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章 王亞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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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 王亞的尊嚴
四十三章 王亞的尊嚴
“進球無效！”
蕭寒落地，剛準備狂奔慶祝，便聽見主裁急促的哨音響起。他向裁判看去，裁判的手勢很明確的表示這一球他越位了。
“唉，可惜了。讓我們看一下慢鏡頭，剛才在禁區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唐蒙也不經感慨道。
大螢幕回放。
風華把球傳到門前，秦夜在前點的虛晃很好的干擾了浦澤的防守，不過……
蕭寒在起跳的時候，所有的浦東球員都在他的身後，越位了！沒錯，慢鏡頭很犀利地指出了這一個不易察覺的細微處，這一球——可惜呀！
“啊哈！裁判明察秋毫，判罰沒有一點問題。”
雲尚隊員在看了重放的鏡頭後，也沒有對這個判罰有任何異議。
張仲長出了一口氣，剛剛擋出風華的刁鑽射門，雖然經過了特訓，但那一下子之後仍難免有些麻木，現在再撲蕭寒更為詭異的射門肯定失手的，幸好這個越位可以讓自己喘息一下，雲尚的進攻比開賽之初更為犀利，而他們的組織也過了磨合期，隊員與隊員之間沒有了不必要的失誤，大家都能很準確地要到自己的位置。
現在的雲尚，能與雲浙一拼已經不能用“運氣”來形容了。
可是……隊長的腳傷。
張仲嘆了一口氣，王亞的性格一直都是倔強的要死。這個腳傷是半個月之前與雲浙交手的時候，為了最後一個球造成的。儘管那場比賽他們將雲浙逼成了平手，但是王亞的腳傷比預計的更為嚴重，從剛才開始他的表現就很失常了。
本來是應該馬上接受醫生的建議做修復性治療的，但是這個的前提是王亞至少五個月不能進行劇烈運動。可是想到半個月之後和秦夜的交手，王亞毅然放棄了現在接受治療的建議。
他的意思是，就是要治療，也要等和秦夜交手之後，教練極力阻止過王亞這種荒謬的想法。
可是王亞只說了一句：“哪怕是真的影響到我的未來，可是我無愧現在的選擇！足球是我的生命，勝利是我的尊嚴。如果兩者我都要拋棄，那我不如就此殘了、廢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教練拗不過他，請來了王亞的父母。王亞的家庭算是中偏富一類，父母從小就寵著王亞，王亞的父親只說了一路：“路是兒子自己選的，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有擔當，哪怕是後悔也不可以。”
王亞只是點頭，然後就有了這場比賽王亞的上場。
而浦澤的隊友們為了自己隊長更加努力地訓練自己，也想出了很多剋制雲尚的辦法。但是最關鍵的就是王亞與秦夜的對決，這是兩個人的絕對，他們能幫的只有這些了。
王亞當然感激自己隊友的幫助，可是現在自己的腳……他恨不得把這受傷的右腳給剁了，也不願自己在秦夜面前一敗塗地。
雲浙的林瑞陽很強，這個王亞不否認，但他覺得雲尚的秦夜更強大自然有他的道理在。不過，比賽才剛剛開始，現在說什麼都早了。當終場哨吹響的那一刻，在來看看誰是笑到最後的人吧。
秦夜知道這場絕對決鬥是在一個不公平的情況下進行，但是如果自己一味退讓，對於一個希望戰鬥的人來說也是一種侮辱吧！
現在，該是時候表現自己這一個學期的成長了。
很快，雲尚國小卷土重來。
不過這一次，秦夜在三十米開外的掄腳射門！彷彿是戰鬥的訊號——浦澤，我們的戰鬥開始了！
張仲提前做好了準備。他不再被動的防守，等球來。而是向前衝去，如猛虎撲食般雙拳打向來球！
一聲巨響後，足球飛向了中場，張仲借衝勢一個前滾翻又站了起來，不會在給你們機會了！
