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場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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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一場勝利

第十章 第一場勝利

漫長的國慶假期終於結束了，而秦夜他們正式踏上了少年杯的第一站，去年浦東分割槽第三名的浦澤小學。

因為一週沒有系統訓練，靳封對球員的狀態多少有些擔憂，不過當他看見秦夜、風華、蕭寒三人胸有成竹的表情，便寬下了心——對付浦澤，他們三人才是這場比賽的關鍵。

其他球員的表情則豐富了許多，有興奮的（那多半是今年的新球員），也有擔憂的，當然還有大喊大叫，亦或是沉默寡言的（他們會多或少經歷過去年的慘敗），對於浦澤的王牌射手王亞的印象不可謂不深。

去年的王亞還只是四年級生，剛從替補轉正成為主力球員，但他比賽時毫不怯場，腳法開啟大闔，總能在後衛之間找到空隙，然後破門得分，這讓去年的雲尚吃盡了苦頭。兩場比賽，雲尚打了1：12，難怪張嚴一臉謹慎，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今天的比賽……”靳封故意拖了一個長音，他瞟了瞟這些孩子的反應，又接著說道：“我其實並沒有什麼可以說的，我們訓練時的東西你們拿出來，比賽是十一個人的，王亞不是羅納爾多，就算是也不過是一個人。記住足球場上的這句話：一個人征服不了整個足球場的，明白了麼？”靳封作為教練也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比賽，說實話，他的心裡也沒底，但是他覺得教練是一個球隊的靈魂，自己首先得有信心，這樣才能讓隊員們有信心。

浦澤位於浦東新區的東南角，地理位置雖然有些偏遠，但是在足球上他和雲尚一樣都擁有自己的小學、初中和高中足球隊，雖然不是冠軍常客，但因為戰績穩定，是同區裡一支不可小覷的傳統強隊。

雙方的隊員緩緩的進入了球場，在雄壯的國歌聲後，張嚴作為隊長與王亞交換了隊徽握手致意，球場上座無虛席——看來足球並沒有因為國家隊的失敗而影響到對這球足球少年的追捧。各式的標語口號，紅旗隨著風快樂的招展著。

雲尚排出了上一次秦夜的6－3－1陣型：單前鋒蕭寒突前，前腰秦夜，右前衛風華，左前衛顧江含，四中衛張嚴、韋不為、聞雲、邵鴻澤，左後衛嚴仰，右後衛陳奇，門將董予舒。

或許是秦夜給了靳封啟示，面對浦澤這隻將球高速進攻，又擁有一位高水平射手的球隊，對攻——以目前的蕭寒的身體強度還不行，那麼就防守反擊。但是誰又知道這一個看似側重防守的陣型的真正意圖呢？

三個一年級呀！！！

靳封可不是為了一個沉悶的0：0而來的，保平拿一分固然好，但他想的卻是出其不意，全取三分。因為他的陣容裡有蕭寒，有風華，更重要的是秦夜，三張王牌，在未交手前，誰能料到這三個不過五歲大的孩子是雲尚的進攻核心呢？

而浦澤排出的則是他們的傳統陣型4－3－3，王亞司職中鋒，今年破格成為隊長的他儼然成為了本屆盃賽金靴獎、最佳球員的熱門人選之一。據說國家少年隊的主教練張寧已經開始了新一輪u－17的選拔，目的是征戰2007年的韓國世少賽。

比賽哨聲響起，雲尚向走進攻，首先開球。

蕭寒撥球回傳給了身後的秦夜，快速啟動。浦澤的右邊鋒蔣磊顯然小瞧了5歲的秦夜冒險逼搶（其實在浦澤的陣中隊員又有幾個不是呢？上三個一年級，他們都懷疑靳封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或者他根本是存心想輸）。秦夜呢？

雙腳夾球，輕輕躍起，落地後一個半加速，快速的甩開了蔣磊，朝浦澤的腹地奔去。當浦澤中場龍啟靠近他時，秦夜已經將球交給了右邊的風華。風華不進反退了幾步，他要找到深入禁區的蕭寒。

9號，他看到了那個紅色的背影，大腳將球踢出，蕭寒很舒服的接到了皮球。靈巧地晃過了自己的後衛，反越位成功，直接面對浦澤的門將張仲。

“小子，來呀！！！”張仲今年六年級（浦澤小學是六年制），下半學年他就會退隊，專心升學考試。長年（其實也就兩三年）的門將經驗，他知道吼叫聲對於心智脆弱的的前鋒，可以造成暫時短路、射門猶豫，這就是他撲救的最佳時機。

但讓他驚訝的是眼前這個5歲的小不點只是淡淡說了句：“那我來了。”張仲能看見蕭寒的眼神，他記得在哪裡看見過這種眼神——他的隊友王亞——不張揚，內斂卻充滿力量。

張仲知道別無選擇，凶猛的撲了出來，蕭寒的射門——

球擦過張仲的指尖，竄入了球網。開場短短五分鐘，去年墊底的雲尚就首開紀錄。

擔任現場解說的不是別人，正是現在國少隊的主教練張寧，他原本的計劃是現在浦澤的前鋒王亞，，讓他意外的是看到了蕭寒這個苗子。

雖然第一個進球並不足以說明太多問題，因為浦澤明顯有輕敵的意思。看防的隊員不為不夠積極，大多數球員都過了半場——他們都在想著進球，雖然只是小學生的足球比賽，但是每一粒進球、每一次助攻和每一場勝利，學校都會給與一定的經濟獎勵。

