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非洲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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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非洲雄鷹
第八十四章 非洲雄鷹
在秦夜不長的童年記憶裡,第一次聽到奈及利亞的名字是在自己小時候的教練米盧諾維奇的故事裡。
離1998年法國世界盃開打還有2天,博拉?米盧蒂諾維奇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出現在訓練基地裡指導隊員。他選擇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辦公室裡,例行公事般等待著薩尼?阿巴查將軍的解僱電話。神奇教練早就知道自己待不下去了,在不久之前,他毫不留情地拒絕了這位奈及利亞的獨裁者的建議,獨自敲定了飛往法國的23人大名單。這激怒了阿巴查,米盧蒂諾維奇很有自知之明地收拾好了行李,只等獨裁的將軍打來的電話。
讓他意外的,電話響了,不過不是來自將軍阿巴查,而是來自將軍的祕書,“阿巴查死了,就在昨天晚上。他和三個妓女快活時突發心臟病。所以你繼續幹你的活吧。”
米盧蒂諾維奇把此歸結於運氣,阿巴查的同僚則認為是政敵投毒所致,不管何種說法成立,他的帥位終歸保住了,奈及利亞人也在法國世界盃上幹掉了西班牙,闖入了16強。
神奇教練的人生有一個名詞一直伴隨著他,那就是流浪,但也是流浪給了米盧諾維奇更多的機會去接觸世界角落裡的一些明明有天賦渴望踢足球的孩子。
做秦夜的足球老師就是一個很幸運的遇見,如果沒有米盧,秦夜的足球啟蒙可能會推遲三年、五年,那就是對天賦最開始地浪費了。
不過就像米盧說過的,很多原因,讓他和他們仍沒有逾越前輩所創下的紀錄——1990年,喀麥隆歷史性地打入了義大利世界盃的8強,讓世人對非洲足球充滿了期待。
可惜,足球在這塊大陸的發展始終沒有達到它應該達到的高度。政治對足球的干涉,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始終是非洲足球一個揮之不去的枷鎖。正如米盧蒂諾維奇所說:“在那裡教練不可能有長期的計劃,隨時都有可能被政治家給掃地出門。”
不光是政治,迷信的巫術也充斥著這片落後的大陸。非洲人對於自己的國家隊總是超乎尋常地充滿期待,無論對手是誰他們都希望能夠戰而勝之。這樣的自信態度自然有其可取之處,但想要完成這樣的目標先前的努力卻也是必不可少的。
年輕球員的培養、基層教練的培訓是實現目標的關鍵環節,但這卻是不少非洲球隊無法逾越的鴻溝,於是巫術在相當長的時間裡大行其道:2000年,非洲杯的決賽上,奈及利亞開局不利,很早就被塞內加爾破門。眼看時間不多,一名奈及利亞足協官員繞進了內場,把一個施了咒的神符丟在塞內加爾的網後,他的球隊也在隨後連進2球獲得冠軍。2002年在馬裡舉行的非洲杯則更為離譜,當時喀麥隆門將恩科諾和主教練沙弗爾在他們將要比賽的半決賽場地上踩場,卻被當地警方逮捕。起初,警方指控兩人未經授權,後經過調解他們雖被無罪釋放,但事後警察表示他們拘捕喀麥隆人的真正理由是怕恩科諾會給草地施法。
落後的經濟拖著非洲足球前進的後腿,隨馬賽獲得過4次法甲聯賽冠軍和1次歐洲冠軍盃冠軍的前迦納國腳阿貝迪?貝利回憶起,“在我那個年代,非洲還沒什麼賓館,所以我回去只能住大學宿舍裡。我記得有一次,週六晚上我代表馬賽和巴黎聖日耳曼比賽,贏了球,然後週日早上十點飛到迦納。國家隊比賽是下午三點,所以我家都來不及回,只能直接找了張桌子,躺上去眯了會。”結果,球隊的人完全忘記了貝利的存在,等到大巴開到一半,他們才發覺球星還在桌子上,於是趕忙折返回來接人。
“過去很糟糕,球員都實際得很,你不給他們錢,他們肯定不好好踢。巴薩和國際米蘭有的東西,對我們來說是天方夜譚。這一點,你可以問問薩莫埃爾?埃託奧,他對這些可清楚得很。”對於過去,貝利只能無奈地回答。