“張仲一個精彩地撲救！秦夜的遠射被他封殺！足球被狠狠地擊向中場，蔣磊把球回傳給已經跑上來的王亞，浦東反擊了！”
“回防！回防！”隊長張嚴大聲呼喊著，見識過王亞精妙的過人的雲尚後衛已經不顧一切地向後撤了。
哪怕受傷，這也是一隻可怕地老虎！
“王亞現在拿球，他會再度上演齊達內的馬賽迴旋麼？據說雲尚小學的10號秦夜也會這一技術！噢，他一個人帶球上前了！浦東以極其有迫力的反擊向雲尚禁區壓去！”
秦夜只楞了一下，便飛速追向了王亞。
這就是他等待已久的想要戰鬥的人！
他和王亞的距離在不斷縮短中，因為腿傷的緣故，王亞的行動比之過往確實有些生疏。
王亞和雲尚禁區的距離也在不斷縮短中。
還有二十五米！
“已經進入二十五米區域了，王亞沒有要傳球的意思，他似乎打算獨闖龍潭了！”
而與此同時，秦夜幾乎和王亞已經平行了，在不斷球，進了禁區無論什麼動作都會很危險！
王亞左腳外腳背將球輕輕向前一磕，足球暫時脫離了他的控制。
“正是此時！”秦夜打定主意，便再無半分遲疑，縱前一步，伸腳鏟去！
但，沒想到王亞人高腿長的優勢一下子體現了出來，本來應該是脫離他控制的球，他突然伸右腳向右一勾，變向！
此時的秦夜已經卻已經無法剎車了，硬生生踢到了王亞右腳腳後跟上！
傷上加傷！
王亞向右翻了好幾個跟頭才停下來，看上去嚇人，其實這只是球員自我保護的正常措施－－當然，假摔者除外。
裁判的哨音響了起來。
秦夜心一沉，連忙把王亞拉了起來：“你沒什麼事吧？”語氣極為關切。
這一輪的交鋒是他輸了。
倒是王亞微微一笑，雖然傷口的腫痛更加深了，看見裁判正在向這邊跑過來，忙道：“我沒事，沒事！”言罷，還拍拍秦夜的頭，很親暱的舉動，似乎在向裁判證明兩人關係很好，這次犯規不是故意的。
靳封有些緊張的站起身來，注視著正在掏口袋的裁判。
“黃牌！裁判向秦夜出示了一張黃牌，也許他認為秦夜這個犯規並非故意，所以高抬貴手，放了他一馬。秦夜逃過一劫，雲尚也逃過一劫。”
這是秦夜作為球員以來的第一張黃牌，雖然並不是故意的，但是絕對有影響。
王亞看著那張黃牌，不禁搖了搖頭。自己當時要是硬下心腸不理秦夜，秦夜現在估計已經離場了。
這就是足球，不過對他而而言，如果沒有秦夜，這一場比賽，自己帶傷上場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教練說這是比賽，球隊利益高於一切，可於他而言不是！
有一點王亞可以肯定，剛才做出那個決定，他不後悔。只是有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罷了。他那時幾乎是很自然的秦夜擁抱在一起，還拍拍他的頭，親密的不象對手，倒象隊友。
這就是被自己是為一聲敵人的對手，而自己……又是搖了搖頭，一陣苦笑。
浦澤在距球門二十三米的地方獲的一個任意球。危機並沒有解除，這個球不算很遠，以王亞看，完全在射程以內。所以雲尚隊緊張的搭人牆。
董予舒高聲指揮著人牆向右一點，再右一點，把近角封死，然後他站到遠角，嚴陣以待。
浦澤的隊員也沒有閒著，他們在禁區裡和雲尚的隊員糾纏著，干擾雲尚的防守。
蔣磊站在球前，王亞並沒有站在他的身邊。
秦夜看著王亞站在那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沒有人注意他，心中便有股隱隱的不妥，但他又不知道是哪裡不對。
正在這時，裁判哨響了，示意浦東可以踢這個任意球了。
只見蔣磊迎球而去，卻從球上方跨了過去，是虛晃！
雲尚的人牆不為所動，他們都在等著後面的殺著。董予舒也全神貫注地注視著蔣磊身後的王亞。
王亞在蔣磊從球上跨越過去的一剎那動了，他只跨兩步，便到球前，掄左腳，但他也沒有直接射門，而是橫傳！
人牆條件反射地跳起，才發現自己仍然是上當了。
所有人都在注視王亞的射門，卻忘了已經來到更前沿的蔣磊。
“防住他！”是張嚴，隊長張嚴第一個趕到了危險地帶，上前封堵。
只是……
“王亞是真的！”
後腳跟的倒球，王亞抽射！
足球低低地飛進禁區，董予舒看見球過來，卻已經無能為力了，因為他完全撲錯了方向，蔣磊和王亞兩人站的是不同的方向。