浦澤的教練也沒多說什麼，他還是相信自己球員的實力的，只是稍稍提醒了一下這群孩子。

看到蕭寒進球的靳封同樣沒有表現出過分的激動，他知道好戲還在後頭。只要浦澤對失球沒有放在心上，靳封暗自心道：“等著瞧吧！”

還沒等浦澤球員回過神來，又是蕭寒，這次在他接到秦夜的傳球后，一個五米的折返跑帶球快速突破。張仲這次選擇了棄門出擊，蕭寒的嘴角微微一揚，內腳背勾球，腳尖前點，球擦著門將在空中劃出一個外弧，2：0，蕭寒在比賽的第七分鐘梅開二度。

這一次，張寧幾乎是蹦著跳了起來，一個“GoAL”喊得絕對讓在場的小球迷終生難忘。一個五歲的孩子，在兩次面對門將是表現出的從容、冷靜，這樣的表現讓張寧幾乎忘了王亞才是他這次考察的重點。活若游魚，可以在禁區內外遊弋，反應速敏，如果不算上他一米四的身高，他就是現代足球新版本的中鋒。

“給我打起精神來！”王亞上半場的表現不能說差，只是一個人要面對雲尚六個人的後場，這之中還有去年分割槽最佳中衛張嚴，沒能進球也是自然。

但作為隊長，作為去年的前三，王亞絕不允許自己的球隊被一支所謂的“魚腩”打得狼狽，他要提醒隊友我們可是去拿冠軍的。

那麼，就去雲尚的禁區，把失去的分給拿回來。

接球后的王亞顯得更加堅決，還是包括張嚴在內的三名中衛形成了網狀圍剿，死死堵住了王亞的去路。他們聽從了靳封的安排，不冒然上前逼搶，只是儘量不讓王亞靠近禁區，不讓他射門產生威脅。

雲尚6個球員堆在後場的做法看似醜陋，減少了場面上的精彩，卻是非常實用。

被迫停下來的王亞，也清楚雲尚是要看死自己這個攻擊點，讓浦澤集體啞火。可自己不帶球，隊友又……王亞出球顯得有些猶豫，他過分強調自我讓浦澤的攻擊力單一，經過一個學年很多球隊都找到了辦法，現在的他別無選擇，把球傳了出來。

左邊鋒鄭啟鋒接球，雲尚的死纏爛打不僅讓王亞難受，其他隊員也因為接不到球毫無作用可言。只是他也沒辦法，王亞不喜歡傳球，再好的機會也瞬間溜走了，一場比賽又能有幾次這樣的機會呢？現在能接到王亞的傳球，他顯然也有些意外，不過馬上恢復如初，快速橫向帶球，改由中路斜插。如此一來，韋不為被迫放棄了圍堵王亞，回去幫助邵鴻澤。

可韋不為這一走，網狀的防守頓時告破，王亞的速度在浦東新區也是出了名的，哪怕是張嚴，緊跟在其後也顯得力不從心。

球重新回到了王亞的腳下，鄭啟鋒的假突真傳，甘做嫁衣還是成全了王亞的演出。即使的後場直塞，讓王亞的面前只剩下了中衛聞雲以及門將董予舒。

重新掌控進攻節奏的王亞，讓我們看到了他的殺手本色。

人球分過，第一次成為主力的聞雲還是經驗不足，冒失的上前滑鏟，讓雲尚城門大開。董予舒在去年還只是替補門將，沒機會和王亞這樣的前鋒交過手，王亞的左右晃動，董予舒已經倒在了地上，眼睜睜看著王亞輕鬆將球推進了球門。

“G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L！”興奮的似乎只有張寧一人，撕扯著自己並不好的嗓門，看來今天來對了。王亞的表現還有能力，進入今年的世少賽大名單應該不成問題了，而他身上那種殺氣更是u－17迫切需求的。

2：1的比分直到上半場結束再為改變，不在大意的浦澤在防守上更為主動，由王亞進球波及而來的信念感染著場上的每一個隊友，蕭寒再也沒能得到靠近禁區的機會了。

中場休息，沒有所謂的主客隊休息室，兩邊球員都站在球場邊，圍著教練聽關於下半場的戰術指示。

因為只有10分鐘的休息時間，靳封並沒有過多的把戰術放在首位，要注意的東西確實有，比如王亞的傳球、浦澤的防守……不過他的三個王牌，他讓張嚴三人堅持原先的戰術。

最後上場的時候，他還不忘鼓勵這群孩子：“記住，我們的對手是去年前三，但我們2：1領先！”

秦夜看了看身邊的蕭寒、風華，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我們似乎應該讓他們記住我們吧。”

秦夜點了點頭，笑道：“該出絕活了。”