除此以外,篡改年齡也長時間限制了非洲足球的突破。非洲大陸出球星,這幾乎是世界足壇的真理,但迄今為止非洲國家卻始終難以突破世界盃八強的瓶頸,與之形成對比的是一些非洲國家隊的U-20和U-17年齡段的國家隊卻往往能夠在世青賽、世少賽斬金奪銀,這種現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們採取了篡改球員年齡的作弊手段。
那些出生在偏遠村莊的小孩,由於距離城市過於遙遠,他們的出生資料基本是一片空白。主教練和足協的管理人員甚至在明知道球員超齡的情況下依然還選擇撒謊。於是那些更改了年齡的球員,他們可以透過與自己小2到3歲對手比賽來展露出所謂的“天賦”,並且更容易來贏得歐洲俱樂部球探的關注。
他們的出現,讓那些非洲大陸真正老實踢球的足球天才成為了最大的“受害者”,在那些欺騙者得到歐洲俱樂部挖掘的同時,他們中的大多數卻只能苦苦地等待屬於自己的機會。
但就算不濟,非洲每屆世界盃還能分到5個名額,與之相比,19世紀60年代的情況就只能用慘不忍睹來描述。
1966年,英格蘭在本土滅掉德國奪得世界盃之時,非洲足球在國際足球大家庭中根本沒人看得上眼,國際足聯甚至連一個完整的參賽席位都不願給予非洲。出於對名額分配的不公,17個非洲國家乾脆聯合*世界盃,該屆世界盃非洲一場預選賽未踢。
羸弱的抵抗仍然起不了作用,非洲人不但在國際舞臺上說不上話,就連自己出產的足球天才也留不住,最優秀的人才被歐洲各豪門濾了個乾淨,1966年世界盃的最佳射手尤西比奧就是典型代表。他生平的頭十八年在如今的莫三比克度過,但卻在本菲卡和葡萄牙隊成名。
不過英格蘭奪冠後不到幾個月,足球運動的第一掌門人、時任國際足聯主席的斯坦利?勞斯爵士擱下這麼一句話:“非洲足球正在崛起,如果他們知道如何管理運作,我們將能夠更多地聽到他們的聲音。”
老頭長壽,在1986年91歲高齡時才撒手歸西,不過還是未能聽到來自非洲的強音。但24年後的2010,現實昭示了主席當年的預言。
南非將首次舉辦世界盃,非洲擁有歷屆最高的六個決賽資格,還在國際足聯的24人執委會中坐擁五個席位。這些歷經奇妙歷史變遷的非洲人,2010年底2018年世界盃,英格蘭再一次獲得主辦權定性的選票卻是由他們說了算。(此處為YY,不過確切來說英格蘭獲得主辦權的機會很大。)
過去的幾年裡,非洲足球變化巨大,早已遠離靠天分吃飯的時代了。
“現在,非洲足球和我們那時一樣才華橫溢,但正在變得越來越有戰術素養,變得更有競爭力。”奧科查感慨。效力於埃弗頓的皮納爾對此感同身受,“我們現在只打腳下,不再把球弄到天上去了。這樣我們看上去更像一個整體。”
在奈及利亞,由於不受季節的影響,國家級和州一級足球賽事從不間斷。從北方的卡諾到南方的阿比亞,從商業中心拉各斯到首都阿布賈,從沙漠邊緣到海邊綠洲,足球比賽如火如荼,**迭起。儘管奈及利亞經濟暫時有一些困難,社會治安也不大好,但這一切卻阻擋不了球賽,什麼事情都可以給足球賽讓路。
奈及利亞人迷戀足球,就像信奉宗教一樣,成了生活中的一種信仰。平時可以勒緊褲帶,而每到週末,一般人不可不掏錢看球賽。場內觀戰的人,有的塗色抹彩,有的吹號打鼓,載歌載舞,搖旗吶喊。場外看熱鬧的人,有的圍著體育場轉,有的爬到周圍的樓頂陽臺,與場內遙相呼應,渾然一體。每當進球時,球場內外鼓樂齊鳴,歡呼聲四起,整個城市似乎都要震動了。
如何解釋奈及利亞人對足球的喜愛?
在社會問題複雜、貧富懸殊的奈及利亞,足球的魅力就在於它使人們忘掉煩惱,成了人們擺脫現實困境的避風港,狂歡的足球場是人們重新樹立自信的地方。
一些世界級的奈及利亞球星雖然出身卑微,但他們馳騁在足球場上的颯爽英姿和輝煌戰績,不僅為祖國人民贏得了榮譽與自豪,而且使無數歐洲人為之傾慕。
這就是一個落後的足球土地裡的阿甘故事,Run僅僅是創造奇蹟的一種可能,但堅持不懈地奮鬥的精神才是這塊土壤日益肥沃,被世界認可的真正原因。
中國作為世界上面積第三大、人口第一多的國家,在物質條件遠遠超過非洲的情況下,有什麼理由出不了自己的足球成績呢?
張寧要做的只有證明,在巴塞羅那,能夠闖進8強的一定是中國國少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