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終章 曲終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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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終章 曲終人散
吳清如走出冷宮的那一天，一連好幾日的陰天終於放晴了。仰頭望著皇城蔚然的天空，吳清如竟有一絲不習慣。或許在黑暗的世界待久了，光明在人生裡也成了一劑毒藥。
白馨獨自站在冷宮外，四目相對的剎那，兩人都無聲地笑了起來。無數的畫面在兩人的目光中閃過，滄海卻已成桑田。
並肩走在皇城的小道上，吳清如恍然如夢道：“沒想到最後送我出宮的，居然會是你。命運多可笑啊，真讓人無話可說。”
“你比我幸運，當吳大人用吳家百年的基業來換你的自由的時候，我真的很詫異。”回想起當日的情景，白馨到現在還有些難以置信。
“不要說你，我比你還難相信這是真的。”吳清如哂笑，冷若冰霜的臉上沒有一絲感激。
聞言，白馨有一絲怔忪，腳下頓了一步。吳清如沒有等她，繼續朝著前方走去，身形飄渺，猶如一抹無處可依的遊魂。
其實白馨理解她的心情，被自己的父親當成了棋子這麼多年，早已認清了自己的價值，小時候抱著的那一絲希冀，也在一次次失望中被磨滅了。到最後徹底放棄的時候，那個人卻回過頭告訴她，她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誰都不會接受，更何況是吳清如這樣驕傲的人。
立在原地沒有繼續往前走，白馨目送吳清如走遠，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從今往後，吳家的榮極一時將成為史冊裡普通的一頁，而吳清如這個名字，或許再也無人提起。
送走了吳清如，白馨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角樓之上。一切都結束了，她突然好想跟青石說說話。
從角樓上往下望，城外的一切都都是那樣的嶄新。春回大地，萬物復甦，鬱鬱蔥蔥的風景讓一切看上去都好像充滿了希望。
伸手感受著春風的柔軟，白馨嫣然一笑，開心道：“青石，我這樣做，你很高興是不是？”
“我不知道青石高不高興，但是我很欣慰，你能放下仇恨，讓吳清如離開。
”許綠衣走到白馨身邊，轉過頭笑著看著她。
看著完全成熟的許綠衣，白馨道歉道：“對不起，我不該利用了了和顧北珏來欺騙你。明知道顧北珏在你心裡的地位，我還那樣做……”
提到顧北珏，許綠衣的雙眸裡忽然閃過一絲淚光，卻微笑搖頭道：“其實出宮之後，在回江南的半路上我就猜到北珏已經死了。我瞭解北珏，他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了了為了他付出這麼多，他不可能還好好的活著。”
“你早就猜到了？”白馨有一絲訝異。
許綠衣吸吸鼻子，點頭道：“是呀！不過我很感激你，能讓我回江南拜祭北珏和孃親。你說你抱歉，其實這並不關你的事，再說我並不是一個好人。你知道嗎？回江南之後，我找人殺了爹爹和大娘。在我進宮之後，他們竟然把孃親的墓移到了亂葬崗。”
白馨啞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許綠衣。她不知道一個人到底有多傷心多失望，才會下狠心了結自己父親的生命。每個人都有別人難以觸及的地方，那裡的傷痛只能靠時間來癒合。
知道白馨心裡在想什麼，許綠衣無所謂道：“這是我從小就想做的事，你應該恭喜我才對。”
“養病的這五月間，我想了很多過去的事情。我總是在想，要是當初重生的時候，我沒有不甘心，安安心心的跟著青石做一個平凡的人。偶爾嫌棄嫌棄他，跟他鬥鬥嘴，最後開開心心地嫁給他這個鄉巴佬，做一對平凡的小夫妻，是多美好的一件事。”突然一陣心悸，白馨緊緊地摁住胸口，神色黯然道。
“原來你知道，青石喜歡你？”總以為白馨不清楚，許綠衣驚訝道。
所有人都這麼以為，白馨忽然覺得自己隱藏的真是好：“我又不像青石那個笨蛋那麼傻，笨到連喜歡都不會說。只是我太享受他對我的好了，總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當我察覺他的感情的時候，我已經喜歡上了顧君朝。我總是告訴他我不值得他對我那麼好，就是因為我知道我根本
迴應不起他的感情。可是再來一次，我一定會選擇他的。”
聽完白馨的話，許綠衣忽然很感慨，她並沒有發覺白馨身體的異樣，轉身對她道：“白馨，青石已經不在了，過去的事也不可能再重來，但是未來我們卻可以把握。去找皇上吧，在我來找你之前，上官喜樂和上官錦瑟已經帶著十二王爺回江南了，皇上還是愛你的，你們還可以重新開始。”
“我們還有機會可以重新開始嗎？可是他告訴我，他已經不再愛我了。”白馨淚眼婆娑，望著許綠衣道。
“當然還有機會！”許綠衣鼓勵白馨，她拉著白馨走到角樓的臺階口，指著下面笑道：“你看，他就在下面，只要你從這裡走下去，一切都還來得及。”
順著許綠衣指著的方向，白馨果然看見顧君朝站在臺階的另一頭。她就這樣痴痴地望著他所在的方向，下意識地向前走了幾步，卻突然整個人倒了下去。
臺階下的顧君朝見白馨倒下，連忙從角樓下衝到了上面，抱著白馨道：“怎麼回事？你的病不是好很多了嗎？怎麼會這樣？”
顧君朝從未這麼恐懼過，看著白馨毫無血色的臉，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快死了。
望著顧君朝驚恐的樣子，白馨想說什麼，一張嘴一口血卻吐了出來，她緊緊抓著顧君朝的手，含著淚道：“我真希望，你說的那句不會愛我，是真的……我做錯了好多事，對不起好多人……但是我唯一沒有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因為我把我的整顆心都給了你……”
“所以你一定不能死，我還沒有償還你，所以你一定要活著。對不起，對不起，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是我太固執了。我愛你，所以你千萬不能死。我們還沒有白頭到老，我們還沒有子孫滿堂，你一定要活下去。”顧君朝緊緊地摟住白馨，抱著她痛哭流涕道。
淚水模糊了顧君朝的臉，白馨握著他的手，忽然覺得很幸福：“君朝，誰說我們不會幸福了？現在的我，真的好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