下半場，浦澤小學稍稍改變了陣型，祭出了3－4－3，他們可不滿足在“魚腩”身上拿一分。可惜，下半場的表演註定不是他們的：上半場大多數時間協助防守，遊離在中後場的顧江含、秦夜、風華三個中場紛紛壓過了中場，蕭寒則有意識地回撤到了三人的前方不遠處，箭頭一樣的推進顯得更為穩定。

聞雲從鄭啟鋒腳下搶斷成功，大腳長傳，雖然沒有風華的精準，但還是到了秦夜腳下。小手一揮，兩翼的顧江含、風華微微拉開，中路只剩下了秦夜一人。面對王亞的回撤，真正的一對一。秦夜並沒有選擇傳球，只見他右腳把球往自己右後方稍稍一撥，然後一個加速趕上了足球，左腳在球面上一踩，停球間順勢右轉身，把王亞擠在了身後，在調整一下身體重心，右腳底把球往自己左後方一拉，順勢又一個半轉身，王亞竟被秦夜甩在了身後，怔怔站在秦夜後面發呆——不是他太累了，而是太驚訝了。

“馬賽迴旋——”張寧竟從解說席跳了起來，把浦澤校長嚇得差點嗆死。不過也難怪張寧驚訝，“馬賽迴旋”在當今足壇巨星中能夠如此嫻熟完成的也不過幾個，上一個“馬賽迴旋”真正代名詞齊達內已經在2006年世界盃後退役了。

場邊的靳封也興奮的甩手叫好起來，進球都不見他這樣（畢竟世界足球看的多了，小學生的進球再精彩也滿足不了他的胃口），可秦夜剛才的馬賽迴旋就不一樣了。

而場中的王亞一臉驚愕，喃喃自語：“他怎麼可能會馬賽迴旋的？我練了整整3年還沒有半成把握，他真的是5歲的孩子麼，難道他從出生就會這個麼？”

秦夜可沒有功夫去理會那些為他尖叫、驚愕的人，又巧妙的連過兩名防守隊員，對手根本還來不及反應，只覺得有陣風吹過，然後秦夜就不見了。

連續的停球、轉身、過人，彷彿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可又感覺像在看一曲華爾茲，舞者的飄逸和隨性，在他腳下信手捏來。

因為浦澤下半場只有3中衛的緣故，過人後的秦夜的前面只有2人了。正當守門員張仲判斷著秦夜可能出腳的方向時，就像一陣風颳進了球門。

3：1，張仲未來得及撲救，雲尚再度洞穿浦澤球門。

“你們都幹什麼吃的！”一向溫文爾雅的浦澤教練已經開始捶胸頓足，沒處發洩他只能拿場邊的幾瓶礦泉水出去，“給我守住！守住！”他已經氣的忘記自己球隊只有3個人在防守。

歡快的秦夜沿著足球場在飛奔，這可是他正式比賽的第一個進球。浦澤小學的球迷也給與了熱烈迴應，雖然是客場作戰，但小學生的足球畢竟不是職業聯賽充滿主場情緒，秦夜剛才一系列的精彩表演早早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

輪到浦澤進攻，王亞似乎有心要與秦夜較量一番。同樣的右腳撥球，企圖加速，然後再複製那個馬賽迴旋。可秦夜卻低聲說道：“姿勢不對。”隨後出腳，用腳尖將球捅出，再一個加速，將球控制在了腳下。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在浦澤中場翻江倒海，心領神會將球交給了右邊路招手的風華。30碼處的直接射門——他瘋了麼？

當然不，作為“貝殼”，自然將偶像的貝氏弧線揣摩了六、七成，像巡航導彈一般的足球，刮過兩個浦澤中衛的頭頂再一次無情地扎進了張仲把守的球門，看他的樣子，都快被踢哭了。

雖然準確的判斷出了來球的方向，可畢竟是小學生，欠缺職業球員的敏捷反應，腳力與臂展。球明明在他的眼前了，可他就是無能為力。

4：1，浦澤的教練邱江不再亂喊亂叫，多年的教練經驗告訴他——他被耍了。雲尚還是那個雲尚，可去了一批老隊員，加了三個一年級的雲尚再非吳下阿蒙。如果上半場稱為團隊的勝利，打的是防守反擊，那麼下半場就完全是秦夜、風華的個人表演了。

他開始有些羨慕身邊的這個年輕人，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遇到了三個天才球員。他手下雖然有一個王亞，可王亞只能算有天賦，但還不是天才。他可以想見未來十年，當秦少風、風華和蕭寒長成國中生時，他們或許要征服整個中國了。（他想的沒錯，但還不夠好，不是麼？）

勝利已定的雲尚用韓尚成、周平飛、林朝暉換下了三個小不點，張嚴和韋不為壓前成為雙後腰，陣型變為了4－4－2。

在終場前，王亞的梅開二度為浦澤稍稍扳回了些顏面，4：2.，這個比分讓靳封足夠滿意了，八年來首演勝利，全取三分，並打破了對浦澤的進球紀錄。

作為教練，他沒有辦法再要求更多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