曲垂球！
雲尚楞了一下！
“球進了！球進了—浦澤1：0領先！太精彩了！一個漂亮的任意球配合！浦澤證明了自己的攻擊決不遜色於雲尚！”下
半場已經到了臨近結束的邊緣，可是看看球場上，那定格的1：0，真的很難想象，在面對王亞的浦澤小學，雲尚集體啞火了！！！
無論是蕭寒的左突右射，無論是風華的刁鑽弧線，秦夜似乎沒有全力地戰鬥，靳封在場下踱著腳步——不用說，他的內心其實急得不得了，這不是一場能夠輸的比賽，因為雲浙的領先優勢其實並不算大，但是如果這一場雲尚輸了，哪怕是平了，那麼冠軍這一個從開賽開始的夢想也許就很難實現了！
場上仍然是王亞負責盯防秦夜，透過半個賽季的觀察，王亞已經掌握到一些看防秦夜的辦法了。只是自己的腳……
王亞猶豫了片刻，但是看著帶球的秦夜，還是選擇了出腳——只是，並不見秦夜標誌性的過人，還有那馬賽迴旋。
今天的秦夜怎麼了？
很多球迷和觀眾都有這樣的疑惑，在雲尚的主場我們並沒有如預計的看見我們的雲尚驕傲的精彩表演。
“你要讓到什麼時候？！”
“你肯下場接受治療！”
“你知道我不會這樣做的。”
“我希望你知道我們的決鬥的意義遠不及你足球生涯的意義。”
中場休息的時候。秦夜被浦東的蔣磊拉住。
“我知道這場球你們不想輸，但是我不希望王亞因此而毀了他的未來。”
“你說什麼？！”秦夜很意外蔣磊會這樣對他說。
“上一場和雲浙的比賽，王亞的腳受過傷，醫生建議他修養一個月的，可是他為了和你比賽，所以……我知道這樣的請求很過分，但是如果王亞覺得你不和他較量了，也許他就能接受下場的意見的。”
“我知道了。”秦夜並沒有多說什麼，他的成熟正在於此。
“我一定要打敗你！”
“為何要急於一時呢？”秦夜並不是個擅於言辭的人，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王亞不肯聽從他的建議，或許傷害遠比戰勝他的收穫大。
“不管你怎麼說，我是不會下場的。你現在只是在可憐我，還有侮辱我！”
王亞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在秦夜面前軟弱，可是……
一個加速，王亞顯然不希望再多說什麼，可是……
僅僅是前一秒和後一秒的差距，可是……
“啊——”就在秦夜的面前，傳來了王亞撕心裂肺的聲音，這絕不是一般的疼痛，這聲音讓人覺得很可怕——是的，但看在地上抱著腿抽搐的王亞，你就能從他那可憐的眼神裡讀到痛苦兩個字。
他的右腿完全的扭曲了，就像一根鋼管被生生折彎了一大截，這可是人腿呀，可現在呢？
王亞絕望地抱著自己的大腿，是的，他也許想過自己的腿上會加重，但不應該是這樣的。我不要我沒有了賴以行走的腿，我還要用它踢球，還要……
可現在的王亞什麼都做不了，他只能夠透過嘶吼來宣洩自己的痛苦和恐懼，他第一次體會到父親嘴裡說的那句擔當到底有多重。失去自己的腿，然後真的成為一個廢人！
當王亞倒下的剎那，浦澤國小真正意義上就垮了，現在的他們只能手忙腳亂地向王亞倒下的地方跑來，而同一時秦夜放棄了滾到腳下的球——這場比賽其實輸與贏的意義本就不大，只是王亞的固執改變了這場比賽的情緒。
戰或者不戰？
秦夜看著被擔架抬出去的王亞，最後走到了靳封身邊。
“教練，我想下場。”
“理由？”
“我得去看看他。”
“好吧，這場比賽也確實不再需要你了。”靳封能夠理解秦夜放棄這場比賽的原因，王亞這浦澤的靈魂人物，現在失去了王亞的浦澤國小不過是一支普通球隊，就算是秦夜不在，雲尚要贏一點也不難。
不過看著秦夜離開的背影，靳封其實更想告訴他的是：如果王亞有錯，那就是他的固執，執著在勝負之間；但秦夜同樣有錯，錯的是無法面對一個勇士向你挑戰的事實。夜，儘管你還是個五歲的孩子，可是你的才華太耀眼，挑戰是你成長的必經之路。而不是像今天的你，只是躲避，而不敢面對。
夜，快點成為一個戰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