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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飲至三更方散去。器:無廣告、全文字、更贏q幣,)獨留穆子旭、無塵二人在帳內,樓蘭王道“方才見識無塵先生奇才,果然世外高人。只是先生剛才只推算出本帥憂心之事,卻未曾告知破解之法,還請明示!”

無塵道“剛才我為元帥佔得‘小蓄卦’,變卦為九五,九五一變,即成大畜卦,雖所行之事,艱難重重,只要固定正身,也未嘗不能取勝。方才飲宴之時,我向穆兄詢問今日軍中之事,才知道原來元帥上書邀功,並建議唐皇取消攻打大寶島的計劃,分兵圍剿中原武林『mén』派。唐皇為了小小一個少年,便引大軍而來,可見那少年必定十分重要,其中必有隱情。而大寶島收留少年,與唐皇為敵,唐皇早已將其恨之入骨。當日言稱只要大寶島『jiāo』出那少年,便不再攻打大寶島,只是投鼠忌器,權宜之計。如今那少年已然被御前『shì』衛接走,已經毫無顧忌,自然是速戰速決,將大寶島消滅。元帥卻提議放棄大寶島,分兵他處,試問唐皇怎能不心中不悅?”

樓蘭王恍然大悟,道“無塵先生果然一語中的,令本帥茅塞頓開,本帥這就修書一封,提議唐皇繼續攻打大寶島。”

無塵先生搖頭道“不可。”樓蘭王問道“為何?”無塵道“唐皇先前早已許諾,只要大寶島『jiāo』人,便不予為難。現在大寶島已經『jiāo』人,唐皇乃萬金之軀,一言九鼎,怎可言而無信?”

樓蘭王疑道“那該如何是好?”

無塵道“王爺只需依原定計劃行軍,若有唐皇信使來傳,便拒於帳外,概不接見。等攻下大寶島,再去向唐皇當面請罪。”

樓蘭王哈哈大笑,拍手道“就依先生之言!”

穆子旭、無塵二人一前一後走出帳外。穆子旭『yù』言又止,無塵看出他的心事,道“穆兄與老朽有知遇之恩,此生無以為報。老朽雖算出穆兄明夜有血光之災,卻始終推算不出災難來自何處,不過請穆兄放心,老朽拼得一條老命,也要設法保穆兄周全。”

穆子旭拱手道“前輩言重了。若是沒有前輩,只怕穆某到死也還糊里糊塗。”

二人各自回賬,剛到帳內,無塵便聽西首傳來一陣喊殺之聲,出賬望時,只見那邊火影晃動,一條虯髯大漢,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在營中往回穿梭。手起刀落,數十名士兵死於當下,眼見官兵越圍越多,那大漢自知不能取勝,大喊一聲“撤!”一夥人便撥轉馬頭,衝出帳外。士兵追出數里,便不見了蹤影。

無塵心道“那胖書生卻也有幾分道行,果然被他言中。”

又見穆子旭帶了一行官兵,來到無塵帳前,見無塵安然立於帳外,也便放心。

無塵問道“那來者是何人?”穆子旭道“多半是青峰山的草寇。”無塵道“這青峰山是何處?”穆子旭道“青峰山離此處不過十餘里,山勢陡峻,易守難攻。山上有一批東贏『làng』子的後人,在此落草,對過往行軍,時有『sāo』擾。青峰山的大當家藤甲一郎,更是勇猛非凡,且善兵法。朝廷多次派兵圍剿,都未能取勝。”

無塵心道“怪不得那書生斷言今夜會有賊兵襲營,原來早知此處離青峰山不遠。”

無塵道“我方才看見一條大漢,手持大刀,於陣中砍殺一氣,然後便策馬而去,莫非那人便是藤甲一郎?”穆子旭道“多半是他!”

眾人收拾軍營,三更方睡。第二日清晨,大軍緩緩南下,行至午後,到一依山面水之地。

無塵對樓蘭王道“此處適合安營紮寨,加之昨夜賊兵滋擾,我軍人困馬乏,不如今日就此結營休整,如何?”

樓蘭王道“日行不過數里,照此下去,何時能到大寶島?”

