！
北府眾人再也抑制不了激動的情緒，傾巢出動，在全場沸騰之際去跳躍著去擁抱他們的救世之主！
“贏了！”
鍾晉雲激動地跳了起來。
球隊闖過了復活賽。
解說也不停地說著‘絕殺’的字眼，那股興奮勁還在腦中盤旋。
77比74！
不是來自步嘯天，也不是來自李浩宇，而是穆尚天投中了這一刻絕對的幸運之球。
北府一中藉此挺進全國八強。
……
看臺。
蕭祁轉過身去，朝著鍾晉雲走來，每一步都是無聲無息，但在鍾晉雲眼裡就是危險的逼近。
直到擦肩而過，他聽到了蕭祁平淡無奇卻有致命的聲音。
“我在決賽等著你。”
賽場。
李浩宇愣神在原地許久，就這樣讓勝利在手中溜走，他的情緒接近崩潰。
步嘯天緩緩走了過來，一臉冷漠地伸出右手。
李浩宇這才回過神來，冷冷地瞥了一眼，那眼中的炙熱一點也沒有減弱。
他別過身子，狠狠地說道：“你我之間，勝負未分！”
步嘯天站在原地，看著李浩宇的背影，不知是因為球隊勝利了，還是因為看到了李浩宇眼角沒有掉落的淚，亦或是被那最後的話給擊中了心裡。
他將那沒有獲得擊掌的右手抬起，拂過嘴角，卻露出那一抹久違的笑容。
是的，
他笑了。
……
至此，“泣血長歌”系列完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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