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噩夢般的夜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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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噩夢般的夜晚(上)
“嘎噠”、“嘎噠”,高跟鞋清脆的聲音似乎比車流不息的大道上那些嘈雜的聲音更加真實些,“嘎噠”、“嘎噠”,李冰紅急促地敲下這每一個節奏,與那張略顯疲倦的臉和端莊卻略帶褶皺的套裙組成了一副很鮮明的職業女性的特徵,在電腦前奮戰了12個小時,李冰紅現在最渴望的就是快點透過眼前這個地下通道,到達另一端的地面後再走300米,進入自己的公寓裡,泡進一池熱熱的水裡,徹底放鬆後美美睡上一覺。
“嘎噠”,高跟鞋的聲音曳然而止,李冰紅小心翼翼地藉著通道底反射上來的燈光邁出了通往通道的第一步,“嘎噠”、“嘎噠”,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清脆的聲音在通道內迴盪著,外面呼嘯的車聲有些飄渺失真,似乎處於另一個世界中。通道內的燈壞過數次,現在只裝了兩個白熾燈泡,在簡陋的天花板上低沉地嗡嗡作響,勉強照亮了通道中央寬敞足有小學教室那麼大的空地,而拐角的兩端只能靠一點餘光才能讓來往的行人不會踩漏臺階而摔傷。
“砰!”在這一聲巨響前,李冰紅剛準備邁下最後一階臺階。而這一聲巨響不啻于晴天一聲霹靂,在瞬間從天花板上震落無數灰塵,更有黑黑褐褐的各類蟲豸如雨點般落下。
李冰紅不記得自己是否尖叫過,在這震耳欲聾的聲音中,一聲尖叫太過微不足道,她甚至來不及拂掉那些落在身上令人恐懼的蟲子,已是一腳踏空,腳踝傳來的劇痛很明確地提醒她左腳已經嚴重扭傷了。
巨響帶來的餘音在地下通道中迴盪著,憤怒的李冰紅試著以另一隻完好的腳為支點,向前跳了一步,是哪個該死的小孩冒著犯禁的懲罰在這裡放炮仗嗎?她越過了拐角,向前探出了頭。
大廳的中央躺著一個人,一動也不動,俯臥著,僅能從衣著上看出是個男人。
李冰紅瞪大了眼睛,那人出什麼事了嗎?她脫下了高跟鞋用一手提著,單腿跳了過去。
手槍?!李冰紅看到了男子身邊那黑乎乎的東西,嚇得手一鬆,兩隻高跟鞋摔到了地上。而男子身下逐漸溢位的鮮血更是讓李冰紅的雙手在瞬間捂住了忍不住想尖叫的嘴巴。
空無一人的地下通道里,巨響、手槍、屍體,在嗡嗡作響的燈泡下顯得極其詭異,李冰紅最清晰的感覺反而是聽到了上方汽車輾過的聲音。
“舉起手來!”兩個粗暴的聲音驟然響起,李冰紅身子一顫,頭一偏,看到了那令人信賴的黑色制服,筆挺、莊嚴,銀星與肩章在燈光下熠熠閃亮。
這似乎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李冰紅彷彿遇到了親人,聲音哽咽著叫道:“警察同志……”她想尖叫,想狂奔,但卻突然止住了腳步,左腳仍然傳來陣陣劇痛,而心卻在瞬間冷了下來,那兩個黑洞洞的槍口不偏不移地指向了自己,任何一個不是傻子的人都能看出這意味著什麼。
夏末的夜已經有了些許寒意,或許秋天已經不遠了,敞開的窗子雖然有焊緊的鐵欄杆可以阻止人的進出,但卻阻止不了那些喜歡撲火的飛蛾自投羅網。任由屋頂明亮的燈光嘶啦啦毀滅著自身,焦黑的殘軀掉落下來,空氣中也瀰漫起淡淡的焦味。這個大約五六平方的房間裡只有一張桌子和分列兩邊的三把椅子,李冰紅佔用了其中的一張,表情呆滯地坐著,處境甚至還不如那些已經死去的飛蛾,起碼它們在臨死前能得到一瞬間的快樂。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年輕的警察捏著資料夾不滿地走了進來。為什麼這個社會治安總是這麼差,幾乎每個夜晚都會有這樣那樣的犯罪嫌疑人被送進來?老天難道不能給我們一個安靜的夜晚?沒有殺人、沒有搶劫、也沒有**,那會是一個多麼寧靜的夜晚啊。年輕的警察不知是不滿又無法準時入睡,還是在惱火李冰紅這樣一個年輕而且絕非難看的女子被送進重案大隊裡,這世道真是越來越莫名其妙了。他把資料夾重重摔在了桌子上。
不!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夢!李冰紅被驚醒,轉了轉發澀的眼睛,求助般地望向這個似乎正在發脾氣的警察:“警察同志,為什麼我會被關在這裡?”
