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觸不到的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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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觸不到的奇蹟
第254章 23，觸不到的奇蹟
忽地“嘟”的一聲，便聽全場噤聲，解說靜默，就連導播的鏡頭也全部聚焦在邊線，那裡匯聚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見鍾晉雲與穆尚天擊掌，然後重新替換上場。
“加油！”
穆尚天說道。
鍾晉雲不知道，在他下場之後，追回的千金兩分，就來自於穆尚天，這位投手在鍾晉雲的感染下，終於為自己爭得一絲臉面。
“我會的！”
鍾晉雲信誓旦旦。
陡然，全場爆發出海浪般的掌聲，一陣一陣，代表著至高無上的認可。
在北京，在全國的舞臺，那些挑剔的觀眾終於銘記住了本場比賽中最明亮的選手的名字。
他們相信，
只要他在場，所有的一切都留有懸念。
……
“北府中線球權！”
張力喊道。
目光齊聚於鍾晉雲一人身上，只見他藉助李源的掩護，從底線兜了出來，成功接到了李浪的邊線發球。
步伐照樣輕盈快速，給教練李海明的感覺就是，這個傢伙簡直跟沒受傷一樣。
時間表走動，最後24秒的較量正式展開。
三分壓哨打平，還是快速兩分？
此時這個問題才是北府人該考慮的問題，也正是接下來所有人期待著。
咚，
咚！
鍾晉雲控球徘徊於三分線外，心跳得飛快。
福州七中在三分線外佈防三人，一切都按照李海明的安排，堅決不能讓北府一中有投三分的機會。
而他們的隊長，隊伍的支柱，絕對的核心李星爵正首當其衝地站在離鍾晉雲不遠的地方，神經緊繃，警惕地提防著他的每一步動作。
他盯著鍾晉雲的手，鎖住他的腳腳，凝視著他的臉，不放過他每一次突變的意向，不放過他每一次眼神的起伏，他不能放過眼前這人所有的變化，一定要將他扼殺在起步之中。
汗水肆意滴落，氣氛順勢凝固。
李星爵看見了鍾晉雲在笑，那似曇花一現般的嘴角上揚，他看到了。大螢幕之中也正好捕捉到了鍾晉雲的這一笑。
“他為什麼要笑？”
“他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
李星爵十分困擾，他無法知道答案，他更無法猜測到鍾晉雲此時心中所想。
但遠在武漢的蘇穎知道，
那萬千如一的笑容，那蘊含著濃濃戰意的笑容，正是鍾晉雲給對手死亡的預告。
穆尚天，步嘯天，蘇祁，段翼飛，莫易辰，所有見過這番笑容的人，都敗了。
因為這一抹笑容代表著死亡，它預告著，
”這球我要定了！“
叱！
步伐啟動，疾影出現。
黑曼巴正吐著最毒最狠的蛇信，朝李星爵的左翼奮力撕咬！
福州七中外圍三人應對奇快，就在鍾晉雲起步的那一剎那，從周圍迅速包抄了過來。
他們的意圖十分明確，你們隊伍中的所有人都可以投籃，但這致勝一球，不能讓你來！
場面風馳電掣！
”太快！“
李星爵殘存的意念之中竟留下的是這樣的話，他無奈於眼前這人疾風一般的速度，更恨自己縱使拼出全力也無法跟上。
因為在那人奔騰如飛馬般的速度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騙術，稍不留神，就跌入他所設計的陷阱中，只能望塵莫及。
是的！
鍾晉雲在起步的一剎那，將李星爵本來穩如泰山般的重心成功調動，然後在下一秒成功變向。
朝左的那一步，宣佈著李星爵已經徹底被過！
”補！“