無塵道“行軍不急在一時,況且此夜將有惡戰,三軍宜養『jīng』蓄銳。書mí群2贏話費,)”

樓蘭王答應,命三軍安營,依山紮寨,起灶開伙,飯後休息,日落集合,聽從調令。

當夜,眾將士按無塵之計佈防妥當,至子時時分,果然聽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響。聲音越來越近,無塵、穆子旭等人在暗處遠望,只見來者有十餘人之多,皆身穿黑衣,頭『méng』黑巾,看不見容貌,只是右臂都系一塊白布,黑夜中幾處白點極為明顯。

一隊人馬行至營帳外,忽地從馬背上飛起,掠到賬頂,竟然個個身輕如燕,飛簷走壁,如履平地,且落地無聲。十餘人來回在營帳頂部穿梭,手中像是提了什麼東西,來回噴灑。

無塵淡淡一笑,傳令下去“待會看我手勢,只要我一聲令下,所有將士萬箭齊發,朝白布『shè』。”

話音剛落,忽聽一聲哨響,十餘人竟同時扯掉白布,登時消失在夜『sè』之中,辨不清蹤影。

無塵叫聲“不好。”趕忙帶人殺出,左右分別由趙大龍和冷無言帶人衝來。一時間喊聲震天,火影繚『luàn』。忽地營地裡三面起火,趁著夜風,一直蔓延到中軍帳。

幸好所有將士早已依照無塵所言,撤到帳外後山之中,所剩的只是一座座空賬。緊接著便聽到帳外馬蹄聲起,那十餘人已經趁『luàn』飛出帳外,打馬而去。

冷無言大怒,張弓搭箭,喝道“哪裡逃?”‘嗖’地一箭『shè』出,直朝其中一名黑衣人後心而來。那黑衣人飛身而起,躲過一箭,趁勢『chōu』出背上長劍,凌空一掃,一道凌厲的劍氣直『bī』而來。

冷無言飛身躲過,劍氣擊在身後桅柱上,咔嚓一聲,一條十餘丈高的柱子,攔腰折斷,咔嚓一聲,斜『chā』下來。那為感極高,又極重,雖然不是很粗,但是落下時候的慣力極大,速度也很快。

無塵聽的聲響,心中一震,念道“南方甲乙木,以木克金,糟了!”轉身望去,卻見穆子旭正立在桅杆之下,指揮士兵,頭頂之上,半截桅杆,正朝腦『mén』刺下來。

無塵大喊一聲“穆兄,小心。”穆子旭聽的聲響,猛地一驚,不及多想,拔『tuǐ』便跑。身子剛一前傾,桅杆便順著後背滑下,刺破右『tuǐ』『tuǐ』肚,『chā』入地下。

穆子旭回身一望,只見桅杆切口處被劍氣所斬斷,極其鋒利。倘若不是無塵方才那麼一喊,只怕已經刺入腦『mén』,一命嗚呼了。好在只是右『tuǐ』被劃出一道深深地傷口,雖疼痛難支,卻無『xìng』命之憂。

無塵快步跑到穆子旭身旁,見他安然無事,總算長長鬆一口氣。趕忙喚來隨軍大夫,將穆子旭送回營帳內。

大夫檢查過後,道“雖然傷勢嚴重,卻只是皮『ròu』之傷,未傷及筋骨,只要將傷口清理乾淨,敷上金瘡『yào』,休息幾日,便可痊癒。”

大夫將穆子旭傷口包紮好之後,樓蘭王仍不放心,命十餘名大夫,十二時辰輪番守候,又派十二名『shì』衛守護左右,以供使喚。回到中軍帳,樓蘭王怒道“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路?簡直可惡至極!若不是先生早已預測,只怕三軍被他們燒成火海!”

無塵嘆道“老朽百密一疏,卻不曾想到,對方軍中竟有如此高人!”樓蘭王道“先生此言何意?”

