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虧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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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虧欠了他
原來，在我進了楊家之後，楊沉就從石獅子後面走了出來，與單放撞了個正著，兩人走遠了一點說了一些話，楊沉就回府裡來了。楊沉問清楚了單放送我回來的前因後果，包括我眼睛上的傷。
他正要喝茶，被我奪了過來，問他說：“那你怎麼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他都已經全部告訴你了。”
楊沉自顧自地發起了呆。
我和他的弟弟楊痕，也就是單放，有那麼沉重的愛恨情仇，銘心刻骨，他怎麼能夠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和他的婚姻，又算什麼。我始終活在“黃貞兒”的名銜之下，不見天日。
他說：“二弟馬上要回京了……”回京，他無功而返，就這樣回京覆命，南宮羽會放過他嗎？我默默地把茶杯還給了他，茶水裡的茶葉，一圈一圈地盪漾著，也不知道，它們究竟在追逐著什麼，這樣的追逐，有沒有結果。
楊沉喝了一口茶水，那香味兒沁人心脾。
我和他沉默了許久。對於單放，他定是有著許許多多的話想說，但是無從說起。這個從小就爭強好勝的弟弟，揹負著他還不知道的使命，獨自一人，違背父母雙親的意願，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裡離開了家。那個夜裡，只有他楊沉送他，他對單放說：“二弟，無論你做什麼，大哥都支援你！”
現如今，單放獨自一人在外面打拼，雖然已經是權傾朝野的大將軍，前朝後宮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南宮羽也不是等閒之輩。
他這一路，那麼苦，那麼累，僅僅用了四年，就完成了別人用一輩子都實現不了的輝煌。出人頭地，光宗耀祖。他的祖，卻是皇室南宮氏。
楊沉曾經說過——“我這個弟弟，什麼都好，就是愛逞強，打碎了牙齒也往肚子裡咽，從來不肯回來和我們說什麼。”
我記得這句話，因為，我認識的單放，就是如此的。他第一次要出征的時候，站在高高的宮樓之上，眺望故鄉，
他惶恐，害怕，但他不想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他還是在笑，還是很從容不迫地與我說他的鴻鵠之志，面不改色。有了這一仗的奠基，他在朝中，平步青雲，他從一個錦衣衛的統領，走到了前朝，成為了一個武將。他並不是一個魯莽之人，他有的，不僅僅是匹夫之勇，更是有著高超的才智和德行。所以，他可以叱吒風雲，連南宮羽都感覺到了來自他的威脅。
就是這樣的一個大丈夫，讓我深深地愛上了。
楊沉突然問我：“他就要走了，你不去跟他告個別？”我搖搖頭：“不了，剛剛在楊家大門口的時候，我已經向他告過別了……”再怎麼隆重的離別，都只是離別，我若是再見他一面，我怕我會忍不住，要跟他走。“他跟我說了許多叮囑的話，但大多都是關於你的。他那麼的在乎你，即使知道你跟著他可能會受到傷害，他還是想拼盡全力放手一搏。他說，就算他死，也會護你周全……”
每一個字，從楊沉的口中蹦出，我都會顫抖一下。單放對我的感情，遠在楊沉之前，楊沉沒有自信可以贏過單放，便是因為我們在紫禁城中的過往。
他對這個弟弟，又愛又嫉妒。
“不要再說這些了，單放跟你說了這些，但是也跟我說，要和你好好地生活，我們從現在開始就忘了這件事，我們好好地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好不好？”我站了起來，馨兒和小秦守在了外頭。我想起來，我要親手給楊沉做一頓飯的，這是我欠他的。
我欠楊沉的，可以還。我欠單放的，恐怕這一生一世，永遠都沒有機會還了。
我走出房間，對馨兒道：“馨兒，陪我去廚房。”“是，大少夫人。”在廚房裡噼噼啪啪了一陣，我們很快就做出了一桌的美味佳餚，楊沉驚愕到不行。
“這……真的是你做的？”
“廢話。”我趾高氣昂地把菜鏟子扛在了肩頭上，“不是我做的難道還是你做的？瞧你那個傻樣
，趕緊拿筷子來嚐嚐先吧。”話音剛落，一雙筷子就遞到了楊沉的手中，小秦道：“大少爺，別再想些不開心的了，趕快嚐嚐大少夫人做的菜吧，她上次可親自去買菜做菜，結果您走了，沒吃到一口，結果便宜了阿福，可浪費了。”
我拍了一下小秦，漫不經心地說：“不用給我說好話，讓他自己嚐嚐看，如果不好吃，說那些也沒用。”
楊沉夾了一筷子的紅燒魚，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嚼著嚼著就笑了，他用筷子指著紅燒魚，說：“這肯定不是你做的，你上次把紅燒魚都燒焦了，還沒放醬油，你怎麼可能一下子做出這麼好吃的魚來。”
“是真的，大少爺，真的是大少夫人做的，大少夫人根本就沒有人教，她本來就會的，而且很是拿手呢。”馨兒和小秦紛紛給我作證。我朝楊沉挑釁地眨了眨眼睛，提醒他道：“楊沉，你別忘了我是在哪裡長大的，做道菜而已，小意思，不成敬意，讓你楊大少爺見笑了。”我做的紅燒魚，楊家的廚子壓根是做不出來的，我很有自信讓他過目不忘。我再也不是那個被他敲著腦袋瓜子說娶回來沒有用的新媳婦了，我是水陵兒，有自己的絕活兒和做菜的看家本領。
我就要以這種姿態，在楊家生活下去。
“你要是不說，我都忘了，司膳房裡走出來的女官，還真有兩下子，名不虛傳。”楊沉終於對我心服口服，讚歎不已。馨兒和小秦在一邊使勁地摸摸頭，疑惑地問道：“什麼司膳房？什麼女官？大少爺，您在說什麼呀？”“你們不懂的，這是啞謎，別亂問。”“哦哦，是，大少爺。”
我看著他們，輕輕地展顏微笑了起來。單放，你看到了沒有，我要在你生活過的地方，讓生命開出一朵花來。我會堅強地活下去，我會開心地笑出來，不讓自己有一刻的心傷。
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從今往後，我們就真的是一家人了。
這樣，你說，可好？
（本章完）