”快補！“
李海明絕望地呼喊著，心中自是無比的煎熬。
李剛和趙訓斌已經從側翼包夾過來，他們一左一右，勢必要死死地堵住鍾晉雲前進的方向。
哇！
忽然全場爆發雷霆的驚詫之聲。
在萬眾矚目之下，鍾晉雲沉腰，立收步伐，一記後撤回拉，籃球如擺玩之物一般穿襠回到右手，而他順勢緊接跳步，在那一刻之中，與補防之人拉開了巨大的空間。
而就在那一瞬，李剛和趙訓斌因追防心急，竟一齊失掉重心，一同朝前跪倒在球場上。
全場譁然！
就連得分如同探囊取物般簡單的白髮蕭祁也徹底驚呆住了，這一幕任憑全國大賽舉辦了多少年，還要舉辦多少年，這樣的動作，世人都不會忘記！
它來自於天馬行空的想象，它來自於無與倫比的雙手，它來自於勢均力敵的對手，它更來自於堅韌無比的自己，它在時間即將殆盡的時刻告訴世人，表演還在繼續！
但見鍾晉雲騰空於三分線外，面朝跪拜之人，以王者之姿凝視著籃筐，手肘擺動，手腕撥停，籃球正極速駛向籃筐。
全場所有人在那一瞬，一齊離開座位，一齊舉起雙臂，一齊屏住呼吸，一齊聆聽鍾晉雲的心跳！
怦！
怦！
狂躁的心跳正一筆一劃地描繪著籃球軌跡的炫彩。
籃球的直徑是25公分，而籃筐的直徑有45公分左右，幾乎比籃球大上一倍，對每一個球員來說，將25公分的籃球投進45公分半的籃筐裡，卻是一段遙遠艱辛的路程，有人跌倒，有人放棄，有人背離，但總會有人做到，因為那45公分半的籃筐，象徵著籃球的信仰。
是的，籃球如同所有人期待般一樣落入籃圈，跌入籃網。
刷！
空心入袋。
“球進了！進了！進了！”
阿彭發瘋般地吼道。
窒息的球場迎接著海浪般的呼嘯。
所有人齊聲喊出埋藏在心底中的呼聲，一同讚歎著那位絕世的得分手。
“這個小子。”
一直注視著弟弟表現的鐘飛軒搖了搖頭，笑道。
“他那股韌勁越發明顯了。”
鬼刃說道。
“是啊。”
鍾飛軒嘆道，言語之中多了份唏噓的味道。
他這個弟弟，自己又怎會不瞭解呢，那股韌勁，那份執著，驚人的天賦，曾幾何時，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的呢。
他看了一眼統計臺，眼中充滿著光芒。
41分5籃板6助攻，無比全能的資料，在球隊瀕死的一線下，帶傷投中扳平之球。
“或許幻本該就屬於他。”
……
嘟！
暫停結束。
壓力來到了福州七中身上，比賽還剩下兩秒鐘，比分已經回到了同一起跑線，這是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過的結局。
李星爵站在三分線外，環顧著四周，最後上揚起視角，看向看臺。
那個位置站著白髮蕭祁。
李星爵不會忘記，那個恐怖的人，在去年全國大賽的舞臺，一次次用他無法阻擋的進攻摧毀著隊友們的防線，甚至毀滅了他們的信念，那銀銀白髮更是福州的噩夢，生生將他們阻擋在四強之外。
本以為再也不會有同蕭祁一樣恐怖的得分後衛的出現，起碼在這場敗者組比賽之前，李星爵未曾想到。
可這個該死的鐘晉雲出現了！
幾乎憑藉一記之力扭轉戰局，拖著他們跌入渾水。
而現在，似乎才是真正的決戰。
李星爵不敢想象，這球沒投進是怎樣的後果，可能進入加時，然後被鍾晉雲徹底征服，他簡直無法理解，為什麼剛才受了重傷的人還能站在球場之上。
他們的隊醫都是傻子嗎！
嘟！
裁判吹響比賽開始的哨聲。
福州七中的景炎朝邊線走去，接過籃球。
隊情還算穩定，沒有出現慌亂，福州七中展現出老一派的作風。
北府的人站的很分散，採取的是人盯人戰術。
“絕殺還是加時？”
張力解說道。
真正考驗的神經的時刻這才到來。
鍾晉雲的眸子如鷹眼一樣盯著李星爵，亦如他之前一樣盯著自己。他緊靠著李星爵，試圖死守住他。
邊裁在舉手倒數，每一下都讓神經緊張一份。