無塵道“來者似乎早已知道我軍埋伏在營外,因為不由分說,燒了我軍糧草便走,毫不戀戰。以至於我軍錯失良機,害得穆先生險些喪命。”

樓蘭王道“無塵先生的妙計,連本帥都猜不透,何況外人?”無塵道“人外有人,天外有人,世上多得是能人異士。我們且靜觀其變,暫時按兵不動,看看這些人還有何動靜。不出三日,老朽必定探出這些人的來路。”

樓蘭王點點頭,無塵又道“明日起,白天睡覺,夜間行軍。這些人輕功極高,夜間作戰,如魚得水,倘若在白日,我軍便可將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樓蘭王應允,命三軍嚴加防範,以防賊兵復回。這樣又過了一夜,到了清晨,三軍仍未動,等到夜間行軍,並命士兵嚴加防範,一有異樣,即刻回報。到了正午,仍未見有動靜。

到了午飯時分,炊事兵依水做飯,午飯過後,有不當值計程車兵結隊在河邊洗刷,卻覺河水中有一股怪味,拿銀針一試,也不像有毒。正在眾人不解之時,忽見河面上紅光滿天,宛如火海。大火自河流上游,傾瀉下來。不知是誰喊一聲“河水裡面是桐油!”然而為時已晚,大火已經燒到岸邊,數十士兵頓時全身著火,嘶喊翻滾,攪得三軍人心惶惶。

無塵聞訊,傳令道“三軍莫慌,嚴守崗位,決不可有半點鬆懈。桐油只飄在河面上,營帳中沒有水源,不會燒到軍營,讓三軍莫要驚慌。”

三軍得令,嚴守崗位,不敢有半刻鬆懈。過了約莫一個時辰,桐油燃盡。趙大龍帶士兵輕點燒傷燒死士兵數目,竟有三十餘人。輕點收拾完畢,正當士兵換班之時。

忽然自水中飛出十餘人,對沿岸士兵一陣胡『luàn』砍殺。帳內士兵聞訊趕來,那些人便又跳入水中。趙大龍命人向水中放箭,卻只見箭羽落水,不見有人,又引得營中一陣大『luàn』。

樓蘭王大怒,拍案道“這些究竟是什麼人?”無塵道“看這些人的來意,並無心戀戰,只怕是擾敵之計!”

樓蘭王道“擾『luàn』我軍,所為何事?”無塵嘆道“老朽一時間也琢磨不透,三軍照常行軍,老朽設下一計,等賊人再來,必定可將其生擒一二,問出這夥人的來路!”

樓蘭王嘆道“穆先生受傷未愈,一切都仰仗無塵先生了。”

及至星夜,三軍拔營,趁著月『sè』行軍。直到拂曉,仍未見有異動。

樓蘭王喜道“好在一夜平安無事。”無塵笑道“未必盡然。從先前幾次來看,對方似乎早已料敵先機,待我軍疲憊或是鬆懈之時,突然來襲。即將天明,三軍百日休整,需加強戒備。”

樓蘭王點點頭,吩咐下去,又與無塵一起來看穆子旭。見穆子旭傷勢已無大礙,二人心中略寬。

此時,前日與無塵打賭的胖書生趁機上前,道“我等眾人與無塵先生打賭,各有勝負,未見高下。不知先生還有何能耐?”

樓蘭王聞言,登時臉上『lù』出不悅之『sè』,胖書生見勢不妙,趕忙低頭退回一旁。

無塵笑答“這位高士說的也不無道理,老朽料定對手白日定來襲營,且老朽已有應對之法,再等一時半刻,自見分曉!”胖書生笑道“好,我等靜觀無塵先生妙策。”

到了清晨,三軍行了一夜,疲憊至極,選一處空曠之地紮營。胖書生笑道“無塵先生果然不通兵法,此地一馬平川,無險可居,此處紮營,倘若大軍來襲,我軍豈會危矣?”

無塵笑而不答,卻有另一謀士笑道“朱兄,這又不是兩軍對陣,中原之地,最多就是山野流寇,如今天下大定,哪來大軍?”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那胖書生羞得滿面通紅,不再說話。

眾將士紮營完畢,用過早飯。剛要休息,忽見無塵將右耳貼在地上,聽了一陣,喊道“賊人來了,依計佈陣。”十餘名勁裝男子四面俯身藏於草叢之中,不一會工夫,果見十餘騎疾馳而來,馬背之上仍是黑衣『méng』面之人。

健馬靠近營帳,前面三名黑衣人飛身掠起,飄到帳頂,將捆綁營帳的繩索砍斷,一個大營瞬間倒下來。又飛身飄到另一大營上面,又將繩索砍斷,又一個營帳倒下。後面的黑衣人緊隨而來,向四面八方飄去,輕功極高,世所罕見。

無塵在一旁觀望,樓蘭王問道“這夥人可是昨夜襲營之人?”