警察沒好氣地坐下,掏出了筆,公事公辦地開始做筆錄:“你的名字。”
……
“我叫李冰紅。”
“出生年月日。”
“1983年10月20日。”
“工作單位和職業。”
“僑業有限責任公司,辦公室助理。”
警察打量了一下李冰紅用髮飾挽起的長髮和雖端莊但也不失青春的職業套裝,似乎並不懷疑她的話。
……
一連串的問答讓李冰紅從恍惚中終於清醒過來,初時受到驚嚇的恐懼和無助感被逐漸增長的憤怒所代替,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你那是什麼眼神,在打量犯人嗎?為什麼要把一個無辜市民關到公安局裡半夜審問?難道發現一具屍體也是罪,要兩個警察用槍頂著我,用手銬把我銬住抓來嗎?”
警察似乎看多了這種耍潑的表現,居然沒有發火,只是用腿蹬著地面,用力將椅子向後拖了一步,椅子腿與地面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保證了自己與李冰紅之間的距離後,警察不緊不慢地回答了她的問題:“沒錯,如果你只是發現了一具屍體,我們會對你做簡單的筆錄,留下你的聯絡方法後你就可以回家了。但對於重大犯罪嫌疑人,我們就有權將你拘留24小時。”
李冰紅瞪大了眼睛:“你什麼意思?我有什麼重大犯罪嫌疑?”
警察撇了撇嘴:“別裝糊塗了。我們的兩名巡警在地下通道親眼目睹你開槍射殺了一名男子,難道殺人還不夠嚴重嗎?”
李冰紅驚呆了。
“而且……”警察又繼續說,“死者身上攜帶有少量袋裝海洛因,也不排除你有買賣毒品的嫌疑。”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會殺人?我根本不認識那人!我要經過地下通道回家,還沒拐彎時聽到槍聲,把我嚇了一跳還扭傷了我的腳,我過去時只看到地上有槍還有那男人的屍體,警察來得更晚,怎麼可能看到這之前我有開槍殺人?這太荒唐了!”李冰紅尖叫了起來,由於憤怒和焦急,白皙的臉龐變得緋紅起來。
“那你的意思是你的確有開槍殺人,只是巡警應該去得太晚,不會看到你開槍殺人的場面?”警察嚴肅起來。
“你玩什麼文字遊戲?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聽到了槍聲才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但那時我就沒有看到凶手,巡警去得更晚,怎麼可能‘目擊’是我在開槍?”李冰紅憤怒地極想破口大罵這個白痴警察,但良好的教養又讓她在急切中找不到可以用來正確形容這個故意歪曲她意思的混蛋。
“你不承認沒關係,鑑定科正在做鑑定,一切就由專家們來判斷好了。”警察眯起了眼睛,凝視著李冰紅的眼睛,聲音低沉地說:“即使一個人的眼睛出了問題,但兩個人的眼睛卻不可能同時出了同樣的問題,兩名巡警親眼目睹你開槍的經過,我倒想知道你會如何解釋。”說完,他站了起來,咣地一聲推開了椅子,開啟審訊室的門走了出去。
那兩個巡警絕對是在撒謊!李冰紅在不自覺中握緊了拳頭,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只是負責巡邏的警察,沒有什麼必須完成的高破案率,他們為什麼要陷害自己?為什麼?為什麼?
以前寧靜安詳的世界已經被打破了,這個世界在一夕間變得荒謬起來,身世清白向來遵紀守法的良好市民竟在一夜間被指控為謀殺犯,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啊!李冰紅想大笑,支撐著自己不要崩潰的堅定信念如沙子般嘩啦啦倒了下來,多麼好的世道,黑白顛倒,指鹿為馬。
哈哈哈,李冰紅聽到了自己尖銳的笑聲,臉上卻已是淚如雨下。笑話!天大的笑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