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九十二章 心悅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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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九十二章 心悅君兮
期待了這麼多年，太后終於等到了自己孫兒的出生，總算了結了一樁心事。對於楚佳葉生的這個兒子，太后簡直是寵上天去了。不僅親自賜名為顧子宣，還特地在他滿月的時候擺了滿月酒，下令所有被邀請的皇親國戚都要準時出席，不準有人因故缺席。
這種酒宴，顧君朝本想借故推辭，但是太后特地吩咐過，他也只好不情不願的來了。倒是顧君樂仗著太后寵著他，硬是耍小孩脾氣不肯來。
酒宴過半，除了主桌上春風得意的楚佳葉，還有笑得得體的吳清如阡陌等人，顧君朝一直沒有見到白馨的人影。按理來說，作為如今位分最高的主子，這種場合白馨應該要來參加的，不然免不得落下一個善妒的話柄。
雖然這孩子雖然不是她生的，可她這樣做也顯得太過小家子氣了。可現在顧君朝早已把握不住白馨的想法了，所以顧君朝自顧自的喝酒，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
自從跟吳清如撕破臉後，吳清許就一直乖乖的待在自己的宮殿裡沒有出門半步，這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出門，樣子明顯憔悴了許多。不過對於一個不受寵的妃嬪，又有誰會關心她憔不憔悴？
這次宴會，吳清許的位置恰巧就在顧君朝的身後。隔著一張矮榻，吳清許就這樣看著顧君朝喝了一晚上的悶酒。
見顧君朝的目光時不時飄向顧君陽所在的位置，隔得不遠吳清許好心提醒道：“九王爺還不知道吧？皇貴妃娘娘因為‘不小心’害得阮昭儀早產，所以被皇上禁足了。”
母憑子貴，因為誕下第一個皇子，所以楚佳葉一躍升到了昭儀。這本是極為榮耀的事情，只是有阡陌與許綠衣封妃在前，又有白馨專美於後，所以楚佳葉這一升反而成了大家的笑柄，引得太后極為不滿。不過這已經是顧君陽最大的讓步了，太后拿他沒有辦法，只好辦了今日的滿月宴會。
“豫婕妤何出此言？皇貴妃娘娘的事早已與本王沒有關係了。”明明心裡因著聽到白馨被禁足的事情猛地一抽，但是顧君朝表面上依舊嘴硬道。
“臣妾只是閒著無聊，與九王爺聊聊天而已，沒有別的什麼意思，九王爺切莫多想。”吳清許抿嘴一笑，仰頭喝下了一杯清酒，無所謂道。
顧君朝亦是胸悶，灌下了一大口酒，眼神晦澀的低著頭
，不知道在想什麼。
相較於太后的紅光滿面，顧君陽的表情就不是那麼好看了。被逼著坐在這裡聽了一晚上的賀喜之詞，他的心裡早就不耐煩了，可是太后一直在旁邊看著他，讓他根本沒有任何藉口離開。
酒過三巡，太后見顧君陽實在待不住了，用眼色示意李嬤嬤將手裡的顧子宣抱過來，親手接過抱到顧君陽面前，笑呵呵道：“皇上快看，子宣跟你小時候長得多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子宣子宣，快對你的父皇笑一笑，你笑了父皇就更喜歡你了。”
“孩子還這麼小，根本就沒有長開，哪裡說得上像不像？母后說笑了吧。”太后一直試圖讓氣氛融洽一些，不過顧君**本就不買她的帳，仍舊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看見顧君陽對子宣這麼冷淡，一旁的楚佳葉眼裡一暗，嘴角的笑意也不由變得酸楚。見此，吳清如倒是心裡頗為得意，只是面上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太后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語氣不善道：“也是，幸虧我們子宣命大，否則早就死在某些人手裡了。依哀家看，皇上今夜就去陪陪阮昭儀母子倆，不然哀家只好除掉某些歹人才能安心。”
這句話顯然是威脅，顧君陽狠狠瞪了太后一眼，不由冷笑道：“還是母后想的周到，兒臣恭敬不如從命。”
“哀家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們大晉的千秋萬代。”聽到顧君陽答應了，太后的面色才算有所緩和。
酒宴方罷，顧君陽帶著楚佳葉和孩子回了楚佳葉的寢宮。各宮妃子覺得無趣，也都各自作鳥獸散。顧君朝跟著百官的人流，一直到了宮門口。只是臨出宮門的時候，他的腳步一頓，又轉頭回宮，朝著一個不該走去的方向走去了。
到了白馨的宮殿外，看見大批的侍衛一直守在門口，顧君朝才確定白馨真的是被禁足了。吳清許說白馨是因為害得楚佳葉早產才會被禁足的，可是不管是白馨與楚佳葉的關係，還是顧君陽對白馨的喜歡，白馨都不應該淪落至此才對。
大門走不了，顧君朝索性翻牆而入。千禧宮很大，但是顧君朝一下子就找到了白馨所在的位置。因為一進來，顧君朝就聽見有蒼涼的琴音從遠處傳來。再說了，偌大的千禧宮，除了水榭有燈光外，
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一路走來，顧君朝一開始還小心翼翼地害怕被人發現，可是到了水榭之後才發現一個宮人都沒有。站在門口望著水榭裡白馨彈琴的背影，顧君朝沒有立即走入。
直到《越人歌》一曲終了，顧君朝才緩緩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既然這麼喜歡他，為什麼不親自去告訴他？”以為白馨是為了顧君陽傷心，顧君朝不由感慨。
經歷這麼多事，白馨對於任何事都波瀾不驚了。所以對於顧君朝的突然造訪，她連驚訝的力氣都沒有了。不是沒有聽到外邊人聲鼎沸，但她除了覺得可笑，連一點點的憤怒都沒有感到。
“喜歡一個人，有時候藏在心裡才能長久。說出來，或許一下子就沒有了。”白馨淡笑，嘴裡一片苦澀。
聯想到自己和白馨的事情，顧君朝也不由失笑道：“可能你說得對，是我領悟的太晚了。”
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和顧君朝心平氣和的談話，白馨覺得這世上的事真的很奇妙：“看見我這樣，你不覺得高興嗎？像我這樣的壞女人，終於得到報應了。”
“我也覺得我應該高興的，不過我不相信你會故意害楚佳葉早產。我認識的白馨或許薄情，但絕不寡意。”顧君朝聳聳肩，表示無謂道。
“每個人都知道不是我推的佳葉，但是為了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沒有人願意當眾替我說一句話。不過這是我罪有應得的，我不怪任何人，包括佳葉。”白馨語氣淡淡的，就像在說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情，而不是自己被人冤枉。
顧君朝理解白馨此時的心情，於是問道：“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就這樣一直被關在千禧宮裡？”
白馨搖頭，嘆了一口氣道：“不會的，他很快就會放我出去的。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當做這件事沒發生過，我依舊是皇貴妃，而佳葉也順利誕下了皇長子。”
“你倒是想的透徹，是我多此一舉。”顧君朝苦笑，自嘲道：“你說得對，他很快就會放你出去的。看你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說著，顧君朝就轉頭離開了。
白馨沒有動，只是站在原地看著顧君朝走遠，才低語道：“真是傻瓜，連我的《越人歌》唱給誰的都不知道，不過也幸虧你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