觀眾們已經不再說話，似乎剛才的一切已經讓他們精疲力竭。
異變突生！
有掩護出現在鍾晉雲的左翼，而眼前的李星爵深呼吸之下，陡然朝後躍開，然後猛地開啟全檔朝掩護後的那一側跑去。
“糟糕！”
鍾晉雲心中自覺不妙。
景炎發球。
“李星爵接球！”
張力喊道。
“可惡！”
鍾晉雲想扯開步子去追趕，可就在左腳使力的一剎那，冰碎般的疼痛刺激著他的大腦，在全場譁然之際，左腿徹底失力，跪倒在追趕的路途中。
“我的天哪！“
阿彭絕望地呼喊道。
只見高位處的李星爵高高躍起著身子，將球投出，而他面前本該出現的鐘晉雲，正心如死灰般地遙望著籃球。
蹦！
鍾晉雲聽到自己腦中那根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斷裂了。
在無數人的注視下，籃球滑落進了籃筐。
嘟！
此時全場哨停，比賽結束。
沒人驚呼，沒人咆哮，甚至沒人起身讚賞。
”絕殺！絕殺！“
阿彭反覆唸叨著。
福州七中的李星爵完成了對北府一中的絕殺，他生生將北府一中築建起來的信念給摧毀了，亦如當年白髮蕭祁一般，還是一生難求的絕殺。
”耶！“
李星爵如同發瘋一樣，揚起雙手，朝後場飛奔而去，身後跟著所有欣喜若狂的隊友。
毫無疑問，福州七中是今天最終的贏家。
”很遺憾，北府一中未能完成翻盤，他們將進入淘汰敗者組，願他們能衝出重圍。“
阿彭失落地說道。
這一場，鍾晉雲無疑震撼了他，可惜，勝利天平沒有倒向他。
在最後兩球上，真乃成也是他，敗也是他，可是你能怪他嗎？
而在這一場之後，北府一中再無退路，望他們能背水一戰。
“走吧。”
看臺上的蕭祁朝隊友們說道。
全場或許只有他明白，為一件事情努力了許久，堅持了許久，卻在最後難逃失敗的感覺。
你拼盡全場，從點點希望到勝利在望，從無人可信到團結一致，到最後你投中致勝一擊，所有人都在歡呼，就連你自己也幻想著無數個勝利時刻的樣子，可卻在最後一投上犯下致命錯誤。那個錯誤如同一個狠毒的刺，卡在你的喉嚨處，讓你痛苦萬分。
蕭祁明白，去年的決賽他就是那樣，被迫著，無奈著，俯首稱臣。
正如此時的鐘晉雲，半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看著計分處的比分一遍又一遍。
“鍾晉雲獲得了全場最高的41分，打破了由天津賽區山嶺中學的後衛皇甫軒保持的今年最高得分記錄。”
解說還在說著，試圖用這些安慰著那位失敗的王者。
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
隊友攙扶起鍾晉雲，朝中場走去。
按照慣例，他們需要完成禮畢儀式。
曾幾何時，他們總是以勝利者的身份去握手，可直到伸出右手，聽著福州七中的人說著“你們已經打得很好了。”，才發覺，那一刻是真的殘忍！
每個人都撐著無奈的笑容，恭喜著對手，每一聲恭喜都是對自己心靈的踐踏。
可是，觀眾已經退場，燈光正在暗淡，比賽真真結束了！
……
美茜領著身後的隊員朝更衣室走去，這些孩子急需要休息，他們需要一頓可口的晚餐，一首安靜的音樂，一次溫暖的洗浴，和一張舒適的床，去放鬆他們疲憊的身體和心。
這樣的結果縱使再不能接受，可身為教練的她必須要堅強著。
鍾晉雲低頭走在最後，明亮的燈光照在身上，拉出長長的黑影。
突然有人喊著他的名字，
他抬頭，那雙枯竭的眼中，鍾飛軒正站在他面前。
鍾晉雲嘴角抽了一下，本想擠出一點笑容，卻不料觸動了**的眼角。
”哥。”
一滴唏噓的眼淚從眼眶之中滑落。
……
至此，“為誰死戰”系列完結。
……
……
……
作者的話：想問大家一個問題：大家是如何看待步嘯天退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