無塵道“從武功路數來看,同出一派。”然後見黑衣人砍完幾十個營帳之後,哨聲一下,待要離去。然後一聲令下,十餘名事先埋伏好的大漢猛地飛出,每人手中拿著一隻漁網,向黑衣人撒來。黑衣人個個輕功極高,躲過身前的漁網,側身而去,卻不想正巧落入另一人的漁網中。

那官兵見黑衣人入網,猛地收緊網口,黑衣人便被困在網內。只見十餘黑衣人左忽右閃,十餘名官兵卻佔據各個方位,變換錯綜複雜,將十餘人圍得水洩不通。

不一會工夫十餘人紛紛落網,黑衣人自腰間『chōu』出兵刃,想要斬斷漁網,破網而出,卻一刀刀砍下去,漁網仍是完好無損。

樓蘭王大笑道“幸虧無塵先生想出用天蠶絲編織漁網,來抓住這幫人。天蠶絲堅韌無比,尋常刀劍,怎能砍斷?”

無塵笑道“這些人個個輕功絕頂,來無影去無蹤。放眼整個軍營,無人有如此好的輕功,所以老朽才連夜想出‘漁網陣法’,將賊人捆住。”說話間,眾人已來到漁網前,十餘黑衣人被十餘張漁網網住,圍在中央。

忽又聽一聲哨響,眾黑衣人一同從靴子裡『chōu』出一把短短的兩寸長的小刀。樓蘭王大驚,喊道“不好,元帥快躲開。”十餘人小刀一揮,天蠶絲編制的漁網,立時被斬得粉碎,眾人一下子飛了出來,揮刀便向樓蘭王砍來。

樓蘭王大驚,慌『luàn』之中拉過一人,擋在身前,只聽那人慘叫一聲,血光四濺,一人應聲倒地,眾人看時,竟是那胖書生,當場斃命。

無塵一愕,望一望樓蘭王,樓蘭王不顧其他,一邊大喊來人,一邊逃竄。黑衣人斬殺了那胖書生,並不在追趕,而是飛身上馬,狂奔而去。

回到帳中,樓蘭王驚魂未定,怒道“你不是說天蠶絲堅韌無比,刀劍斬不斷嗎?本帥正是信了你的話,險些丟了『xìng』命。”

無塵道“天蠶絲尋常刀劍,自是斬不斷,可是方才那些黑衣人用的是『bō』斯的‘百鍊金刀’,正是天蠶絲的剋星。”

樓蘭王大怒,喝道“我不管什麼‘百鍊金刀’,如此下去,我三軍未到大寶島,只怕已經被流寇所滅!”又見從帳外進來二人,乃是趙大龍和冷無言。

樓蘭王道“你們有何事?”冷無言半張鬼面,幽幽答道“元帥,眼下賊兵眾多,不如將攻打大寶島的計劃暫且擱下。先分兵各處,就近消滅各大小幫派和山野草寇,以壯軍威。大寶島一事,他日再做也不遲。”

趙大龍道“冷無言所言極是,我軍長期受草寇滋擾,已經軍心渙散,如此下去,即便到了大寶島,也無鬥志,恐難取勝!”

樓蘭王思慮片刻,道“不可,如今已是騎虎難下。我早已將唐皇的三位信使擋在營外,此時罷兵,只怕……”連連嘆氣,眼睛盯著無塵。

無塵想了一想,道“請問元帥在朝野之中可有樹敵?”

樓蘭王若有所思,道“本帥本是文官,這次乃是奉命討賊。要說樹敵,莫非……?”樓蘭王似乎想道什麼,卻不敢說出。

冷無言忽然道“你是說懷寧王?”無塵不解,問道“這懷寧王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